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庄园里的故事进行到这里,攻略组的大佬们终于看清了局势。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攻略组这次却没有为大家点明,而是同剧方一样,保持了神秘感,只留下了一条引人深思的弹幕评论。 程衣推推组:故事线我们已经全部梳理清楚了,也弄明白了后段剧情的推手是谁,虽然没想到,但想到不得不承认他很厉害。故事在他手里已经成了一个封闭的环,独独只留下了一个缺口。就看这个“缺口”是能打破闭环洞悉一切,还是为环封口,将自己锁在闭环之中。 不只是推理组和上帝视角的观众们察觉到了这点。 周弑青也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所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其它五人的支线开始链接在一起,角色和角色之间的冲突开始变得合理而不生硬,就像他们忽然互通了信息,自发的将彼此的信息融合在了一起,而刻意对他做出了隐瞒。 周弑青确定这是一场针对无良导演的报复行为,并且是在直播开始后决定实施的。但他想不通这群人是什么时候,又是以怎样的途径达成这一点的。 他转头看了看房间的钟表。 马上就要指向九了。 他们约定,就在今晚敲定下老公爵遗产的分配问题,然后各拿各的分道扬镳。 周弑青当然不会让剧情就此终止,他会在众人聚齐的时刻,试探消息,寻找故事的突破口。 九点已到,宴会厅中却只坐了一个人。 邹渚清坐在初来时的位子上,环视着空无一人的大厅。 他记得第一天来这里时,每个位子上坐了不同身份的人,他们怀着同样贪婪的目标,带着同样肮脏的灵魂,披上高洁的外皮,在圆桌上与彼此博弈,现在死的死伤的伤,最初的目标反倒成了附庸品,谁都只想离开这里。 邹渚清露出个笑容。 空气都变得新鲜了些,他发自内心的心情好。以至于周弑青进来时,他破天荒的给了后者一个笑容。 如果周弑青不是要维持深情人设,以他的性格恐怕一定会回邹渚清一句“吃错药了?”。 但他现在是深情贵族,他开心地看着邹渚清的笑颜,麻溜地坐到了邹渚清身边。 不过邹渚清的好脸色也就持续这么一会儿,周弑青坐下后想尽方法与邹渚清搭话,邹渚清不是礼貌笑笑用作回复,就是干脆用饭把自己嘴堵上。 周弑青最终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等剩下两个人到场。 尚鹏海的角色现在行动困难,怀璟雯饰演的修家小姐就代表整个家族出席做决定。今日怀璟雯来的不怎么快,走进大厅时的表情也满是烦躁。 她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皱着眉拉开椅子坐下,动静很大。 周弑青注意到,她脖子上总戴的那颗宝石项链不见了踪影。 俗话说一有事情总会有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周弑青这会儿就非要充当这个角色:“凯瑟琳小姐,无意冒犯,我很好奇你那颗爱惜的宝石珠子到那里去了?” 他的话可没一点无意冒犯的意思,简直哪里痛往哪里戳。 果不其然,怀璟雯一拍桌子,嗓音里满是怒气:“这个鬼地方我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又老又破也就算了,竟然还会有贼进来!今天是我的项链,明天是不是就是我的人命了?你们几个赶紧把协议签了,我要回去!” 邹渚清笑着安抚道:“修小姐稍安勿躁,具体事宜我们不都已经商量好了吗?等到拜耳来了,让她把协议签了,我们就都能走了。” 怀璟雯深吸几口气,坐了回去。 三个人没人再出声。 半个小时后,怀璟雯第n次抱怨地破口大骂:“那个老女人怎么还不来啊!” 随着她话音落下,大门被重重推开。 郑芹站在门口,发髻凌乱,身着睡衣,神色被长发掩盖,众人无法看清。 与她不体面的打扮及其不符的,是她胸口的一颗巨大的红色宝石。 怀璟雯噌地一下站起,大叫道:“我的项链!是你偷了我的项链!” “是拜耳家穷的连买东西的钱都没了吗?还想着用别人的?” 她说着,就要冲上前夺回自己的东西,她对面的周弑青猛地起身,拽住了她:“你冷静点!” 郑芹看着怀璟雯愤怒的样子,忽然阴恻恻笑了起来。 “没钱?别人的东西?” 她笑的越来越大声:“这东西,本就是拿我的钱买的,算什么你的东西?” 怀璟雯惊恐地睁大眼:“你什么意思?” 郑芹却不去管她,她轻轻走到邹渚清身边,拿起了他身侧闲置的一把餐刀。 周弑青的神经一瞬间紧绷起来,他刚要上前,却见郑芹拿着刀,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沃拉斯顿早防备着你们阴他,给我留了封信,真是多亏他,才不至于让我疯都疯得不明白。” 她扯下了脖子上的项链,抓在手里,在眼前晃来晃去,宝石的背面,刻字清晰可见。 “爱你的’罗密欧’?哈哈哈哈哈哈!” 她将项链猛地摔在地上,巨大宝石落地,发出惊心的响声。 “我说为什么没多久前还偎在我面前嘘寒问暖,还在对我情深意切,转眼就说他找到了一声之爱,原来是你啊。” 她一步步逼近两人,周弑青警惕地看向郑芹,拉着怀璟雯不断退后。 “一生之爱还不是因为你告诉他路易斯也有情人,你可以名正言顺解除婚约,让他攀你高枝成为乘龙快婿吗?他和你缠绵的时候,还在做我的狗呢!戏子的深情,你也信?” 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口,发狂的蹲下,到处寻找她刚刚丢掉的宝石项链,一只手将项链捡起递给她,她看也没看是谁,将宝石病态地贴上自己的脸颊。 “只有我不会......男人都是该死的,是骗子。他们说的,我一句也不信。” “不用给我什么真情,只要给我当好狗,在我面前演好他们在台上的角色就行,他们只不过是我的’罗密欧’的载体罢了。” “可是为什么,”她忽然站起身,恶毒的眼光刺向惊恐的怀璟雯,“大剧院的那个’罗密欧’也是,东城的这个又是,一个个用冠冕堂皇的’真爱’借口杀死我的罗密欧,连过问都不过问我。” “啊......大剧院的那个说,他喜欢那个女孩儿的纯洁美好,”她忽然发出咯咯的笑声,歪了歪头,“所以我就找了几个人,让她不再那么纯洁了。” “东城的这个跟我说,你比我年轻,还能给他名分。”她手里的刀闪过银光,她咧开了嘴,“那就让你永远年轻吧。” 她手握着刀,直直冲怀璟雯冲了过来,周弑青眼神一凛,抬手制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到了墙壁上,郑芹大叫着,稳住身形再次向他们冲过去,这一次,周弑青直接将她推倒在地。 本以为郑芹不会再有出格的举动,谁知下一顺,她突然拿刀刺向自己的脖子。 “本!”周弑青大声道。 邹渚清飞速俯身,钳住了郑芹的手,将她的刀夺下。 郑芹躺在地上,衣冠不整,崩溃的喊叫。 邹渚清面无表情的按着地上的人,眼神看不见悲悯。 周弑青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整齐的餐具,它们泛着吃人的银光。 怀璟雯的嘴微微开合,肩不停的抖,瞳孔已经因害怕失去了聚焦。 这座庄园里的一切都在吞噬着她的客人,一切罪恶与不堪势必要在她的注视下缓慢显形,被她拥入不见底的怀抱。 郑芹被强制带回房间“休息”,怀璟雯整个人失了魂一样,被修家仆从搀扶回去安寝。 偌大的会厅里,只剩下两个人。 周弑青靠在桌上,侧着低头看向端坐在饭桌前,还在切牛排的人。 “拜耳发疯的时候,你递给她了项链。为什么?”他低声道,“你可怜她?” “可怜?”邹渚清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因为喜欢一幅画就想方设法据为己有,因为喜欢一个角色,就要栓住角色的演员给她当狗。” “我可怜她?不,我恶心这种人。” “她不配谈及艺术。” 周弑青道:“那你......” “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邹渚清放下餐刀,抬起了头,“我妹妹.....她也喜欢看剧。她和剧院里的人都是很好的朋友。” “我递给的人是他们。真正热爱,喜欢艺术的,干净自由骄傲的灵魂。” 他说完,好像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看面前的饭,也不再有食欲。他擦了擦嘴,把餐巾扔到桌子上,拉开椅子,往门外走去。 “我累了,回房睡了。” 周弑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向剩在桌子上的牛排。 牛排上的刀口,整齐又漂亮。 回到房间,周弑青呆呆地坐着,看向窗外。 那里有一抹红色。 他视线有些模糊,于是摸索着凑近了去看,在看清楚时又失望透顶。 只是一片破布而已,或许是女仆打扫时没注意被枝叶刮破了衣服,又或是别的什么。 周弑青看着那片布,想,他有多久没见到蔷薇花了? 他摸了摸胸口,对,衣服换了,花瓣早就不在了。 他又静静坐了会,莫名有些燥热,扯了扯领口。初春不该感受到热意,他把这一切归因于自己纷繁的思绪。 许久后,他再次看了眼时钟,这一次,指针快要指向十二点。 他想,他需要做个抉择,做个了断。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而当他的手碰到门把手时,惊人的热意让他猛地松开手。 他瞳孔猛烈震动,不顾灼热再次拧动门把打开门冲出去,低头一看,在他的门外墙边,一堆火苗正燃烧跳动着。 火是可控的,不危险,甚至很安全。但烟雾却弥漫,周弑青的视野都几近完全被遮拦。 他快速走到走廊对面,猛地拉开窗子,不可思议地眼神看向楼下的剧组成员。 他眼神疯狂示意:什么情况?哪儿来的火?怎么回事? 楼下的剧组成员冲他非常阳光开朗的一笑,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周弑青简直要骂出来了,大你爷爷的拇指!这究竟怎么回事? 可很快,他就顾不得质问了,因为他猛然想起一个让他心脏紧缩的事实。 烟,是从三楼漫下来的。 邹渚清,就住在三楼。 周弑青人一瞬间疯掉了,也不顾什么弯腰低头伏地走了,没命地往三楼跑,捂着口鼻逆着浓烟向上冲。 三楼能见范围更差,周弑青几乎是凭着印象摸索着找到的邹渚清的房间,推开门,邹渚清虚弱地靠在窗边,呼吸着室外的新鲜空气。 周弑青嗓子紧到说不出话,他扛着扶起邹渚清,搀着他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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