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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解决的很顺利，李培林由于包庇被停职，而李克一伙人当天就被强制退了学，李树华也在相关人员的陪同下去了医院取证，校领导连夜开会，对此事做了深刻的检讨。 李树华从医院回来后，找到邱池和傅时川，对他们再三道谢。他被李克一伙人霸凌已达半年之久，因为对方势力大，总是拿退学来威胁他，所以他不敢反抗，那天晚上实在忍不住了，才生出一丝冲动想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他看着邱池，眼睛里满是歉意:“谢谢你那天来帮我，是我连累你受伤了。” “没事，”邱池摆摆手，笑道，“小伤，不要紧的。”他虽是这样说，眼睛却偷偷地瞟着傅时川。那天回去后，任由他在耳边聒噪，傅时川一直没理他，独自去药店买了祛瘀的药膏回来，才开始跟他算账。 邱池再三保证，再也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中，有什么事一定会和他提前商量，傅时川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 “遇到了这种事情一定要勇敢的保护自己，一味的沉默只会让施暴者越来越猖狂。”邱池看着李树华，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为什么不反抗呢？反正无论什么结果都不会比这更差了，自己都不管自己了，还指望着谁来救呢？身上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被治愈，但心里的伤痛永远不会忘记。 这一刻，邱池内心近乎是虔诚地祈祷:“愿世界不再有校园暴力。” —— 这件事结束后，学校特意表扬了傅时川和邱池，并决定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让他们上去做一篇关于反对校园暴力的演讲。 邱池知道后，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他做过很多次检讨，但还是第一次去国旗下讲话，也是第一回碰上这么正面的素材。 星期一很快到了，这几天阴雨绵绵，难得出了个好天气，日出东升，万里无云，金灿灿的朝阳下，国旗伴着微风，应着节奏缓缓升起。 邱池和傅时川站在主席台的后面，他手里拿着的演讲稿，一式二份，前半段他念，后半段交给傅时川。 他偏头看向傅时川，他的脸一半迎着朝阳，一半隐匿在阴影下，光线的分割正巧打在他的鼻尖处，他随意的一站反而有了惊人的效果。他的脸像一件艺术品，完全没有瑕疵。 邱池忍不住探身向前，仔细打量他，难为他在这种时候还能为傅时川的美貌而赞叹不已。 傅时川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冲他挑了挑眉:“紧张？” “还好，”邱池摸了摸鼻尖，默默退了回去，“你在我身边的话，其实没什么紧张的。”毕竟傅时川长了一张很让他安心的脸，好像有他在，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能让你感觉安心，我很高兴。”傅时川捏了捏他的耳朵，含笑道。 邱池乖乖站在原地，没有躲闪，他越发习惯这种亲昵的动作了，甚至有时候相触的地方会产生一股细小的电流，刺激着他的神经，生出一股欣喜的情绪来。 上台后，邱池握着话筒，很自如的讲完了自己那部分。轮到傅时川时，他站在旁边忍不住一直用余光注视着他，从他被微风吹起来的碎发到拿着演讲稿骨节分明的手，最后垂下眼睫，停留在他的影子上。 邱池心想:“怎么会有人连影子都长得如此好看。” 结束之后，他挨着傅时川一路回教室，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路上有很多人有意无意地看他们，不过，大部分的目光都落在傅时川身上。 邱池垂手捡起一朵凋落在泥上的花，晃着它，脚步放慢了些，与傅时川错开了步伐。 傅时川侧目观察他的表情，他几乎是一瞬间感受到了邱池情绪的变化，尽管非常细微。 “不开心？”他低声询问。 邱池摇了摇头，也没有回应他。 傅时川见状，抿了抿唇，带着他拐进了一处小路。 邱池只会低着头跟他走，等他反应过来时，周围已经没有人了，他迟钝地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这条陌生的小路，疑惑道:“走这儿干嘛？” “为什么突然心情不好？”傅时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 邱池无法给出答案，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甚至没觉得自己是心情不好，只是觉着心里闷闷的。 他回答不出，干脆蹲了下去，把手里的花插进泥土里，这才抬头看着傅时川，道:“我没有心情不好，走吧，回教室。” “等一下，”傅时川叫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扯过他的手，将手指上沾到的泥土一一擦去。 “走吧。”手已经擦干净了，于是他松开邱池的手，率先向前走去。 邱池沉默半晌，开口道:“其实你还挺受欢迎的。” “为什么这么说？” 邱池把脸撇向另一边:“刚才一路上都有人看你，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 傅时川偏头失笑道:“你今天怎么会注意这个？” 听他这样说，好似这是很常见的事，邱池蹙着眉，自己也有些疑惑:“为什么今天注意到了呢？”
第四十二章 毕业前夕 学习的日子虽然难熬，但也转瞬即逝。 课桌上堆成山的书本，脚下箱子里装着的试卷，黑板上不断变化的倒计时，每一样都在提醒他们——时间不多了。 温度渐渐攀升，邱池心烦的有些写不下去，他扔下笔，出了教室，独自去了天台。 天台上还摆放着不少小凳子，很多人会来这背书。邱池随意坐了一把，望着欲往下落的夕阳，哪怕周身吹着沁凉的风，他并不感到轻松。 铁门嘎吱响了一声，他不用回头便知道谁来了。 邱池说:“我有一点累。” 眼前递过来一罐已开好的可乐，来人并未说话。 邱池接过来，仰头灌了一大口，细腻的气泡在口腔炸开，清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滑向体内，冲走了心里积郁的焦躁，他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结束了。”傅时川把手放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好了以后要做什么，毕业之后在我家附近盘下一个店面，开一间小卖部，每天坐那收银，饿了还可以随便吃。”说到这，他低头笑了一下，“是不是挺没志向的，就我那破成绩，之前根本没想过考大学，本来我的人生一眼就可以望到边，但是现在，我又不知道该去哪了。” 傅时川看他迷茫的样子，开口道:“你能规划好以后做什么，已经很厉害了，开店没什么不好的，能一眼望到边的人生，其实很多人想也做不到，重新做出选择意味着你要面对更多的未知数，但是，这会让你的人生变得更精彩。”说罢，他半蹲下来，握了握他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的成绩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不要给自己压力。” “可是我还觉得不够。”邱池有些闷闷不乐，“以前我从来不会考虑这种问题，但是我努力后，看着自己慢慢变好，就会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开始。”他停顿了下，看着傅时川，“我不想开店了。” “好，那就不开了，”他看着邱池的眼睛，温声道，“我查了一些学校，都是有把握可以考上的。” “那你呢？”邱池问他，“你会出国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邱池抿着唇:“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你们这种有钱人一毕业都会出国的。” 傅时川看他绷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转过头去，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邱池有些无措，“你不会真要出国吧。” 傅时川摇摇头:“不会，我不会出国。” “那你肯定会考到江城吧，毕竟江大是全国最好的大学。”邱池好生羡慕，但同时又夹杂着一丝难过，他没办法和傅时川考上同一所学校。 傅时川点点头:“我确实会去江城，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邱池对上他专注的目光，脑袋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说:“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江城一中复读吧。” “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傅时川抬起他的头，笑道，“我帮你查了，那里你能考上的学校不少。” “真的？”邱池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傅时川莞尔一笑:“当然。” 从天台下来后，邱池越发努力了，傅时川给他看了那几个学校，他觉得很不错。 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要为之奋斗，他整天沉迷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连带着许昭扬也安静下来。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使他很快消瘦起来，下巴瘦得尖尖的，眼底下乌青一片，看着就没精神。 好在，就快要结束了。 —— 窗外是巨大的喧闹声，教室内，一张张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那些平日里压抑不堪的情绪，竟在此刻都释放出来。 “终于解放了～考完那天我一定要睡他个一天一夜!”许昭扬收拾着东西，忍不住激动地大喊。 “有什么好睡的，出来嗨呀，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吧！”蒋序早就收藏好了几个适合旅游的地点，尽管还没考试，他们的心已经飞出去了。 邱池被他们的情绪感染，心里也不紧张了，反正该学的他都学了，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可以啊!”许昭扬十分赞同，“我们这几个还有于南一起呗。”他看了看默不作声整理东西的剩下三人。 邱池点点头，他没什么异议，转头去看傅时川和季明禹。 傅时川当然会同意，季明禹头也没抬，淡声道:“于南去，我就去。” 几人很快就决定好了，邱池此刻真希望能快点结束考试，再看一眼课本他都会晕过去。 几人抱着书去了走廊，这里已经挤满了人，每年这个时候扔书，已经成为了榕城一中高三年级的传统。 学校为了更好打扫，提前给他们拉来了好几个大纸箱，而现在那里早就满了，多出来的书溢出在楼梯上。 邱池碰了碰傅时川的肩膀，认真道:“我觉得你的书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就这么扔了还怪可惜的。” “没什么可惜的，我的书几乎是空白的。” 邱池这才想起来，这人几乎不怎么听课，完全靠自学。他叹了口气，有些幽怨:“人比人，气死人。” 许昭扬在旁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灵光一闪:“池哥，他不是给你整理了好多笔记嘛，等成绩出来，拿这个去卖，肯定能高价卖出。” 邱池瞪了他一眼:“这个我可不卖。” 许昭扬不解道:“怎么，你要留给你小孩啊？” “你话怎么这么多？”傅时川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许昭扬小声地吐槽:“又没跟你说话。” 蒋序无奈地踢了他一脚:“我们先走吧，等会人更多了，挤都挤不进去。” 待俩人走远，傅时川垂眸低声询问道:“为什么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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