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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患有肺癌，今天上午休克，抢救了很久，还是没救过来。”蓝曦说的有点慢。 韩奈皱眉，患者去世，对医生的确…… “她三十多岁了，工作原因患上的病，来我这儿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现在一年还没到……”蓝曦又喝了一口， “但是她特别乐观，经常跟我说她儿子学习很好，会弹钢琴，她老公也特别温和，经常陪她晒晒太阳，看看书，我下午路过病房，还能看见他们夫妻俩的影子……”蓝曦的声音越温柔，这个时候显得越悲凉。 “癌症，你也没办法。”韩奈安慰他说。 “我知道，但我就是，”蓝曦呼吸加重了一点，又拿起杯子一口喝完，韩奈还没来得及拦他，就听见蓝曦说，“你知道吗，她和我姐姐一样大，笑起来也特别像，而今天正好是，他们的忌日。” 有什么东西在蓝曦脸上一闪而过。 韩奈怔住了几秒，他慢慢靠过去，手附在蓝曦肩上，轻轻拍着。 “我每次看到她，总是觉得，我姐也好像在什么地方活着。”蓝曦的声音有些变了，能看得出来他在忍着， “所以我实在是……”蓝曦喘了两口气，韩奈揽着蓝曦的肩，把声音放的极轻，“我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事实确实，无法改变。” “当年我姐快高考了，爸妈嫌我在家吵，就把我送到我舅舅家，然后那些人就闯进了我家，把他们……”蓝曦没忍住，声音染上了哭腔，“你说，要是我那时候乖一点儿，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扔下我一个人了。” 韩奈觉得自己心脏都跟着颤了颤，直接伸手把蓝曦整个人抱紧怀里，眉头狠狠拧在一起，感受着蓝曦在他怀里轻轻抖了抖，他实在是心疼的紧。 “不是你的错，他们在天上看着现在的你，会骄傲的。”韩奈在他耳边柔声说。 “韩奈，我有点儿……难受。”蓝曦第一次在韩奈面前示弱。 “我知道，我在呢。”韩奈又用了几分力，好让蓝曦能感受到他。 “我想，我想去看看他们。”蓝曦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走。”韩奈对蓝曦向来有求必应，他想扶着蓝曦站起来，他以为三杯龙舌兰至少是走不了直线，可蓝曦一点事儿也没有，抬手抹了一下脸，径直走了出去。 “这么晚了，是不是……”被风吹了吹，蓝曦才清醒一点儿，感觉刚刚确实是有点上头，大晚上让人家送你去墓园…… “没事儿，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韩奈说，刚刚看见蓝医生的眼泪韩奈心都快疼死了，恨不得把蓝医生一直捧手里，别说是去墓地了，上天堂都行。 韩奈的车停在墓园门口，下了车几阵凉风吹过来，周围又没有几盏灯，树影黑漆漆的。 “一个人害怕就跟我进去。”蓝曦已经把车门拉开了。 “我……我有什么害怕的，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韩奈表面强装镇定，其实心里已经发虚了，话虽这么说，但之前他玩的再怎么花，怎么作死，也没有大晚上去墓地逛的。 “好了，跟我去吧。”蓝曦轻声笑了一下。 “是不是太冒昧了……”韩奈觉得自己连白都没表，这就见家长…… “没事，我就看看，又不干别的。”蓝曦说着下车，韩奈把车锁了，跟着蓝曦进去。 看门的老大爷看他俩跟看什么似的。 这里墓地的价格不低，环境算得上挺不错，地上没有太多落叶，看得出每天有人打扫，墓碑之间也隔的比较开。 蓝曦站定在两块碑前，韩奈站在边上，天太黑，他看不清楚碑上写的是什么，只知道一块是蓝曦的父母，一块是蓝曦的姐姐。 蓝曦确实一句话没说，就站在那里，能有十来分钟，借着月光，韩奈发现蓝曦的肩膀抖了几下，但他没上前去。 蓝医生是一个很好的大人了，但也有脆弱的权利，难受的时候也会需要人哄，需要人陪，需要人关心。 现在叫爸妈叫姐多少是有点儿冒昧，您别介意，韩奈心里想，总之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快半个小时过去，韩奈听见蓝曦叹了口气。 “走吧。”蓝曦嗓音稍微有点哑。 “好。”韩奈伸手搂着蓝曦，并排往出走。 车上，韩奈注意到蓝曦的眼尾还是红的，眉头不禁又皱了皱。 他这么好的一个人，上天怎么忍心呢…… “蓝医生，”韩奈开口，“今晚我能去你家住吗？” “不用，我没事儿。明天你还要上班，这么晚了麻烦你跑一趟，快回家休息吧。”蓝曦声音很轻， “我知道有点儿冒昧，”韩奈咬咬牙，“但我就是想陪陪你，行吗？” “你忙你的事，我不会打扰到你。”韩奈扭头看了看蓝曦，“我就是想陪你。” “……好。”蓝曦怔了怔，他实在没有理由，也不想拒绝。 今夜月朗星疏，薄云散在天边，仿佛看一眼就知道破晓时的样子。 ----
第39章 进了门，蓝曦把衣服挂在玄关，“随便坐，我先洗个澡，桌子上有水果，你自己洗一下吧。” “你不用管我，等你洗完我也冲个澡。”韩奈今天被吓出几身冷汗，晚上又没吃饭，在路上是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倒是有点饿，蓝曦进了浴室后，他先洗了两个个梨啃完，又吃了串葡萄才不觉得饿，之后去厨房拿了个盘子，把梨和橙子切好摆整齐，又洗了一点提子放进去。 蓝曦从浴室出来，给韩奈拿了件睡衣，“你也累了，去冲个澡吧，浴室里有新的毛巾和牙具。” “好嘞，”韩奈接过来，“我给你切了点水果，吃一点吧。” 蓝曦看见摆好的果盘，心中一阵暖意，“谢谢。” “跟我还用得着谢啊。”韩奈说罢走进浴室。 蓝曦用手拿了个提子放进嘴里，冰冰凉凉瞬间在口腔里爆开，很舒服。 他靠在沙发上，轻轻闭上眼睛，听见浴室里花洒的声音。 要是今天韩奈不在呢，他不禁想，或许他就被沈柳初送回家，没什么食欲就睡了。 不会喝酒，也不会哭，更不会大晚上去墓园。 没有韩奈，还真的不行啊。 “我洗完了。”韩奈也没吹头发，黑发耷在脸侧，显得愈发白净，比平时乖了不少。 他也坐在沙发上，伸手拿了瓣橙子，“蓝医生你尝这个橙子，挺甜的。” “嗯，”蓝曦拿了一个，“沈师兄送的。” 韩奈动作顿了顿，吃起醋来，“我家的更甜，明天给你搬几箱来。” “哪吃的了那么多。”蓝曦轻笑一声。 “没事儿，多的送给沈医生。”韩奈故意把蓝曦逗笑。 “我有点儿困了。”蓝曦微微打了个哈欠。 “那你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韩奈又吃了块梨，站起来说，“你家客卧……” 话还没说完，被蓝曦接上，“不是要陪我吗。” “这……不太好吧……”韩奈说着，眼睛已经往主卧里瞟了，蓝曦笑了，关了灯走进主卧，韩奈嘴上那么说，腿倒是紧紧跟着蓝曦走进去。 蓝曦的床是两米的，睡两个人倒是没有问题。 二人都躺下后，蓝曦压了灯，只剩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 “韩奈，谢谢你。”蓝曦轻声说。 “别跟我说这个，”韩奈说，“我是真的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我也是。”蓝曦背过韩奈，他今天确实累了，眼睛还有点疼，快要睡着。 而韩奈借着月光，看着蓝曦的背影，能隐约看出来他背上的微微凸出的脊骨，显得那么单薄，韩奈不禁凑上去，伸手搂住了他。 “你……”蓝曦微微动了一下。 “我就陪陪你，让你知道我在这里。”韩奈说，他的睡意也涌上来。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这里，别怕。” 久违的拥抱让蓝曦感到温暖，感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有人陪原来是这种感觉。 一夜无梦，一觉天明。 “起床了韩奈，上班了。”蓝曦已经换好衣服了，韩奈才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七点多了，快起来去洗漱，早点我买好放桌子上了。”蓝曦把手里的衣服给他，“你衣服昨天沾酒气了，穿我的吧。” 韩奈笑着接过来，“行。” 蓝曦刚一出房间，韩奈就对着衣服猛吸一口， 果然，有蓝医生的香气。 韩奈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啊！都一起睡了……不是……上过床了……不是……在一个床上睡过觉，怎么还对人家衣服这样！ 韩奈搓了搓眼睛，换好衣服出去。 吃了早点，韩奈先送蓝曦去医院，车上，蓝曦问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下个月三号，”韩奈也没遮遮掩掩，回答的特别干脆，“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好。”蓝曦笑着说。 送完了蓝曦，韩奈立即在平常一起败家的群里发语音，他生日确实没多久了，大家也都问他怎么过呢。 “那个我生日提前一个星期啊，该玩玩，该闹闹，这一个星期给我搞完。” 瞬间把群里的人都炸出来了，很多人开他玩笑，好奇他生日当天干什么去。 韩奈正愁没人问呢，看见消息立刻又连发了几条六十秒的语音。 “那天啊，哎你们知道我前几天做饭了吗，他家的洗碗机啊，那碗洗得真干净！而且三层的蛋糕……” “奈哥奈哥奈哥！他打我！”祁知把手机都快戳烂了。 “打不过就先跑，你手里拿枪了没？”韩奈舔完包过去，“好了你已经成盒了。” “我只有一把小手枪！”祁知哭诉。 韩奈这边开着直播，弹幕上已经笑疯了。 粉丝：“奈神过生日啦！又是一年一度传统节目！来看奈神带他们打手游！” 粉丝：“快看奈神的表情！他已经快不行了！” 粉丝：“三分钟之内他必骂街！” 祁知已经被放弃了，韩奈看慕涟这边，“你拿的什么枪？” “一把uzi，诶这儿有两把枪，M4和M16，我拿哪把呀？”慕涟问他。 “拿M4，”韩奈说完去问夏殊，“小殊拿的什么？” 慕涟：懂了，拿M16！ 慕涟坐的离电脑最近，摄像头拍的一清二楚。 粉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奈神你快看！你快看！” 粉丝：“阿言妈妈抱抱！咱们不打游戏了！” 粉丝：“打的好，下次不许打了！” “我一把AK一把M249，哎呀你不管我奈哥，我玩的比他俩都好！”夏殊说的胸有成竹。 韩奈：“……”你最好是。 “哎呀奈哥奈哥奈哥！他打我！”慕涟喊起来，语气和祁知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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