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笺笑得蔫儿坏:“你确定要让我回去,你知道我回到孟家,会做什么吗?” 孟泽川顺势问道:“什么?” 时笺岑黑双眸幽光浮光,他垂下长睫,遮掩其中致命危险:“先把孟家产业牢牢抓在自己手里,然后当着孟家所有人的面亲手毁掉。” 孟泽川脸色一白,又颇有些义愤填膺:“孟浅,我好像并没有苛待过你,我给你提供的教育和孟深是一样的。” 时笺冷笑道:“你确实没苛待过我,你只是选择了漠视,漠视所有人对我的欺凌。” 顿了顿,眼底掠过讽意,“当然,这样的漠视也挺公平的,不论是孟深还是我,你都不在意。” “也能理解吧,自我实现带来的爽感是很足的,事业上你只要付出努力就会有所回报,你真正倾注了大量心血的从来只有你的事业。至于亲子和养子,你根本不在乎,花点钱的事儿。哪怕现在,你来找我,也不过是因为你老了,你一手创办的公司需要个优秀的继承人才能维系下去。” “只要你创办的公司还在,哪怕有一天你死了,你都会有一种活着的感觉,事业是长存的,你创办的公司就是你活着的痕迹。” 孟泽川无疑是一方枭雄,泥腿子出生,靠着当煤老板完成财富的原始积累,后来转型做新能源也是风生水起。 他站在时代的风口上,又靠这个时代积累了巨大的财富。 这样的人,绝对是聪明人,他难道看不到孟浅在孟家举步维艰吗,他当然看到了,他懒得管而已,就连孟深被亲奶奶惯得无法无天他都懒得管。 一心工作对家庭不闻不问的父亲,软弱无力的母亲,蛮横无赖的奶奶…… 畸形的家庭,造就了跋扈无能的孟深以及骨子里从不在意所谓的伦理、禁忌、道德的孟浅。 四年半前的那场舆论绝不至于毁掉孟深,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而言,只要他肯改,他的未来充满无限可能,以孟家的能力,也是轻轻松松就把孟深送出国,换赛道读美高念美本。 但凡孟家稍微注意一下孟深的教育,又或者孟深对过往有所反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沾毒,在美国蹲监狱。 孟泽川来找他,无非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老了,亲儿子根本没救了,养子却……成长得如此出色。 不是所谓的父子亲缘,而是,想要个能继承他的家业给他赚钱的工具人而已。 时笺真答应下来,也不见得能讨好。 事实上,在被孟泽川找上之前,时笺还被他那位血缘上的父亲找过,无非就是跟他说一些我会离婚我们父子相依为命这种话,时笺理所当然地拒绝。 时笺觉得这一切毫无道理可言,真的,他从未从这两位“父亲”身上感受到哪怕一丝的温情,但是,当你稍微做出点成绩,他们立马就想起了你。 孟泽川想把他工具人,那位生父纯粹是看到他红了想找他要钱。 然而,不论是和孟泽川,还是那位生父,时笺和他们都没有任何法理上的父子关系。 他不到一岁就被送走了,他十五岁被退养了,他的户口本只有他一个人,连法律都规定他没有任何赡养义务。 时笺不想和这些人过多接触,他已然能够平静阔达地面对这一切,但多呆一秒他都会觉得是在浪费自己宝贵的生命,他说:“我对孟家的家业不感兴趣。” “就算你硬逼我回孟家,我也只会选择复仇。” “而我不想这一生都活在仇恨里。” “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仇恨上,挺没劲的,我懒得去恨,至于钱,我相信我的事业能带给我足够的金钱。” “我还是打算继续做数学和音乐。数学挺有意思的,我足够聪明,目前也没碰到什么瓶颈;音乐的话,玩起了很开心很解压。” “可能你的事业心是你一手创办的公司,但我的事业心是数学和音乐。” 孟泽川闻言,神色颓唐,他知道他无法说动孟浅。 这是个聪慧又极有主见的男孩子,他也不是没事业心,相反,他野心勃勃事业心爆棚,但这份事业心不是孟家家业,而是在他热爱的数学和音乐里发光发热。 孟泽川颤抖着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又尽量平静地道:“祝你一生好运!” 时笺微微一笑:“谢谢!” 然后,时笺起身,结账,离开。 走出咖啡馆,时笺释然地笑了一下,那笑容绽放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间,美得如梦似幻。 时笺心境前所未有的轻松,他轻笑着踏上回程,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陆延迟。 陆延迟大概是担心他应付不过来,所以,并没有回家吃饭,而是守在咖啡馆外。 时笺心脏蓦地一暖,他想,这才是他的家人。 陆延迟见到时笺,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递到时笺面前。 那是一朵雪玫瑰。 陆延迟解释道:“等人有点无聊,给你捏了一朵雪玫瑰。” 时笺愣住,旋即笑开,和陆延迟恋爱近一年,他依然会被男人的一些小心思打动,陆延迟会因为担心他在咖啡馆外等他,也会担心他跟孟泽川聊得不愉快又捏雪玫瑰逗他开心。 时笺心脏有暖流流经,他接过,微笑着道谢:“谢谢,玫瑰很漂亮。” 然后,又关切地问道:“冷吗?” 陆延迟博得美人一笑,其他便也不在乎:“还好。” 时笺仔细打量那朵雪玫瑰,艺术生手稳,审美在线,他连玫瑰的卷边都捏出来了,整朵雪玫瑰晶莹剔透、赏心悦目,代价是陆延迟冻得通红的手。 时笺连忙去握陆延迟的手,冷得跟冰块似的,他把那只手揣进自己的衣兜,给他捂焐。 陆延迟见美人自然而然地关心他,心都快化了,但还是问道:“聊了些什么。” 时笺回忆起刚才的对话,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陆延迟和时笺太过熟稔,也知道美人有点闷骚,他追问道:“说吧,到底聊了些啥?” 时笺抖了下梗:“就在刚才,我拒绝了一个继承家业成为几百亿霸总的机会。” 陆延迟怔住,随即又笑开。 他知道,这是事实。 正常人,对时笺这样优秀的养子,肯定是捧着哄着的,如时笺这样天资不凡心性坚韧的男孩子,是能带领一个家族走向繁荣昌盛的,但是,孟家亲手把时笺推开了。 时笺呢,长着一张好看得一塌糊涂的脸,这一路走来,必然面对过无数的诱惑,时笺却依然靠着自己的天赋和勤奋成长了起来,哪怕现在,面对几百亿家业的诱惑,他依旧在拒绝,又按照既定的方式前行。 陆延迟歪着头笑,他想,他家小时真的是拥有伟大人格的男孩子。 陆延迟道:“先试试学术吧,不行的话,我家大美女的家业归你继承。” 时笺大笑着应:“好哦!”
第126章 情人节。 小情侣另有安排。 对此, 林家人表示理解,年轻人就该恩爱甜蜜。 下午,小情侣开始为了出门过情人节做准备, 无非是洗澡换衣服弄头发。 两位教授看在眼里, 各种笑。 江宴看着这一幕, 以眼神询问林舒娴:“要不……我们也出去过下情人节。” 林舒娴扫了一眼江恩,那意思挺明显的,娃都七岁了过什么情人节。 江宴看向两位教授,意思是:“把娃扔在外公外婆家里。” 林舒娴没理, 看着江宴的眼神微妙的嫌弃。 江宴和林舒娴莫逆于心,看她那眼神,就猜到林舒娴大概又在腹诽什么“老男人”“残花败柳”。 江宴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想他江宴,正儿八经90后,自我感觉还算年轻,体制内也没什么年龄焦虑,他升得又快,和他同级别的基本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他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年轻干部。 但是, 江宴看向自家闺女。 小姑娘情人节这一天穿了身汉服, 俏生生立在那里, 可爱到萌,萌到出血, 绝对的古风小女神。 江宴无疑很爱江恩, 只是吧,一想到拖油瓶都七岁了, 还是一脸沧桑之感。 另一边,小情侣收拾完毕, 出了卧室,来到客厅。 他俩本就是神颜,过年在家睡眠充足又没任何学业工作上的压力,状态好到爆炸,稍微捯饬一下便帅得像是天神下凡。 今天,也不过是弄了头发、换了西装、搭了大衣,便好看得像是杂志上的男模。 林家人都在夸—— 林熹安老爷子看着时笺,连连点头:“好看好看。” 傅贞教授笑得很是温柔宠溺:“你们俩真的各有各的帅法。” 江宴也觉得颜值这一块还是得看年轻人:“不愧是‘Z大双璧’,帅的帅的。” 林舒娴一脸惊艳:“穿西装真的又帅又有氛围。” 江恩脆生生夸:“小时老师超帅哒。” 林舒怀已经不在北京了,大美女工作繁忙,年假只有三天,她初四一大早的飞机回杭州。 时笺想到要和陆延迟出门过情人节,在长辈面前,多多少少有点害羞,但林家人看着他和陆延迟从来都是善意的理解的过来人的态度,相处起来很舒服。 时笺微笑着道谢,又和陆延迟一起道别离开。 下到地库,时笺气场便回来了,他按车锁,上到驾驶座。 陆延迟老老实实去到副驾驶,情人节这天他听美人的,他就是美人包养的小狼狗。 时笺驱车出了小区,上路。 雪天地面湿滑,不太好开,但一个学期下来时笺车技已经练出来,年假期间北京城路上车并不多,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拥堵和加塞,时笺车开得很顺畅。 为了制造惊喜,他都没开导航,凭记忆就把陆延迟带到了目的地。 陆延迟心境很是温柔平和,在美人的车上,去哪里都可以,他甚至觉得就这样开下去直到永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和时笺在一起就好。 但是,当时笺把车停稳,陆延迟扫了一眼周边地标,立马笑了开来,他桃花眸满眼惊喜。 情人节这一天,时笺的安排是带他出门开房,但时笺开的是国贸大酒店的总统套房。 情人节的总统套房,一晚上十几万。 美人从来都很会,对他更是……绝宠,不止一次扬言要努力赚钱把他给包起来,他也一直在这样践行。 两人办理入住,又在侍者的带领下进到酒店套房。 国贸,北京第一高楼,总统套房位于顶层,从顶层套房往下眺望,整个北京城尽收眼底。 有些城市需要俯瞰,当你站得足够高,才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两人在落地窗前,一边赏雪一边吃法餐,还开了一瓶罗曼尼康帝。 陆延迟看着对面皮肤白皙、眉眼英隽、一身高订西装、不动声色给他制造惊喜的美人,全程都在笑,陆延迟无疑拥有最好的一切,连男朋友他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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