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宁饥肠辘辘的,一口鲜嫩咸香的牛肉入口,香得他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星星。 宋景宁跟秦悦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特别惬意,他的脚都不自觉地在被子里晃了晃,用手语问秦悦:“你吃过了吗?” “还没,等你吃饱了,我再吃。”秦悦又喂了他一口晶莹剔透的白米饭。 宋景宁用手语说:“你不吃饭怎么行?赵珂不知道你会过来吃晚饭,要是菜不够,我再点几个让门口的私房菜送过来,很方便的。” 秦悦心里还在为宋景宁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而有些生气,他牵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宋景宁:“不用了,你吃饱了,我就有东西吃了。” 宋景宁还是没明白,微微侧着头一脸迷思地看着秦悦。 秦悦特别喜欢看他那个懵懵的样子,一时没绷住冷脸,抿着嘴笑了。 见秦悦不回答,宋景宁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被秦悦抓住手腕放回到了被子里。 “我跟你吃的东西不一样,不用替我安排。”秦悦若无其事地说。 宋景宁更加不解,用手语追问:“有什么不一样?” 秦悦用自己的额头顶了顶宋景宁的额头,见他上钩,一脸神清气爽地看着他说:“我喜欢吃小猪,不喜欢痩的,就喜欢被喂得肥肥的小猪,而且必须我亲自喂。你看,我现在正喂着呢,再养养,不着急吃。” 果然,宋景宁被秦悦逗笑了,他难得主动掐了掐秦悦的脸颊,用手语问:“我是小猪,你是什么,小狗吗?” 秦悦把松茸烫吹凉喂给宋景宁,喜滋滋地说道:“我们宋律就是聪明,我就是小狗,还是自己会赚狗粮的那种。你可真有福气,年纪轻轻就能拥有我这个品种的狗,我羡慕你啊。” 宋景宁无奈又好笑地扶着额头,笑的肩膀直发抖。秦悦很少见到宋景宁笑得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刚才心里的那点芥蒂也就烟消云散了。 秦悦抬头环视了一下宋景宁的房间,是以米白色为基调的典雅风格,周子御的品味倒是很不错。 秦悦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酸里酸气道:“阿宁,这房子是好,不过我听赵珂说房产证上是周子御的名字,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好。你呢,等我几年,嗯……不会很多年的。最多三年,我保证三年内给你换一个比这个还好的房子,写你的名字,都给你。” 宋景宁伸手在秦悦的额头上点了点,用手语说:“小朋友,你画的饼是好吃,但也不要拉踩啊。师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感激都来不及呢。” 秦悦心中刺痛,一时间哑口无言。 宋景宁吃过了晚饭,秦悦也快速扒拉了几口饭菜就算是吃完了。他把碗筷放进洗碗机,立刻跑上楼从背后拥着宋景宁去刷牙。 宋景宁给他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两个人并排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像小夫妻一样一起刷牙。 私密空间总是让人产生暧昧的遐想,宋景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秦悦,这个场景让他特别熟悉。记忆的触角再一次伸展开来,好像平行时空中的影像映射到了镜子里。 秦悦刷完牙,看着宋景宁举着牙刷从镜子里看他,他在宋景宁脸颊上轻轻一吻:“阿宁,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哦,我给你刷,看我,疏忽了。” 宋景宁摇了摇头,表情平静地用手语问秦悦:“我们以前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每天晚上一起洗漱,一起睡觉?” 秦悦瞳孔骤然紧缩,他扳着宋景宁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急切地问:“阿宁,你想起来了吗?” 第53章 暂别 秦悦瞳孔骤然紧缩,他扳着宋景宁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急切地问:“阿宁,你想起来了吗?” 宋景宁有些抱歉地看着秦悦,慢慢摇了摇头,秦悦眼中的失望是那么明显,宋景宁不忍他难过,用手语解释道:“我一想以前的事情就头疼,很疼,但我会尽力回忆的。” “没关系的,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我以前是个大坏蛋,不想起来也罢。”秦悦帮宋景宁挤好牙膏递回他手里:“乖,刷完牙你早点睡。” “你怎么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宋景宁用手语问了句,果然听话地开始刷牙。 秦悦从背后拥着宋景宁,带着他的身体悠闲地晃来晃去:“我想重新养你一遍,不行吗?今天的阿宁才三岁而已,自己会刷牙很厉害了。” 宋景宁满嘴牙膏泡泡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被人爱着的滋味实在是太好了,好像真的可以像个小孩子一样忘记一切痛苦的过往,宛如新生地重新成长一遍。 宋景宁累极了,回到卧室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秦悦给他掖好被子,伏在床边看了他许久,才恋恋不舍地走出了卧室。 对他来说,这也并不是轻松的一天。二楼有一个天台,被周子御改造成了暖房,里面恒温恒湿四季如春,专门为了宋景宁养花养草准备的。 暖房里百合开的正好,花香四溢。秦悦推开窗子,点了根烟,雨后寒凉的晚风带着青草的香气在空气中浮浮沉沉,手中的一点星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秦悦像一只守着家小的兽王,平日里都是战斗状态,只有夜阑人静了才能放松精神偷个闲。他的手肘搭在窗台上,仰头呼出一口长长的烟雾,心里却没有真正放松下来。 咔的一声,暖房的门应声而开,赵珂拎着水壶来给花浇水。他刚洗过澡,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头发还滴着水。 赵珂因为当年对秦悦隐瞒了宋景宁还活着的事情,心里多少有点心虚。秦悦虽然一直没有责问过他,但跟秦悦单独打了个照面,就怕他找后账,于是打着哈哈说:“你歇着,我浇完花就走,很快的。” 秦悦点了点头,转个身背靠着阳台盯着赵珂浇花。赵珂如芒在背,手都发抖。 赵珂手忙脚乱低浇完了花刚要走,就听秦悦在背后叫他:“赵律,有几句话我想跟你聊聊。” “啊?好嘞……”怕什么来什么,赵珂放下水壶,捏着衣角走到秦悦身前主动投诚:“秦悦,当年的事我身不由己,我也不想骗你,可我……” 秦悦哼笑一声,抬手打断了赵珂:“赵律,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现在阿宁回到我身边了,只这一件就足够我原谅一切人和事,哪怕让我一生吃素我也毫无怨言,我担心的是现在。” 秦悦对他笑了笑,笑的磊落,话也坦诚,赵珂心里对秦悦的大度很敬佩,他一点头,说:“你是不是担心宋律和福利院的事情?” 秦悦递给赵珂一支烟,给他点上,说:“赵律,你相信直觉吗?王皓的事情,让我心里总是很不安。虽然是个小孩子不成什么气候,但也难保他不会再做出什么荒唐事来。我想把阿宁带回宁海,他待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些。” 赵珂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说:“其实我也后怕,你说王皓那孩子今天躲进山里不就是想引起宋律的注意么。他就不想想宋律什么身体状况?没完没了地折腾他。16岁的半大孩子,打不得骂不得。看起来乖巧,实际上油盐不进,实在是头疼。” 赵珂又说:“明明在这边住的好好的,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你想带宋律回宁海,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其实我觉得宋律应该也是考虑过回宁海的,毕竟不能一直占用人家周律的房子,感情再好也要有个限度,更别说宋律是个分寸感那么强的人。所以我们跟丽景商贸只签了一年合约,我自己在这边也没问题。” 秦悦说:“你这边工作上的问题,我可以从源信借人去帮你。难办的是我不能强行带阿宁回去,还要跟他商量着办,尊重他的意见。刚才我助理给我发信息,律所有个案子上的事情,明天我必须要回去一趟。赵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尽量别让阿宁到福利院去,也别让他单独接触王皓,就这一两天,我会尽快回来跟他谈带他回宁海的事儿。” 赵珂抽了口烟,说:“我尽量,但宋律毕竟是个大活人,总不能无缘无故地不让他出门吧,我又不能把他绑在家里啊。” 在赵珂看来秦悦是有些过度紧张的,但那种珍贵的宝物失而复得,恨不能把宋景宁一辈子藏在家里不让任何人看到的心情,赵珂也都能理解。 换位思考,本以为已经离世的爱人,三年后又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不发疯了一样保护起来才怪呢。 赵珂的烟燃尽,他把烟头掐在手里,安慰道:“秦悦,我觉得你也不用过分紧张,再说王皓那孩子刚从山里头被找回来,估计能消停几天,你放心吧。 秦悦点了点头,他没有再说话,可心里那种不安和焦灼却怎么也压不下去,总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赵律休息吧,我再抽支烟。”秦悦说。 “对了,晚上你睡哪啊,宋律……”赵珂欲言又止。 “我在阿宁那屋打个地铺将就一晚就行,他一个人睡我不放心。” 赵珂虽然还是觉得秦悦紧张得过分,但也理解秦悦那三年的痛苦:“我给你拿个厚被子你铺在地上,别着凉了。” “嗯,谢了。” 说完,赵珂转身走了。 秦悦又从烟盒中抽出支烟,他沉吟了半晌,拨出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一早,天已经彻底放晴了。宋景宁睡眠浅,作息还算规律,每天早上七点半准醒,等他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秦悦听到声音从浴室里走出来,已经穿戴整齐了。 他走到床边俯身在宋景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抚着他柔软的发丝,轻声道:“阿宁,你醒了啊,牙膏给你挤好了,赵律做完早餐在房间里看卷宗呢,他说今天居家办公。千叮万嘱让我好好伺候你,但警告我不能把他比下去,不然他就失业了。” 宋景宁揉着眼睛对这两个人都没什么办法,无奈又很幸福地笑笑,被秦悦拉着手去浴室洗漱。 “阿宁,吃过早饭我要回宁海一趟,律所的事。”秦悦抱臂靠在浴室的门框上看着睡眼惺忪的宋景宁,有些不舍地说。 “嗯?”宋景宁刷牙的手一顿,用手语问:“要走?” 秦悦挑眉:“怎么?舍不得了吧。” 宋景宁不想被秦悦看穿了心思,转过头咕噜咕噜地漱口,他放好牙刷用手语说:“自作多情。”说完与秦悦擦肩而过下楼吃早饭去了。 瘦肉粥,鸡蛋饼,热乎乎地吃完胃里特别舒服,宋景宁心情不错,胃口也好,没注意到秦悦心事重重没怎么动筷子。 吃过早饭,秦悦就要走了,宋景宁把他送到门口,秦悦坚持不让他下楼。 秦悦站在门口,把一枚Dior菱形男士胸针放在了宋景宁手里,很认真地说:“阿宁,我会尽快回来,等我回来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这枚胸针你戴着,乖乖在家等我。 宋景宁看着手里那枚胸针,中间的黑曜石在太阳的光线下熠熠生辉,他知道这很贵重正要推辞,秦悦却一把将他拉进怀里,伏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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