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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沦丧

时间:2024-03-24 13:00:11  状态:完结  作者:困崽

  因此,在过了很久第一次发现对方可能消失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也从心头漫了上来。他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就连仇恨都显得淡漠。因此这种情绪让他感到心惊,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暴戾。

  他开始接受不了周燎最终会离开的事实,每一次收到陈羡的消息,他都无数次想让对方从这个世界离开。

  于是他逼着周燎一次一次的说,他永远不会离开,像是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到几分安心。

  只是他没想到先离开不是周燎,是他的奶奶——————那个重男轻女一辈子,看着他小时候如何痛苦的奶奶。

  他对对方没有什么感情,但他总觉得他活着就一定要有个意义。

  除了他以外,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仿佛和这个世界有社会联系,他们有工作、理想、兴趣、家人、朋友、抱负,但他没有,他只是觉得如果他活着,那世界上就一定要有个东西能让他活着。

  于是让老人活着,他活着还贷款,便成了他继续这蝼蚁生活的意义。

  只是没想到,所有人都想离开他,他逃跑的母亲,碾死的小狗,到如今他花了这么多钱给她治病的奶奶。

  秦湛麻木地把骨灰撒进河里的时候,收到了陈羡的消息。

  虽然早就知道这天会来,但还是没想到就在老人死后的第二天,这天来了。

  他忘了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回去后,疯了一般地想在周燎身上找到对方需要自己的证据,为他打下属于自己的标记。他知道这短暂的几个月时光是他卑劣的偷来的,但他还是想给这段时间刻下印记,也当是周燎身上有他存在过的证明。

  他一遍遍地亲吻着那个钻石,近乎自暴自弃地绝望的放还眼前人的自由。

  在那之后,趁周燎昏睡的时候他把人送回了家里,当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想也许等周燎醒来,他的人生也结束了。

  秦湛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也不知道他这种生命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社会联系的边缘人,无人需要的阴暗老鼠。

  他在仓库里洒满了汽油,随后用一把火点燃。他被火烧过无数次,但这一次,却是由他自己放的。

  烈焰和稀薄的氧气,因为燃烧逐渐变得扭曲的空间。过去在仓库的日子就像是他偷来的一场梦,就连那个人的陪伴和需要也是他一手操控出来的,从今往后,他这无人在意的一生,都在这场火里结束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秦湛起先以为是在地狱,但地狱不应该这么白茫茫的一片。

  直到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听到周围有医生惊喜的说醒了,看到杜丽哭得伤心和白苓担忧安慰的样子,他才恍然他又活了一次。

  躺在床上,忍受着手臂灼伤的痛意换药输液时,他在想,他为什么没死成呢。

  他明明把整个仓库都烧毁了。

  为什么运气这么不好,又回到这个比炼狱还不如的人间呢。

  在医院躺着的那一整周,他的姑姑来了,杜丽和白苓也轮流着照顾他。

  杜丽是个很感性的妇女,尤其是做了母亲后,她看着自己缠了很多圈的纱布一直在流眼泪,每天都在求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对普通人来说,活下去三个字好像说得很轻易。

  但对自己来说,活着却是世界上最难的事。

  但他没有选择再死,不是因为他找到活着的意义了,而是再要死,好像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杜丽似乎是因为担心,时不时就会来关注他的动向,经常给自己讲生活的美好,夸赞他学业优秀以后有耀眼的前程等着自己,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秦湛一直这么觉得。

  从医院离开后,他没有什么疗愈的时间,只是忙着找新的住处,回到曾经的工作,继续停断了的学习。

  他没再听过周燎这个名字,唯一一次听就是他们有人是,周燎也在医院治病。

  秦湛没关注过更多有关周燎的事,他也不想再去关注,在那场大火后,对他而言,过往的一切都结束了。

  他还是在工作和学习后,回到阴暗逼仄,带着潮湿味的出租屋里,拉开简陋的窗帘,等外面路灯透进来省点电费的,城市里最不起眼的那类人。

  每天重复着一样的生活,衣柜挂着几件新买的但现在也洗得发旧的衣服,夏天破旧的风扇吱呀地吹,他就站在厨台前给自己下一碗瓢着两根菜叶的面,随后戴上帽子和口罩,步履匆匆地去往街口的便利店。

  等到了凌晨的下班时间,再穿过满是泥泞的街道,回到这满是苔藓的破楼,关上门,拖着疲惫的身体,用干干净净但有些破损的搪瓷接一杯水,漱口刷牙洗脸。

  然后躺回有些狭窄的床上,习惯地想点开监控记录,才想起两百多天了,他又忘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那场大火之后,他很难再入眠,一闭眼就是过去的老旧录像带里的画面,他看着陈旧泛黄的天花板,拿出锁在柜子里的镣铐,然后把自己拷住。

  就像那个人还需要他。

  他们还是在仓库里,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

  和周燎再次遇见,他没有想象当中的任何波动,就像是这一天总会到来一样平静。

  只是对方的发展好像他所想的却并不一样。

  周燎的视线很灼热,不同于仓库里的乞求,这一次满盛着仇恨,还有那些他看不透的情绪。

  在卫生间里,对方把他按在门上愤怒的嘶吼,说着自己在医院的痛苦和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过去。他才发现,他和周燎,好像谁都没走出去。

  他问周燎,所以为什么放走他,到最后也没等到那个答案。

  但他觉得,他好像知道那个答案。

  后面的日子依然是平淡的继续,只是不同的是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他不会再主动靠近周燎,是因为他清楚,离开那个仓库,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他却没想到,周燎的痛苦却远比过去更深。

  他知道对方晕倒,知道对方服药,知道他在体测时被人扶走,只是他没想过路过更衣室的那天,会听到门里痛楚虚弱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对方像一个完整但又残缺的人,跪在地上掐着喉咙不断地干呕,不断地渴求着氧气,目眦欲裂,如同心理实验的最后一天,他推开那扇门一般,迎接自己的是打碎了被重组的周燎。

  只是这一次的周燎,更加矛盾。

  对方疯了一般地说着过去,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他到底有多不想活,像是压在脊骨上的重量再也无法承受。

  同第一次不一样,秦湛发现,周燎不仅仅是没走出去,他好像还需要他。

  他们在更衣室里接吻,像两头畜生一样嘶哑着彼此,将难言畸形的情欲爱恨说给对方。

  周燎很痛苦,秦湛并不比他少半分。

  只是周燎曾经站在云端如今跌下,才显得痛苦都分明刺骨,而他本就生在泥泞的沼泽里一无所有,在原生的暴力和底层的颠沛里成长到如今,所以痛苦于他仿若无形也难以触摸。

  那天之后,他们之间变得很奇怪。

  周燎没有主动来找他,他也没有,就像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

  但秦湛无比确定的一点是,他打碎了周燎,到如今,周燎也需要他,这一点光是想到都让他全身血液都在逆流。

  他在给周燎时间,他要周燎自己承认,他离不开自己。

  在电影院里,他给过一次周燎机会,但对方似乎只是那天单纯的在更衣室发泄完情绪就一切结束了,从没有思考过其他。

  秦湛想听的不是这个答案,既然谁都可以,那就别说需要,就别在更衣室里露出那副渴求又暴躁的神情。

  于是他们不再见面,不再有交流,他把手机停机,听老师同他谈下学期出国的事。

  就像又回到过去,从没出现在彼此人生过一样。

  可是,事情还是按他预想的一样。

  在凌晨周燎带着酒气和烟味砸向了他的门,问他为什么这么对他,问他为什么手机停机,问他为什么要出国,问他以后还回不回来。

  秦湛不会告诉他全部的答案,他只问周燎想要什么?

  如同过往一样,他不喜欢强迫。

  我只会打碎你让你留下,我离开你让你找我。

  秦湛要的是周燎在清醒时,也从高台上,一步一步向他坠落。


第64章 只谈以后

  这一个晚上周燎都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大概是心脏格外的放松,再也没有那种被紧揪的感受,全身上下都变得轻盈,再加上对方给他擦着身体,温热的毛巾和皮肤相接格外舒适,所以后面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周燎醒来的时候,睁开眼旁边已经没有秦湛人了。

  想起昨晚的画面,他先是看着天花板发了几秒呆,随后抓着头发,叹了一口气。

  一瞬间说不上来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和那一天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有种微妙的,尘埃落定的感受。

  他撑起身看了一圈周围,环境和他上次来无异,只是角落里多了个行李箱,看到的时候他还一下有些紧张。

  估计是秦湛为了出国买的。

  周燎坐在床上就这样直直地看着行李箱,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口突然传来拧钥匙的声音,随后那扇门就“吱呀”地被打开了。

  “醒了?”

  熟悉又冷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周燎回过头,秦湛把雨伞放在了一边,手术还提着热腾腾的塑料袋,就像每次回到仓库一样。

  “嗯。”周燎看着他提着的白花花的东西,“那是什么?”

  “馒头。”

  “给我的吗?”

  “你不想吃也可以下面。”

  周燎吞了吞口水,秦湛都让他变成这样了,不想吃买回来的这些没味道的发面品怎么了,他重新仰头躺到了床上:“我想吃面。”

  面前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把馒头放在了一边,开始给电锅里接水。

  周燎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喂,所以你真要出国啊?”

  “没决定。”

  “你不是说,我说了你就不走吗。”

  周燎是个很自私的人,哪怕他知道秦湛的成绩完全可以出国,而且国外打工的时薪比国内更高,但他还是不想秦湛走,如果秦湛走了,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哪怕在一个空间里,秦湛与他行同路人都让他窒息,若以后甚至不在一个地方,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周燎。”

  “干什么。”

  “你昨晚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怎么。”

  “如果你不记得,我都录了音。”

  “我操,你他妈神经病啊。”

  周燎一听耳朵都充血了,去他妈的,大白天回想半夜三更跑上别人家砸门,说自己需要一个男人多几把羞耻啊。他拿过枕头一把捂住自己脸,手快把秦湛那洗得发白掉色的枕巾都给抓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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