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息的是钟琛吗?”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你选了他?” “点点,如果你想好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我还是希望你慎重。” 过了很久又发了几条。 “为什么是钟琛?” “是他强迫你的吗?” “点点,只要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就一定不会选择我,是吗?” “点点,你在哪里,我想当面跟你谈一谈。” 我和钟琛在一起待了两天,把自己锁在客房,一步也不出去。 一日三餐,钟琛都放在门口,我听着外面没动静了才出去拿。最开始还有牛奶和水果零食,两天之后,居然就只有泡面了。 我有些郁闷,就算钟琛再跟我生气,也不至于一口正经饭都不给我吃吧。 偏偏记者一直混在小区里,我不敢出门,更不敢点外卖,只能对着泡面咬牙切齿,猜测钟琛在外面吃什么好吃的。 半夜我肚子饿得直叫,只能没骨气地打开房门,溜到厨房去翻冰箱,结果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想想也对,像钟琛这种人,八百辈子都不可能自己开火做饭的。 而且他满世界到处跑,能想起来在家存几桶泡面就不错了。 我摸着自己瘪瘪的肚子,垂头丧气想要回屋,客厅的灯却突然被按亮。我下意识躲开钟琛,连忙蹲在厨房的柜子后面。 钟琛靸着一双拖鞋,懒洋洋地从房间走出来,手里举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就算外面有记者,我也要出去一趟,没办法,家里没吃的了。” “点外卖?直接在门口就被记者截胡了。” “我都两天没吃饭了,妈的,从出生起就没受过这种罪。” “我一个人饿着也就算了,总不能让我老婆跟我一起挨饿。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滚,你才是老婆奴,我们家都是我说了算。” “不跟你扯了,我换鞋出门了。哦,还有我老婆的猫,你再帮忙喂几天,千万别忘了。” 我还以为钟琛自己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把他不要的零食扔给我,没想到那些零食就是全部了。钟琛让给我之后,自己甚至都没得吃。 钟琛戴上帽子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出门之前,忽然想到什么,在我房间外面敲门:“点点,你睡了吗?我出去一趟,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我不在房间,没有回应,钟琛自言自语:“算了,这么晚了肯定睡了。” 他以为我听不见了,声音轻快地跟我告别:“宝贝晚安。” 他在玄关处换了鞋,按灭客厅的灯,我灵光一现,想到一个好主意,连忙从厨房的柜子后面站了起来,跑到客厅喊住他:“等一下。” 黑暗中,钟琛高大挺拔的身影也隐约可见。 灯再度被打开,钟琛诧异地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刚才自己说的那句“宝贝晚安”,略微有些不自在。 精虫上脑的时候,再肉麻的话他都说得出来,脱离了那种氛围,他就不好意思说了。 钟琛咳了一声,借指责来掩饰尴尬,恶声恶气地说:“你不睡觉躲在厨房干什么?” 我下意识想回:“为了听你说宝贝晚安。” 但是我忍住了玩梗的冲动,问他:“你是不是要出门?” 钟琛微微点头,我迫不及待地说:“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待会儿你出去肯定会被记者发现吧?记者都去追你了,就没人盯着我了,你把他们引得远一点,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跑掉了。” 钟琛摘掉帽子和口罩,摔在玄关柜上,眼里满是怒意:“俞点,你真是个白眼狼啊?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出门给你买吃的,你就想着自己跑?” “我跑了你就不用买吃的了,你自己能跑掉的话,也去朋友家躲躲吧。” 钟琛沉默片刻后,冷笑一声:“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待一起?你急着去见段尧吧?” 提到段尧,我的脸上一僵。 我确实很迫切地想要见到段尧,和他解释清楚。 钟琛知道自己猜对了,把鞋脱掉,赤脚踩上地板:“我不出门了,你别想再见段尧。我们两个就这么耗着吧。” 我顿了顿,忽然驴头不对马嘴地说:“我饿了。” 钟琛愣了一下:“饿了?那,那你等等,我给你找找还有没有吃的。” 他刚才身上竖起的刺全都收敛起来,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翻箱倒柜地找,还抽空跟我说别急。他自己倒急得比较厉害,屋里被他翻得一团乱。 “别找了。”我有些看不下去:“刚才你打电话我听到了,家里没吃的了,你自己都两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跟你朋友说,让朋友把你接走吧。记者的目标是你,你走了,他们肯定也走了,到时候我自己回家就行。” “不可能。”钟琛想也不想就拒绝:“你必须待在我眼皮子底下。” 这小屁孩。 我头疼地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我都说了,我要跟段尧结婚了。” 钟琛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着:“再提他的名字,我就操你。” 我识趣地闭上嘴,过了一会儿,肚子忽然咕地叫了一声。 钟琛看着我。 我只能说:“没事,我这是撑的。” 我叹了口气,正要回房间,钟琛就烦躁地拉住了我:“我去把记者引开,你自己回家吧。” 我喜出望外:“真的假的?” 钟琛咬牙道:“你最好别表现得这么高兴,免得我反悔。还有,你发誓在我去找你之前,不去见段尧。” 我当然满口答应,但我们心里都知道,不见段尧是不可能的。 钟琛不情愿地重新戴上帽子和口罩,开门出去之前,又威胁了我一遍:“你要是敢见段尧……” 我连忙说:“就打断我的腿。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我打开门,把钟琛推了出去。 钟琛刚到楼下就被记者围了起来,路边的灯把小区照得亮如白昼。 我把窗帘拉开一道缝隙,悄悄往下看,本以为钟琛会臭着一张脸,没想到他已经摘掉了口罩,面带微笑地对着镜头。 他不知道和记者说了些什么,记者哗然,摄像机对着钟琛不停地拍。 钟琛一路往前面走着,记者也跟着他一起走,钟琛无意间回头往楼上看了一眼,见我还偷偷摸摸躲在窗帘后面,又不动声色地把视线挪了回去。 那一瞬间我仿佛从钟琛身上看到了秦时温的影子。 运筹帷幄,滴水不漏,一点都没有平时在我面前那副幼稚冲动的傻样。 小王八蛋还有两幅面孔。 等到钟琛和记者的身影都消失不见,我才敢开门出去,没想到还有一个记者蹲在楼道里。一见到我出门,立刻追了上来,拦着我不让我走。 “先生?先生贵姓?请问您为什么会从钟琛家里出来?您和钟琛是什么关系?” “您就是网上热议的庄墨的男朋友吗?关于您和庄墨、钟琛的感情纠纷,您有什么要说的吗?他们以前在圈内是不错的朋友,如今反目成仇,是不是为了您?” “钟琛指认庄墨是渣男,请问他对您做了什么呢?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记者一个个问题抛过来,根本没给我留思考的时间,趁我愣神的时候,他甚至打开了手机,直接开始录像,还劝我不要紧张。 我立刻挡住脸,但为时已晚,该拍到的已经都被他拍到了。 趁他抓着我的手稍微松懈了力道,我连忙推开他的手,扭头就往电梯里跑,疯狂按关门键。记者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气急败坏地看着电梯门关上。 我从地下车库开了钟琛的车,用围巾把自己的脸全部遮住,只露出一双愚蠢的眼睛。 车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雪白的车灯扫过,恰好看见钟琛被记者簇拥着,唇边挂着明晃晃的、漫不经心的笑意。 保安见钟琛身边围了这么多人,立刻赶过来,询问情况。 我原本打算装作不认识钟琛,把车从他面前开过去,忽然瞥见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从花丛掩映的阴影里冒出来,怒气冲冲地走向钟琛。 这几个人的脸看着有些眼熟,我认了半天,才认出来是庄墨的粉丝,演唱会上碰过面的。 他们来找钟琛,肯定是为庄墨抱不平的,说不定会有什么过激行为。 我担心钟琛的安全,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但已经晚了,他们抢过记者的相机,直接砸向钟琛,嘴里还在骂:“我们庄墨哪里惹到你了?你居然这样搞他?” 因为离得有一段距离,砸得不是很准,相机只擦到了钟琛的额角,鲜血汩汩流出。 钟琛抹了一下流到眼角的血,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我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不好,立刻挤开人群过去,钟琛却怒极开口:“你们知道什么?真以为庄墨是圣人啊?庄墨干的那点破事,我不说出来不是因为我不敢说,是因为我老婆善良,不想毁了他的事业……” “闭嘴!闭嘴行不行!”我顾不得暴露自己,上前捂住钟琛的嘴。 围巾不小心滑下来一点,露出了半截鼻梁,钟琛直接把我按进他怀里,让我背对着记者,确保不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还想扔东西,钟琛语气冰冷地说:“你敢动一下试试。砸到我就算了,要是砸到我老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大概钟琛此刻的眼神很可怕,原本躁动的人群都安静了一瞬。 保安很快把我和钟琛都护送到了车上,本来都要开车走了,钟琛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忽然降下车窗,用身体挡住记者的视线,把我挡着脸的围巾扯下来一点。 然后他低头吻住我,当着记者的面和我深吻。 记者疯狂拍照,咔嚓咔嚓,咔嚓咔嚓,一道道白光照在我们身上,像是即将把我们埋葬的大雪。 但因为钟琛把我挡得很严实,我居然没有一丝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有钟琛在,就觉得什么都不用怕。他会保护我的。 钟琛一路上开车很快,把记者全部甩掉之后,把车拐进一个小巷子里停住了。 天已经快亮了,巷子口卖早餐的已经出摊了。钟琛随手抹掉额角流下来的血,拿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等待电话拨通的时候,他往车窗外面看了一眼。 他看到有早餐摊,立刻戳了我一下:“点点,你不是饿了吗?先去吃一点垫垫肚子,待会儿我带你吃大餐。” “我不饿。” 我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他的伤口,流了很多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你这个比较要紧。去医院看看吧,清洗清洗伤口。” “不用,我从小就打架,这点小伤没事。”他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怎么?心疼我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就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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