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生就是段尧。 打完篮球之后,我买了两瓶水,递给段尧一瓶:“哥们球打得不错。” 段尧看我一眼,没说话,也没有接水。 他只是言简意赅地问:“有事?” 我正想要个联系方式,以后好约着一起打球,就有人把段尧叫走了。 我真的有些懊恼了,难得碰到一个打球牛逼的,刚搭上一句话,就有人来坏我好事。 然后我的视线跟过去,就看到了林蔚然。 第一眼当然是惊艳的,我看呆了之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了好久。 林蔚然听到动静,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表情和眼神都很冷淡。 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立刻转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重新回到球场上打球。再看门口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队友还在讨论他们。 “一个是段尧,一个是林蔚然,听说来头不小,校领导都要巴结他们家。” “操,长得那么好看,还有权有势的,让不让人活了。” “人家成绩还好呢,入学成绩全校一二名。” “诶,你们有没有听说,段尧其实是同性恋,你们说林蔚然会不会也……” 我听得都不耐烦了:“人家的事跟你们又没关系,有什么好说的,打球打球。” 之后我又跟段尧打过几次球,也经常能见到林蔚然,每次林蔚然都坐在旁边看着,段尧打完球,他就跟段尧一起走。 “怎么跟段尧女朋友似的。”我那段时间经常在心里嘀咕。 后来段尧出国了,林蔚然搬到我的宿舍,就睡在我的下铺,我才渐渐跟他熟了起来。再后来,我们就形影不离,成了最好的朋友。 说起来,段尧出国前两天,还让我去他家里玩,但我忘了因为什么原因,最后没去。 还有他出国头一天晚上,给我发短信让我去送他,我虽然觉得是群发的短信,还是满口答应,但是第二天睡过了,段尧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床上没醒。 段尧倒是没怪我,不过那时候我已经赶不上送机了,说了一堆道歉的话。 那是最后一次和段尧通电话,从那之后,和他就没了联系。 林蔚然说:“对你来说,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篮球场,但对我来说不是,我早就见过你了。那次去篮球场,也是为了看你,不然谁去看段尧打球啊。” 我忍不住辩解了一句:“但是段尧打球确实很牛逼啊。” 虽然上次段尧亲了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让我很烦他,但一码归一码,他打篮球的水平确实是职业水准。 这天晚上的吵架以争论段尧的球技收尾,我被林蔚然折腾得太累,第二天到了中午才起床,我打着哈欠来到客厅,忽然和端坐在沙发上的林夫人对上了视线。 我顿时一个激灵,打到一半的哈欠也收了回去:“阿,阿姨,你怎么来了?” 林夫人矜持一笑:“还叫阿姨呢。” 我以为只有林蔚然在家,穿着内裤就出来了,这时顺着林夫人的视线,才看到自己赤裸的胸膛上遍布红痕。 林蔚然从卫生间出来,他显然刚洗漱过,脸部细腻的肌肤上还挂着水珠,额发微湿。 “妈,你别看了,点点脸皮很薄的。” 他从背后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然后侧头亲了一下我的耳朵,我立刻推开他的脑袋,推完才意识到自己太粗鲁了。丈母娘可还在看着呢。 于是我又僵硬地把林蔚然的脑袋按了回来,摸了摸他的头发:“然然,早。我能先进去穿件衣服吗?” 林蔚然终于松开了放在我腰上的手,在林夫人旁边坐下。 我进屋的时候,听见林夫人问林蔚然:“你们终于在一起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依你的性格,还要拖个三五年,才能和点点把话说开呢。” 林蔚然侧过头,两颊浮上一层红晕:“他好不容易才同意……” 随着门关上,他们交谈的声音也听不见了,我打开衣柜,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唇角却忍不住扬起笑意。 林夫人是过来看林蔚然的,这几天她给林蔚然发信息,林蔚然都回得很慢,她很担心。 我哪好意思说林蔚然这几天都跟我在鬼混,没时间看手机,只能随便拿话敷衍过去,林蔚然也脸红起来,借喝水来掩饰。 我们三个在餐厅里吃饭,周围被镂雕的屏风隔开。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我正献殷勤地给林夫人夹菜,忽然有人冒冒失失地进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好啊,可让我找到你了。那天我处理完伤口,一转身你就没影了,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 说到一半,钟琛才看到桌子上还有别人,看到林夫人后,他立刻收敛了恶狠狠的眼神,居然变得彬彬有礼起来。 “阿姨,您也在。”他松开了我的手。 林夫人面色不改:“是钟琛啊,最近怎么不来家里玩了,我记得你前段时间常来的。” 钟琛微笑着:“这段时间在拍戏,没什么时间,有时间的话我恨不得天天往您那去,您做的甜点我好久都没吃到了。” 林夫人:“下次你过来,阿姨一定给你做。别站着了,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钟琛朝外面看了一眼,抱歉地笑了笑:“这次我是跟家里人一起来的,不方便缺席,还是先告辞了。” 我看得叹为观止,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钟琛也是会说人话的。 钟琛离开之前,特地看了我一眼,笑里藏刀的眼神里写着三个字:你等着。 林蔚然冷着脸放下筷子:“晦气,出门居然碰上他了。” 他拉过我的手,看到我被捏出淤青的手腕,眼里瞬间迸射出怒意,起身就要去找钟琛,被我好说歹说地劝住了。 林夫人问我:“点点,钟琛是不是总欺负你啊,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找他家长给你出气。” 我有些受宠若惊,我对父母的印象不多,从小在外面受了欺负,也没有人替我出头。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有长辈在身后撑腰的感觉。 “没,没有。钟琛就是爱开玩笑,没有欺负过我。” 林蔚然哼了一声:“是吗?” 他还不知道钟琛给我下药的事,只知道我跟钟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仅仅如此,他就已经对钟琛恨之入骨了。 我在桌子下面踢他,小声说:“祖宗,你就别在这拱火了。” 我们继续吃饭,林夫人又拈起了一个话头:“对了,点点,你和然然登记结婚的事……” “啊?结婚?” 我被林夫人的话吓了一跳,夹的菜都掉到了桌子上,林蔚然急忙制止:“妈,你先别提这事,我还没有求婚!” 林夫人诧异道:“你怎么还没有求婚?戒指不是早就……” 林蔚然红着脸打断她:“别说了!” 林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捂着嘴笑了很久,才说:“然然,是你太慢了,再不抓紧一点,小心点点被别人抢走了。” 我忍不住去瞥林蔚然,他已经不敢看我了,只顾着喝水。 林夫人还要说些什么,忽然有个人在屏风后停下,透过屏风,能看见他松柏一样挺直的身形,穿着熨烫妥帖的衬衫,袖口松松挽起。 他没有躲藏的意思,径直越过屏风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酒。 “阿姨,听钟琛说您在这里,所以我来打个招呼。您好,初次见面,我是钟琛的表哥,秦时温。” 秦时温礼貌地敬了酒,林夫人也说了几句客套话,正在他们寒暄的时候,林蔚然忽然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我低着头,吃了一口米饭,慢慢嚼着。 林夫人训了林蔚然一句:“然然,不能这样说话。” 但语气并不十分严厉,显然只是做给秦时温看的,林夫人把林蔚然看得像眼珠子一样宝贝,自然什么都随着他。 秦时温却连脸上的微笑都没有丝毫变化,宽宥地说:“没关系,小孩子都有些脾气的。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比他火气还要大呢。” 林夫人笑了笑。 秦时温继续道:“我还听钟琛说,您的生日快要到了,不知打算在哪里办?我们两家从来不走动,不知今年能不能赏个脸,给我发一张邀请函呢?” 林夫人有些意外,但还是从包里翻出了一张烫金的请柬,递给了秦时温。 “我年纪已经大了,生日宴办得也沉闷,你们不嫌无聊就好。” 秦时温道:“自然不会。那生日宴上再见。” 林夫人的生日宴最后定在游艇上办,登上游艇后,我紧张得在甲板上走来走去,祈祷秦时温和钟琛不要过来。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让秦时温过来,他知道分寸,不会闹出事,钟琛可就说不准了。 林蔚然找了半天才找到我,拉着我就走:“躲在这干什么,宴会快开始了。” 我推说肚子疼,待会儿再下去,林蔚然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怕碰到秦时温吗,有什么好怕的,我盯着他。” 我叹了口气:“我最怕的是你,宝贝,你可千万忍住脾气,别当众闹事。今天是阿姨的五十岁生日,不要毁了这个生日宴。” 林蔚然说:“我知道。” 我又补充:“也不许求婚,你敢在生日宴上求婚,我就敢当众拒绝你,让你下不来台。” 林蔚然侧过头,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我没,没打算在这里求婚。” 天色渐晚,海边亮起了一片片的灯,月光和灯光一起落在林蔚然身上,他身形挺秀,清贵优雅,穿着一套白色的礼服,如同童话故事里的小王子。 我有些着迷地走上前,抱住他的腰,直到现在,我都很难相信面前这个人是属于我的。 林蔚然也抱住我,声音有些闷闷地传来:“那什么时候求婚你会答应?都怪我妈,现在一点惊喜都没了。” 我正要回答,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叫,我连忙放开林蔚然,回头就看见贺淼淼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额头。 他见我们朝他看过去,连忙摆手:“我没有偷听,我看见你们在这就要走的,但是脑袋磕到门上了。” 我走过去,把他的手拿下来,果然看见他额头上一片红肿。 贺淼淼先是抬头看了看我,然后飞快瞥了一眼林蔚然,小声问:“点点,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啊。” 我比贺淼淼要大好几岁,结果他也跟着秦时温他们叫我点点。 我戳了一下他的伤:“怎么没大没小的,活该你脑门上撞个包。” 林蔚然站在旁边,打量着他:“我记得我妈没邀请贺家的人,你怎么来了?” 贺淼淼有些不敢说,我把耳朵凑近他,慢慢套他的话:“没事,你告诉我一个人就行,我绝对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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