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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澜

时间:2024-03-26 12:00:22  状态:完结  作者:停云阁主

  当然了,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个而怀疑对方什么。明仲夜再怎么说,也不会选在这种时候瞒着他跑去那些不靠谱的地方吧——这点,他还是能肯定的。

  但站在房门口的明仲夜此刻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情绪似乎也相当不好:见了他,也只是点点头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站在门口等候着他把剩下的一点行李收拾打包完毕,似乎完全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昨晚的事情忙完了吗?”压着心底无数疑惑收拾好行李,然后在酒店大堂办理好退房手续后,他试探着问对方道。

  “嗯,差不多。”见他问起,明仲夜也只是含糊地回答了一句,再没说别的,把他的行李箱放进车子后备箱,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发动了汽车。

  去机场的一路上,他们几乎没说上几句话:除了简单地问他吃了早饭没,以及确认了一下他的航班时间,明仲夜就再没怎么开口。而面对他的主动问候,明仲夜几乎全部以简单模糊的词汇一语带过——敷衍潦草到简直像在应付一个不讨喜的陌生人。

  如果这些尚可以用“疲惫”来解释的话,那么,在最终分别的时候,仍然是那样轻描淡写、不轻不重的几句客套话,不说吻别和拥抱,连牵手甚至普通朋友间的那种贴面礼都没有……这样的生分感,就实在让温澜有些意难平了。

  总之,走入安检区后,他忍不住又回了几次头,发现那个人的身影居然已经快速消失在了视线的另一头——连背影都没给他多留一阵。

  “先生?”直到听到安检员的催促,他方才重新回过神来,勉强按捺下心中的强烈失落和阵阵不安,收起自己的手提行李,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飞机平稳而迅速地爬升上高空。温澜看着舷窗外的景物逐渐缩小——算来不过一周的时间,经历的种种,现在想起来却仿佛已经隔了半辈子那么长。盛满无数美好回忆的城市迅速被抛在了身后,随即出现了郊外状似多色格子地毯的平坦原野。随着飞机迅速爬升,远处伫立着的小巧红白色房屋渐渐远离视线,变成了巨大挂毯上的一个个星罗棋布的小点,终于消失在了铅灰色的浓密云层后。

  直到确信那仿佛密不透风的灰色云层已经彻底遮挡住了一切,短时间内再无法看到其他的景象后,温澜才收回了视线,觉得心里仍有些空荡荡的。

  ……明仲夜到底是怎么了?

  显然,他心情非常不好。但就算是工作上出了什么大的状况,也不该像那样,全身都仿佛笼罩在低气压里,什么都不肯跟他多说一句。那副失魂落魄又客套疏离的模样,简直像是想要刻意跟他拉开距离似的——但是,为什么呢?

  总不至于是涉及到什么本国的保密工作,不好跟他多讲半个字,怕把他牵连进去吧?

  不,不太可能。温澜知道明仲夜做的研究涉及到不少密码学里的高难度课题,但明仲夜个性自由,一般不太愿意参与那些军方相关的保密性项目。就算突然被卷进去,不可能半点消息都不曾告诉或者暗示过他。

  另外,明仲夜当时身上残留的劣质香水味,和几乎称得上混乱随便、与他那一贯优雅整洁的搭配风格绝不融洽的衣着,还有那条鲜艳到几乎有些惹眼的围巾……又是什么情况?

  说起来,在他来之前,明仲夜在这座城市里原本好像就有住处,但这些天,却一直都和他住在酒店里,一次都没提起来要带他去之前长住的地方看看。是不太方便吗?还是另有什么别的隐情?

  ……难不成,除了自己之外,明仲夜其实还有别的……“情人”?或者有些纠缠不清的旧日交往对象之类的?说起来,那时电话里传来的,似乎是个年轻的女声,难道是……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出现在温澜的脑海里。之前这些天里他有意无意忽略或无视了的所有细节,随着此时的反复回忆、思考和追溯,逐渐编织成了一张疑点重重的大网,把他牢牢罩在了其中。

  飞机按照预定的行程,在当地时间下午五点多降落H市。思虑重重、一路不得安眠的温澜打了一辆出租车,精疲力竭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房内的一切仍旧和他走时别无二致。门窗紧闭,空气里略有些因窒闷太久而产生的异味。打开灯,空荡荡的房间里能看到光线穿透空气中的灰尘留下的一线晕影。

  温澜打开窗户透了透气,然后简单地洗漱收拾了一下,随即便把满身疲惫的自己扔上了床。

  想了想,他还是给明仲夜发了条信息,告知对方自己已经平安降落,然后关了机,开始补眠。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他竟是从傍晚一直睡到了晚上十点多。

  温澜觉得太阳穴隐隐有些疼。大概是在不正常的时间睡了太久,凌乱不成章的种种乱梦又一直缠扰着他,让他在梦里一直紧张不安、毫无头绪地左右奔忙,因此并没有得到足够好的休息。

  他起身,在原处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盯着窗外茫然的夜色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觉得心中那种混乱不清、忧虑重重的焦虑感终于稍微退去一些,方才下了床。

  吃了点东西后,他稍许整理收拾了一下带回来的行李,将需要清洗的衣物处理了,各种身份证件归档收拾好,给同事带的小纪念品放入了明日上班用的公文包中……然后对着当初和明仲夜一起逛街时买下的那几个小玩意儿,微微出了一会儿神。

  那时,明仲夜的种种表情神态,绝不似作伪。他们共同经历的这些天来的美好记忆,那些话语、眼神、动作……也都还深切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然而,转眼间,他们却又已经相隔万里。

  最终,温澜无声叹了口气,将那个小提琴笔筒放在了公文包旁边,准备明天一起带去公司摆在办公室桌上用;天文钟的模型就摆在了家里卧房的床头柜、那个他每天清晨一转头就能看到的位置上;那个卡通黑猫冰箱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贴在了平日里使用频率不怎么高的厨房里的冰箱上——也许之后他有空时可以尝试多用用这地方;最后的小狐狸毛衣链,他默默收到了衣柜里,额外挂在了一个空衣架上,和平日里常穿的那一排衬衫放在了一起。

  虽然其实都不过是些不太值钱的小玩意儿,但下意识地,他不想把它们收到太深的抽屉或者柜子里。即使不是每天使用的东西,他也希望自己时不时地就能看见它们。

  ……自己这样的想法和行为,是不是有些过于好笑了?简直就和单相思的恋爱脑小青年一样。

  收拾完这一切,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半了。温澜回到了卧室,正准备上床休息,忽然想起手机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关着机在充电,便又重新打开了,准备简单扫一眼——虽然理论上,他的休假是到凌晨才结束,估计今天晚上这段时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有别的急事找自己,不过还是再扫一眼比较保险。

  结果一开机,明仲夜的几条信息即刻就蹦了出来,每条的时间戳大概间隔一两个小时,刷刷铺满了一整个屏幕:

  明仲夜:你已经到家了?

  明仲夜:一路顺利吗?累不累?

  明仲夜:现在已经去休息了吗?这样你晚上还能睡得着吗?倒时差会不会有问题?

  明仲夜:澜,我想你了(委屈)

  最后这条让他心中微微一颤的信息,送抵时间显示是在十几分钟前。

  他拿起手机,立刻开始逐条回复。

  温澜:我到家了。

  温澜:还好。回来之后睡了好久,刚刚起来收拾了一下东西。

  温澜:时差应该没有太大影响。

  看着对方最后一条消息里附带的那个小表情,他犹豫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回复才合适,于是最后干脆回了个问句过去——

  温澜:明,你今天是不是心情很不好?我走的时候感觉你状态不太对,发生什么事了吗?

  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变更了好几次。最后,明仲夜的回复总算出现在屏幕上。

  明仲夜:你是不是准备睡觉了?

  明仲夜:还没睡的话,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温澜看见后一句,毫不犹豫地直接拨了个语音通话请求过去。

  明仲夜很快接了起来:“澜。我很想你。”

  对方甫一开口,温澜就听出明仲夜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点筋疲力尽般的沙哑,这满含倦怠又带着浓浓情绪的嗓音让他感到一丝异样和陌生——好像他们分别了不是十几个小时,而是已经很久、很久了一样。

  “明。”他清了清嗓子,“你生病了吗?还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对面立刻否认了,随即顿了顿,“但我现在确实有点难受,澜。可能是因为你走了——本来我就知道我情绪已经处在低谷,你走了之后我胸口更是隐隐作痛,越想你心口越觉得难过。我不得不和心理医生打了个电话,吃了点药,然后努力睡了一觉,但起来之后还是一点好转都没有……我觉得我现在可能还处在崩溃的边缘。对不起,澜。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来烦你。”

  “药?什么药?”温澜敏感地意识到了一点不对,“明,你到底怎么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对面突然就沉默了好一阵,像是明仲夜挣扎了半天,就在温澜以为他还是不会说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了,“澜,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对不起。我其实很清楚,不该在隐瞒你这些的情况下继续跟你发展关系下去的……但我当时,还是没能对你说出来,真的很抱歉……”

  “什么事?”温澜耐心地问,心里出现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对面的明仲夜似乎努力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温澜听到他反复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用略微平静下来一点的声音开了口。

  “我……其实昨晚,我是赶去看梅蒂莎——我的母亲去了。”

  “她住在城市的疗养院里。已经在那里住了好些年了。”

  “她有严重的双向情感障碍综合症,也就是所谓的躁郁症。不发病的时候还好,但发作的时候,有时会很吓人——她有时候会表现出很强的攻击性。当初,她其实就是因为怕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伤害到我,才离开我,自己搬进疗养院去的。那个时候我十六岁。”

  “我知道她其实很爱我……从小到大,她教过我很多东西。只是没法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

  “我这些年,时不时会去探望她。有的时候她看起来很好,好像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但有的时候病情又会突然恶化,变得完全无法沟通。我前些年其实曾经考虑过把她接出来,但她自己却宁愿继续留在那个地方。”

  “之前疗养院那边有时候就会给我打电话——一般是因为梅蒂莎突然想要见我,但偶尔,会是因为她病情发作比较严重,他们安抚不下来,一直用药的话对病人也不太好,看到我去的话,她有时候能安静下来一点。我在法国这边的时候,通常都会直接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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