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吐舌翻眼的鬼脸。
男人失笑。
这个点应该已经被耍了吧!童燊躺在床上洋洋得意。
但是再次见面时江源的表情看不出丝毫异样。童燊等了这些天没等到想要的效果,忍不住问:“喂,上次给你的东西你看了么?”
江源好像很迷惑:“什么东西?”
啊,白等一场!童燊气坏了,“不要你牵了,你走开!”
他从对方手里拽过马绳,又感觉夹了个硬东西,低头一瞧,是个折得四四方方的纸条。
他一乐,立刻调转马身,江源却要走了,摆摆手道:“先回去了,童少爷。”
“谁要你走了!”他喊了一声。但来别墅送东西总归有正常时限的,否则叫人多心,他只好拿了纸条快速跑回房间,迫不及待地打开看。
如果也是鬼脸他就杀了他。
——居然是个简易的素写。画的是他骑在马上的样子,而且画的还是米洛,因为是个斜刘海儿。
童燊特别兴奋。他把画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这个江源压根不会画画,把他画得好丑,眼睛鼻子都长一块儿了!
可是极其传神。那个腿、腰,还有姿势,一眼望就知道是他。
嘁……整天一脸正经的样子,其实把他观察得很仔细嘛!童燊笑得不行,一下仰倒在沙发上打起了滚。他一咕溜躺好,把纸条举到眼前看,连画的角度和背景也研究起来。原来江源画的是走向马场的视角,也就是每次来到别墅见到童燊的第一个视角。
所以他印象最深的……是那个场景吗?
“本少爷骑马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英姿飒爽?”
童燊故意问。
江源低低地咳了一声,看了眼四周,没回答。
童燊瞅准了他心虚的眼神,一步跨过去非得站他面前,“本少爷问你话呢,快点回答。”
刘宏就在厅里,他站这墙边是因为到处都被童燊找借口不许站,又得保护刘宏,只能站这儿,俩人这么光明正大地私聊非常容易被人发现。
“你快进去。”
“你不答我就不进去。”
江源对着他亮晶晶的调戏的眼神实在答不出口。
童燊撇撇嘴,“你真无趣。”摸出纸条给他,“哝。”
大概没想到这样的“交流”还会继续,对方有点讶异。
“不要就算了。”
“等等!”江源赶紧开口。
童燊得意地捏着纸条,“那你回答刚刚的问题,干嘛偷画我骑马?”
江源犹豫片刻,回答:“因为那个样子的你很自由。”
童燊一愣。
“……对不起。”江源没来由地道歉,转身欲走。童燊一把拉住他,别别扭扭地问:“你干嘛道歉?”
“我越线了。”
童燊把纸条塞进他手里,“狗屁。”
他真以为,江源画那样的他,是因为“漂亮”这一个肤浅的理由。本来他对外貌并没有多么在意,毕竟那并没有帮他少挨饥寒,相反地还招来觊觎的魔爪。如果江源也迷上一张脸,也没有多么难以理解。
为什么不是呢?童燊第一次反思自己的容貌,难道自己长得其实一般?
虽然他更喜欢江源的答案。
“比起你,我让他更加失望。”童燊长长地叹了口气,“从以前到现在,自由都与我无关。” ----
第 63 章 63
汽车照例开至院内特留停车位,后座穿着温和斯文的男人被扶出来,正要往楼里走去,一个男人便快速跑近,“童先生,在康复院区!”
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要急着做康复治疗,这令主治医生相当头疼。他站在器械附近监督青年跟着康复治疗师做训练,一边在病历本上记录。不过林泓羽体能确实优秀,恢复速度也很快,做好训练安排的话倒是没问题。
但青年显然过于干劲十足了,规定的治疗时间已经结束,他还是赖着不肯走,这会儿身上都已经汗湿,又开始在那练手臂。
“林先生,太急于求成反而会适得其反,虽然手臂骨头没有伤到,但是适当休息才会更利于恢复。”
“不行,腿也就算了,我现在手都没力气,跟个弱鸡一样。”
治疗师很无奈地插着白大褂口袋。
“童先生!”门口进来几个人。
两个医生回头,一见当中丝巾蒙眼的男人顿时松了口气,他们阻止不了林泓羽,这位肯定行。
果然,林泓羽立马松开器械,“你怎么才来啊?”
“你又不听话?”童燊淡淡地开口训他,“医生呢?”
主治医师咳了一声,走上前道:“童先生,林先生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我们还是建议按照我们之前拟定的治疗计划来进行治疗,虽说慢了一点,却可以保证恢复效果。”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也拗不过林泓羽。
童燊立刻问责:“把阿光叫过来。”
边上的阿光顿时面如土色,这是要问罪看护病人不力……
“是我自己要练的,关别人什么事啊。”林泓羽烦躁地抓抓头发,“我总不能天天躺床上当废人,等着你们给我送饭喂饭吧?我都能走能跳了,还成天关着我……”
又开始了。不让他离开医院就一肚子牢骚。
童燊默了片刻,示意房间的人都出去。林泓羽又开始拽弹力绳,带着一肚子不满的怨气。
“身体恢复了自然就让你出去了,你现在这副样子,出去也是呆在山上,没区别。”
林泓羽呼哧呼哧地拉,“别拿骗三岁小孩儿的话来搪塞我了。除了一开始琛哥来看过我,后面都不见人,他早就在忙了吧?你嘴上答应让我做,不就是缓兵之计吗?能压我一天是一天,等我出去,事情早没我的份了。”
童燊并没有否认他的说辞。“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了。你的首要任务是养好身体,这不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吗?”
林泓羽登时来火,“你只比我大一岁,干嘛老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只相信梁子琛,根本不信我!”
童燊习惯了他的脾气,根本不接招,伸出胳膊道:“快点儿,我看不见,带我回你病房去。”
林泓羽站起来,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把他扛了起来。
“欸!?”
童燊本能地挣了一下,又怕动到他伤口,“林泓羽,你又犯什么毛病?”
“不是叫我带你去病房吗?走啊!”
这样出去给手下们看见像什么样!?童燊知道他用的右肩,那处倒是没伤口,貌似体力也足,还真是恢复了大半,便道:“你这样让我怎么能不拿你当小孩子?哪个成年人这么幼稚。”
林泓羽刚要开门,一听,忍不住了,“我幼稚!?我幼稚?你再说一遍!”
童燊皱皱眉,“整个别墅除了你谁会干这种事?”
林泓羽气坏了,出去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我就干了,怎么样?反正你也不打算拿我当个有用的男人看,我还不如想干嘛干嘛!”说着当真拧下门把手。
童燊骂归骂,肯定也不想给外头看见,语调也忍不住高了:“你敢!”
这声儿有点抖,明显失态。
林泓羽敏锐捕捉到后立刻得意起来,“啊,原来童老板也怕丢面子啊?哈,我还以为你跟个大佛似的不动如山呢。”
童燊脸涨得通红,胃给顶着很不舒服,“你放我下来,林泓羽!”
“不放!”林泓羽可不会放过这个威胁他的机会,“你先跟我说梁子琛干嘛去了,为什么瞒着我?”
“我做事为什么要跟你汇报?”
“那我就把你这么扛出去。”
童燊咬咬牙,一把揪住他耳朵。
“我靠、靠、靠!疼!”
他手劲特别大,林泓羽疼得龇牙咧嘴,扛着他直打转。“放手、放手!”
童燊急了,“你松手我就松手!”
结果林泓羽反而用力把他往上一扥,手臂结结实实把他圈住,童燊怕跌下来,只能揪住他衣裳,那衣裳上都是汗,散发着和微凉初秋不相称的热气和年轻男人的荷尔蒙。
“草……还以为要失聪了。”林泓羽甩了甩头,总觉得在耳鸣。脑子里忽然回忆起姚泉被一下打断鼻梁的画面,刚刚他的耳朵要是掉了也是有可能的。
好像童燊伏在他肩上忽然不挣扎了。
他疑惑地朝后望:“童老板?”
“……放,手。”
童燊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蚊吟。
……这声音不太对劲啊?林泓羽奇怪地反应了会儿,后知后觉自己的胳膊就亘在童燊屁股底下,把那两团挤得略微变形。
草!他就说怎么这么软!
一大股气血唰得直往上涌,林泓羽跟踩了电一样,忙不迭把人一推,“啊……!”童燊自然反应不及,跌坐在地。
“童、童……”
“……还不快点扶我。”童燊艰难地撑坐在地上,许是皮肤白,羞耻的红藏都藏不住。幸而他蒙了丝巾,脖子也是半高领,看起来没那么窘涩。
林泓羽赶紧一胳膊把他捞起来,“没事吧……”
“什么声音啊童先生!”门忽然被推开,阿光急吼吼地冲进来。
结果就见俩人半搂,贴得极近。齐刷刷地望着他。
阿光僵在当场。
完了……全完了。阿光吞了口唾沫。罪上加罪,自己真的会被灭口的。
——
春日照码头在邹城东南方,是除开邹西客运站外最重要的客运途径之一。但近年水路管辖缩紧,船只运行成本升高,选择以乘船方式到达邹城的旅客数随之降低,春日照逐渐转型为货运码头。转型中间期一度寥落,有关部门也有关闭码头、将有限的经费用于建设高速车站的打算,但恰逢有社会资助,便保留了下来。没想到经过调整运营,如今倒还算繁荣。
资助人就是童燊。
鉴于此,他“霸据”邹城的态势似乎得到某种默认,或者说,是因为他“霸据”,所以主动出巨资保留春日照码头也被采纳。
于是春日照码头在悄无声息中更换了一大批管理人员,不过也无人在意。对于百姓来说,只要有生意可做,日子有滋有味,其余的不过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阿泽!”
在码头最前方靠近台阶处,有个男人站在那儿遥望海面。他闻声回头,露出略显黝黑的皮肤和不耐烦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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