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那边拿来的,我更不感兴趣了。”陆悯行拿了根烟,沈舒伸手也要了一根。
陆悯行不光是对男的不感兴趣,现在对女的一样也不感兴趣。
半年前的一天早上,他在一个名字都叫不出来,睡觉还磨牙,打呼噜的女人身边醒来的时候,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每天到底在干什么。
之后再进行床第之事时,他甚至兴趣缺乏到半路就没了激情。
这种纯粹的身体交流让陆悯行厌恶,没有一丝感情机械的运动,他受够了,彻底没有了开荤的欲望。
“你之前不是和那个艺术系的女生,叫什么来着,玩得还挺好的吗?”
“哪个?”陆悯行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捡了颗果盘里的葡萄,“哦,’凯斯酒店‘?”
因为和那个女生在凯斯酒店遇到的,所以陆悯行起的代号就叫’凯斯酒店‘。
“对,神他妈凯斯酒店,只有你能起出来这个名字。”
陆悯行从来不记炮友的名字,一夜情而已,名字是用来连接感情的 ,所以他只起代号。
陆悯行道,“睡过几次而已,谈不上玩的好。”
陆悯行还有一个习惯,不论是谁,再好的炮友,也只睡一次。所以在沈舒看来,这个被陆悯行睡过差不多两个月的女人算是十分特殊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兴趣了吗?”
“有屁就放。”
“因为你得到的太快太容易了,你想想啊,凡是你陆悯行看上的人,勾勾手就得到了。就是因为太容易,反而没意思,人之初,性本贱。给自己些挫折,抓捕猎物的过程,这样收获的时候就有感觉咯!”
“我不谈恋爱。”
“谁他妈让你谈恋爱了,玩个游戏而已,就像是养养宠物,随便找个人,先别一见面就推倒,相信我,延迟满足,很有趣的。”沈舒挑了挑眉,抓了抓他浅金色的头发。
沈舒是混血儿,好看的五官遗传了母亲,头发遗传了父亲的白金色。
陆悯行道,“你又知道了?也没见你玩过?”
“谁说的?你不知道罢了。”
陆悯行怀疑地看向沈舒。
“真的!你好奇也没用,不告诉你。”
“谁好奇你的事啊!”
两人正说着,钟曼曼回来了。
钟曼曼道,“说什么呢?什么事?”
“你怎么回来了,人家看不上你吧?”沈舒嘻皮笑脸地说道。
“要不是你可爱,这个烟头我就按你脸上!”钟曼曼夺过沈舒的烟,也只剩最后一口了,“她看的是陆悯行。”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还行,不算丢脸,毕竟是陆少。”
“没意思,”钟曼曼把烟蒂丢到烟灰缸里,“走了。”
“我也走。”
“诶?你们两个怎么都走了,等等我。我知道吉庆街新开了一家地下赌场,一起去玩玩,怎么样?”沈舒赶紧拿起衣服,
“不怎么样。”
“你怎么这样?”沈舒勾上钟曼曼的脖子,“去嘛!你现在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连个给你暖床的也没有。”
“你怎么不劝陆悯行?”
陆悯行道,“去玩一会儿也行。”
说实话,他现在回家确实也有点无聊。
“哈,你看!”
“那行吧!”
“我坐你的车曼曼,我喝酒了。”
“你叫司机啊!”
“不要,你就带我一下呗!”
“你坐陆悯行的车!”
“不要,天本来就冷,周聿那冰山脸往车里一放,多大的暖风都不管用!”
“你怎么事情这么多?反正我不带你。”
“曼曼!”
…...
两人在后面争吵不休,陆悯行先走了出去,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下。
从驾驶座里出来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笔直挺拔的年轻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正是陆悯行的好兄弟周聿,也是他的助理兼司机。
周聿的父亲也是星海集团的高管,他老爹的得力部下,当然比起他爷爷的背景,这些都不值一提。
周聿是与他们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活干净简单的像是五好青年。
周聿给陆悯行拉开车门,道,“陆总,我们去哪?”
陆悯行刚要开口,沈舒的电话就打来了。
“陆少,等等我,带我一起过去,死钟曼曼开着车先跑了。”
“车停在路边,给你5分钟。”
陆悯行挂了电话对周聿道,“去你新开的赌场,先停在路边,等一下沈舒。” ----
第3章 初遇 第三章 初遇
车停在路边不到两分钟,车门就被拉开了。
不过,不是沈舒,是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一进来就躲到了座位下面,双手冻得通红,也没穿鞋子。白色的袜子底不知踩过多少积雪,消融成的水带着路上的尘灰变得肮脏不堪。
男人转过头,抬眸望向自己,凌乱的碎发下的是一张楚楚动人的脸。
被雪冻得双颊微红,陆悯行觉得这个才算是绝世美人,这么一比刚刚沈舒带来的人太一般了。
但陆悯行最先看到的,却是男人右眼正下方的一颗朱砂痣。
那一霎,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这颗痣长到了自己心底里,像一颗种子,悄悄地种在了他心里最空落落的一处。
不过,彼时的陆悯行并没有预料到在未来,这种感觉将会给他带来从未承受过的、堕入地狱般的煎熬和折磨,只是继续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一双好看的杏眼泪眼涟涟,睫毛又密又长,微微地抖着,像是蝴蝶脆弱的羽翼,眼尾泛着红,眼睛也有点肿。鼻子小巧挺拔,冻得发红,应该是刚哭过。紧咬着下唇,窝在地上瑟瑟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其实丁凘都不用求他,陆悯行在看到这张脸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找到了有趣的猎物。
这只突然闯进来的兔子,就好像在他的脑袋里放了一把火,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对男人也能有反应。
丁凘紧攥着男人的裤脚,车窗还是被打开了,豆大的泪晶莹剔透顺着脸庞缓缓滑落,完了,自己又要落入那个魔鬼的手里了。
自己死定了,覃裴炎不会再给自己一次逃出去的机会了。
车窗打开,却是一个陌生的好看的金发男人。
沈舒拉不开这边的车门,只能敲了敲陆悯行的车窗。
“你能不能把两边车门都打”沈舒说到一半,看见正跪在陆悯行脚边的男人,顿时心领神会,“…...噢噢噢,原来你喜欢这款,是吧?”
“知道了就滚吧。”陆悯行说着缓缓升上车窗。
“那我怎么办啊?你是不是不去了?喂!陆悯行!!”
沈舒的两句话都被车窗隔在了外面。
迈巴赫消失在飞雪之后,只剩了两个尾灯。
丁凘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那一时刻,他还以为自己又要被送出去了。
陆悯行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他坐到上面。
丁凘双手交缠,看着陆悯行,莫名有些紧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小声道,“谢谢你。”
陆悯行道,“没事,地上凉,车座是热的。”
他打量着兔子,只穿了一件大衣,手腕和脖子还有勒痕,联系到红肿的左脸,陆悯行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兔子的来历。
在‘钱柜’这种地方,不是来买的,就是来卖的。
估计是客人下手狠了,兔子逃了出来。
丁凘背靠着车门,挪到了座位上。屁股底下传来的温热直透心扉,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手脚冰凉,正想抱着腿,把脚也放上来,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覃裴炎给自己穿的白丝袜,一路奔跑已经很脏了。
他又羞又难堪,把脚又放了下去,生怕给这个白色的座椅蹭脏,努力往车里角落里藏着。
男人突然轻握住自己的脚腕,抬了起来。
丁凘不知道男人要干什么,吓得往后一躲。
陆悯行捉住他向后撤去的脚腕拉过来,放到座位上,道,“没事,这是皮质的座椅,耐脏。”
陆悯行说得很温柔,他自己也没想到。丁凘听了更是止不住的委屈,很多时候,陌生人的善意会将自己的坚强瞬间击溃,他抱着双腿把脸埋在腿上,想抑制住自己的啜泣。
“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
丁凘猛地抬起头,迅速把立起的双腿放了下去。
自己出来的急!底下没穿衣服!他顾不上回答陆悯行的话,红晕瞬间漫上了脸,像一个熟透的苹果。
看着兔子局促地蜷着腿,背靠着车门,缩在和自己相反的方向。陆悯行越发觉得有趣了。
他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丁凘腿上。大衣宽大,还带着好闻的香气,连着脚也遮住了,心上也跟着暖暖的。
见丁凘迟迟不回话,陆悯行又道,“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先去我那儿。”
丁凘回过神来,自己现在无处可去,没有身份没有钱,回到家里即将是再被送给覃裴炎的下场。
去报警?会被覃裴炎用别的手段阻拦不说,难道要自己亲手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监狱?虽然他罪有应得,但是,他承认自己狠不下心,软弱的要命。
丁凘想了想道,“…...麻,麻烦你了。”
陆悯行嘴角上扬,对周聿道,“回江南。”
“好的。”周聿打量了一下后视镜,只有男人半个侧脸,陆悯行从来没带人回过江南的别墅。
陆悯行江北有一个高层的公寓,一直以来露水情缘都往那处带,简直是一个□□窝,不知怎的,他今天就是不想回那边。
车很快的停在了一栋带着院子的两层欧式别墅外面。这里整个秦城的寸土寸黄金之地,名叫君庭华府,一共十八栋,每栋都是极考究的装修,毗邻海边,风景堪称绝佳。
陆悯行下了车,拉开丁凘那边的门,毫不费力地抱起了丁凘。
丁凘瞬间被一阵好闻的气味包裹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陆悯行抱在怀里了。
“不,不用麻烦,我,我自己能走。”
“你乖乖待着吧。”陆悯行发现这个兔子简直太瘦了,像是一张纸,隔着大衣都硌手。
外面还飘着鹅毛大雪,陆悯行把披在丁凘腿上的大衣又往上遮了遮,几步就走进了屋里。
5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