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腿也是肉,更何况是对于他们这种小成本剧组来说,简直是救命良药。 宋时野扯了个凳子坐下,说明来意,“最后一场戏什么时候能拍?” 李安指了指外面黑沉沉的天气,“过几天吧。” 见宋时野眉眼烦躁,没忍住多问一嘴,“怎么了?” “没什么。”天上适时响起一阵惊雷,轰隆一声伴着闪电,想到手机一直没信号,宋时野心里有点发慌。 这次出门忘了带抑制剂,行李箱里只有几盒阻隔贴。 如果易感期来得不合时宜,他恐怕会死在这里。 晚上临睡前,旅馆电灯闪烁两下,突然“啪”地一声停了电。 黑漆漆的天气,走廊传来几声躁动,旅馆老板拿着强光手电挨个拍门,“大家都醒醒,先别睡——” 宋时野开了门,发现每个人都一脸惊恐,慌乱焦躁的情绪一瞬间蔓延,在彼此不安的表情中传递。 到了一楼,老板面色沉重,告知他们:“大伙儿做好准备,这几天会一直断电,如果严重点,可能会伴随着山体滑坡,大家尽量不要外出,以防发生意外......” “什么??这么严重??” “不是吧,那该怎么回去?” “这么多人,吃的也不够吧......” “........” 这句话说到了痛点上,目前看来他们的食物储备确实不足,如果不能尽快救援,光是饿就能饿出毛病。 李安是剧组的主心骨,他收起平常嬉笑的表情,严肃道:“最近有谁的易感期或fq期要到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宋时野丧气般举手,有人做表率,紧接着几个工作人员也把手举起来。 “抑制剂带够了吗?”李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宋时野摇头,其余几人脸色发白跟着摇头。 想想也是,刚开始告知来山里拍戏只说会拍三天,饶是这个阶段易感期爆发也有补救的法子。 可谁知道就差临门一脚了,变幻无常的天气毫无征兆开始下暴雨。 宋时野抿了抿唇,只能往好的方面想,“或许有救援队正在来了呢?而且也不一定会出现山体滑坡吧。” 这句话着实有些贫瘠无力,但眼下这种情况,是唯一能够安慰自已的说辞。 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舍得拆穿。 李安来回踱步,尽量控制自已的表情,“如果易感期到来,靠着阻隔贴能撑多久?” 他是beta不受信息素困扰,并不了解具体情况。 宋时野想了想,稳妥起见比了一个ok手势。 李安拍拍胸脯,“还好,三天还......” 话没说完被同剧组的工作人员打断,“野哥说的是三小时。” 李安:“......” 宋时野补充:“三小时是极限。” 这场毫无意义的交流在暴风雨加强的第四个小时打断,眼见着风暴愈加强烈,窗户抵抗不住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在黑夜里听起来异常恐怖,犹如恶魔的低语。 导演让beta工作人员先送omega回房间,剩余人分成两拨在一楼守着,以防突发情况的产生。 灾难面前,一切个人利益都无人看重。 这个安排并没有得到反对。 * * * 而在市内,山体滑坡的社会新闻已经在热搜上爆炸,一路飙升至第一,掀起全民捐款的热潮。 看到消息的第一眼,庄城大脑迅速冷静,恐惧不安的情绪比第一反应来得慢些,被隔绝在外。 他快速收拾好衣物,开车到了山区附近。 受山体滑坡影响,这附近有许多救援队,正有序组织救援。 救援服浸了水变得沉重,水肮脏污浊,带着一股很腥的味道,贴在身上能把人压得抬不起力气。 直到亲眼目睹,庄城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了漫天的心悸,指尖发着抖。 心慌无措一层一层从内心深处涌上来,层层叠叠把他压的喘不过气。 宋时野会不会有事? 这是他的唯一想法。 ....... 我写写写写写
第80章 ←真相 负责人见他愣住,这么大的雨连个雨衣也不穿,很快就被浇得浑身湿透,落魄极了。 他拿上雨衣递过去,现场嘈杂,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喊话,“不要在这里——这里很危险——” 话音刚落,“轰隆轰隆”的雷电奏鸣响起,黑压压的云层如墨,让人的心跟着止不住下沉。 庄城穿上雨衣,说:“我有力气,我可以帮你们一起救援。” 他这细皮嫩肉的样子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富裕孩子,负责人摆摆手,“回去吧,别在这添乱。” 现场属实很忙,各种叫喊声揉在一起冲击脆弱的耳膜,像游戏里的世界末日,甚至更可怕。 见如此,庄城没过多交涉,大家在争分夺秒与死神抢人,他不能拖后腿。 紧实密集的雨点砸在身上泛起些微疼痛,但这些与经受恐惧被救回来抱着亲人的嚎啕大哭相比不值一提。 就这样过了五个小时,暴雨仍旧未见有丝毫停歇的趋势,甚至与之相比更加猖狂,裹着暴戾的风往身上砸。 庄城年轻有力气,做事利索,负责人注意到他,一改刻板印象,隔着几米距离对话,“好样的!加油干!” 只要能为救援增加一份力量,偏见显得格外渺小,庄城甩了甩发抖的胳膊,回以一笑。 继而继续投入到紧张的救援工作中。 * * * 这场暴雨整整下了七天,旅馆内的吃食所剩无几,手机电量耐不住时长,纷纷关机。 天色始终是黑的,白天晚上混在一起,好像在末日游戏里打怪通关。 宋时野揉了揉后颈,略微烦躁地把自已摔在床上,易感期越来越近,他的情绪也愈发不受控制。 小臂上是未消的掐痕,周围皮肤微微肿起发红,摩擦起来发着烫。 宋时野毫不在意用袖子遮住,阻隔贴舍不得扔,只有在出去时才会贴上,其余时间都呆在自已房间,避免受到信息素影响。 门外传来敲门声,宋时野摸黑开门,是季琛。 跟着他来的还有剧组的一个omega。 打开门让他们进来,问:“怎么了?” 季琛没动,只把手上的零食递过去,语调温婉,听起来能抚慰焦躁的情绪,“宋老师垫垫肚子。” “谢谢。”连着七个小时没吃饭,确实有些饿,宋时野说:“你们还好吗?” 季琛:“还好,李哥说救援人员已经在路上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去。” 宋时野点头说:“那就好。” 他拿了一半吃的,剩下的递回去:“我吃这些就够了,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没等季琛拒绝,身边跟着的omega说:“宋老师您别推辞了,季老师跟我们住在一起,吃食还是够的。” “你留下吧。”季琛附和。 omega向来娇弱,剧组出于安全考虑,让他们尽量两个人睡在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这点吃的确实没有推辞的必要,宋时野收了,真心道谢:“谢谢。” “不客气宋老师。” * * * 再次醒来时,宋时野浑身难受,夏季的睡衣抵不住燥意,严丝合缝贴在身上,勾勒出诱人的腰线。 浓郁的柠檬草味道逐渐扩散到房间的每个角落,他出了一身汗,嘴唇咬得渗出血迹。 清凌凌的眸子一片水光,像盖上了一层看不透的薄雾。 呼吸逐渐急促,第一波易感期来得突然,阻隔贴在箱子里,宋时野提不起力气去拿。 他只能自虐般使劲按小臂的掐痕,将刚结痂的地方抠开,些微的疼痛将他在清醒与沉沦中反复拉扯。 可这些疼痛维持清醒的时间有限,时间一到,便会把他再次拉入谷欠望的旋涡。 枕头底下藏着一把水果刀,宋时野闭眼攥住,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喟叹一声,趁着这个空隙,毫不犹豫握住,刀尖对着手臂划了一刀。 淡淡的血腥味霎时飘散出,和空中大量的柠檬草交融混在一起。 疼痛如同利剑出鞘划破脑中的混沌,宋时野疼得抖了下,抱着腿蜷缩在床头,静静熬过易感期的余韵。 他只是想保持清醒,并没有故意找死,伤口不深,但血流不止,在旅馆的白色床单上染了一抹红,如同黑夜中悄然绽放的糜艳红玫瑰。 不知道过去多久,宋时野甚至不记得自已是睡了过去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猛然被一阵砸门声震醒。 男人压抑粗重的叫喊像是划破黑夜的一道曙光,可他手脚发软,耳边的声音像被罩进了真空里,只隐隐觉得熟悉。 心里升起一个荒谬的猜测,又觉得不太可能。 庄城怎么会来这里? 他们不过是刚谈上恋爱罢了? 怎么可能呢? 心里一遍遍否认,旅馆门的撞击声不减,宋时野攥紧拳头,缓慢掀开被子,撑着一口气下床。 可膝盖一软,手肘重重磕在地上。 突然,“哐当”一下,门从外面踹开,有人跌跌撞撞跑过来,跪在地上将他拥进怀里。 他胸膛滚烫,一双手恨不得把宋时野揉进骨血,鼻尖喷薄而出的呼吸在颤抖。 宋时野忽然很轻地笑了下。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他眼眶发酸,很久才搂住庄城的脖子。 “难受.....” 明知beta没有信息素,他却觉得庄城身上的味道能轻而易举抚慰他燥乱不堪的情绪,“你怎么来了?” 庄城捧着他的脸亲吻,“我来晚了......” “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两句话,宋时野摇头,被忄青谷欠折磨出的眼泪滑落,伸手掐住大腿,“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自以为动作隐秘,殊不知全被庄城看去,心疼如同刀绞。 喘息在黑暗里格外明显,庄城拉着他的手时,胳膊上粘腻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嗓子发紧。 残留的意识让宋时野撤回手臂,推着他走出去 ,气息不稳道:“我易感期来了,你先出去。” “我能帮你。”沉默一会儿,庄城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他稳稳抱起呼吸不稳的alpha,将他放在床上,而后覆身上去,指腹揉搓他的嘴唇,“别咬宝贝。” 羞耻的称呼让宋时野偏头,以为是最简单的用手,忍不住弓起身子,“别......” 庄城很凶地吻上去...... “........................” 动静归于平息时,宋时野哭出鼻音,指尖爽得发颤,闻着强烈的冷薄荷味,心里骂了句狗东西,开口说:“你不是beta。” “不是。”庄城五指拢住他的额发,跟个小狗似的在他挺翘的鼻尖上啃了一口,“我是enigma。” 是万里挑一、凌驾于任何性别之上、不受易感期fq期困扰的enig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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