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所以姜同学,你能给我个机会吗,哪怕只是看看这封信?” 姜鉴:“不能。” 姜鉴太过直白,以至于女孩子有点愣,像是没想到姜鉴那么决绝,信都不愿意看。 女孩子:“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姜鉴:“你知道我今天刚刚打完架吗?” 女孩看了一眼姜鉴嘴角的乌青,“我知道。” 姜鉴:“我这种人将来很有可能打女朋友家暴的。” 骆书新看了姜鉴一眼。 姜鉴察觉到了,突然有点心虚。 可女孩对两人的互动无所知觉,兀自笃定,“你不会的。” 女孩:“你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姜鉴本来想说“没有”,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 有些单恋告白的人很奇怪,你直接拒绝说“不行”,他们好像听不懂,很多人会固执地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觉得自己仍有机会。 但你要是说自己已经有对象了,很多人就死心了。 “没”字都吐出半个音节了,姜鉴愣是把词儿改成了“没错”。 刚刚女孩拿着信封的手刚刚还执意不肯放下,这时候却一下就颓了下来。 女孩:“我能知道是谁吗?——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会告密,我就是,问问。” 姜鉴心说,问了有什么用? 比一比谁更优秀吗? 可这时候他又觉得自己不能怂,万一要是怂了,让这女孩子向小鹌鹑学习,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可怎么办? 姜鉴真心觉得,既然自己无意,帮人家一次断干净念头才是善举——这也是刚刚到现在,他语气一直不好的原因。 姜鉴一寻思,指着对面的骆书新, “他,我男朋友。” 骆书新突然被点,手上的转笔动作一顿。 女孩子则彻底愣住了。 姜鉴:“你没发现我只和他来咖啡自习室吗,我们是过来约会的。” 女孩:“……” 女孩反应慢了半拍,看看姜鉴又看看骆书新,既觉得好像是骗人的,又觉得似乎不无可能。 以前姜鉴从不来什么自习室。 而且两人看起来,似乎也担得上一句般配。 姜鉴:“能帮我们保密吧?” 女孩点头,“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现在社会已经开放很多了,我不歧视……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祝你们幸福!” 女孩冲着两人鞠了个躬,转身同手同脚的走了。 比起失恋,校草和学神是一对这事儿好像更具冲击力! 姜鉴继续炫蛋糕。 骆书新在桌子底下踢了姜鉴一脚。 姜鉴:“?” 这算被我传染的毛病吗? 骆书新:“不打算解释点什么?” 姜鉴叉了一块蛋糕给骆书新送过去,“亲爱的,来,啊——” 骆书新:“……” 骆书新伸手过来,姜鉴以为骆书新想抽他,特怂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结果骆书新只是把他面前的两盘子蛋糕拿回来一份。 姜鉴:“你不是说一般吗?” 骆书新:“一般难道不是还行的意思?” 两人相对而坐吃蛋糕,咖啡自习室的窗户上方点缀着小彩灯,忽闪忽闪的。
第28章 蛋糕吃完,今天这自习也就上得差不多了。 骆书新率先接到了骆月的短信。 今天骆月到的比王叔略早一点。 骆书新回完消息,转头就发现姜鉴神情有些微妙,他手上的蛋糕就剩了一点点,也不吃,拿着小叉子在那儿戳戳戳。 本来蛋糕和表白的事情一打岔,骆书新能感觉到姜鉴的情绪好了不少。 但这时姜鉴的情绪明显被重置了,又回到刚从教学楼里出来的状态。 骆书新突然有了猜测——他是不是不想回家? 两人收拾东西,一前一后的出门。 出门就能看到骆月的车停在不远处,王叔暂时还没到。 两人口头告别,姜鉴站在自习室门口目送骆书新先走。 骆书新走到一半,中途停下来,拿起手机给姜鉴发了条消息。 少年身形高挑,微光扑在他的脸上。 姜鉴本来还在疑惑骆书新为什么突然低头摆弄手机,心说骆月的车就停在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应该不用导航吧。 正想着他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姜鉴低头一看—— [蜡笔小新:今晚要不要去我家住?] 姜鉴:??! 姜鉴看看手机,又看看骆书新。 骆书新转过身来看着他。 夜色浓稠,可周围的商店灯光,路灯,乃至于车灯都让此处的一切轮廓清晰。 可某一个瞬间,姜鉴似乎觉得周围的景物和声音都在远去,他只能看着骆书新,也只听得见骆书新的声音。 他站在原地,右手扶在单肩包的包带上,隔着半条街看他。 淡漠安静,像是在等他走过去,又像是在等他给回复。 姜鉴:“……” 姜鉴在办公室外被晾了一下午,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从费智国说要找家长的时候,姜鉴就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只有他.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学校找家长才能第一时间找到人。 姜知远从最开始的开始,就是这个德行。 因为知道,所以没有失望。 因为习惯了,所以不觉得自己可怜。 可费智国给他讲,他.妈在天上看着他被晾了一下午。 对死去亲人有眷恋的人是没办法成为完全的唯物主义者的。 姜鉴不得不承认,他被费智国扎中了,刀拔.出来会滴血的那种。 姜鉴和办公室那些一班的同学一样,自己怎么被骂都觉得无所谓,因为觉得自己没错。 但父母为了自己泣不成声,自己就什么都扛不住了。 无所谓对错,孩子都是单纯的,只要父母爱你,你伤害他们就会有罪恶感,就这么简单。哪怕自己是对的,你也会为自己无意中伤了他们而愧疚。 姜鉴一直在掩饰,从一开始出来说无关紧要的东西,到后来的抗拒回家。 家里的所有东西几乎都和他.妈妈有关。 也就意味着,大概每件东西都能勾起费智国说过的诛心话。 姜鉴想口头回答看着他的骆书新。 但张口又觉得大声喊有点怪怪的。 他低头微信打字。 [姜炒土豆丝:不太好吧,我今天可没喝醉] 骆书新看了一眼手机,抬起头来,“你想去吗?” 姜鉴:“……” . 姜鉴坐上了骆月的车,借了骆书新的手机在车里给王叔发信息道歉。 骆书新就坐在姜鉴旁边。 姜鉴偷偷看了骆书新一眼,骆书新若有所感,侧过脸看他,眼神带着询问。 姜鉴飞速地把视线移回来,开始假装给王叔打字。 骆月在前面说话,“那你家得尽早换锁,这东西不能大意。” 姜鉴跟被下了蛊一样稀里糊涂跟着骆书新上了车。 可能因为他不想回家接受愧疚感的拷问,也有可能是当时的骆书新太有诱.惑力了。 虽然,他就轻轻问了一句。 上车之后骆月随口问了句原因,姜鉴卡壳,不想回家的原因解释起来太过复杂。 也不能直接说因为骆书新邀请我——这话就把锅扔骆书新头上了。 他卡壳的时候骆书新帮他编了个瞎话,说他把家里钥匙丢了,家里就他一个人,今天回家进不去门。 骆月:“对了小鉴你嘴角怎么回事?” 姜鉴:“……下楼摔倒,磕的。” 骆月“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不如说是女朋友咬的。” 骆书新不给人留面子,“打架被人阴的。” 骆月轻轻“啊”了一声,从后视镜多看了姜鉴一眼,“严不严重?打人那个是不是嫉妒你人长得好看,怎么挑脸下手?” 姜鉴笑了一下,“可能是吧。” 骆月:“最后打赢了没?” 姜鉴:“没,老师来得及时,一锅端了,谁也没赢。” 骆月“诶?”了一声,“小新脸上怎么没挂彩,他没帮你?” 姜鉴:…… 越聊越离谱,这是一个亲妈该说的话吗?这么盼着儿子脸上挂彩? 骆书新:“我当时不在。” 姜鉴:“幸亏不在,要不他今天也得被找家长。” 骆月:“找呗,没被找过家长的学生生涯是不完整的。” 骆月:“小鉴你记得我电话号码吗?” 姜鉴:“通讯录有,怎么了?” 骆月:“要是被找家长不方便给自己家里人说,你就报我号码,我给你找演员。” 姜鉴:“……” 姜鉴:“可能有点迟,我家情况学校老师都知道,不过还是谢谢骆姐仗义!” 骆月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姜鉴母亲过世的事情还是他们班主任告诉她的。 她刚刚嘴快,把这茬儿给忘了。 骆月无意踩雷,这时吞了这个话头,换了个话题开始聊。 她专业做主播的,车里就没冷场的时候,越聊气氛越好。 骆书新收回手机背单词,看屏幕之外看了姜鉴一眼,姜鉴跟着骆月漫天瞎聊,注意力被转移,脸上又开始神采飞扬起来。 幸好那时候问他要不要来自己家。 骆月光顾着关心别人家儿子了,回到家,屋子里亮堂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儿子裤腿豁开,腿上也缠了止血绷带。 绷带一圈一圈的还挺吓人,解开才发现伤口只是有点长,还好不算特别深,不用缝针。 骆月松下一口气,姜鉴在旁边有点手足无措,准备就这伤口是他造成的坦白道歉,但被骆书新一个眼神阻止了。 骆书新谎称这伤口是他自己不小心。 骆月的心疼溢于言表,连一路上的欢快活泼都散了,空气中沉淀出一点不寻常的悲伤。 姜鉴想到中午骆书新面对伤口和鲜血司空见惯的模样,隐约觉得自己触摸到了某些隐秘的一角。 本来骆月还是安排姜鉴和骆书新一个屋睡,但骆书新不知道哪根神经被挑战了,居然不乐意。 姜鉴上次满床打滚差点把骆书新拱到床底下去的事情历历在目,按骆书新的意思,他似乎是不大想再吃这个亏了。 姜鉴有点尴尬,“我那次是发酒疯,平时睡觉不那样。” 骆书新觉得姜鉴的话没什么可信度,上了床可就跑不了了,姜鉴他还会拽人衣角,中途跑路得脱了衣服裸奔。 骆月没让骆书新或者姜鉴睡沙发,给骆书新的卧室多支了一张行军床让骆书新睡。 骆月:“你俩睡一屋可别没完没了聊天,要是明天起不来,又得翻.墙进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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