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放在了梁渡桌上。 “不是给你的,”陈余南理所当然地说,“我以前就是这么吃的,就要两个桌。” 梁渡:“………” 陈余南看了他一眼,最后拿出一盒饭打开:“想吃?” 梁渡:“没。” 陈余南瞟了他一眼:“那你不走?我不喜欢我吃饭有人看着。” 梁渡忍了忍:“我就走。” 陈余南把袋子放在一边,就开始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饭菜的香味开始四散。 事实上教室也只剩梁渡和他了。 梁渡收拾好正要走,谁知陈余南又突然喊住了他。 “喂,”陈余南在他身后问, “你会挑鱼刺不?” 梁渡有点不耐烦了,想说不会,陈余南接着说:“你帮我挑鱼刺,我送你容雪清的签名。” 梁渡转过来,皱眉:“你不是她的黑粉吗?” “我又不是一开始就黑她,”陈余南翻了个白眼,“你就说要不要吧。” 怎么不要。 梁渡心里想,要真是亲笔签名,还能转手卖出去赚一笔。 四舍五入就等于挑鱼刺能赚钱。 他傻才不要。 陈余南早有准备似的又拿出一双筷子递给梁渡,催促道:“快点,等下都冷了。” 梁渡没说话,拿出一张纸放旁边,把挑出的鱼刺都放在了纸上。 他虽然说自己不会,但是修长的手拿着筷子从鱼肉里翻刺的动作却很熟练,像是经常做似的。 陈余南看了一会儿,目光从他的手上移开,心里已经在想明天是吃桂鱼还是鲈鱼,然而眉头却忽然一蹙。 明天下午好像就放假了。 三中的假很充实,除了每周周末放两天,到了月末还得放两天。 就连晚自习都是让同学们自由选择上还是不上的。 陈余南用手指节在桌上敲了两下,示意自己要说话了:“你今天要上晚自习不?” 梁渡正在翻有没有没挑出来的刺:“不上。” “那正好,我带你去买字帖,”陈余南说,“老吴要我监督你。” 梁渡动作一顿:“我有字帖。” 陈余南嘲笑道:“你那字帖要是有用,你字还能写成那样?” 说的也是,不过—— 梁渡简而言之:“我没钱。” “啧,你家管的是有多严,你怎么连买个字帖的钱都没有。” 梁渡不置可否,把手中的筷子放下,说:“好了。” 陈余南挑眉:“确定没刺了?” 梁渡淡淡地说:“不确定,但是能挑的都挑了。” “那不成,有一点刺我都不吃。” 梁渡没见过比陈余南还来事的人,正想说你爱吃不吃。 “给你吃吧,”陈余南忽然说,他顿了顿,又说,“反正我不要了。” 梁渡脸上已经呈现出了些许的不耐烦,他再怎么能忍,也不至于吃别人不要的东西。 “正好我饭也买多了,”陈余南从刚才没扔的外卖袋里又拿出一盒饭,若无其事地抢了梁渡的话, “你爱吃不吃。” 梁渡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冷静下来,忽然咂摸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味来,动了动嘴唇: “你………” 特意给我买的? 但好在他及时止住了,就算他不了解陈余南,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陈余南不会承认的。 梁渡想了想,管他呢,能省一顿是一顿。 自尊心也不能当饭吃。 “谢谢。”他敛眸道。 陈余南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又从外卖袋里拿出一道红烧茄子和一道青菜,放到了梁渡面前。 梁渡:“………” 这是什么操作??? “看什么看?”陈余南眼一横,声音都不带虚的,“都说是买多了。” 梁渡当时可能真是有点惊到了,竟然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对每个同桌都这么好的吗?” “你等会,”陈余南忽然表情很严肃地说,“我哪里对你好了?” 梁渡要不是还没吃都快被噎死了,嘴角一抽:“……当我没说。” 陈余南冷笑一声,竟然直接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外卖app,一边指着他和店家的聊天记录一边说: “你自己看。” 首先是陈余南下了第一个套餐,红烧鱼,红烧茄子,青菜。 付了钱两分钟后。 陈余南:红烧鱼有刺吗? 店主:亲,有的呢,但是不多~ 陈余南:现在换套餐还来的及吗? 店主:亲,外卖已经到学校门口了哦~ 陈余南:。。。 紧接着,陈余南就下了第二个套餐,辣椒炒肉,红烧茄子,青菜。 聊天记录还没翻完。 陈余南问:“有什么感想。” 梁渡认真地想了想:“你第二单直接点一份辣椒炒肉不行吗?” 陈余南像看傻子一样地看他,嗤一声:“你说呢?” “一个菜连起送都凑不齐。” 梁渡:“………” 好像有点儿道理? 【作者有话说】:后三天上横幅了,虽然我在上传横幅图片的时候总感觉怪怪的,希望系统不要出bug,明天不要横幅变成一片空白呀(哭哭
第四十三章 那你就滚吧 抱着对扔了那盒牛奶后莫名其妙的愧疚心情,决定和陈余南坐同桌的那天晚上,梁渡不禁对未来的一段时间感到担忧。 会不会闹矛盾? 吵起来了我要让着他么? 一直让? 我能忍得住吗? 不,得忍啊。 得当一个好学生啊,梁渡。 自从你低声下气地去求梁则行的那天起,你就要一切让他满意。 他满意了,你和江可舒才能活。 梁渡讨厌梁则行在的这个城市,自然也不想和周围的人有过多的交流,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所以梁渡安慰自己,某种程度上陈余南也算是自己的“理想型”同桌。 不吵闹、也不粘人,互不干扰,彼此都有清晰的边界。 至少陈余南不像徐文杰,下课总是东扯西聊,吃饭都要拉帮结派。 而至于陈余南那古怪拧巴的性格,自己只要忍耐下去,保持平静,一直装作不在意就好。 但是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发生。 总、是。 就比如第二天早上,梁渡从东边楼梯口往教室走的时候,陈余南正好从西边楼梯口拐出来。 两人对视的瞬间,气氛很死亡。 这种时候一般要装作没看见吧?因为又不熟,也没有可参考的动作。 但梁渡注意到了陈余南拎包的那只手倏地攥紧了一下。 是尴尬,还是紧张呢? 于是梁渡下意识说:“早。” 陈余南那只手缓缓松开:“早。” 然后一个从后门,一个从前门,各自走进教室,又在彼此旁边坐下。 ——那种, 尴尬带来的微妙感。 梁渡刚从包里拿出笔袋,陈余南则搬出什么叠在了梁渡的桌子上。 一共四本字帖。 英文和汉字字帖各两本。 “一天三页,中英文都练,”陈余南手指点了点字帖封壳,一共四下, “假期加倍。” 梁渡放下笔袋,哑然。 陈余南打了个哈欠:“以前练字买了一打,没用完,一直在家积灰,现在刚好废物利用……” 见梁渡一言不发,他手掌拍在字帖上,眼神横过来: “你嫌弃?” 梁渡终于出声:“不会。” “我只是……” “只是什么?” 梁渡抬头,两人视线交汇。 片刻,梁渡冲他短促一笑:“只是刚好,想起了好笑的事情。” 想起那个在英语课上无情嘲笑梁渡字丑的陈余南,想起那个因此半夜顶着高烧爬起来练字的梁渡。 想起那种憋屈与郁闷的心情。 原来是这么好笑。 “有病。” 陈余南偏过头。 这一边,手掌把字帖推去,那一边,梁渡手指轻轻摸上字帖的边角。 ——那种, 释然带来的微妙感。 当然,关系不会一下好起来。 一整个早读,陈余南和梁渡互不干扰,彼此没再说过一句话。 倒是有一点出奇一致:到了下课两人就趴下睡觉,困得不行的样子。 本来他们的脸都往外侧瘫,梁渡觉得旁边那几个人太吵了,就掉了个方向,正好和肩膀麻了想换个姿势的陈余南碰了个面。 下一刻,两人又转了回去。 吵就吵吧。 麻就麻吧。 上课铃响了,谁也没睡着,陈余南的头上甚至翘起了一缕毛。 本来一开始还不明显,被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就支棱起来了。 老吴一进门就盯着陈余南看:“咋回事班长,昨晚没睡好啊?” 他这人就这样,上课喜欢找人唠两句,显得自己亲民和蔼。被老吴一提,大家都不约而同看向陈余南,禁不住笑了。 陈余南莫名其妙:“干什么?” “你头发翘了。”前面的女生细声提醒,有点不敢看他。 陈余南又抓了一把,没摸到,把头冲女生低了一点:“哪儿呢?你帮我弄下去。” “啊………”女生脸一下子红了,想帮他又不敢当着全班的面。 最后还是有只手伸了出来,给陈余南压了压那搓毛,又扒拉了其他的头发挡起来。 陈余南一抬头,那只手就拿走了,他还不明所以地看着女生,松了口气说:“谢了啊,学委。” 学委嗫嚅着想说什么,看见一旁的梁渡摇了摇头,她就不好意思地说:“不客气。” 梁渡则支着下巴,若无其事地垂眼,盯着刚才伸出去的那只手。 ——那种, 触碰带来的微妙感。 这些感知从初见时就悄然诞生,直到两人成为同桌开始,才在认知上变得明确起来。 它们本不至于成为梁渡把陈余南列入“非理想型”同桌的充分理由,但至少在一点点地改变着什么。 这种改变逐渐模糊两人的边界,累积到某一天,总要彻底质变。 如果非要给“某一天”一个确切的时间,梁渡觉得,它属于十六所中学篮球联赛结束、三中夺冠的那一天。 那天他们做同桌刚好三周。 陈余南作为这次的全场MVP从赛场出来,身边一如既往围满了人。 “下午都来我家啊,” 罗骁从后面揽着陈余南,豪气地指了指周围:“老子请吃饭。” “太好了,周末正愁去哪吃呢。” “骁哥今天生日,必须来!” “好事成双,可不得庆祝庆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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