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榆安有时觉得他把裴陆想复杂了,他或许真如关诗琪说的那样好脾气不生气的。 裴陆低头看了一眼文榆安的左脚,说:“走吧,去医院把石膏拆了。” “明天去吧,今天太晚了。”搞定了裴陆,文榆安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说话也比较随意。 眼看就要到下班点了,文榆安懒得往医院折腾。 现在的他只想回去躺平,然后点一份丰盛的外卖犒劳自己的胃。 今天的情绪大起大落,拉扯着神经,他也该放松一下了。 然而裴陆是个说一不二的暴君,不如关益阳好说话,很快否定了文榆安的想法,态度坚决的拉着他去医院。 文榆安身为瘸了一只脚的伤患,自然是拧不过裴陆,只好任由裴陆搀扶出了公司。 站在公司楼下,等待裴陆将车开过来。 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一辆崭新的红色GTR停在眼前。 文榆安顿住,比看见美女还要兴奋几分,这漂亮的尾翼,火红的颜色,无不散发着狂热的魅力。 看见它,文榆安都心动了,太漂亮了。 很快主驾驶的车门打开,裴陆下来了。 “这是你的车?” 不怪文榆安疑惑不敢相信,而是这款车明显就不符合裴陆的性格。 上次在学校停车场文榆安留意过裴陆的车,是一辆很普通的红旗,很低调不惹眼。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有点太炫了,完全不像裴陆的性格。 太招摇了。 “嗯,新买的。” 裴陆搀扶着他坐近副驾驶,又绕过车头回到了主驾驶的位置。 车门关闭,文榆安从震惊中回神,“你也喜欢GTR?” 配饰都是他喜欢的类型,毫不夸张的说,裴陆的品味和他一模一样。 裴陆的视线落在文榆安身上,很快目视前方,“嗯,喜欢。” “真是太有缘了,我也喜欢,不,我超爱。” 文榆安抚摸着内饰,内心激动的好想原地蹦三圈。 要不是为了公司经营,他也不会把爱车卖了换了辆比亚迪。 倒不是说比亚迪不好,而是比亚迪的性能没办法满足追求快的人的感官刺激。 生活压力大,做游戏压力更是大到失眠,开快车就是文榆安的一种发泄方式。 每次生活给了他一记响亮耳光,他都会开车去赛车场激情的跑它个几圈。 疯够了、也玩够了,才回归现实继续遭受生活的毒打,周而复始。 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声,文榆安察觉到了不对,“你没改装过吗?” 裴陆说:“我不懂车,你能帮我吗?” “乐意之至。” 于是,文榆安与裴陆聊了一路改装车的事情,聊感兴趣的话题,连脚疼都忽略了。 要不是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文榆安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 来到医院,医生还是那个医生,他看着文榆安忍不住笑了,“小伙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话儿终究是有道理的。” 医生就是在调侃他,谁叫他不听医嘱了。 面对医生的调侃,文榆安脸颊微红的低着头嘟囔了一句,“你说的都对。” 医生笑了,没在说他而是看了看文榆安的脚,脸色瞬间拉胯,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见过不听话的病人,就没见过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 “肿的太严重了,石膏必须拆了,回去也要做冷敷和热敷,等消肿之后,记得做按摩复健。” 医生叮嘱,“小伙子年轻不是资本,该注意也得注意。” 文榆安有点臊得慌,“谢谢医生。” 裴陆接过票据很仔细的问:“医生,冷敷热敷怎么弄?还有这个按摩复健,我不是很懂。” 裴陆说话有礼貌还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谁看了不喜欢,就连医生说话都被传染的温柔了。 原来医生也会看人下菜碟,文榆安有点不服。 “十二小时交替冷敷和热敷,看消肿情况,如果不消肿的话再过来,消肿的话可以去正骨的地方做个按摩,这样脚好得快。” 裴陆听得认真,好似记在了心上,“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他总说脚疼,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疼痛吗?” “他这个疼主要是脚一直在肿变大,而石膏限制了它的肿胀速度,所以才疼,拆了石膏就没那么疼了。” “回去之后,记得戒烟戒酒戒辛辣,还有要早点休息。”医生看见了文榆安眼眶下的黑眼圈,特意叮嘱了一句。 “谢谢医生。” 裴陆先去缴费,之后扶着文榆安去拆石膏,拆石膏的还是那个中年阿姨,文榆安一看还是那个阿姨,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就不该胡说八道,现在报应来了。 坐在床边,文榆安在内心祈祷阿姨千万不要记得他,也不要记得他说过的话,不然可就真成了一个撒谎成性的人了。 “小伙子,你这脚肿的有点厉害,拆石膏肯定会疼,忍着点。” 文榆安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话都不说了。 但裴陆好像是误会了,看他的脸色觉得一定很疼。 裴陆担心的说:“医生,他怕疼,麻烦您轻一点。” 医生抬眸看向文榆安,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随即他听见医生调侃的声音。 “都当爸爸的人了,怎么还怕疼?你老婆生孩子的时候可比这疼多了。” 医生见不得大男人喊疼,所以搬出了女人生孩的疼痛感。 文榆安哑口无言,自己造的孽,终究要自己忍受。 裴陆的视线瞥过来,四目相对,文榆安抿唇笑了。 笑的很勉强,所以算不上好看,反而夹杂着一丝痛楚。 这会儿医生已经开始动手拆石膏了,脚确实很痛。 “老婆、孩子?”语气不好不坏,有点调侃的调调。 医生没有听出来裴陆口中的硝烟味,而是像聊天似得说:“是呀,他自己说的。” “他说他在大润发杀鱼。” “结婚了,孩子都三岁了。” “说是结婚早,情投意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于是成就了一段孽缘。” 医生一句一句的复述完,文榆安觉得她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要记得这么清楚。 大家都是闲聊天,凭什么你记性要这么好? 文榆安有点慌张,完了,裴陆一定会觉得他是个撒谎成性的人,不值得相信了。 听完裴陆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聊下去,好似这件事过去了。 拆石膏的过程很顺利,因为要担心裴陆的情绪,文榆安都不觉得脚疼了。 从医院出来,上了车之后,文榆安主动打破了沉默,“裴教授,你再听我狡辩。” 裴陆没有说话,而是突然靠近,吓得文榆安忘记了呼吸。 靠的实在是太近了,文榆安只要往前一点就可以亲到的距离。 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文榆安可以看见根根分明的睫毛,这双眼睛是真的好看,近距离更是吸引人。 “你还真是劣迹斑斑,嘴里没一句实话。”略带嗔怪的话语浮过耳朵,有点痒。 文榆安还未回过神来,听见了安全带卡扣的声音。 脸上悄然爬上一丝红晕,心跳的更快了。
第12章 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这会儿已经入秋,稍微有点降温,其他车子都将车窗关的严严实实,只有文榆安觉得热打开了一点缝隙。 带着寒意的风吹散脸上的燥热,同时也让一颗乱跳的心平静下来。 文榆安现在有点捋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感受,在面对裴陆的时候,他总是会忍不住紧张,没办法处变不惊的对待裴陆。 他和很多人打过交道,自认为是个很出色的创业者,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屡屡在裴陆这里败北。 看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霓虹灯,文榆安想,这或许就是老师天生的威严,他骨子里还是害怕老师的。 红色的GTR十分惹眼,路过的司机总是会多看几眼,被看的多的,文榆安关上了车窗。 路过一个红路灯路口,一直沉默的裴陆说话了,“还记得医嘱吗?” 文榆安仔细想了想,好像忘了七七八八。 人的脑容量就那么多,每天要经历很多事情,文榆安没办法样样都记得,于是都是选择性记忆,对于不重要的事情都是能忘就忘,不走心。 医嘱对他来说就是不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已经忘记了。 文榆安习惯性的想要敷衍一句还记得,可对上裴陆审视的目光,文榆安心惊的选择了实话实说,“不记得了,裴教授如果你记得的话,可以微信发给我。” 文榆安觉得自己很聪明,已经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与裴陆的相处了。 只是裴陆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总是给人意外。 “你是一个人住吗?” 裴陆答非所问,还问的莫名其妙,文榆安也只是短暂的疑惑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说自己是一个人住。 “那你要怎么给自己做冷敷热敷?” “啊......这......?”文榆安蹙眉,冷敷热敷很难吗? 热敷不就是烫一下毛巾裹脚上,冷敷裹冰块,多简单字面意思就可以理解的很充分。 连小学生都明白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懂? “裴教授,我的自理能力还是很好的,”文榆安拍了拍胸脯自信道:“放心,我可以搞定。” 文晖和他母亲离婚后,商止梅随即进门,自那以后,文榆安多多少少有了些自理能力,他会照顾自己的,只是偶尔比较懒不愿意动罢了。 “其实......!”裴陆的话没有说下去,面露迟疑好似很难开口。 文榆安抬眸,“其实什么?” 裴陆这次停顿了很久,连红灯变成了绿灯都没有发现,还是后车按了急促的喇叭提醒,他才像是回过神来松了刹车,踩了油门。 之后裴陆没有再提起任何话题,而是安静的开车,文榆安只当是裴陆不想说话,也选择了沉默。 期间回了几个消息,有关益阳发来的慰问消息,询问和裴陆现在怎么样了。 文榆安发了个暴躁锤头的表情包过去。 【文榆安:老关,你真是好样的,跑的可真是快,兄弟我差点英年早逝,好在我能忽悠,不然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关益阳:乖巧表情包。】 【关益阳:小文你是可以的,你没发现吗?裴教授对你的容忍度很高,我就知道你会没事。】 裴陆对他容忍度高? 文榆安偷摸瞄了一眼正在开车的裴陆,流畅的下颌线没有一丝赘肉,结实紧致暗藏锋芒,正如他这个人一样。 裴陆是一个情绪不外露的人,虽然总是露出温和的笑,可那笑多少有些敷衍。 很快收回视线看向手机,文榆安也错过了裴陆瞥过来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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