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景宁点了点头,鼓励地发出了一点声音。 秦悦关上冰箱,拿着那个冰凉的西红柿冷不防地按在宋景宁脸上,冰的他一哆嗦,宋景宁蹙着眉看他,用单手比了个手语:“幼稚。” “哈哈哈哈,宋律好娇气哦,冰一下都害怕。”捉弄完宋景宁,秦悦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 以前的宋景宁总是很冷淡,没什么太多的情绪起伏,偶而会给秦悦他已经心如死灰的错觉。而眼前人活色生香,会怒,会笑,会无奈地嗔怪他,让秦悦恍如隔世。 他一直拉着宋景宁不放手,好像很怕这是梦,就像他无数次午夜梦回,梦里面宋景宁就像这样活生生地站在他身边,两个人挤在冰箱前为晚上吃什么争执不下,等他关上冰箱门,身边的人也随之烟消云散。 自从他们再一次相遇,秦悦早已在心里许下了承诺,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无论生死,永不分开。 宋景宁就这样被秦悦拉着手,他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别扭,就好像他们曾经无数次地牵着手,像万家灯火中最普通的一对夫妻。 他仿佛看到了平行时空的虚影,他和秦悦下了班都来不及换衣服,只放下带回来的卷宗和笔记本电脑,扯松领带,挽起袖子一起下厨房准备晚餐。 他们会做最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用买来的卤味当下酒菜,两个人被家里餐厅暖色调的灯光笼在一起,相敬如宾地碰碰杯。 也许秦悦的酒杯还会十分谦让地低于他的杯沿,冰凉的啤酒一饮而尽的瞬间,一整天所有的疲惫都消弭于这温暖的夜色之中。 宋景宁看着秦悦英俊的侧颜,默默地想着:我曾经真的与他拥有过这样的生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真的是胁迫我的吗?我真的没有一丝心甘情愿吗? 秦悦拉着宋景宁不放手,只能一只手洗菜,宋景宁看了便主动去帮忙,秦悦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拉着人家有些失态,他将人放开,拦住了宋景宁想要去拿西红柿的手。 “以后不用你动手,你要十指不沾阳春水,好好保养身体,没病没灾的我就心满意足了。”秦悦笑着说。 秦悦炒菜的动作非常熟练,不像是偶尔做一顿满足生活情趣的样子。面条的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软烂适中,西红柿鸡蛋卤酸甜爽口,出锅前点几滴香油,满屋子都是香味。 宋景宁刚才还不觉得饿,被这香味一勾,肚子也咕噜噜地叫了两声。 秦悦也不笑他,只说:“饿了好,阿宁跟我一起吃,我做了两人份。”他端着一大盘面,宋景宁拿着碗筷,两人回到餐桌两旁面对着面坐着。 秦悦先给宋景宁的碗里拨了一多半的面,宋景宁压住秦悦还在继续拨面的手,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多了。 秦悦语气自然地说:“吃不了剩下给我,阿宁多吃点。” 秦悦有他自己的小心思,他知道宋景宁看起来文雅温顺,其实距离感和分寸感都很强,他不记得三年前他们最亲密的那段时间的事情,所以,秦悦拿准了宋景宁不好意思让吃他自己剩下的东西。就算他真的吃不了,也会尽可能的多吃一些。 秦悦用宋景宁的筷子挑起一口面条喂到他嘴里,看着他细嚼慢咽的吃下去,满眼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合你胃口吗?” 宋景宁竖起大拇指,在秦悦的手背上给他点了个赞。 秦悦展颜,笑得灿烂无比,他顿时胃口大开,狼吞虎咽地吃下几口面,才长舒了口气。 宋景宁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胃口,公 众 号:梦白 推 文台他那碗面本来就比秦悦的多些,吃了三分之二他实在是吃不下了,拿着筷子放下也不是,继续吃又为难自己。 秦悦抬起头,问:“饱了?” “嗯。”宋景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用手语说:“面很好吃,可我胃口有限,抱歉了。” “这有什么抱歉的,都说了吃不了给我,我还没饱呢。”秦悦拿过宋景宁的面碗,特别自然地将剩下的面条倒进了自己的碗里,像个小猪似的呼噜噜几口将面扒拉进自己嘴里,这才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 秦悦把碗放进洗碗机的功夫,宋景宁给两个人沏了茶。 宋景宁坐在沙发上,秦悦坐在地板上,胳膊放在实木茶几上支着头,另一只手拉着宋景宁的手,秦悦一门心思就想跟宋景宁面对面坐着,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从宋景宁身上移开过。 “皓皓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被看得有些尴尬,宋景宁喝了口茶,用手语问。 秦悦一眼不眨地看着宋景宁的脸,心里想着的确是:我家阿宁起色还不错,不过瘦了些,听说陆康南有一个私人医生,家里世代中医,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人请过来给我家阿宁调理调理。 宋景宁抬手在秦悦眼前晃了晃,秦悦猛然回神,眼睛才对上焦。 “啊?阿宁你说什么。”秦悦拉着他的手轻声细语地问。 宋景宁将茶杯放下,用手语说:“秦律也累了,不如早点回去吧。” “你怎么不戴戒指了?”秦悦虽然没听到刚才的问题,但他反应很快,他发现宋景宁把戒指摘掉了。 秦悦从以前开始就很清楚怎么能够转移宋景宁的注意力,果然,宋景宁看了看自己的手,沉吟了半晌用手语解释道:“以前我的身体特别不好,晚上总是做噩梦,听说重金压邪,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戴上了果然好了很多。最近这几天睡得都特别好,所以就摘了,其实平时戴着也是怪麻烦的,能不戴我也轻松一些。” 宋景宁看向秦悦的左手无名指,他早就发现秦悦也戴着戒指,宋景宁从小缺爱,除了程睿和周子御,他从没有遇到过像秦悦对他这么好的人。 这几天相处下来,秦悦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宋景宁很难不动容。所以他对秦悦的这枚戒指,莫名其妙地有些吃醋,但碍于两个人还不熟悉,问人隐私让宋景宁感到有些越界。 但既然秦悦先问出口,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借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便用手语问道:“我深居简出,不如秦律年轻又紧跟潮流,你的戒指很漂亮,是有什么寓意吗?” 秦悦眼波流转,深情地看着宋景宁,说:“婚戒,还有一枚是送给我爱人的,你那天在我家里应该也看到了,我的卧室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枚。” 宋景宁对那天的经历心有余悸,但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表情有些莫测地看着秦悦,用手语说:“秦律,你应该知道法律目前只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婚姻关系,你是不能跟娃娃结婚的。” “我不是!!!”秦悦惊恐。 “跟手办也不行。”宋景宁逼近。 “我没有!!!”敢情绕了一大圈他还是那个喜欢打扮娃娃的变态,秦悦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能宋景宁现在的脑回路确实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 秦悦张开嘴又闭上,闭上又张开:“那个……阿宁,我发誓我不喜欢娃娃,我也不喜欢打扮娃娃,更不可能跟娃娃结婚。” 宋景宁认真地用手语说:“但从你给我准备的那些衣服,以及喜欢给我梳头、洗澡、喂饭等一系列不同寻常的举动,足以证明你存在喜欢打扮娃娃这件事的可能性,我只是合理推测。” “我也可以用实际行动证明我并不是你所说的那种变态。”秦悦一边摸着宋景宁柔软的手掌心一边据理力争。而秦悦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摸宋景宁手掌心的样子像极了在摸小猫的抓垫。 宋景宁用眼睛在自己的手和秦悦的脸之间扫视了几个来回,懒洋洋的耸了耸肩,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你自己看。 秦悦被宋景宁看得汗毛都炸起来了,他既不想松开宋景宁的手,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变态,实在没辙了,他就把宋景宁的手放到自己头上。 秦悦像一只小狗,至下而上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准备耍赖到底:“你看,摸摸头有什么的,你没摸过小动物吗?你现在就可以摸摸看,嗯……汪!” 宋景宁果然满眼同情地在秦悦的头上摸了摸,用手语说:“秦律,你放心,我是不会嫌弃你的,毕竟我也是个哑巴,人无完人么,我不会看不起你,也不告诉其他人。” 秦悦是彻底说不清楚了,他抱着宋景宁的膝盖将脸埋在上面蹭了蹭,正要说话,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是源信所对接福利院王皓案件的其中一名律师,秦悦不情不愿地接了起来:“喂,张律。” 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秦悦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等挂了电话,他看着宋景宁,说:“阿宁,皓皓不见了。” 第49章 妒火 临江市雨水丰沛,刚才还是晴朗的天空,秦悦开车带着宋景宁赶到惠民儿童福利院的功夫,天色已然阴沉了下来。厚棉絮般的大片乌云遮挡了太阳,远处天际中还隐着沉闷的雷声。 秦悦的保时捷开到教学楼门口,就见院长王芳正站在门前来回踱着步子,源信所的张律师也陪着站在门口等着秦悦和宋景宁。 见秦悦和宋景宁下车,王院长见到救星一般立刻迎了上去。 “孩子找到了吗?”秦悦一边问一边抬头看了看阴郁的天气,心里笼罩着不好的预感。 王院长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还没有。” 王院长是宋景宁小时候的老师,对他很好,宋景宁有些看不得她着急,他在王院长的手臂上安慰地拍了拍,用手语问:“皓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王院长见到宋景宁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稍稍冷静了一些,说:“午饭后,张律师还有一些问题要问皓皓,我带他去皓皓的宿舍,人就已经不在宿舍里了。我和张律师等了半个钟头还不见人,问谁都不知道,到现在也没找到。” 宋景宁抬腕看了看表,傍晚四点,用手语对王院长说:“失踪四个小时,16岁的孩子未必会有什么危险,查监控了吗?” 王院长说:“院子里的监控有几个点位是坏的,剩余六个好的监控里显示皓皓没有出去,但没拍到的地方就说不好了。 宋景宁对王皓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心思比较细腻敏感,用手语又问:“皓皓这几天有什么异常吗?” 王院长说:“那孩子本来就内向,被打了之后,就更加胆小了。小宋啊,他也就信任你一个人。这几天你没来,他总问我宋叔叔什么时候来看他,我也只能跟他说你太忙了,过几天才能来,他就更没精神了。” 听到这,张律师想起了什么似的,推了推眼镜,说:“哦,对了,听王院长这么一说,我也感觉皓皓这孩子在心理上对宋律特别依赖。我问他话的时候,有手语翻译他也不太爱搭理,总是问宋叔叔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们在这边进行的也不是很顺利。不知道皓皓有没有跟宋律提过什么地方,比如他想独处时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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