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的笔尖陡然一顿。郁不随皱眉,似乎预感到不妙。 “另外,郁首席的基因组序列也与污染血重合度高。抱着研究的心态,我们对比了您与郁首席的基因……” 话语骤然转折:“郁老师,您的档案显示您并没有申请过使用孕育器也禁止他人使用您的基因。同时,郁首席的户口也没有挂在您那边。他的出生证明以及相关证件合法合规。请问……您需要报警吗?” “不要说废话。”她言简意赅,“除了结论,其他无需多言。” 对面语速应紧张而加快:“你们的DNA分子水平相似度高达99.8%,在法律上我们承认你们的母子关系。郁老师,这……?” “嗯。”郁不随不耐烦,“说点我不知道的。” ---- 后面大半个月会忙期末考,更新可能会更慢了👉🏻👈🏻
第22章 学习 “什么事?” “医生,”对面的同学痛苦,“我一看到书就想吐。我是不是不能上学了医生?千万不能啊!马上就要期中考了!” 医务向导低头看看资料,目光移到“向导”二字时,眼神一凌:“你是不是对自己精神疏导了?我猜猜,想把考试内容放在‘强化层’、结果弄巧成拙了?” 同学眼里闪过一丝尴尬。 “这个星期第十五个。”楚牧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踢腿,“背书这种事情,肯定要靠自己,怎么能走这种歪路呢?” 郁呼月看了他一眼,默认这番略显冒犯的话——楚牧对偷懒的小把戏从不客气。 “我给自己做精神疏导,也是靠自己。”对面向导小声。 “别狡辩了。”医务向导没好气,“打开你的精神图景,让我们进去。” 郁呼月在医务向导的监督与协助下,替对面精神疏导。果然,同学原本试图把考试内容放在“强化层”、方便记忆,结果一不小心把久学后的疲倦感与厌烦一起放了进去。大脑自动将“背书”与前者关联,导致“一看书就想吐”的现状。 解决完这件事,恰好到了下班时间。医务向导没有为难郁呼月,痛快地替他开出实习证明。 “好麻烦。”楚牧一边走一边说,“哨兵就不需要实习证明。” “选课要求。”郁呼月解释。 如果说楚牧的选课是“哨兵套餐”,那么郁呼月的选课便是“向导套餐”。里面选课有要求,要在医务向导的监督下实习一周。 当然,学校也鼓励所有向导进行实习。为防止学生向导因疏导不熟练而引发事故,与医务向导一起“二向一哨”进行精神疏导,是学校里学生向导可做的唯一合规的精神疏导。 “如果不想偷懒,工作量可以少很多。”楚牧不满,“难怪学校禁止这么做!” “……其实这不犯法。”郁呼月目移,“只是学校担心有人一不小心闹出问题——就像今天这个。” 听他这番辩驳,楚牧眉头一皱:“学长,你不会也偷懒了吧?” “……严格来说,这不是偷懒也不是作弊。”郁呼月故作严肃。 “但这不对的!” 见楚牧又要长篇大论怒斥“岂有此理”,郁呼月赶紧换个话题:“这学期你要不要加入学生会?这样你来我办公室时,可以名正言顺一点。” 说完,他又补充:“不过,不名正言顺也无所谓。” “学生会对升学有帮助,我想加入。” 太好了。郁呼月问:“你是想自己努力还是不想努力?想努力我就不管了,不想努力我捐栋楼。” 郁呼月知道楚牧会选什么:“我自己会弄。学长,你不要再捐楼了。” 他似乎想让郁呼月明白为什么:“学长,你这样是走后门。我要是进去了,说明有个人被我挤了下来。这不公平!……” 换个话题还在长篇大论。郁呼月索性逗他:“那我捐两栋楼。一栋呢,让学生会多招一个位置;另一栋呢,让你占那个位置。这样没有人被你挤下来。” 楚牧被逗急了:“学长!这不是挤不挤的问题。你这是不对的!” “骗你的,我不捐。” 正巧到了办公室门口,郁呼月请人进去,门一关,自己黏黏糊糊贴上去。他可不想听对方念叨了,低头蹭上鼻尖,得到默许后咬上对方的唇。 郁呼月吻得很熟练。比起原先退却的试探与青涩,半学期的相处已然将对方的舒适点刻在双方的心里。楚牧微微后仰,郁呼月顺势压上。 楚牧接吻时喜欢闭眼。郁呼月想。他凝视楚牧发颤的睫毛,慢慢加深这个吻。 郁呼月很喜欢接吻。这个时刻,他可以满眼里只有楚牧醉在情欲的脸,填满的感官可以只有楚牧湿润柔软的唇,手上相拥可以只有楚牧瘦而不柴的腰。 这难道不好吗?楚牧全心全意只有郁呼月,郁呼月也全心全意拥有他,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迷人的事吗? “天天说我。”郁呼月轻轻倚在楚牧肩上,耳鬓厮磨,好像在嗔怪,有几分委屈,也有几分笑意,“睡晚了说我,醒晚了说我,现在还要说我。” “你晚睡晚起还想走后门,不该说?”楚牧被他蹭得发痒,报复性地捏郁呼月狐耳,“你别干这些坏事,我肯定不说你了。” “我才没有做坏事。”郁呼月狡辩。 两人嘀嘀咕咕小吵一会,宣布以“不理你一个小时”终结话题。一个小时可是一节课加一个课间的时长呢,虽然他们本来上课时就理不了对方,但是就是无法反驳地一个小时没说话!他们吵架居然不理对方这么久,真是太可怕了! 到了晚自习时,他们又吵了。楚牧对郁呼月利用精神疏导偷懒的行为非常不满,要求他跟自己一样、认真学习。 郁呼月无奈,同他解释:“这本身真的不违法。哪怕没做精神疏导,只要背久了,相关记忆也会进入‘强化层’。” 楚牧默了一下:“我没有学过什么‘强化层’。” “这好像是选修课内容?”郁呼月回,“向导把记忆分为‘绿色记忆’‘红色记忆’与‘蓝色记忆’,把放置记忆的地方分为‘强化层’‘活跃层’与‘遗忘层’。字面意思,放在强化层的记忆会被强化,仅此而已。” “那背书什么的不是轻而易举?把记忆放进去就好了。” “并不是。”郁呼月摇头,“打个比方,向导对记忆和感情做的是‘没有零的乘法’,放在强化层的乘以1.01——只是个比方——放在遗忘层的乘以0.99。如你所见,我们短期内对记忆和感情的影响力十分有限。” “但是,”郁呼月顿顿,“1.01的365次方是……” “大约37.8。0.99的365次方大约是0.3。”楚牧回答,“《五三》背面有写。” 郁呼月点头:“所以,再深的记忆在遗忘层待个一年也会被遗忘,再淡的记忆在强化待个一年也会被铭记。” “但是情感又不一样。”郁呼月话锋一转,“我们其实没办法‘无中生有’。哪怕我们把‘开心’放在强化层,你也不会一下子变得开心。情感只能被‘偷走’,更改目标,从喜欢这件事改成喜欢那件事,从讨厌那件事变成讨厌这件事。情感无法被凭空制造,也无法被消灭。毕竟,我们做的从来只是‘没有零的乘法’,无法改变零也无法变成零。” 郁呼月慢悠悠,图穷匕见:“所以,小楚,你对我的感情不可能是编造的。” 楚牧愣了愣,回望郁呼月的目光:“为什么?” 郁呼月没想到要他自己解释情话:“……呃,因为……” “哦,我懂了!”楚牧恍然大悟,“首先,向导不能凭空创造情感;其次,学长是我的初恋,所以这份感情是‘第一次’出现。‘第一次’出现的情感不可能是被学长创造的……我完全懂了!” 但是氛围已经完全没有了。郁呼月假笑,礼貌:“真厉害。” 楚牧还在思考:“学长你们考试会考这种题吗?这种基础知识会出填空吗?学长,期中考要到了,考完后还有领导视察,你要上点心。” “……你们哨兵怎么考基础知识我们向导就怎么考。”郁呼月忍无可忍,“能不能不要再谈题目了?重点是这个吗?” 楚牧:“重点不是这个吗?” “我不想理你了。”郁呼月起身,“我生气了。今天晚自习我要学一个晚上,不理你了。” 楚牧:“真的吗?学一晚上?学长你要是少学一分钟我明天就不理你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郁呼月幽怨。 楚牧这下没唱反调了,拉拉狐狸尾巴,摸摸狐狸耳朵,最后亲亲人嘴巴。 “我知道的啦。”他小声,“我一直有戴阻隔器,学长不可能对我做什么小手脚。” 郁呼月这人好哄,亲一嘴就消气,坐下老老实实写作业,完全忘了之前“一个晚上不理你”的大话。 “今天我们请假,早点回家吧。”他说,“我折腾半天给我们办了走读,可不是单单为了回家睡觉。” ---- 好可怕,怎么有学生不学习天天关在办公室里亲亲呀(指指点点)
第23章 血缘 “考前跟你们说过了吧?期中考完会有领导视察,努力一把榜上有名,说不定还能被领导看见。”老师低头看着成绩,摇头,训话。 低下有学生憋笑:“讲得跟选人一样。被看见又能怎样?” 确实不能怎样。楚牧想。领导是来视察的,光荣榜顶多扫一眼,真没什么用。又不可能看你考得不错就把你招到局里面——这可不合法! 老师回归正题,语气突然舒缓:“这次我们班考得不错,平常成绩不错的同学发挥很稳定,一般般的同学不少也有了进步。接下来我们进行一些表彰……” 楚牧照例拿了奖品得了夸张。他早已习惯名列前茅,只要发挥稳定基本掉不出前十。比起自己,他更担心郁呼月。 虽然郁呼月上学期在楚牧的督促下勉强考进前二十,虽然谈恋爱后楚牧更是狠狠逼他学习,但楚牧依旧担忧郁呼月。 前二十维持不了就算了,起码不能下滑太严重吧? 他忧心忡忡地走向光荣榜,打算先找找郁呼月的名字、心里有个数。如果榜上无名,楚牧便提前想好怎么安慰学长。 排名刚刚公布,陆陆续续有人驻足观望。楚牧挤到一边,紧张地在上面寻找郁呼月的名字。焦虑并没有凌迟他太久,楚牧很快找到心中人的名讳:十七名。 还好还好。楚牧松口气,由衷为郁呼月祝贺。他略显雀跃地小跳一步,昂首挺胸地往办公室溜去。 走廊里学生三三两两,一人驻足其中,鹤立鸡群,不仅身姿极高,还没校服。正立于大写红体的校训下,抬头,似乎在打量。 挂在墙上的校训由名家提笔,龙飞凤舞:我们不培养战士,不培养将军,我们只培养“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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