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画的高度,全都是唐楸拿着画笔在墙面上画的。 而陈孟和唐志勇夫妻俩也没有生气,反而是时不时的鼓励小家伙:“楸楸画的真好看,可以给妈妈的镜子旁边画一朵花吗?” 拿着画笔的小家伙立刻好说话的点点头:“嗯。妈妈喜欢什么花?” “蔷薇好不好?”陈孟思索了一下,挑选道。 于是等到十几分钟后,一朵小小的蔷薇就被画在了穿衣镜的旁边。 几处漂亮的小花,也为整个屋子又增添了一分温馨的色彩。 就在大家都快要放松警惕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画画的男人和小家伙的这种联系方式让有心人观察到了。 星期六这天傍晚时分,陈孟正在屋子里做晚饭。唐志勇则去了一趟店铺里查看最近的营业收益。 不过在临出门前,他还是和小家伙叮嘱了一句,让他不要随便开院子的大门。 “那栗子哥哥回来了怎么开门呢?”小家伙还惦记着没有回来的傅洵。 “他回来了会喊你的。楸楸还听不出来栗子哥哥的声音吗?”唐志勇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反问。 这时唐楸才点头:“嗯。” 除了栗子哥哥,他不给其他人开门。 被爸爸叮嘱了好一会儿的小家伙在爸爸走后就去到了小菜园里,准备帮妈妈摘一点晚上要做的青菜。 就在唐楸摘的有小半盆的时候,只见门缝处忽然递过来了一张小纸条。 小家伙有些奇怪。 叔叔每次画画都要画好大一张纸的,这么小一张纸条,叔叔这次是画了很小的画吗? 这样想着,唐楸上前捡起纸条。 怕小家伙不认识字,纸条上画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额头上还有红红的颜色。想要表达的可能是自己受伤了的意思。 这时只听门外有人低声道:“里面的孩子在吗?这是刚刚巷口有人让我递给你的。他现在在巷口摔倒了,已经昏过去没有意识了。快开门。” 巷口有人昏倒了,和开门。这两者其实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但也许是年龄的优越感,让门外的男人直觉已经找到了一个好的借口。如果不是这家的这个孩子实在漂亮,转手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他也不会费了这么久的周折还不愿意放弃。 毕竟这孩子的年纪看起来已经记事了。 可还是那句话,小娃娃被养得实在是好。他最近手里就有一个买主,因为觉得自己生的那几个孩子都没有遗传到自己的好基因,带出去没面子,干脆下大价钱准备买一个孩子过来。 门内的那个孩子,他敢打包票。只要往那个买主面前一放,肯定钱就到手了。 那可真是一笔巨款啊。只要那笔钱到手后,他就可以直接退休养老了。也不用再干这断子绝孙损阴德的买卖。 唐楸看了看手里的小纸条,又悄悄朝门外看了一眼,出声问:“是那个叔叔给我的纸条吗?” 听到门里的孩子出声确认,门外的瘦小男人还以为孩子终于要上钩了,立刻点头:“没错,没错,就是他让我给你的。” “你先给我开门吧。那个人头上流了很多血,我得进去用你家的电话喊救护车。” 门内的唐楸又看了眼手里的小纸条,眼睛眨了眨:“那叔叔你等一等,我现在去打救护车电话。等一下再出来。” 说完,就听到小家伙踏踏踏的跑动的声音。 瘦小男人动作一僵,不过等听到小家伙说等会儿就出来,心中又是一喜,还是选择在门外等待了起来。 在他看来,那孩子虽然到了记事的年纪,但还是个小娃娃。他这么些年过手了这么多的孩子还不知道吗,小娃娃都好骗。 最主要的,还是财帛动人心。 他好不容易才寻摸到了一个符合要求的孩子,实在不想要这么轻易的放弃。 这边,瘦小男人以为小家伙是去打医院电话了,实际上,站在电话前的唐楸把话筒贴在软嘟嘟的小脸儿上,熟练的拨打起了警察叔叔的号码。 等电话被接通后,小家伙立刻开口道:“喂?是警察叔叔吗?这里有人拐小孩,你们快来。” 原本还在做饭的陈孟冷不丁的听到小家伙这么说,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扔到锅里,立刻上前抱起小家伙:“楸楸你刚刚说什么?!” 只见还拿着话筒的小家伙伸手朝门外指了指:“那里有人拐小孩。” “我让他不要动,等一等我就出来。”小家伙小小年纪就无师自通缓兵之计了。 “那个人长什么样?”时间已经过去了许多天,但听到小家伙这么说,陈孟还是立刻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唐楸回忆自己透过门缝看到的:“是个比爸爸矮好多好多的叔叔。” 母子俩一问一答,那边的警察听到陈孟的确认后,也不敢懈怠,立刻再次出警。 等到门外还在等着小家伙开门出来的瘦小男人被警察用手铐铐上的时候,瘦小男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其中一位警察进入到院中去询问具体情况,等听到是面前这个小家伙认出的人贩子后,立刻有些惊讶的看向面前这个叫做唐楸的小朋友:“小朋友,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坏人的?” 小家伙想了想,组织语言道:“他骗人。” “骗人?” “嗯。”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小朋友严肃点头:“他说画是叔叔画的,他说谎。” 小家伙的表情有些嫌弃,这么丑的画,怎么可能是叔叔画的呢?
第56章 真正的坏人落网,等到那个青年男人再次来到附属院巷口准备画画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与之前避之唯恐不及截然相反的善意与同情的目光。 大家虽然这么些天已经放松了警惕,但也不至于健忘。今天那个被警察带走的瘦小男人,正是那天晚上所谓被神经病袭击的受害者。 如果受害者不是受害者的话,当时袭击他的男人,到底是在袭击,还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穿戴整洁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丝丝的书卷气,有刚好路过巷口的女人也敢跟他搭话了。 只听女人闲聊似的问:“这位先生,你也在我们巷口画了老长时间的画了,你家里人都不担心你的吗?” 被问到的男人表情一愣,然后才一边低头用粉笔画画一边说道:“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很多事情都想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也只有在画画的时候脑中杂乱的声音才会缓和些。 此时他对于自己家人的记忆,唯一能追溯到的节点也只有那天他被警察送回家,然后快步走上前神情激动的看着他的一些人。 “你这画画得还挺好的,你之前是个画家不?” 男人又是混不在意的茫然一摇头。 女人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状似八卦的说道:“最近小唐楸好像就是在和你学画画,我感觉你教的比他幼儿园的那些老师教的好。话说你也不认识小唐楸,上次我听警察录口供,你怎么大老远的从护城河跟过来了?弄得我们还以为你是来偷孩子的。” 被问到这里,男人的表情有短暂的清醒,顺畅回答道:“我跟着那个矮个男人过来的。” 最开始他是在溺水后神志模糊的情况下,远远的被那个坐在自行车上面的孩子吸引,然后就发现了在那个孩子被父母带走后,还有一个矮个男人在远远的骑着自行车跟着那一行人。 C市的道路很宽阔,每天从路上过的行人不胜枚举,谁也没那么大的脸怀疑另一个人是在跟踪自己。 可刚刚才溺水的男人就是能看出来。 “你咋知道他是坏人的?” 男人信手拿过一根新的粉笔,在地面上凌乱的画着,细看似乎是一个人的颅骨。 他在画骨相。 “好人和坏人,他们长相不一样的。” 自从孩子丢了之后,遍寻无果的男人就像是疯魔了一样,几乎去监狱里观摩过每一个因为拐卖而被抓进去的人贩子。观察他们的骨相,观察他们的坐卧起居,观察他们的说话神态。 他给每一个人贩都画过素描,也画过他们人皮下狰狞的骨头。 久而久之,也就锻炼出了这种类似于直觉的东西。 只是现在时间有些久了,艺术家的神经总是格外敏感的,男人自己的精神好像都出了点问题,也有些说不清这其中的原理了。 听着这神神叨叨的回答,女人打了个冷颤,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那天晚上怎么认错了小唐楸,他和你丢了的那个孩子长得像吗?” 男人自己也丢了孩子这件事,从他那晚的一些只言片语中就能分析出来。 “不像吧。”男人此时倒是没有了最开始的混沌,他先是用粉笔在地面上描绘出了院子里那个小家伙圆圆的小脸蛋,然后又用粉笔勾勒起了另一个孩子的轮廓。 是长相没有一分相似的两个孩子。 之所以最开始会弄混淆,可能还是因为唐楸的那一份特殊所致。 问完之后的女人不再说什么,拎着菜溜溜达达回了附属院。 等到把附属院的门关上之后,女人这才像特务接头一样把男人刚刚回答的所有话都告诉了早就等在院子里的秦泽。 秦泽笑着对女人说道:“辛苦您了,陶姨。主要是我们家楸楸看起来还挺喜欢门外那个人的,这几天老跟着他学画画,我不问清楚了总是有些不放心。” 女人利落的一摆手:“这算什么。小唐楸刚来的时候就那么不大点儿,连长点的话都还说不清楚呢。咱们院子里的这些人都算是看着小家伙长大的。” “前些天晚上那件事,别说是你们这些当爸妈哥哥的,就连我们这些老街坊也跟着捏了把汗。” “好在小家伙自己聪明,那个人贩真让警察给带走了。不然这整天提心吊胆的多折磨人。” 知道男人能分得清自己的孩子和别人家孩子的区别,而且也没什么抢孩子的意图后,秦泽又仔细观察了几天,确定男人真的没有什么危害后,这才放任他弟和男人学起了画画。 不过每次学画画的时候,总还是要有一个人陪在小家伙身边的。 “江叔叔,看。”拿着小画板坐在板凳上的小家伙把自己刚刚画完的一幅画递给男人看。 男人接过,点点头:“好看。” 说完把小家伙刚刚画完的这幅画收起,又重新拿出一张新的画纸教小家伙画起了其他东西。 标准之宽松,都有些让已经知道了男人身份的秦泽有些怀疑:这些有名的艺术家都是这么教学生的吗?这就是所谓的快乐教育? 还是因为他们家楸楸太招人喜欢了的原因。 没错,在男人前两天第一次对着小家伙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秦泽就已经知道了男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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