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桑榆把人叫过来,自己飞快跑去卸妆,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个移动硬盘,准备把这次的照片全拷回去。 苏延川有经验,拍摄很快就结束了,柳桑榆等居和泉拍完,就叫上他跟苏延川一起吃饭去了。 * 开机仪式定在几天后早上,五点半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柳桑榆也忍不住要感慨一句何晓蓝有病! 她甚至不是为了拍摄早上的戏,只是单纯觉得这个点拜神很有气氛,但作为主演他抱怨归抱怨还是得跟苏延川一起爬起来过去参加。 夏季早上五点天已经带点光了,不冷,空气特别干净,出去走了几步柳桑榆就觉得肺都干净了,早起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跟着何晓蓝拜拜完,柳桑榆拿着手机坐在一旁等人收拾地方,想了想,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又转向前置,拍了张照。 照片中的青年眉眼带笑,背着晨光看起来干净又温柔,一旁的男人只露了半张脸,下颌线条完美,唇角带着一抹溺人的笑意。 柳桑榆看了看,满意地点开微博。 榆榆榆榆榆榆榆:上班![图片][图片] 他从上次的事之后,微博就没有动静了,这次忽然出声,评论立刻就炸了,尤其是苏延川的粉,他们认不出谁都不会认不出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柳桑榆真的砸钱让苏延川接戏,还住他隔壁了? 苏延川粉疯了。 其他家一开始只是嘲笑,后来不知谁指出来,柳桑榆有钱,现在是苏延川,等他看腻了,下一个是谁就很难说了。 于是其他家也有点慌了。 柳氏在娱乐圈的地位多高,所有追星的都知道,连苏延川这个咖位的都拒绝不了,那柳桑榆要看上别的呢? 一时间评论都在让他离苏延川远点。 柳桑榆其实只是想分享个日常,拍下苏延川就是顺手为之,毕竟大影帝坐得太近了,想不拍到都难。 但被这么一喊,他逆反心理一下上来了。 不是让他离远点吗?他偏不! 五分钟后,柳桑榆新发了一条微博。 榆榆榆榆榆榆榆:为我们的友谊干杯![干杯] 配图是他歪着脑袋靠苏延川肩上,说是靠,又不是很亲密很粘人的那种靠,而是像趁着人睡着时那样偷偷靠一下,带着点小心翼翼。 偏偏他的表情半点纯情的羞涩都没有,反而是带着挑衅的嚣张。 可爱是可爱,就是……会让人恨得牙痒痒。 苏延川扭头看他对着手机在乐,有点无奈:“又在干坏事了?” “没有啊。”柳桑榆收了手机藏到身后,扭头看向苏延川,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我能干什么坏事。” “走吧,化妆去。”苏延川说着伸手拉过他,顺手拿过他手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笑了笑,放到一旁,“工作带着手机干嘛?” “哦。”柳桑榆低着头,像个被训斥的乖小孩,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前辈带带我!” 苏延川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第一场,表现好点。” “哦。”柳桑榆应了一声,跟着去了化妆间,化完妆回来就被何晓蓝拉着说戏去了。 “咱们就先来个容易的,找找状态。”何晓蓝嘴里还叼着个包子,一边含含糊糊地说,一边指挥他们去准备。 第一场的确很简单,谢恒工作回家,看见正在屋里准备早饭的林思寒时一愣,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家里,多了一个人。 这个画面很温馨,对于日常相处了五年的他们而言并不难,但……一般柳桑榆都是从外面进来的那个。 拍摄之前何晓蓝考虑过很多可能性,比如柳桑榆入不了戏、太生涩、在镜头前生怯等等,甚至想过他们相处久了可能没办法演出那种初次见面的陌生感,但她没想到这些东西全部……都没遇到,最终坏在了一颗鸡蛋上。 柳桑榆打小跟着家人出席各种社交场合,又是柳氏的小公子,不管是见人还是见镜头都不会害怕,有苏延川带着,他也能入戏,但何晓蓝万万没想到,小少爷居然……不!会!打!鸡!蛋! 就别说后面还要煎蛋了。 那瞬间何晓蓝忽然觉得自己是在人间疾苦里沉浸太久,以至于她居然把打鸡蛋这种事划进了日常技能里。 “要不我来做吧,剪一下就行了。”苏延川也有点无奈,柳桑榆跟他在一起这么久,进厨房干过最复杂的事就是用面包机烤两片面包,再涂点果酱沙拉。 “那不行,手不对头。”何晓蓝摇摇头,“我再想想!” 她说着又重新审视了一下柳桑榆,脑中念头一转:“其实也不用那么复杂,林思寒本来就是小少爷,做饭做不好才真实,这样吧,就按着原来的拍,谢恒走过去,镜头就转到锅里,拍一下小少爷的真实水平!” 柳桑榆:“……” “这个时候谢恒……” “自己接手?”苏延川看向何晓蓝,“可以吧?” 何晓蓝冲他比了个拇指:“没白认识那么久。” 苏延川摇了摇头,重新走到门口站好。 柳桑榆见状立刻道:“你先帮我把鸡蛋打一下!” “不是说了吗?要真实水平。”苏延川抱着手倚靠在门框上,笑吟吟道,“你就照着做就行了。” 柳桑榆咬了咬下唇,哼哼道:“那行,我做!一会你得一口不剩全吃了!” 苏延川:“……”
第11章 谢恒在贫民窟做的是最重最累的活,无他,钱多。 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干到天将明才回家—— 或者那不能叫家,那就是一个落脚的地方,半点人气都没有,除了他,剩下的活物就只有那些吱吱叫偷东西吃的老鼠。 钥匙插进锁扣,扭动,发出“咔哒”一声,破旧的木门发出随时要崩溃的声音,露出里头的光景。 一个男人站在灶台前煎东西,隐隐飘过来一股……糊味。 何晓蓝指挥摄影跟上,最后一个镜头拍完立刻喊了停,又回去看刚刚拍摄的内容。 柳桑榆闻声也跟着跑过来,探头看了看。 她这会正在看谢恒进门时的镜头。 光与暗在苏延川脚边划出一道分明的交界线,像把屋内屋外两个世界分割开,画面中的主人公正从一个故事,迈向另一个故事。 紧着她又去看柳桑榆那边的特写镜头,大部分都是自然的光线,配合道具的加减,恰到好处地从窗外照进来,衬得他温暖又圣洁。 柳桑榆看了一下,有点惊叹何晓蓝的能力了。 但何晓蓝却还是不满意,又让他们拍了一遍才过。 接着那场是连着的,谢恒救下那口锅后,林思寒坐在他旁边低着头道歉。 他其实是想谢谢谢恒的。 “对不起……” 谢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把那颗焦黑得看不出原貌的蛋跟面条一起囫囵吞了。 林思寒头垂得更低了,手在膝盖上攥得骨节都在泛白。 谢恒盯着那只手看,看了好一会。 脑海中闪过昨晚的握着这只手时的触感。 柔软,娇嫩,几乎没什么茧,和他完全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没做过什么重活。 他捻了捻指尖,僵硬道:“挺好吃的。” 镜头跟着谢恒抬头的动作猛地抬起,最终落在他带着愕然的笑容上。 然后何晓蓝喊了停。 柳桑榆松了口气,整个人趴到那张旧旧的桌子上,抬起看眼苏延川接过助理的水喝,笑得眼睛都弯了:“刚刚我在想,要是我演坏了怎么办。” 苏延川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安慰道:“大不了重来,演员重拍是很正常的事,你不用有压力。” “不是,我不是担心这个。”柳桑榆坐直身体,伸手用指甲在苏延川面前的盘子上磕了磕,“重拍的话,你不是又要吃一次。” 苏延川一愣,垂下眉眼笑了笑:“反正你在这,再做一个。” 他的长相本就凌厉,在化妆师的调整下越发显得冷而有攻击性,但这么一笑,瞬间就化成水,那瞬间柳桑榆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裹挟着霜雪的春风吹了一下,战栗感瞬间从尾椎骨往上窜。 柳桑榆耳朵噌地红了。 “我、我也是会进步的,说不定做不出来了。”柳桑榆抱着手趴到桌上,微微偏头不再去看苏延川,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 都谈五年了,又不是没看他笑过,有什么好心跳加速的。 苏延川垂着眼看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但也没拆穿他,而是起身去找何晓蓝。 柳桑榆在桌上趴了半分钟,等情绪平复了才跟着起身过去。 何晓蓝不知道从哪拿的酸奶已经喝上了,看见他过来立刻拿了一瓶给他。 柳桑榆见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嘴巴就没停过,你都从哪拿的。” 何晓蓝没有回答,指了指离自己不远的一个纸箱。 柳桑榆走过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的东西是真的齐全,满满一箱,都是容易入口不脏手的,有管饱的也有不是特别管饱的。 他拿了一根火腿肠,走了回去,更奇怪了:“你吃这么多,都吃哪去了?” “你跟着我干几年导演,你就知道都去拿了,我他妈一天才睡……你给我放下!”何晓蓝一回头看到他在啃自己的火腿肠,眼睛都瞪圆了,“吃胖了怎么办?” 柳桑榆吸了一口酸奶,乖巧道:“我体质好,不容易胖。” 何晓蓝不信地看了一眼苏延川。 苏延川也瞥她:“是真的,他这么一瘦我起码得再养个半年,要是提前之前我肯定不让他接这戏。” 刚刚两场戏已经让何晓蓝对柳桑榆产生了好感,她立刻伸手拉过柳桑榆,说:“你别打我们小榆的主意,他演得很好!” 柳桑榆笑起来,朝苏延川自豪地扬了扬下巴。 苏延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榆真厉害,不过才刚开始呢。” “我不怕。”柳桑榆立刻蹭过去,被苏延川搭着腰在旁边听何晓蓝讲戏。 他们这部戏起码一半的剧情都在这个屋子里,地方小走位不是特别多,所以何晓蓝把细节都扣他们身上了。 柳桑榆这才明白苏延川那句“才刚开始”是什么意思。 何晓蓝是个超级细节狂魔。 很多镜头过了但还是要再扣扣,一个镜头反复扣反复试,就算是苏延川这种拿过奖的演技,在她那一样要各种重拍,在她面前,新人也好老人也好,众生平等,心态差点的估计会崩了。 听见她说“再来一条”的时候,柳桑榆是真的有点想哭:“你有毒!!” “哎呀,菜鸟心态就是容易不好,我理解。”何晓蓝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从自己的纸箱里翻出来一袋肉脯,从里面拿了两块给他,“你进步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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