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陪着看他完了那场电影,走的时候就拿走了爆米花。 回家的路上就吃完了,盒子一直没扔,说不上为什么。 这件事不提也罢。 他没说,庄念也就没多问,很自然的岔开了话题。 长桌上的烛台很漂亮,两朵大小不一的水晶郁金香挽在同一株金色枝杈上,叶片婉转向上,蜡烛将烛台的影斜打在桌面上,气息一动就像风吹过了一片郁金香的花田。 有情人的眼里,看什么都是多情的。 庄念喝的微醺,瓷白的肌肤透着粉,平日里看是从容优雅,现在离近了,挑眉眨眼间就都成了风情。 顾言没想再跟他做什么,有些事得一点一点来,他怕庄念跟他藏着事。 这点不怪顾言,庄念也确实太能藏了,心意和病都藏了七年,监听器也被他藏了七年。 许多事情不能细想,想多了抽筋拔骨的疼。 眼前人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可现在气氛摆在这,贪图的都在桌上,他们这顿饭吃的注定是没眼看。 音箱旁边的架子上留声机缓缓转着,如果庄念还记得,就能听出那张黑胶唱片是去年生日他送给顾言的。 舒伯特的《G大调第十八号钢琴奏鸣曲》D.894。 舒曼曾用‘万事都在有机的混沌生命中存在着’来评介这首曲子。 随着乐章的推进,曲调从轻缓柔美到热烈蓬勃。 顾言的手落在对方后脑,突然仰起颈,眉头蹙起来,在弹动的琴音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 “吐出来。”他迅速滑动椅子向后退开一块,把庄念从地上托抱起来。 庄念的脸和耳根都发红,眼神带着点迷茫,需掩着唇无辜的盯着顾言,半响才喃一句,“...没有了。” 一句话说出来,他的脸烧的更红,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骑坐在顾言腿上,额头磕在对方肩膀上,低低的说,“吞下去了。” 顾言,“...” “抱你去漱口?”他轻声问。 庄念在他肩膀上转了转脑袋,累了。 就这么坐在一张椅子上抱着,谁也没说话,顾言的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捋顺着。 庄念酒量一直都不好,一杯长岛冰茶就够睡一晚上好觉,这会舒服的喘息发软,抵在唇上的手垂下去,就这么倒在顾言的肩膀上睡着了。 像只餍足的猫。 又抱了一会,估摸着睡着了顾言才将人送回房间。 穿着正装睡觉不舒服,顾言抬手帮庄念解衬衫,解到一半庄念又突然醒过来,双眼皮宽了些,有些惊慌的摸了摸裤子。 该做的都做差不多了,这会矜持也太晚了。 顾言冲他挑了挑眉,庄念眨了两次眼睛,笑的迷迷糊糊,“我自己换吧,再这样下去今晚要被榨干了。” “谁榨干谁?”顾言挑着唇逗他。 “我榨干你。”庄念嘿嘿笑,带着醉态多了点孩子气,“顺便把自己榨干。” 这些话清醒的庄念是绝对说不出来的,对比之下也就格外可爱。 刚才那么热情,这会换衣服却不让人看了,推着顾言出去他才换了套睡衣。 酒劲儿根本就没过,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还不忘敞开门喊了一声,“碗我明早刷,你待会要睡在我旁边。” 顾言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手上还沾着泡沫,哄着,“知道了,睡吧。” ... 和隔壁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又正好赶上周日,庄念睡醒起来就去敲隔壁的门,约着一老两小一起吃早饭。 小孩都贪睡,爷爷说这会还没醒,睡醒就过去。 老人对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从来不多问,看状态就能猜出个一二三来。 庄念从隔壁回来也没关门,提前准备好几双拖鞋房门口,去厨房帮忙。 “辛苦了,顾总。”庄念拿着小毛巾,跟前跟后擦擦煮粥过程中落在大理石台面上的水,殷勤的很。 “叫什么?”顾言呵笑一声,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温柔,很平和,“昨天不是挺会叫的?” 在哄顾言开心这件事儿庄念从不退缩,害羞也挡不住嘴甜。 凑过去从后面搂着腰,软声喊一句,“老公...” 喊完羞的在顾言背上蹭了蹭鼻子,“你喜欢我以后都这么叫。” 顾言把水加进锅里,小孩子要一起过来吃还特意切了香菇和胡萝卜丁一并放进去。 他笑着,拖着背后的人一起往旁边挪了两步,把米先煮上,随便擦了擦手,抓着庄念的手腕往前一拎,将人扣在双臂中间。 “再叫一声听听。”他靠的近,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庄念发红的鼻尖。 “老公。”庄念受不了顾言这样,不禁逗,心里痒痒,乖乖的仰着下巴,迷蒙的说,“亲我。” 顾言挂着笑,扣着他接了个密实的吻。 “哥!” “哥哥!” 门外响起两道奶声奶气的叫喊,啪嗒啪嗒的拖鞋声混乱的敲近了,后面还跟着爷爷衰老却慈祥的叮嘱,“慢点,哆哆,不准跑。” 庄念正去门口迎,听见一声‘哆哆’怔了一下,迎面被段瑞珊撞了个满怀。 “小庄哥哥。”顾思念穿着秋衣秋裤,略长的学生头支翘着,眼睛里闪着光问,“你答应我哥了?” 庄念点了点头,纠正了一下,“你哥答应我了。” “哥!”顾思念拥抱了一下庄念,接着往厨房跑,太替他哥高兴了,高兴到语无伦次,奶声奶气的喊,“哥,哥!哥哥!你真牛哥!恭喜发财哥!” “别哥了。”顾言端着一锅冒着热气儿的粥放桌上,揉了揉顾思念的脑袋说,“去拿碗筷。” 这边动作刚落,段瑞珊就贴在顾言腿上,“哥哥抱抱。” 顾言笑着将小丫头抱起来,向上端了端,“饿了没有,不准吃手手。” 爷爷和庄念一起站在门口,笑的眼角皱纹都深了,“好几天没见着小顾了,都想他了。” 庄念知道这话里没别的意思,但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于是说了句,“爷爷,对不起。” “嗐,出来过日子不就是这样么,总不能一辈子围着两个奶孩子转。”爷爷拍了拍庄念的肩膀: “这对门住着跟生活在一起也没什么区别,想当初你奶奶跨省嫁到我们村,几年也见不着家里人,那才叫想呢,这算什么。” “你们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两个孩子也高兴。” 这话把庄念听笑了,说的好像顾言嫁到他这来了。 爷爷把他们比作小两口,这话说的自然,就好像他们和正常的恋人之间没什么分别,听的庄念心窝都暖。 关于顾思念和段瑞珊,顾言没有说太多,庄念只知道两个人都是领养的,连同爷爷在内,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血缘关系。 可他们无疑胜似亲人。 庄念看向顾言,他正被两个孩子围着亲近,偶尔目光会跟他对上,然后无奈的笑笑。 庄念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说,“嗯,好好过日子。” 他不止一次想问一问关于顾言父母的事,怕唐突,怕惹顾言伤心,始终没能开口。 顾思念口中那个只希望顾言幸福的‘父亲’已经不在了,那他的母亲呢? 为什么不要他。
第二百零一章 之后的几天庄念先联系了顾言的助理杜小娟,然后和顾言定做西装的网店取得了联系,之后又用一份【一个月将中端品牌做成高端】的策划案顺利和网店老板进行了一次视频通话。 上流社会,挥金如土,钱对于那些人来说反而成了最容易得到的,最廉价的东西。 他们中所谓的‘尊贵’,要贵在稀有,贵在难求。 其实要做到稀有和难求有很多种方法,评他现在的热度是完全可以接触到顶尖设计师来设计出一套独一无二的西装,简单又直接。 可庄念偏偏选择了比较难的一条路,他要把顾言一直光顾的那家网店做起来。 不为别的,就是想给顾言争口气。 顾言因为一套衣服一个品牌被看轻,他就让那套衣服因为穿在了顾言身上,变成别人高攀不起的品牌。 所以他跟网店老板谈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今天起网店挂牌的衣服价格翻十倍,且月底之前不售卖,并用同一个logo单开一条生产线做手工定制。 凡购买手工定制的人要做实名认证,并且设置审核条件,行业、背景、用途都要通过审核才予以售卖。 什么人买,什么人穿,都要有讲究。 这样一来卖的就不是衣服,卖的是地位。 但这条消息的推进不能冒失,需要契机,否则就成了卖弄,会适得其反。 而且不能虚有其表,他还得有实质性高端的材料和手工制作的师傅。 庄念和网店老板分工合作,一个负责造势,一个负责找稀有的布料。 他从前没做过这些,对西装品牌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有了解,脑子里有计划,但做起来相当费心费力。 通过声势和包装还有话术广告来打造一件事,一个人,或者一个品牌,还是他从场控姐姐指导的那场直播中学到的东西,举一反三拿来用了。 其实成功的概率不大,因为不确定因素太多。 但他做事情一半不会去考虑概率问题,决定了就卯足了劲,尽最大的努力让成功的机会变大。 场控姐姐最近都没有催他直播,但粉丝对这件事情来说非常重要,于是庄念又开始重操旧业,每天开播两个小时。 开播之前庄念会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再装饰上一些恐怖且可爱的小物件。 背后的沙发上就放着一根鱼竿,垂落的鱼线上拴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夸张布娃娃。 他依旧专心玩他的游戏,偶尔扫一眼弹幕随便接个几句话。 简单的几句调侃就能让屏幕上飘满成排的‘哈哈哈哈’,因为庄念的说话风格,直播间始终保持着和摆件、氛围不一样的感觉,亲切轻松又幽默。 正好满足了大部分人空闲时间来网络上消遣的需求。 倏地,屏幕上快速飘过了‘小三’两个字。 本来一个两个说这样的话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最怕的就是有人打抱不平。 一个跟着一个,不知道的人会问,而有人问就有人回答,一来二去,打抱不平也成了火上浇油。 慢慢的直播间风向就变了。 ‘你是不是被第三者*足*怕了啊,看谁都像小三?’ ‘我念谈恋爱的时候你在旁边看见了?说的这么笃定?’ ‘你才是小三,你们全家都是小三!’ ‘话说,主播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同问!’ ‘同问!这对我很重要,请告诉我!’ 庄念玩了一会都有些流汗了,手机响才停下来,站在原地擦汗,笑着问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啊?聊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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