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关坐下。 傅鹤这才看清他的眼睛,眼白处泛着红血丝,一看就是休息不好所致。 傅鹤清楚地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该去惹他,他又解释“刚好在电梯里碰到,你让我下楼那会,我没认出他,他来我才知道。” 贺京关瞥开了眼,而后起身又走进卧室。 傅鹤不知道他这一举动,但也跟了站起来。 见贺京关在床边停住了脚,回过头,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沉寂的心脏突然像是开了阀,剧烈般跳动着,连呼吸都忍不住急促。 贺京关轻嗤“我以为你不会怕了。” 他弯腰,很快在床板边上锁定东西。 傅鹤很聪明,知道用胶带粘在床板上,这样就算打扫阿姨过来也不会看到,别说阿姨,如果不是自己有这个房间的监控他也会被糊弄过去。 就像那餐盒一样。 合同被他握在手里,翻页声在这灰暗房间里异常突兀,像是通报着死神的来临。 傅鹤无声咽了口口水。 “何秉沂对你还真是始终不渝。”贺京关透着狠意。 傅鹤站在门口,紧紧盯着合同,他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能因为贺京关发怒就先乱了分寸。 贺京关走到他面前,冷木香袭来,仿佛压着他每个神经,贺京关盯着他,盯着他的脸,盯着他眼睛。 “想脱衣服?给别人看?” 傅鹤想退回去,退出门外,他不能跟贺京关吵,吵来吵去,受伤的还是自己。 却听见贺京关恶劣的话。 “何秉沂难道不知道,你已经被我*烂了?!还是你没和他说,跟我玩什么待价而沽?” 傅鹤耳边炸鸣,他不可置信看着贺京关“你胡说什么?!” 贺京关轻嗤,一把抓住他手腕,把衣袖往上撩。 手腕处青紫印乍现,傅鹤头皮发麻。 贺京关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像这样的青紫印,他身上还有很多,都是贺京关为了满足自己恶劣的兴趣味,弄出来的,现在问他是什么? 傅鹤“狗咬的。” 贺京关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抓着他的手也在不断收力。 傅鹤道“我一直履行着约定,你不想的,我不会做,所以我没打算接这部戏,至少在这最后半年,我不会接。” 又是这句话,最后半年,短短一周,已经从傅鹤嘴里听过两次这个话术,所以什么都是假的,他营造出来的,自己的要求,他垂着眼睫的模样,也不过是应付自己。 “半年?”贺京关轻嗤“你还想着这事儿,我都快忘了,你太顺从了,顺从到我都忘了还有六年这个约定了,所以一直这么听话不好吗?” 傅鹤看着他“我说过,时间没到,我可以任你予取予求,但是贺京关,总不能我把事情都做了,你还要反悔,毕竟……” “你是用阿姨的名义起的誓。” 贺京关笑了,不达眼底,褐色眼眸里清晰地印着自己,印着自己发白的脸庞。 他的宽大手掌则攥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腕。 “还有半年呐。”贺京关低低笑着“看来我最近对你还是太好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严密的窗帘,照在最底侧地板,泛着微弱的黄色暖光。 贺京关挂了电话走进来。 傅鹤紧紧蜷缩在床中央,微微抖动的弧度正揭示着他处于怎样的地带。 “总是不记打。”贺京关轻哼。 傅鹤想闭上眼,哭的太多,肿的厉害的眼睛却怎么也不如意,总有条缝能清晰感知到外界事物。 他被贺京关关着的第二年,知道了六月十七的意义。 因为一直知道贺京关对于自己不可能轻易放手,所以一直浑浑噩噩,让自己吊着口气。 直到有天,贺京关在他这里毫无防备的手机,被他打开了,一条被隐藏的信息里夹带了一个女人的照片,五官与他有几分相似。 后来问了郑文钦,郑文钦告知他贺京关亡母的祭日,加之之前在他公司里,刘垚说的那些话。 他知晓了大概,原来贺京关不是没有软肋。 也就在贺京关亡母祭日的前一天,傅鹤自杀了,他用自己的命去赌,去赌贺京关舍不得他死,哪怕希望渺茫,他也不要自己没有任何的生存目标活下去。 傅鹤的手紧紧握着碎了的瓷碗,碗片正抵死死着自己的脖颈,只要一划,一定会喷出鲜血,届时,场面也一定会很精彩吧。 贺京关脸上铺满惊慌,这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神色“我他妈放你放下!” 傅鹤固执地看着,嘴里念着数,仿佛在下达最后的通牒。 而能不能过,却是看贺京关想不想让他活。 “三…” 在最后一秒中,在傅鹤把瓷片剜尽脖颈划出血的那一刻,贺京关发了誓,以牧予瑾的名义。
第82章 那天过后,傅鹤才知道原来贺京关可以有这么多手段,他只是喜欢真刀实枪罢了,但一用上,却是让傅鹤连抬起手的余力都没有。 贺京关知道他不会死了,索性连水也给的少了。 常常都是傅鹤撑起脖颈,撑到青筋乍现仰着头去乞求他嘴里的那点水源。 贺京关少量多次的勾他,勾到他溢出呻吟,然后录下来让他看看他是个什么模样。 傅鹤摇头不去看,他就会抓着傅鹤的头发强迫他把头对准屏幕。 傅鹤在极乐与地狱之间来回穿梭,精神崩溃了一次又一次,他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的噩梦。 贺京关才终于肯放过他。 不过,只要这种日子有了头,他总不至于去死。 贺京关有句话说得很对,只要给傅鹤个念头,他自己就会撑着往上爬。 这就是,他肆无忌惮的理由。 …… 傅鹤被人绑架了。 在五星级酒店,四周乃至房间里都有摄像头的情况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贺京关发了疯,酒店经理不敢抬头,这是在他的地盘上,把人弄丢的。 “以前…也…也没出过这回事啊。”经理人唯唯诺诺。 大气都不敢喘匀“会不会,是…是他自己出走。” 这话越说越咬舌头,自己走了能把摄像头扛走?还把内容全部删掉了,这显然是一场周密的计划。 “要不,报警吧?” 贺京关自始至终都没说话,阴沉个脸。 他紧盯着监视器的脸突然抬头。 经理差点没站稳,听见贺京关毫无温度起伏的声音“他在哪?” 傅鹤头上被一层黑布包裹着,手臂绕到后面,他试着动了动,无果,被人用绳子勒着。 他心里没谱儿,不知道对方是谁,贺京关的仇家?他自己认识的人不多,自然想不了自己圈里的人。 “咳…” 有人。 傅鹤停止了动作,耳朵竖起。 脚步声随之而来,傅鹤喉咙滚动。 头套被人拿起,一时间没适应这亮光,傅鹤短暂地紧闭了两秒眼睛,而后慢慢睁开。 高大的穿着黑色西装的身躯立在眼前,视线慢慢平移。 威严的面庞呈现,搭配上不怒自威的神态。 傅鹤皱眉“是您。” 贺昊抬起手杖,指了指傅鹤,示意保镖解了对于傅鹤的桎梏。 被贺京关发泄了一晚,他身上并不好受,皱着眉任由保镖略显粗鲁的动作,等到双手完全解放后起身坐在贺昊对面的沙发上。 贺昊给他指了指茶几处“尝尝,这茶是最近京关三叔送来的,香的紧,你算是有口福。”他没了第一天见傅鹤那种架势,这会倒像来唠嗑的。 傅鹤打量着这里,六个黑衣男人,分别站在周围,贺昊身后就站了两人,他被压着送过来,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除了这个环境,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位置。 他没接话茬,他对贺昊没什么好印象,说出的话也不是好腔“您把我绑来有什么事?贺京关如果知道我不见,他一定会找我。” 贺昊眼睛微眯,气势压着人“他不是你能触碰的,你拿不住。” 傅鹤倏地笑了。 “如果贺老爷子想让我离开,那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但有一点请您放心,您孙子的未来伴侣不会是我。” 贺昊冷哼“你对他了解多少?半年之后,你真觉得他会放了你?” 傅鹤神情内敛,看来贺老爷子绑他之前做足了准备,他也模样认真,肯定道“会。” 贺昊笑了,笑他天真。 “你太傻了,京关是我一手带到大的,我太了解他了,想要什么就一定能要弄到手,纵然你用了什么你认为他不得不放手的方法,他也一定会找到别的方法。” 贺京关跟他太像了,一举一动,说话方式,以及在他面前游刃有余的态度,都太像了,他有种说不上来的焦躁,语速也跟着快了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昊“出国,我会把你放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傅鹤“不可能。” 场面突然静止,贺昊紧紧盯着他,眼眸里溺着杀意,傅鹤手握成拳,他旁边的两人已经换成了待发的气势。 傅鹤缓声道“已经这么久了,我好不容易要见到希望了,以后我就可以自由了,你现在来告诉我,让我跑出国?让我抛弃这里的一切?这不可能。” 贺昊摆手,黑衣男人卸下了防备,随即又拿出什么东西,放在傅鹤手里,是一串号码,还没等他有所反应。 贺昊给了手势。 眼前突然出现黑色皮鞋,而后就陷入了黑暗,双手被禁锢着绑了起来。 他心下着急,试着挣扎了两下“干什么?!你们要做什么?” 男人把架着他的胳膊,拎小鸡仔似的把他拎起来了。 杀人? 冷不防,这两个字出现在傅鹤心口,他急切道“你…动了我,就不怕贺京关恨你?” 贺昊却不再说话了,深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做垂死挣扎的傅鹤。 傅鹤被人架着往前走,趔趄了两步,他挣扎的厉害,同样两个男人的力量只会更大,死死地钳制着他。 “放开我!” 被推着上了辆车,傅鹤语无伦次“要带我去哪?你们!要带我——唔…” 嘴唇被贴上胶带,导致傅鹤只能呜咽“唔…”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不知前路是什么,四周都是黑暗地。 傅鹤太阳穴直跳,他脑前浮现地是贺昊阴沉的眼睛,恐惧渐渐爬满了四肢。 突然,扑腾——! 巨大的惯性让傅鹤往后猛的一倾,差点没坐稳,跌坐出去。 车子半斜着甩出去,漂移似的,等了一会才急切停下,由于这一惯性,把钳制他的两个人也甩的不知所踪,傅鹤挣扎着爬起来,手臂得不到施展,两个人又紧紧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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