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他是真的很喜欢苏文弃。 “从这里离开的孩子有很多,只有文文经風常回来。” 院长话不多,可是郁泽年还是从他简短的话语中听出了不对劲儿。 “离…开?难道他也是…”后面的话郁泽年突然问不出口,答案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又感觉只要问出口,得到的答案会让他觉得心痛。 “你是文文的朋友,也是他第一个带回来的人,我知道你肯定也是一个好孩子。” 被别人夸奖,郁泽年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从小虽然并不是什么好学生,但是基本上也不会做什么特别坏的事情。 “您这样说…我挺不好意思的!” “呵呵,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一把年纪的还是看的出来的,对待小孩子都这么有耐心,对待其他人也不会很差。” 院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苏文弃身上,满眼的温柔,这让郁泽年忍不住也看了过去,苏文弃身上就是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能紧紧抓住别人的眼球。 “郁先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听到对方这么郑重的说话,郁泽年赶忙说道:“您别这么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您直接开口就好了。” 院长叹了口气说道:“文文是个孤儿,在外面或许会被别人欺负,他又没有父母可以替他撑腰,从小到大他会的只有忍耐,郁先生是文文的朋友,我希望以后文文遇到什么事情,郁先生能帮忙的时候可以多帮帮他。” 郁泽年愣住了,虽然猜到了苏文弃可能也是孤儿,但是亲口听到的时候对他的震撼还是不容小觑的。 “放心吧院长,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 苏文弃是个被人遗弃的孤儿,在福利院摸爬滚打的长大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年头也没个背景,靠自己的努力才在这个吃人的世界站住脚跟,如果他真的被人欺负,那以他的处境可能真的只能忍下来。 “院长。”郁泽年犹豫了半天,终于组织好语言开口问道:“我想知道有关于他的事儿。” 看到院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郁泽年立马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害怕相处下来,自己可能无意中的什么话会伤害到他,其实我也可以直接开口问他的,但是总感觉是在接别人伤疤…” 院长看了远处陪着孩子玩耍的苏文弃一眼,随后开口:“出来说吧!” 郁泽年跟在院长身后,临出门前也看了一眼苏文弃,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他,他都是那么好看。 跟着院长来到外面,刚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中都是泥土的芳香。 院长领着郁泽年来到凉亭的位置,从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苏文弃带着孩子在屋里玩,同时说话也不会被对方听到。 “我第一次见到文文的时候他也就四五岁的年纪,穿的破破烂烂的,可是小脸跟眼睛都特别干净。” 院长一边比划着那时候苏文弃的身高,一边说着苏文弃过去的事情。 “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走丢了,就陪着他等他的家人,可是我在这里等了好久都没见有人来找,带着他去派出所询问也发现压根没人报警,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他可能被家人遗弃在了福利院门口。” “小时候的他不哭也不闹,知道自己被遗弃了也没有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只知道妈妈叫他拖油瓶,我想着让他跟自己姓吧!反正福利院里的孩子没有姓名的都跟自己姓,看他文文静静的就给他起名叫苏文。” “苏文?”听到这个名字,郁泽年诧异的问道:“那他现在的名字是?” “是他自己起的,大概是在他八岁的时候,他说他是被遗弃的,所以给自己起了名字叫苏文弃。” 郁泽年点了点头,按照院长的描述,苏文弃从小应该就是一个心思很重的小孩,他不会表达自己心里面想的事情,过分懂事的小孩都会让人心疼。 “记得他刚来福利院没多久的时候,有一天大概凌晨三点多,我起来喝水的时候才发现他一个人在卫生间,地上放了七八个大盆,盆里都是他洗的衣服,他把这里所有孩子换下来的衣服都洗了,那么小的孩子就知道用这种方式报恩…” 院长说这段的时候声音有一些哽咽,他是真的很心疼苏文弃,就连郁泽年都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冰冷的卫生间,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坐在小板凳上默默的洗着衣服,一洗就是一晚上… “原本文文的话就很少,福利院的孩子也有调皮的,有很多孩子看他不说话都带头欺负他,我阻止过几次,可是我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还是会被欺负,直到有一天他选择留起了长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神奇的是他留起了长发之后真的没有人欺负他了。” 郁泽年忍不住笑了,无奈的笑了,从小到大他看到过太多的霸凌,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留长发就会让那些霸凌的人停手,反而是给对方继续霸凌人的理由而已。 “文文很努力,上了高中之后就开始打工,也选择的住在学校,大学毕业之后也找到了幼儿园的工作,从他赚钱开始,他都只会留一点生活费,剩下的钱都会拿到福利院给那些小孩子用。” “这些年遗弃孩子的人少了,国家也不会拨很多款,他们就连吃个冰激凌都是用的文文的钱,也只有文文经常回来陪着我这个老头子。” 郁泽年的目光再次看向里面的苏文弃,他瘦弱的身体里好像拥有很多力量,就像一个小草一样,无论生活多苦多难,他都能从坚硬的地里长出来。 “他的家人…真的没有回来找过他吗?一次也没有联系过您?” 院长点了点头:“被人遗弃的理由有很多,成年人总是有很多不得不的理由,可是在我看来,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都是无辜的,可他们连给自己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事情,只有睡着的时候会哭着说别不要他,看着他睡着还流泪的小模样,我的心都跟着疼。” 郁泽年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所以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在他看来,郁丞那小鬼那么招人讨厌,然姐跟家里人都还是很疼他,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不爱自己小孩的父母呢?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院长,我会照顾他的。” 院长点了点头,他年纪大了,苏文弃又那么懂事,他希望以后自己离开了之后,能多一个照顾他都是好的。 “天色不早了,你跟文文回去吧!要不然这些小鬼又该缠着他了。” 回到练习室,郁泽年对着苏文弃的背影大声喊到:“苏文弃!” 苏文弃转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郁泽年。 “天黑了,我送你回去。” 回家的路上苏文弃都表现的很开心,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郁泽年就是感觉的到。 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人,容易满足的人,如果他不是一个男的…就好了! “你家住哪啊?我开车正好送你回去。” 苏文弃本打算自己打车回去的,可是刚刚才跟院长说了他们是朋友,现在连坐朋友的车都不愿意,只怕院长会担心他所以才硬着头皮又坐了上去。 “送我到幼儿园就好了,我现在住在幼儿园。” 幼儿园? 郁泽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现在怎么可能有人住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呢?这跟在公司工作,下班睡办公室有什么区别? “额…你们幼儿园有员工宿舍吗?条件这么好?” 苏文弃被他的话逗笑了:“没有员工宿舍,只是收拾出一个房间给我住而已。” 此时车子开到了幼儿园门口,正常无论是幼儿园还是大学,晚上的时候门口都会有个保安看门,但是向日葵幼儿园这边根本就没有看门的,院里漆黑一片。 “对了,之前丞丞说想吃我做的小点心,我昨天做好了忘记让他带回去了,正好你帮他带回去吧!” 郁泽年跟着苏文弃的脚步走了进去,来到门卫的值班亭旁边,如果不是走进来,他压根就没注意这里还有一个房间。 等苏文弃推开门的时候,郁泽年才发现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苏文弃来到冰箱前面拿出自己做的小蛋糕递给了郁泽年。 “你先坐一会吧,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麻烦了!”害怕苏文弃因为自己来了一直忙活,郁泽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刚接触到的一瞬间,郁泽年脑海中只有‘好瘦’这一个念头,一个成年男性的手腕竟然一丁点肉都没有,而且他的脸色也比一般人白很多,很像那种营养不良的白。 “你平常就住这里?” 苏文弃听不出郁泽年话里的情绪,但是感觉他应该在生气,虽然苏文弃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这里挺好的啊!不用花钱出去租房子,也不会遇到什么不良房东,可以多攒点钱!”
第9章 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吗? 苏文弃轻描淡写的说着,可是郁泽年心里翻着个的疼,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心疼过一个人,而那个人不知道是苦中作乐还是在强颜欢笑。 “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话的郁泽年转头就要走,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走,下一秒很可能会把这个让他感觉心疼的男人搂在怀里,到时候他都没办法解释了,只能像是逃犯一样的离开。 “好,这个小蛋糕带回去吧!如果丞丞还想吃就跟我说。” 郁泽年接过苏文弃手中的小蛋糕,嘴里嘟囔着:“那臭小子哪招人稀罕啊?” 郁泽年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苏文弃听到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郁泽年离开的背影笑了笑。 回到家里,郁泽年没好气的把小蛋糕扔到郁丞面前,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软在沙发上。 “小叔叔,这是苏老师做的蛋糕吗?是吗是吗?” 郁泽年本来就心烦,现在被郁丞那小子吵的更烦了,他抬起手捏住了郁丞喋喋不休的小嘴:“嘴是用来吃东西的,不是用来说话的。” 郁丞看着郁泽年的脸拼了命的点头,郁泽年这才放开手,可是安静没有两秒,郁丞又大喊了起来。 “小叔叔,我的小蛋糕好像被老鼠偷吃了,这边的角角少了一块…” 此时的郁泽年心虚的不行,他把蛋糕放在郁丞手中,双手推着郁丞往楼上走:“有个屁的老鼠,是…你苏老师,做好了之后尝了尝味道,你快点上去吧!这都几点了你还不睡觉…” 将吵人的小祖宗送走之后,郁泽年还在回味那个小蛋糕的味道,他平时根本不吃甜食,他不喜欢任何甜的东西,就连大众都爱喝的奶茶他都不喜欢。 可是看到苏文弃做的小蛋糕,他的手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非要尝尝是什么味道,蛋糕并没有很甜,是他能接受的那种,如果不是因为这东西是郁丞点的,郁泽年很有可能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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