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论从含香还是孩子身上都无利可图,小秦彻底暴露出丑恶的嘴脸。 “我不知羞耻?” 含香捧着肚子笑容苦涩,“妈你是忘了我说孩子是爸的时候,你那惊喜的表情么,你和大哥算计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样子同样很羞耻。” “作为一个妻子,知道女儿和丈夫有了首尾,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愤,反而开始算计怎么利用这件事给儿子划拉夫家的财产,您可真是高尚。” 陈含香捂着肚子的手轻颤着,堵在心口很久的话终于宣之于口,她只觉分外畅快! 脸皮? 要它何用?桎梏自己的枷锁而已。 “啪” 嘴角殷红,渗出血丝,陈含香好像感觉不到痛觉一样,噙着笑就那样直勾勾盯着盛怒的小秦。 那眼神不像女儿看着母亲,倒像是濒临崩溃的母狼临终前恨意滔天的眼睛。 小秦扬起的第二巴掌终是没有落下。 “趁着月份小,赶紧把孩子打了,妈托人在外地给你找户好人家…” “好人家?”陈含香嗤笑,“是有钱的人家吧,再说除了我嫂子的娘家,你还能托谁?” “你!” …… 后座母女吵吵嚷嚷,郝宸佑听的烦了,找出耳机带上,一路风驰电掣趁着下班之前赶回老家民政局。 “下车吧。” 郝仁早就下车等待,小秦扒拉着后座眼泪巴巴磨磨蹭蹭不愿意下车。 “老头子,我也是被香儿给骗了,你原谅我一次可好,我保证往后一定好好伺候你…” “咱一起这么多年,你就真的忍心。” 郝仁面色并无起伏,拨了一通电话,示意小秦接。 “喂?” 疑惑接过,听筒里传来小龙熟悉的声音。 “妈别墨迹,麻溜离了,回家我养你。” 小秦:“……” 不用说她也知道,是郝仁把离婚愿意分她三十万的事情告诉了小龙。 “喂?妈?你听见我说话没,赶紧离了,你放心跟着我享福。” “这件事本来咱就理亏,郝宸佑又有权有势,别到时候三十万都没有!” 小秦长叹一声,同手同脚跟在郝仁身后走进民政局大门… 不知是不是自知理亏,陈含香并不愿意露面,一直躲在车上。 郝宸佑不想和她待在同一片密闭空间里,索性下车等着。 好在虽已入冬,城市里依然是宜人的温度。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今儿烟不知道抽了几根,指尖浸透一股烟味,郝宸佑喷出一口烟圈,察觉身边边卓分外安静,出神凝视民政局大门。 “没什么…” 孩子大了,开始有心事了。 郝宸佑捏捏边卓养的滑嫩的小脸蛋,很自然把自己半边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老公也想和你领证,可你年龄不够呀,在等两年吧宝贝,日期一到咱就把名字写到一个红本本上昂。” 哄小孩子的语气,边卓听在耳朵里却分外舒心。 佑哥总能知道他小脑袋瓜里想着什么。 “哥,塘里的鱼可以吃了,回家我网两条烤来吃好不好。” 鱼已经长大了的么? 是了呢,夏天一起放的,那时候虎头虎脑的小孩儿说要养鱼给他吃,这眼看都快春节了。 “好!咱一块去,说起来我好像没下过渔网。” 边卓朝郝宸佑身边靠了靠,重重点头。 “哥,”边卓朝车后座方向瞥一眼,声音明显压低,“爸…真要给她们三十万?” 郝宸佑瘪瘪嘴,虽有不岔,但觉得这钱花的…也不冤枉。 “花钱买清净吧,老头儿愿意给就给了,这阵儿他已经够烦了,随他去吧。” “卓,你会捏果子么,就是上供那种,寿桃啥的各种各样的。” 边卓点头。 “那回家得闲多蒸点,咱去祭奠祭奠我妈。” … 小两口聊闲家里、店里的琐事,根本注意不到时间的流逝。 一个多小时的功夫,脚步轻快的郝仁和愁眉苦脸的小秦才出来。 郝宸佑踩灭烟头儿,牵着边卓的手掌紧了紧,贴心的给老婆打开副驾驶车门,一路无言开回老家。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大黑,趁着前车灯的光亮,能看到整整齐齐蹲在大门口的陈小龙一家四口。 “离没离?” 小秦喉间火烧火燎的疼,已是说不出话,尝试几次没发出声音不说,倒把自己弄得眼泪汪汪。 “啧,”小龙火气上涌,“哭啥!到底离没离?” 小秦心头绞痛,这下是真的伤心到哭出来,掏出绿本本递给儿子。 “嘿嘿!” 老母亲的小绿本,在陈小龙这里等同于自己的致富密码。 他好像中了头等彩票,兴冲冲拎着本子去找郝宸佑兑奖。 “给钱!” 趾高气昂的模样瞧的郝宸佑忍不住直发笑。 “谁答应的找谁去昂。” 陈小龙脸色‘唰’一下沉下来,不过郝宸佑向来不是好说话的,身旁还跟着一拳恨不得打死一头牛的边卓,他脸上还包着纱布,终是长了记性,悄默声去找拎着一个小布袋从屋里走出来的郝仁。 “叔,婚已经离了,我妈那份财产也该给她了吧,我们着急回家吃饭。” 郝仁示意他别急,不急不缓从小布袋里摸出一沓、两沓、三沓… 陈小龙的眼神,那怎叫一个望眼欲穿、那怎叫一个贪婪… 可是他很快就从美梦中惊醒。 因为郝仁掏钱的手就停留在三沓。 他皮笑肉不笑,“叔,你莫不是上了年纪,是三十万,可不是三万,你可别逗闷子,我可不、识、逗。” 一字一顿,威胁意味满满。 郝仁了然一笑,“别着急。” 说着就继续从小布包掏啊掏、掏啊掏… 在陈家六口期盼的目光中,掏出老厚一沓……借条? “小龙,你这些年给叔打的借条都在这里呢,不多不少一共二十七万五千,你清点清点。” 郝仁笑眯眯说完,陈小龙脸色简直比吞了死苍蝇还难看,简直黑到发绿。 郝仁视而不见,还贴心补充道:“多的那五千叔就不给你算了。” 陈小龙下意识接过砖头厚的借条,粗略扫过一眼,全是他的字迹。 “十年前的你还留着呢。”意识到被耍了,每一个字都费很大力气才从牙缝儿里挤出来。 “你就说是不是自己写的就行。” 陈小龙:“……”一整个激动到红温。 紧急时刻,倒是他媳妇还有几分急智,“不对!小龙借钱的时候你和我妈还没离婚呢,这可都是夫妻共同财产,说起来,你还差我们…差我们十…十三万七千五!” 十三万七千五? 陈小龙满是红血色的眼神霎时间明亮。 “对!十三万七千五,一分都不能少,不然咱就到法院去说理,我们虽然是种地的,你们也别想仗势欺人!” 郝仁老神在在隔空虚点他拿在手里的借条,“后生你好好看看清楚,我一个老头子多少年不出去打工了,哪里有钱借给你,这钱你可都是朝我儿子借的,算哪门子夫妻共有财产。” 寂静… 陈家人气的肝疼,却也无可奈何,扯皮两句郝仁就开始捂着心口喊难受,脸色惨白,直呼让郝宸佑叫救护车… 陈小龙一家拿着三万块钱躲的飞快,留下说不出话的小秦和捧着肚子的陈含香在门口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接她回家享福? 可…哪里是她的家? 心下戚然,眼眶的泪却早已流干。 小秦悔不当初。 “回来住一晚上吧,正好收拾收拾你们的东西,一次性全拿走。” 郝仁发话,郝宸佑自然没有反驳的道理,不过看着老爹顷刻间恢复如常的脸色,他还是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没想到小老头儿还有这一手儿。 “哥,去下网子么。” “啊?”郝宸佑回神,“去!” “多搞点,给郝樊家分点儿,他儿子爱吃鱼,咱最近没少麻烦人家。” “行。” 边卓从仓房找出落灰的渔具,答应的干脆。 ----
第56章 村里的夜一如多年前清透,上弦月悬于高空,撒落蒙蒙清晖,倏尔被墨碧针叶摇的细碎,纷纷扬扬点缀泥泞大地。 郝宸佑哼着不知名小调儿,脚步无比轻快。 这么多年,可算摆脱陈家一群吸血鬼,心情甚愉。 冬日阴冷,又正直饭点儿,行至半途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郝宸佑大大方方牵起边卓温热手掌,踮起脚尖“吧唧”偷了个香。 边卓瞥他一眼,没有说话,嘴角却止不住上扬,仿佛被郝宸佑的好心情渲染,脚步也变得轻快。 “哥,你别探头昂。” 寒冬腊月的,就算男方池塘并不上冻,阴冷刺骨的塘水也够喝一壶了。 “嗯嗯。” 七八个足球场大的藕塘,一叶扁舟稳稳泛舟其上,水雾氤氲缠绕,边卓腰腹发力,奋力的甩出一张大网。 网面在水面中央舒展成一个完美的圆形,“唰”的沉入水面,不一会儿水面连涟漪都消散的干净。 绳索利落的系在船桅…… 动作行云流水,潇洒利落,尤其宽肩窄腰、丰|乳肥|臀的边卓做起来,瞧得郝宸佑喉间好似着了火,眼神发直。 emmmm好像不止眼神直了… “好了,”在网中央撒下些鱼食,边卓拍拍手。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似的大咧咧一屁股挨着郝宸佑坐下,“等一个小时左右就能收网了。” 塘里的鱼自从投下去就没收过,平日也就些顽童会带着简陋的工具来摸鱼,应该有蛮多的,一个小时足够了。 边卓又检查了下绳索绑的是否牢固,后知后觉意识到郝宸佑好像久久未回应… 刚转过头,后脑就被滚烫的手掌桎梏,眼前倏尔暗下来,熟悉的气味猛烈充斥唇齿间… 光天化…夜,还是在视线无丝毫遮蔽的宽阔藕塘正中央… 但凡来个人,只要不近视… 天, 边卓一整个头皮发麻,神经高度紧绷,感官直接被平日敏感数倍不止… 一手漫无目的摩挲渔船昏黄鱼灯的开关,一手指节泛着白的覆住自己双眼。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不想看见头顶莹莹明月光… 以藕塘当中心小渔船为中心,圈圈涟漪时浅时深荡漾开来,无一刻停歇。 倏尔,边卓仿若触电般轻颤,始终覆在眼眶的手掌,情不自禁穿插于郝宸佑已经染成黑色的柔顺发间,死命搅住发根… “咳咳…” 郝宸佑轻咳,缓缓起身,拇指揩去嘴角渗出的*白,瞥了一眼,淡定送到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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