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曾经心怀不轨的人,这无异于是一种极其残忍的酷刑,类似与在即将要饿死的人面前放了一桌子的珍馐,但又碍于刚刚丁凘神志不清和对他突如其来的信任,搞得他心脏跳个不停,也没办法趁人之危做点什么,除了趁机摸了几下什么也不能干。
还有一个问题是,衣服湿了,内衣也是必然湿了的,这种考验就不仅是身体上的饥饿,而是关于心理上渴望的事情。
陆悯行长舒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把丁凘的内裤扒又迅速地穿上一条新的。不看就算了,他可不敢保证看了之后会怎样。
丁凘睡得不踏实,换了衣服还在不停地掀被子,陆悯行被他闹得烦了,索性直接拉进了怀里,两条手臂禁锢着,不一会儿就老实了,他自己也睡了过去。
丁凘觉得全身发冷,幸好身边像是放了一个大火炉,他紧紧趴在火炉上。那阵让他心安的味道也停留在了身边,他火炉的方向凑了凑身体,踏实地睡着了。
太阳爬到天空正中,连带着掀起了冬季屋子里的热气。
暖阳将丁凘晒醒了,身上莫名有些酸痛,扑鼻而来的心安的味道让他心情很好。但是腿边的是什么东西?保温杯?
丁凘猛地睁开眼,陆,陆悯行怎么会在自己床上?他掀开被子,见陆悯行只穿了一条内裤?自己身上的睡衣也不是昨晚的那套。
难道,难道,他们…...?
不对,自己昨晚好像没有印象。丁凘抱着被子缩在床头看着陆悯行,不敢相信。
感受到身边人的动静,陆悯行也睁开了眼睛,眼里都是红血丝,看上去十分疲惫。见丁凘醒了,伸过手来。
丁凘以为陆悯行又要图谋不轨,拼命地向后抵着身子。
谁知温暖宽大,还有些粗粝的掌心,只是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很认真地贴了贴。
“还好,终于不烧了。”陆悯行抓起被子,又睡了过去。
发烧?丁凘转头看到了堆在床头柜上的体温计和退烧药,反应过来了。原来,有人照顾的感觉这么好。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明明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丁凘虽然没有力气,但还是做了些吐司和鸡蛋当早餐,或者说是午餐,因为陆悯行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
“吃药了吗?”
“嗯,吃了。”
“我一会出去再买点,晚上你就别做饭了。”
“我好的差不多了,不用麻烦了!”
“我正好也要买别的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出去透透气,你可以在车里等我。”
“…...我,我就不去了吧,我感觉还有点晕。”丁凘现在对外面总是抱着恐惧,感觉外面的世界里充满了覃裴炎。
陆悯行点了点头,“也好。”
陆悯行觉得造成周聿今天还是处男这个结果,99%要归咎于周聿他本人,但说出去的话,总不好反悔。
陆悯行自己开车去了超市,货架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水果。他想打个电话问问丁凘想吃什么,才发现,这个人连电话都没有,家人朋友不会担心吗?还是说,真如丁凘所说,没有家人朋友?
陆悯行只好拨给书房的座机,丁凘接起了电话。
“喂?”
“是我。”陆悯行低沉的嗓音透过电话传来。
“嗯,我知道。”
“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都可以,我不挑食。”
“那我就每样都买回去。”
“…...樱桃,想吃樱桃。”丁凘说完,又想到如今寒冬,哪来的樱桃,车厘子又贵得离谱。刚要说别买了,陆悯行那边嗯了一声,已经把电话挂了。
周聿在水果货架前刚把一盒草莓放进去,就看到身边的人搬了两大箱车厘子进了推车里,谁在进口超市里把车厘子当白菜买?
哦,是陆悯行,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陆悯行这时也看到了周聿,周聿一身穿白色大衣,虽然没有自己帅气,不过也算个人样,这种人怎么能是处男呢?
周聿睨着眼看着陆悯行推车里的车厘子,他知道陆悯行不吃车厘子的。
陆悯行道,“有意见?突然想吃了,不行?你不也开始吃草莓了?”
“这是给小蜗买的。”
小蜗是周聿养的守宫的名字。
周聿提了两个菠萝,放到陆悯行推车里,“多为他人着想一点,毕竟你的恶趣味太多。”
周聿脸上仍是一丝表情都没有,但是陆悯行就是能看出来,这货绝对在心里嘲讽自己。
周聿又道,“要调查一下他吗?”
陆悯行想了想,说:“查一查也好。”
“这两天去公司吗?去的话我去接你。”
“不去了,在家。”
周聿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先走了。”
陆悯行又买了些药和粥,还顺带买了一张电话卡和手机。
陆悯行提着一堆东西回来的时候,丁凘就呆坐在沙发上,没有看电视,只是那么坐着。
陆悯行把手机扔给丁凘,“坐久该傻了,本来就不聪明。”
“这,这是给我的吗?”
“你连个电话都没有,万一在生病了,怎么联系我?”
丁凘打开手机,里面只有一个号码,是陆悯行。
“你按1可以快速拨号,万一有什么事可以联系到我。”陆悯行后一句话显得故意地漫不经心,“还可以上上网,和朋友家人什么联系都行。”
“谢谢你。”
陆悯行很受用,但是碍于面子并不是会说没关系的那种人,他把粥放到岛台上,又道,“过来吃饭,你还要吃药。”
丁凘踱到了陆悯行面前,道,“那个,那个昨晚…...”
“我什么都没做。”陆悯行有点生气,还不如做点什么呢?怎么还被宠物质问了?
“我知道!”丁凘急忙说:“我知道的,就是想谢谢你。”
“哦。”陆悯行脾气来得快,也消得快,只消丁凘这么一句话,陆悯行瞬间就没脾气了。
丁凘喝了两口粥,有些犹豫,问道,“楼上书房有很多的书,我可以看吗?”
“随便,好好吃饭一会把药吃了,赶紧好起来,我可不想再照顾你一晚了。还有,别忘了,说好了长胖十斤的,要是长不胖就用别的抵吧。”陆悯行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抬步上了楼
“别的?别的是指什么?”
“你猜猜看。”陆悯行一如往常的说着,语气却透着几份轻快。
丁凘吃了晚饭又躺在床上了,半点睡意也没有。他看了看手机,不想联系任何人,像是故意逃避一样,缩在这个偌大的保护壳里。
想了想又起身上了楼,准备去书房拿几本书,这个时间陆悯行应该睡了吧?他没想到的是,陆悯行就在书房,带着一个银丝边的链条眼镜,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脑。
丁凘一双小鹿眼,浓密的睫毛扇子般的垂下,头顶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卷翘起来。抓住门框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给陆悯行盯得有点燥。
“看够了吗?”陆悯行道。
“啊!…...”丁凘局促地进了书房,脸腾地红了,“我,我来拿书。”
陆悯行嗯了一声继续看着电脑,余光却一直瞥着丁凘脑袋上那缕呆毛儿。
丁凘很想拿上面的一本书,是他一直想看的版本,他悄悄地踮了踮脚,还是差很远,椅子又在隔间,连搬的力气都没有了,正打算拿能够到另一版本的时候。
背后倏地伸出一只手,轻巧地拿下来了那本书。
“这本?”
丁凘紧张一转身,和陆悯行的身体隔着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淡雅清新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苦涩的气味瞬间将他包围,陆悯行的眼镜没有摘下来,丁凘的视线透过镜片到他深邃的凤眸,顺着笔直高挺的鼻梁滑到紧抿的薄唇。
陆悯行是很典型的M唇,嘴角在面无表情的时候也是些微向下的,这让他无论何时看起来很傲慢和对任何所见之物都不屑一顾的睥睨之感。
丁凘的喉结动了动,陆悯行突然抓起自己的手,把书放到自己手里。丁凘则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从他的臂弯下快速地离开了。
陆悯行处理公司的事情一直到了10点多,他下楼拿杯水,却看见睡倒在沙发上的人影。他假装当成没看见,这准备转身上楼,又顿了顿,把水放下,走向了沙发。手臂跨过丁凘的腿弯和细腰,把兔子抱回了床上。
正要关灯,他想起来,昨晚丁凘房间的台灯好像也是亮的,随后也打开了台灯,带上了门。 ----
第8章 散步 第八章 散步
第二天,丁凘醒来的时候,发现陆悯行已经出去了。
天空清透,酣畅的蓝,零星飘着几朵碎云。
院子很空旷,落地窗外是一丛丛低矮的灌木,中央是一处喷泉,四周环绕着梧桐,隔绝了周围的世界。
丁凘趴在窗边欣赏着这让人心安的景色,心里有些痒痒,随即又被后知后觉的恐惧包围,便不再看了。他转过身,看到茶几上的书时才恍然记起来自己昨晚是在沙发上睡着的。
他忽然觉得陆悯行可能没自己想得那么吓人,也许,是个好人。
门锁滴滴两声,陆悯行回来了。
他今天原是不打算去公司的,不过临时有点事情还是去了一趟。
“我以为你要晚上才能回来。”
丁凘虽然不知道陆悯行具体是做什么的,但是他能看出来陆悯行很忙,生意应该比自己家做的大很多,不光是从奢侈的地段和别墅汽车上上推断出来,是从陆悯行书房那满墙的各类书里推断出来的。
也许和覃裴炎的生意那么大?所以覃裴炎不敢找过来?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不是的,不是的。”
丁凘把头低了下去。
“今天吃药了吗?”陆悯行身上还带着寒气,把大衣搭在上沙发上,自然而然的抬手摸了摸丁凘的额头,“不烫了。”
“嗯。”
“那就好。”陆悯行揉了揉丁凘的头发,上楼了。
他换了身衣服,看了一下秘书发给他明天会议的资料,再下楼的时候,丁凘又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体随着着细小的鼾声微微起伏,很有趣,下午的阳光像是给他的身上铺上了一张金黄的毯子。
“就这么喜欢这张沙发?干脆给你搬卧室去得了。”陆悯行低声的说着,小心地把丁凘脸上一缕挡在额前的细发拨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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