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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气氛很热烈。 时笺作为乐队主唱，唱得也挺嗨的。 他能直观地感受livehouse和酒吧的不同，前来酒吧更多的还是朋友小聚，消费酒水的同时偶尔看看演出，livehouse真的就是来看演出的，歌迷们挑个周末到livehouse嗨一晚上，放飞自我解解压，接着人模狗样地当社畜当学生。 再者，现在livehouse竞争很激烈，各大livehouse除了在乐队上卷，还会在音乐设备、音响设备、舞台灯光、视觉呈现上卷，顶级的设备会让音质更好听，花重金打造的舞台也会更好看。 时笺玩得很嗨，但他本人情绪偏淡，哪怕玩嗨了也自带一种出门溜达逛街的气场，一般人很难察觉到他的开心和愉快，他在台上压根不多说什么废话，就一首接一首地在那唱歌。 除了报曲目，时笺废话不多。 半个小时，七首歌，效率超高。 演出即将结束，时笺开始介绍乐队，他来到魏衡身边，高声道：“槐序乐队吉他手，魏衡。” 魏衡当即激情满满地solo了一小段。 台下观众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这明明是听风乐队吉他手。” 饶是时笺，也有点笑场。 传下去，魏衡是听风乐队吉他手。 感觉魏衡是听风乐队吉他手已经变成了一个梗。 魏衡对着话筒，可怜兮兮地给自己澄清：“我真的是槐序乐队的吉他手，但之前我们乐队缺主唱接不到活，我一直跟着听风乐队跑在演出，这一两年我跟着听风乐队大大小小的livehouse跑了一百多场吧，跑得听风乐队都大火特火了，大家对我的认知都有些偏离。” “我真的是槐序乐队吉他手。” 观众比魏衡还要固执：“我不管，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听风乐队吉他手。” 魏衡：“……” 时笺低低笑了笑，又接着介绍其他成员：“槐序乐队贝斯手，刘铮。” 刘铮当即炫技了一段。 在听风乐队的主场，刘铮远不如魏衡那样红且有梗。 时笺最后介绍的是陆延迟：“鼓手，陆延迟。” 陆延迟信手打了一段架子鼓。 把乐队介绍完，时笺便鞠了个躬，道别：“演出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观众其实也挺皮的：“接着唱啊，这才唱了半小时，再唱半个小时，真的好听。就你那脸，再配上你那嗓音，我一听摇滚的男的在livehouse都要弯成蚊香了。” 时笺默了默，他放下话筒，礼貌地回：“歌不够了。” livehouse场馆规模不大，前排的观众是可以最直接面对音乐人的，时笺这话前排观众听得一清二楚，有歌迷更是大胆地来了一句：“专辑循环！” 时笺接着礼貌道谢：“谢谢！谢谢！” 但还是麻溜地带着乐队另两人离场，换听风乐队登台。 槐序乐队是来给听风乐队唱开场的，说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一分钟都不拖延。 别问，问就是卷王的时间概念。 工作人员帮着搬运乐器又重新布置现场，听风乐队三人走了过来，对自己兄弟乐队不加掩饰的欣赏。 蔺斯羽望着时笺，夸赞连连：“是真的好听！” 时笺眼底带笑：“谢谢！” 咚咚被槐序乐队主唱圈得死死的：“嗓音实在是太强了，台风也很有辨识度，我现在的主唱的粉丝。” 顿了一秒，又道，“接下来，我们两支乐队要联手跑演出，我有福了，以后我时不时就能白嫖槐序乐队live。” 时笺：“……” 时笺莫名想到论坛里那些想要白嫖他演出的沙雕同学，唔，咚咚和他的感觉和那些小姑娘差不多，架子鼓明明超酷，咚咚却特别有少女心。 蔺斯羽听到这话，睨了咚咚一眼，道：“走了，登台了。” 和听风乐队简单交谈了几句，槐序乐队第一次livehouse的演出便也彻底结束。 现场氛围以及周边口碑，无不证明这次的演出大获成功，接下来，年底的各种节假日，他们会和听风乐队一起去跑livehouse。 到此，乐队四人便也分开，魏衡重新归到听风乐队，刘铮开车回家，时笺和陆延迟则另有安排。 时笺跟着陆延迟上了他那辆银灰色的宝马，陆延迟滑动方向盘，把车从停车位开出去，又随口问道：“现在才不到九点，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时笺也会出去玩，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观鸟、逛动植物园、逛寺庙、逛博物馆这种很适合白日的行程，晚上九点还在外边也多是因为在打工。 所以，时笺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平安夜要去干嘛，便温声道：“看你吧，你想去哪？” 陆延迟沉吟片刻，道：“去酒吧吧，夜色里，怎么样？” 时笺道：“我们跑夜色里的次数还挺多的。” 陆延迟浅笑着回：“还是不一样的，之前是跑演出，今晚我们是过去放松的，喝点酒、聊聊天、看看表演，过下平安夜。” 时笺觉得平安夜这种节日，能跟暗恋的男神出门，不论干什么都无所谓，他自无不可：“行。” 陆延迟便开车，载着时笺去到夜色里。 夜色里无疑是两人很喜欢的酒吧，他们在这边演出了两个多月，熟悉这里的全部设施以及大部分工作人员，他们和夜色里都有感情了，他们连夜色里老板的微信都有。 如今来夜色里，服务生认出他俩，颇有些惊讶地开口：“今晚的节目单没你们俩啊！” 槐序乐队在夜色里的驻唱一直放在工作日，乐队又是今晚才头一回上livehouse，酒吧驻唱的活当然没辞掉。 陆延迟闻言，笑着道：“过来玩的。还有位置吗？” 服务生道：“你们俩来，肯定有位置的。” 陆延迟低低一笑。 夜色里生意本来就很好，平安夜这种节假日，酒吧更是爆满，但是熟人嘛，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服务生直接领着他们去到卡座。 两人点了啤酒、鸡尾酒、果盘，不论时笺和陆延迟都并非贪杯之人，喝酒也就凑了个最低消费。 九点多，酒吧场子不过是刚热起来，酒水和果盘上得飞快。 两个半大男孩到了这个点已然饥肠辘辘，对着果盘一通猛吃，垫了垫肚子，这才开始尝试夜色里的各种鸡尾酒。 酒吧小聚，无非是聊聊天看看演出喝点小酒。 能聊的无非是近况，又或者人生、理想、爱情…… 近况属于时笺和陆延迟都正在经历且彼此了解的，所以聊的是人生和理想。 陆延迟浅浅啜饮着手中马蒂尼，问起了时笺的人生规划，学霸牛人们从来都是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清晰的规划并且能付诸实践的，时笺这种卷神必定如此，陆延迟随意地问：“小时，本科毕业之后，你打算想去哪里读硕读博？” 时笺点的鸡尾酒是血腥玛丽，他垂头抿了一口酒，唇瓣吸饱了殷红酒水，愈发鲜艳饱满，这让他像是聊斋里的艳鬼一般勾人，他说：“如果能走学术的话，应该会去MIT硕博连读，我导就是MIT的硕博，他有这方面的人脉，也可以给我写推荐信，今年暑假我参加的也是MIT夏令营，可能以后交换也会去MIT，所以，MIT的概率很大。” MIT，麻省理工。 陆延迟了然地点点头，他对此毫不意外，Z大最优秀的卷王从来都是去卷美国顶级院校的。
第43章 时笺觉得话也不能说得太死, 又补充道：“当然，前提是我能拿到MIT的offer，并且拿到全奖, 拿不到全奖我觉得不如去念清北又或者读本校。” 陆延迟算了算时笺的小金库，道：“你钱应该够吧！” 时笺回：“钱差不多是够的，但我感觉不论去哪里念书对我影响不大, 本校本硕博连读学历也够用，但是去国外读研究生和博士，拿不到全奖, 花一百多万出去, 太贵了，赚钱很难，这一百多万花出去，我会比同龄人落后一大截，我不想以后等我定下来连首付都付不起。” 陆延迟家境优渥，从小学的又是音乐、画画这种烧钱的东西，他从幼儿园开始, 每年单教育经费都大几十万，他真的是他妈妈氪金氪出来的。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能理解时笺的考量, 时笺家境一般, 底子薄, 在教育的投入和产出上自然有所取舍。 真要走学术这条路，博士毕业最好还是去做教职, 但顶尖院校的教职都会需要你的海外履历。 好在赚钱又不难。 陆延迟舔着唇笑笑, 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小桌对面的时笺，沉声道：“琴行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你好好跟着乐队，就不用担心这个。” 时笺低低笑出了声。 某人又在忽悠他跟他一生绑死。 但是，没有爱情的话，这样的一生绑死太痛苦了。 时笺轻叹一声，道：“这些都太遥远，我现在才大二，而很多事情你不去经历，你其实也不太确定，我本科阶段确实没什么压力，但我不太清楚我的天赋和勤奋能带我走多远，数学太吃天赋，也吃勤奋，还吃年轻。” “很多数学家都是二十多岁三十来岁就做出成果的，举个例子，丘成桐，他证明出让他拿到菲尔兹奖的卡拉比猜想也不过二十八岁。” “如果我能博士毕业，肯定会弄个教职，进211或者985，研究经费会更充沛。” “也挺难的，顶尖院校的坑位也就那么一些，以未来中国的内卷程度，需要非常好的运气以及非常豪华的简历，才能在211或者985执教。” “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我确定自己不适合学术，我读完研究生，就去当金融民工吧！” 陆延迟顺着脑了一下十年后时教授的形象又或者时金融精英的形象，都超帅的好嘛！ 时笺这样的人，聪明，学习能力强，又极其自律，不论干哪一行都能混成Top。 卷王嘛，必然是能卷死同行的。 时笺见陆延迟垂眸微笑不说话，顺势反问：“你呢？” 陆延迟“啊？”了一声。 时笺追问道：“本科毕业你打算干嘛？继续读研深造，还是当个游戏原画师，又或者继承家业。” 陆延迟沉吟片刻，回：“我对提升学历这事儿兴趣不大，本科对我来说已经够用了。” “至于画画，我初中高中那会儿，想的是，把技术提升上来，尽量画到最好，我也一直在这么做。” “到了大学，我发觉，不论是音乐还是画画，于我而言，都是我对这个世界的表达方式。” “当游戏原画师，去网易这样的大厂打工，确实是一份体面又高薪的工作，但我会觉得在自我表达上有些不够，所以，我大概率会一边坚持画画，一边提升文化素养，我有点想做动画。” 时笺对于陆延迟想跳去做动画这事儿并不意外，这男的挺能折腾的，但他的能力足以撑住他各种折腾，而且做动漫陆延迟都不算跨行，时笺对此表示支持和理解：“大学某种意义上是一个试错的阶段吧，大学四年，足够你找到毕生去从事的事业。不论是考公考研参加工作又或者从事自由职业，都是不错的选择。想去做动画就去做吧，杭州这边，动漫产业本身就挺发达的，而且，我感觉你，看着吊儿郎当的，但不论干什么你都能干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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