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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兰山看了手机之后，酒一下子就醒了。 “电话你接的？” “啊？没注意，”左瑞听着黑兰山的语气就知道自己可能惹祸了，但他绝对不承认，又轻描淡写地说：“我说你睡觉呢，让对方晚点再打、没耽误你事吧？” “最好没事。”黑兰山狠狠丢下四个字转身进了浴室。 他本想立刻打电话给对方解释的，犹豫再三选择沉默，决定等着李东自己再找上门来，算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赌博。 果不其然，黑兰山回到家的时候，李东正坐在台阶上抽烟，看着一地的烟屁股就知道，李东等了很久。 确实，李东等了两个小时。 现在他终于把人等回来了，期间憋的一肚子火眼看就熄了，却在看到黑兰山的下一秒，蹭地一下，燃烧得更加旺盛。 眼前的高大青年，已经换了身体面的衣服，看得出衣服有点小，但明显比他那的那套睡衣好看多了。 两人谁都没动，李东烦躁地解决了最后一口，把烟蒂扔在了地上后，狠狠碾了一下。 李东没再看人一眼，擦着黑兰山的肩膀就走了。黑兰山却什么也没做，反而笑了。 然而走了的人，心情却是坏极，黑兰山居然就这么看着他走？李东心里暗骂小王蛋太不是东西。 跟着一个没注意，就被来自后方的一股力量拽住了，他被黑兰山抱了个满怀。 “操，你特么撒手。” 李东越挣扎，黑兰山抱得越紧。两个人身材旗鼓相当，李东的挣扎让黑兰山多少有些吃力，为了让对方快速安静下来，黑兰山一口吻上了李东。 说是吻，不如说是啃，舌头没有章法只有蛮力，搅得李东很快软了下来，身体也放弃了挣扎。 黑兰山双手捧起了李东的脸，从嘴角到鼻尖又到眼角，每吻到一处就说一句：“对不起。” 李东被吻得失魂，却不忘骂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最后，黑兰山牵着李东进了家门，刚进门口又将人搂在怀里，头搭在了李东的颈窝处，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两个人就这么抱了五分钟。 绿鸭五分钟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五分钟前爸爸回来了，五分钟后爸爸没瞧自己一眼。 “是左瑞，我昨晚喝了点酒，”两人抱了好一会，黑兰山开口解释道：“就在他家凑合了一晚。” 李东有点别扭道：“以后不准在别人家过夜。” 黑兰山一听，搂得更紧了，也许是头疼的原因，语气竟像极了撒娇，“头好疼，不生气了好不好？” 李东哪里还生气，心里那股子蜜意，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又不是姑娘家，哪里那么爱生气。” 黑兰山深深地吸了一口独属于李东的气息，又说：“那你去给绿鸭喂饭，好不好。” 李东差点没气笑：“你倒是先放开我啊。” 此后黑兰山翘掉了下午的课，跟李东腻在家里。李东去喝水，黑兰山就跟着去喝水，李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黑兰山就枕在李东腿上看李东。 晚饭黑兰山想要下厨，被李东制止了。于是两个人点了东大门口的馄饨，吃完一起出门遛绿鸭。 梧桐树叶铺了满地，像是故意不打扫，让冷清的的小径多了些许浪漫。 绿鸭走在前头，抬头挺胸，开心得不得了。后面牵着绳的是李东，而黑兰山牵着李东。 “西山可没这待遇。”李东想起家里的狗儿子，多少心生愧疚。 “可以以后一起遛。”黑兰山淡淡地说，李东停住了脚步，绿鸭来了一个急刹车。 “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黑兰山面向李东认真道。 李东没再说话，黑兰山的话看似波澜不惊，却足够让他心里翻起了巨浪。 黑兰山是在邀他同居，而他害怕了。 李东的心思全写在脸上，黑兰山想看来不能不太激进，紧接着又改口道：“我是说你可以把西山送过来，住一段，或者我把绿鸭送你那去。” 这样啊……突然，李东电话响了，是赵小远。 “哥，你来一下店里吧，小美要走。” 李东挂了电话没解释太多，便动身去了学府。 市场里，人不多了，不少店铺开始准备收摊。 “哥，小美这几天一直说走的事，本以为我能劝住，就没跟你说。”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吧。”李东让赵小远先走，他跟小美的事，早晚得解决，不如就今天吧。 赵小远走之后，一旁不说话的小美突然就呜咽了起来，李东就静静地看着，给自己点了根烟。 “东哥，我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小美哭得眼睛通红，语气是恳求也是绝望。 “小美，哥一直把你当妹妹。”李东心疼小美，毕竟小美也是真心对他好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喜欢他吗？” 李东抽了口烟，看来是看到了。 那天小美见李东迟迟没回来，就起身去后门找人，她目睹了李东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的全程。她忍了好几天，终究敌不过心里的委屈，开口了。 李东不知道喜欢一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没有可参考的案例告诉他 “啊，这就是喜欢”。 在听到陌生男人接黑兰山电话的时候，他最先觉得自己被耍了，而后又觉得有点难过。 可难过连喜欢的反义词都算不上，如果你为一个人难过就是喜欢，那他喜欢的人可就不止黑兰山了。 “不知道，但我想试一试。”李东道出了真心，亦袒露了疑惑。 小美还是决定离开东东果蔬，她感谢了李东一直以来的照顾，可她想要的李东给不了，耗下去也是徒劳。小美走得干脆，就像她的人一样，单纯又坦率。 人走后，李东一个人待了好久。 最轻狂的年少岁月，他也曾拥有过一个女孩的真心，而后又狠狠地伤了那颗真心。
第30章 苦口婆心 今天队里训练，队员们明显感觉教练不对头。以前就喜欢揪着黑兰山不放，今天居然一次没开口喊人。 赵玉最先察觉异常，休息间隙跑到黑兰山跟前问：“你跟教练咋了？” “想知道，干嘛不去问教练？”黑兰山不以为然地说，没想到刚说完，就被陈然叫了出去。 侧门走廊很少有人来，此刻两人站在队史橱窗前。 “你认出来了吧，中间那个是东子。”陈然直接开口，黑兰山点头默认。 “你知道东子大三退学了吗？” 陈然的话让黑兰山很意外，陈然轻笑了一下又说：“那就是不知道了，我叫你出来呢，是想跟你说说东子是个什么人，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懂？” 陈然看着黑兰山，眼前这个年轻人成熟得超乎想象。 黑兰山看似对什么都不上心，对篮球也谈不上喜欢，可陈然知道黑小子从来不会轻看球队的荣誉，单看他入队两年鲜有的缺练记录就知道。 陈然眼中的黑兰山是特别较真的人，上了心就会义无反顾。对流浪猫狗动恻隐之心的人很多，可真正会不假思索抱回家的却很少。 “他为什么退学了？” 黑兰山问。 “原因除非他自己愿意说，我想说的是，东子也是个特别较真的人，别看他现在对谁都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其实心狠着呢。” 黑兰山疑惑，“心狠是什么意思？” “就是认定的事谁说都没用，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不要试图去尝试改变他，按照我的经验来看，凡是试图这样做的人，都已经被排除在他的生活之外了。” “你是让我离他远点？”黑兰山的话逐渐显现出攻击性。 “你小子想什么呢？我特么有什么资格让你离他远点，我巴不得你对他好。”陈然心道：“臭小子，老子这是免费给你授课呢。” “那是劝我别心急，一旦着急试图改变什么，就会被毫无犹豫地踢出局？” “孺子可教，年轻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陈然的点播也只能到这，之后就看两个人到底有没有缘分了。 陈然想起那天黑兰山一副急切宣布领土主权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太心急，这样其实很危险。 李东也是实打实的行动派，做起事情来，往往更容易冲动，不计后果。遇到黑兰山这么一个同样强势较真的人，处理不好肯定要出问题的。 这些年甭管男人女人，能有一个对李东上心而他又不反感，说愿意试一试的，黑兰山是第一个，他当哥们的自然乐见其成。 黑兰山回家之后，反复思考着陈然的话。 在这段关系中，始终是自己推着李东往前走，李东的摇摆不定、迷茫困惑，他其实都看在眼里。黑兰山想，果然不能太心急。 之后几天，黑兰山每天只发个微信汇报自己的行程，并没有出现在李东面前。 倒是李东忽觉心里有点空，但也难得清静。碍于没什么谈恋爱经验，黑兰山不主动，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今天陈然打电话过来说，队里想给黑兰山过生日，想问问俩个人有没有什么安排，李东这才知道一月四号，是黑兰山的生日。 “你要是不想过二人世界，今天下午训练结束我可就约人了？队里的小子可都等着混顿大餐呢。”电话那边，陈然一副等着看热闹的心态。 “他没空。” 李东说得斩钉截铁，就冲陈然这副吃定他怂的心态，他就不能衬了对方的意。 “得嘞，那就祝你铁树早开花，拜拜！”陈然开心的挂了电话，心想自己这波助攻干得漂亮。 挂了电话后，李东便给黑兰山发了微信。 咚咚呛：下周三你怎么安排？ 黑不是黑：图书馆，准备周五的考试。 咚咚呛：那你结束，我去接你？ 黑不是黑：？ 咚咚呛：怎么，不想见我？ 黑不是黑：想。 咚咚呛：行，到时见。 黑兰山每一天都在忍，告诫自己不能太黏人。马上期末考了，课程基本都结课了，除了训练就是泡图书馆，他过算是清心寡欲。 “傻笑什么呢？”一旁的赵玉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他山哥这副模样。 黑兰山心情甚佳，看赵玉都觉得顺眼多了，“中午想吃什么？我请。” 赵玉没客气，点了水煮鱼。 李东那边倒是头疼了，自己脑袋一热就把人约了，可要不要准备礼物？年轻人都喜欢什么呢？ 赵小远一旁看着，李东手里的芹菜要被摘秃了。 也许应该问问同龄人的意见？于是招呼赵小远过来。 “你们年轻人喜欢都喜欢什么生日礼物？” 赵小远兴奋地问：“哥你要送我礼物？我生日可还远着呢。” “到时候少不了你的，你先跟我说说，送人生日礼物，一般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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