若是别人说他皮肤白,江云舒还没什么,偏偏冷濯说了,江云舒听到的不是夸他,而是骂他。 说不定,这人在心里暗暗说他没有男人味!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江云舒甩了手,“我才不要!男人戴什么花?!” 说着就要赌气往前走…… 只是脚刚迈出去,话音刚落,后面就传来一个软软的声音,“冷总!” 江云舒警觉转身看去,岸边的灯光照得人影晃晃,待走近了才看清楚,是金川公司的那个戏曲生,叫周何欢的。 江云舒几乎是立刻,脸上就挂起了完美助理的招牌笑容,“周先生。” 周何欢又笑着和冷濯打了声招呼,转身看向江云舒,“江助。” 刚才没注意,现在他走到面前,江云舒才看清,周何欢头上带着花环,耳朵上还挂着胭红的扶桑花,手里另外拿了几枝扶桑,整个人被花一扮,看起来比以往艳了几分。 “刚才我看到您,差点以为看错了。”周何欢脸上堆满了笑,又乖又娇,整个人在花环的覆盖下,衬得像春天一般。 冷濯挥了挥面前飞过的虫子,没说话。 江云舒知道他一向如此,面子上不好让人下不来台,“您这是?” 他记得周何欢是娱乐圈的吧。 “哦,我们在这边有一个综艺,趁着现在刚结束,我出来逛逛。我经纪人说,反正现在糊,没关系,以后若是有点知名度,就没这个逛街的机会了。” “对,”江云舒点头,“你一定会大红的。” 他倒不是客气,而是现在形势如此,金川看重的就是他的专业,国风正当时,怕这个综艺就是为了让他先进入众人视野的。 “走了,回酒店。” 江云舒和人家没聊一会儿,冷濯便要叫他回去。 正好他也不是很想在这里被喂蚊子,自然答应下来。 见两人要走,站在原地的周何欢慌了神,“江助!” 恰好这时冷濯手机来电,江云舒挨得近,看到了上面的人名,是他们刚说的那位技术部负责人,一般只有大事的时候,才会打电话给冷濯。 两人对视一眼,冷濯往旁边走去,接通电话,江云舒接着在这儿和这位聊。 其实说是聊天,但江云舒做了这么久的助理,眼力见还是有的,这周何欢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显是追着冷濯来的。 不说别的,就说在称呼上,冷濯在的时候和冷濯不在的时候,也是不同的。 之前听说他们这行最是傲气,看不上寻常人,江云舒还不信,现在他是真信了。 不过,这周先生,倒是能屈能伸。 “江助你们就要回去了吗?现在还早,可以再吹吹风。” 江云舒笑着应到:“冷总说要回去,我也做不了主。” 这话噎得周何欢扯了扯嘴角,手里的花束快要捏断了。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发制人,重新堆满了笑,“江助,上次你走的快,和翟老师去做什么了?” 江云舒就那么笑着看他,若说刚才还觉得他有点可爱,现在眼里却只剩下淡漠。 “啊……”见江云舒不说话,周何欢接着便解释到:“我绝不是打听你们的隐私啊……实在是翟老师他之前说想和喜欢的人做很多有趣的事儿,我就问他是谁,他当时指着泰昌的楼,说在里面工作,所以那天我见到你才惊讶。” 江云舒手放在兜里,计算着冷濯什么时候接完电话,嘴里应到:“也许是我别的同事呢,可能你误会了,翟义凯喜欢的人不是我,我们只是朋友。” 周何欢听到他的话,即便完全不信,也笑着道歉,“对不起啊,那我想岔了。” 眼里满是歉疚,好像诚意满满一样。 “没事儿,误会解开就好了。” 周何欢听他这么一说,便叹了口气,“唉……若是我和冷总的误会能这么轻易地解开就好了。” 江云舒还不知道他们俩人有了交集,他看着冷濯不爱搭理的模样,以为他们俩人差不多算是陌生人。 “你不知道,那天我和冷燕山停总他们吃饭了。”周何欢说起那天的事,面上有点难为情,“其实,因为家里也有在商界的长辈,我一直听说冷总的事迹,很是佩服他,自从在聚会上见过他之后,有点……” 周何欢咬了咬唇,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就上次,我其实是故意问你,他有没有对象的,我想着若是没有,那我岂不是有机会了?!” 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定,周何欢才抬头,眼眶湿润地看向江云舒,“江助,你不会怪我吧……” 江云舒:“……”他以什么立场怪周何欢呢,冷濯又不是他的所有物! “……不会,”江云舒顿了片刻,从喉间发出一个声音。 周何欢带着湿意的眼眸,看向那边接电话的人,“只是,冷总好像对我误解很深,你是他的助理,可以帮帮我吗?” 江云舒皱眉,耐心快要耗尽了,“如你所说,我只是他的助理,并不能帮你做什么,如果你们俩有什么误解,倒是可以自己尝试解开。” 周何欢咬牙,双手合十,“拜托拜托,就这一次,而且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不会让你为难的。” “就是……帮我送这束花,可以吗?”周何欢递过来手里的扶桑花,眼睛却看向冷濯的方向。 江云舒看着他左耳上的花瓣,只觉得心里不舒服,想推脱,放在兜里的手攥紧了拳头,抿着唇,不说话。 红色的扶桑花太过娇嫩,他手里有的已经快蔫了。 “江助不想帮我……”周何欢见他不接,低下了头,似乎有点伤心,“是因为也喜欢冷总吗?” 嘭—— 江云舒觉得心里的那个气泡一破,攥紧的拳头骤然松开,顿时呼吸有些不稳。 看了看远处的人,江云舒想说没有,张了张嘴,却不知为何,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后闭了闭眼,提了气,看向眼前盯着他看的人,“周先生,我尊敬你,但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越矩。我是冷濯的助理,我自然对他百分百的忠诚,他和你有误会,也该你自己解决,而不是通过我,如果你觉得在我面前用激将法有用,那你就太小看泰昌的员工了。况且,你凭什么以为,我要帮一个总裁目前并不想看到的人呢?” 说完,见冷濯接了许久的电话,也不见回来,心里堵着一口气,江云舒也不想知道周何欢是什么表情,转身径自回了不远处的酒店。 独自回去的路上,江云舒给冷濯发了个短信。松开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明明手脚冰凉,手心里却带着汗渍。 他喜欢冷濯吗? 江云舒不知道,但为什么听到周何欢说的那些话,他会觉得有点生气呢,为什么看到周何欢对冷濯掩饰不了的爱意,会心生嫉妒? 为什么会在意他,为什么会担心他,为什么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心跳不止…… 他一直以来,都自诩在感情里冷静又理智,如同韩文博,蒋舟,翟义凯,他们的示好或是踏入他心里禁地的那一刻,江云舒便会立刻制止,毫不留情。 如果是冷濯…… 江云舒摸了摸双唇,那晚冷濯醉酒后的事,他为什么要当做什么没发生过呢…… 仅仅是想保住这份高额工资的工作吗? “唉……”江云舒躺在床上,即使心里有了答案,又有点没底。 外面有刷卡的声音,应该是冷濯回来了,江云舒开门出去,就见到他手里的花,火红的颜色,让江云舒猛然失语。 “怎么了?”冷濯走进来,到了他面前。 “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江云舒心里堵得慌,转过头去,不想说话。 “生气了?说你两个字就气成这样?” 江云舒只觉得烦,鼻头一酸,眼睛便湿了起来。 冷濯接了周何欢的花,江云舒满心满眼的只知道这一件事。 多的,再也装不下了。 事到如今,好像连他自己都骗不下去了。 背过身去,江云舒是真想消失在这儿,永远不要看到他。 冷濯见他不出声,想拉他说话,一个大步跨到他面前,却只见他红了的眼尾。 “气这么狠?行行行!我错了。” “我道歉,行了吧!云舒,你看,这花好看吧?” 说完还把花递到他鼻尖,“你闻,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江云舒往后一扬,不知道他是故意炫耀,还是暗暗敲打着什么。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整个人呆在原地,任由这些刚才还不肯接过的花突然闯进自己的心脏,在里面扎了根,又伸向他的五脏六腑。 好像已经麻木了,眼睛模糊地看不清任何东西,偏偏人难过的时候,味觉还如往常灵敏,香味入了鼻,脑袋一阵发昏。 “诶!你别哭啊!” 见人真不对劲了,冷濯才开始慌起来,整个人不像刚才的玩笑,严肃得可怕。 “我错了,云舒,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扔了。” “喜欢什么,你告诉我,我这就去给你买……” 哄了两句,不见成效,一向镇定的冷濯也慌了神。 “我见你刚才总看这些花,以为你喜欢,就买了一束。” 早知道他会这么生气,就不买花,早点回来了。 江云舒听到他最后一句,抬眼看着眼前的人,神情紧张的模样,有些不敢置信,“什么?” 一瞬间,他的眼泪像掉线的珍珠一般,滑落下来,砸到嫣红的花瓣上。 作者有话要说: 冷濯:用不用得到,要不要试试? 舒舒:……我看文千百遍,不如冷总十个生蚝…… 冷濯:云舒,你看这花好看吧? 江云舒:……你滚!
第60章 看到江云舒诧异的表情,冷濯也慢慢地了然,明白过来。 “你不会以为……”他试探地说道,“这花是我从那人手里接下的吧?” 江云舒:“!!!” 他脸上还带着泪,眼眶红红的。 自上初中以来,他哭的次数不过五次,有的还是因为看电影太感动才落泪。自诩心智开阔,别人都说他内敛又知分寸。没想到会在感情里因为一束花而大惊失色,甚至自己不能控制地流泪。 这完全不符合他从小到大的性格。 只是当下那刻,他什么也管不了,一心只有眼前这束殷红的扶桑花。他知道周何欢手里的花代表了什么,也知道若是冷濯接下后会发生什么。但当一切发生在自己面前时,他完全不能自控。 知道自己想错了的江云舒,脸霎时赤红起来,从耳朵到脖颈,再到手背,一片通红。又羞又恼,也没敢看眼前的人是什么表情,只知道现在的自己丢脸死了! “哈哈哈哈……” 偏偏冷濯还拿着这束花,大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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