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安面色不虞:“你站这儿做什么?” “我想跟你睡一起。”江肃直白的说。 “你还真敢想啊。”裴颂安的表情一言难尽,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脸皮还挺厚。 江肃不走,裴颂安也不发话,两个人僵持在卧室门口,谁都不让步。 这么对视了一会儿,裴颂安不耐起来,他倚在门框上,半眯起眼打量眼前的人。 江肃比他高些,眉目俊秀,尤其那双眸子黑亮澄澈,透着一股子纯真,一瞬不瞬看着他的时候心思都挂在脸上,他想猜不到都难。 跟江肃待一起好几天了,裴颂安多少能看出点儿江肃的性格。这人很倔,做事莽撞,容易冲动,但心不坏,所以就算知道江肃留在他身边是有目的的,他也没多讨厌。 江肃无非是想跟他亲近些。这种温顺乖巧型的他确实没怎么接触过,江肃也挺招人,这么看着,裴颂安还真有了点儿想法。 他对感兴趣的人向来宽容,此时看着江肃,又觉得平日里乖顺的人偶尔会情绪激动也算正常,要是江肃能把他伺候舒服了,那刚才在门外的事他勉强也能揭过。 “进来吧。”裴颂安让开门口的地方,在床头柜里找到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对站在一旁的江肃说:“我去洗澡,你先自己待会儿。” 江肃兴奋的点头,看裴颂安出了房间,他坐到床边,开始陷入自我幻想。 裴颂安不生气了,愿意让他留下,那他等会儿要做什么,他能不能继续亲裴颂安,裴颂安会愿意吗。 应该会的吧,他自顾自的想。 裴颂安是他男朋友,让他亲一亲怎么了,他不止要亲,还要…… 想的越深,江肃就觉得脸上越热,他在床边躺下,扯过被子蒙住脸,想让自己在黑暗中冷静冷静。 但被子里全是裴颂安身上的味道,他根本冷静不下来分毫。 江肃在被子里使劲嗅了好几下,让那股清爽的味道充斥在鼻息间,就好像裴颂安无处不在。 这么嗅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像变态。不过还好,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举动没别人看到。 江肃屏息凝视,让自己忽略掉被子里的味道,暗自冷静了半晌。可惜这个做法没什么用,他的脸越来越烫,脑子里想的东西也越发羞耻。 “干嘛呢?”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江肃脸上的被子就被掀开,他对上了裴颂安好奇的表情。 江肃张了张口,又闭上嘴巴,过了一会儿才说:“没干嘛。” 裴颂安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满脸惊奇:“你脸好红。” 江肃的心似乎被裴颂安指尖的轻戳撩动一般猛地跳了下,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表情慌乱极了。 裴颂安坐在床边看他,笑问:“怎么了,在慌什么?” “没什么。”江肃羞于回答,见裴颂安的头发还在滴水,他又挪到裴颂安身后,帮人擦头发。 有水珠顺着发梢滴落而下,落在厚重的布料上,江肃才注意到裴颂安今天穿的是件浴袍。 浴袍松散,不似睡衣方便,裴颂安胸前裸露着大片肌肤,稍有动作就会敞的更开,江肃的眼神不受控的想要往更里面看去。 他的心思用在探究裴颂安领口之下的风光上,手里擦头发的动作就显得不太专心。 擦了几分钟,头发到半干状态,裴颂安叫停江肃的动作,对他说:“睡吧。” 江肃把湿毛巾放到床头柜上,喉咙干涩着提醒:“你不换件衣服吗。” 裴颂安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浴袍,若有所思道:“穿这个睡确实不舒服,你去帮我拿套睡衣吧,我不想动,你帮我换。” “我帮你换?”江肃愣愣的瞪大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愿意吗。”裴颂安表情认真的问,又说:“我不穿衣服睡也行,就怕你在这儿会觉得不方便。” “我,”江肃想说不会不方便,他觉得很方便,非常方便。但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合适,他怕裴颂安会觉得他孟浪,只得弱弱的说:“那我帮你换衣服吧。” 裴颂安钻进被窝,只露出半张脸说:“你动作快点,我困了,怕你回来就睡着了。” “哪儿会这么快。”江肃下床去了衣帽间,裴颂安的衣服分季放置在四个大衣柜里,睡衣单存放了一柜子,江肃在各式各样的衣服里挑了一会儿。 裴颂安没说要哪件,江肃犹豫着,按自己的喜好找出一套纯白色半透的睡衣拿到裴颂安眼前。 裴颂安看到他拿过来的衣服直接笑出了声:“看不出来啊,原来你喜欢这种的。” 江肃涨红着脸,却没说要去换一套睡衣。 “愣着做什么,帮我换上。”裴颂安靠坐在床头,饶有兴致的看他。 江肃上床,跪坐到裴颂安身前,伸手去解开浴袍的腰带,动作小心的帮他褪下。 浴袍脱到一半,江肃停了动作。 他红着脸,看裴颂安的身体。 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裴颂安不穿衣服的样子,江肃几乎是瞬间就热了起来。这一刻,他的眼里似乎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眼前白皙皮肤上幼小的fen嫩。 好可爱。 江肃紧盯着裴颂安看,喉咙不自觉吞咽,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裴颂安的身体很软,手下触感好得不得了,只摸了一下,江肃全身都燥热起来,他只觉口干舌燥,无意识的俯身亲了上去。 裴颂安发出短促的低喘,手抵在江肃肩膀两侧,无力的推拒了下,又很快收了力气,似在欲拒还迎。 江肃亲吮了好久,才移开唇舌。他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黏腻的吻落在裴颂安脖颈耳侧,还能抽出空隙看裴颂安染了情欲的脸。 难耐的欲望冲破理智,叫嚣着想要继续。 江肃的手往下探,裴颂安眼神鼓励,带着循循善诱。
第23章 一个旧识 这时,裴颂安的手机响了。 江肃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没拿稳,掉在了裴颂安腿上。 凉凉的东西从大腿面滑到床上,裴颂安脸色急转直下的沉了。被扰了好事的不悦情绪拉满,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沈庭延三个字时,表情顿了一瞬,然后快速恢复到正常。 他推了下江肃,让江肃从他身上下来,然后拉过被子盖好自己,才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颂安,好久没联系了,你过得好吗?” “我很好。”裴颂安拢了拢身上的浴袍,把自己收理整齐,下床去了窗边:“庭延哥,这话应该我问你的,在国外这两年,你过的还习惯吗?” “习惯的。这么晚打给你,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你能打给我,我很开心。”裴颂安脸上是很温柔的笑,语气也温柔的不像话。他背对着还在床上的江肃,拉开窗帘,看向院外空寂的道路。 江肃坐在床头,被裴颂安推开后就没再出声,房间里很安静,他能清楚的听到电话里的全部内容。 裴颂安和电话里的人说的都是很正常的对话,如果忽略掉裴颂安脸上过于柔和的表情和温柔到极致的语气,他一定会觉得这只是一场朋友之间的普通叙旧。 江肃眼眸发沉,一言不发的听着裴颂安跟电话里的男人聊着听似日常的对话。 两人闲聊了几分钟,沈庭延语气严肃起来:“颂安,有件事我想让你帮我拿个主意。” 裴颂安笑着问:“什么事?” “我研究的课题有了很大突破,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裴颂安笑着说:“这是好事啊,恭喜。” “但延申出的后续进程比较复杂,如果继续下去,我回国的时间可能会无限期延后。”他说:“前段时间国内有所医院出高薪聘用我,颂安,你觉得我该留在这里还是回国就业?” 裴颂安微怔,静默了片刻,笑说:“当然要择优。”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随后说:“颂安,除了这些场面话,你还有别的话想跟我说吗?” 裴颂安沉默了,电话里没有声音,房间里同样死寂。 许久后,裴颂安开口:“庭延哥,你做出的选择我都支持。” 对面传来一声低嗯。 裴颂安又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跟我说。” “好。” 结束了通话,裴颂安拿着手机盯着窗外发呆,久久回不过神。 沈庭延是他小时候在农村认识的哥哥,那时候他住爷爷奶奶家,每天都要干活,还吃不饱饭。 他吃不到东西,就饿着肚子在村口的斜土坡直哭。有一次沈庭延拿着张糖饼路过,看到了他,把吃了一半的糖饼塞他手里让他吃。 后来他就不怎么哭了,因为沈庭延会偷偷给他带吃的,有时候是糖饼,有时候是发黄的碱面馒头,偶尔还会给他带个鸡蛋。那时候农村的鸡蛋珍贵的很,他吃的那个鸡蛋让沈庭延挨了父母一顿打,沈庭延跟他说好疼,但下次还敢偷偷给他拿。 裴颂安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沈庭延,他会不会早被饿死在那座农村土窑外的斜坡上了。 后来他被接回了家,还是会无数次想起沈庭延,他想去找沈庭延,可他太小了,六七岁的年纪,就算有钱也买不到车票。等他长大再回去的时候,沈庭延一家已经搬走了,他为此难过了好久。 之后一次意外,他又遇到了沈庭延。 那时他上大二,沈庭延是大他一届的学长。跟他一样,沈庭延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沈庭延不像小时那样咋呼了,变成了温文尔雅的性子,但对他依旧好。 毫无疑问,他喜欢沈庭延,但沈庭延那样好的人,不该沾染上他这样的人。 裴颂安隐藏着自己的心思,在沈庭延身边以朋友相称,那段时间他把自己以前不好的关系都断掉了,也没跟任何一个人再有过暧昧。 可他的名声不好,有人把事情捅到了沈庭延跟前,沈庭延疏远了他。 裴颂安见过许许多多厌恶他、反感他、或仇视他的眼神,但那些眼神汇聚到一起都没有沈庭延当时看他的那个眼神狠。不可置信又带着闪躲,仿佛他是什么丑陋的脏东西,不愿多看一眼。 裴颂安那段时间特别消沉。他听说沈庭延申请了留学生的名额,医学系只有一个名额,沈庭延的成绩名列前茅,但那个名额不是只由成绩说了算的,在绝对的权势和金钱面前,沈庭延的成绩是不够看的。 裴颂安找了裴山,他第一次在裴山面前低了头,求来一个出国的名额。名额到沈庭延手里的时候,沈庭延只以为是凭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沈庭延出国了,没再跟他有任何联系,就像这个人从没在他生命中出现过一样。 人有聚散离合,他想,沈庭延本就不会属于他,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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