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亲和朋友的这三言两语,此时她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注意到宋泽在看她的时候,她才舒展开眉目,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妈,其实我挺喜欢跳舞的啊,但是那时候就爱偷懒。”针锋相对被无意识说出口的话打断,邓芷仰头笑着看着自己的妈妈,凑近亲了一口:“妈咪,你今天好美。” 顿时,那女人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柔和起来:“你就嘴甜。” 邓攸宁也在此时彻底放松下来,她带着宋泽上前和母亲问好,不过三两句闲聊,等宋泽再注意周围时,却发现江行起不见了,再刻意寻找,江昊嘉也不见了。 片刻后,其他人来寻着何夫人聊天,于是他借口透气,实则出去找两个人。 只是在附近逛了一圈,也没看到那两个人,等他再回去找邓攸宁,也没见人。不过大概是叮嘱过,有人上前主动告诉他邓攸宁在休息及房间,很快他就找到了地方。 门没关紧,隐约能听到里面的声音,不过这层楼没什么人,倒也不怕有人听见。 除了停在门外的人。 “妈你为什么邀请他?他凭什么能来?” 宋泽落下了敲门的手。 “他为什么不能来?难道他不是人吗?他不也是江家的儿子?”严肃的女声。 “那您这样让行起哥哥怎么想?”邓芷忍受不了一般,音量又提高几分:“你知不知道别人会看他笑话?哪个正经人家会承认私生子!爸爸要是有私生子你也能这样带回家吗?” “阿芷。”邓攸宁呵住她:“别胡说。” “我们家永远不可能有。”不想何夫人竟然回答了:“这小子还敢说什么‘珍惜’,真当他家有多了不起吗?以后你们都不准和他来往。” “妈。”邓攸宁缜密平和,已是万般周全,劝了这边还要劝这边:“你做决定总要问问爸爸,他在燕城那边的公司不管了吗?而且江行起今天说的话又不是没有道理,我看他虽然不喜欢阿芷,但平时也很照顾阿芷,去年爸爸那件事,阿芷一找他他就出手帮忙了。两家继续当朋友何乐而不为?” “继续当朋友?你妹妹被他弄得鬼迷心窍,这么多年一个朋友都没有相处过——” 宋泽的肩膀被拍了拍,他回头看去,是一脸笑意的齐繁繁。 齐繁繁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将他带到一边,说:“江行起在南面的小花园里,你从楼梯下去一直往里靠窗走再拐个弯就能到。” 宋泽不回话,沉默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解释。 齐繁繁回头看了一眼那间没有紧关上的房间,语速快了些:“别人不记得,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是你吧?喝醉认错人在泳池里喊江行起说水才一米五。” 宋泽:…… 如果不是她提起,他都快忘了这件事。 “我记性很好。”齐繁繁见他的反应,笑意更深:“我知道你们俩在一起过,抽烟的时候他在看你,那个眼神就是看前任的。” 宋泽:…… 她是有点敏锐的。 齐繁繁又递来一个盒子:“我卷的,口感很好,江行起最喜欢这个苦味儿。你可以带过去给他吸,能不能告诉我之前她们在说什么?邓芷哭了没?” 半分钟后,宋泽拿着盒子下了楼梯。 按照齐繁繁的提示,他很快看到了江行起。 庄园宽阔得很,这边的小花园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他背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休息。 入冬的熙城很冷,是空气里湿度满满的魔法攻击。室外没有暖气,宋泽不知道他穿着这样一身西装,怎么做到不冷的。 他把装着手卷烟的盒子放到桌上,在江行起对面坐下。江行起闻声睁开眼睛,又听见宋泽问:“烟吸起来是什么味道。” “没什么味道。”江行起答。 “她说这个很苦。” “那是因为她卷的烟尼古丁严重超标。”尼古丁多才诱人,把他当情敌的人当然恨不得他多吸一点。江行起心里有数,笑了下:“怎么,你还想吸烟吗?” 宋泽说:“没有火。” 江行起拿过桌上的烟盒,打开,里面侧边还装了火柴和擦片。他夹起一支烟,滑动火柴点燃,送到宋泽唇边。 宋泽微微前倾张唇,烟却在将被嘴唇触碰到的前一瞬拿开,转而进入了手指主人的口中。江行起看着他的反应,是期待落空带来的点点恼怒,但并不多,还要在冷淡矜持的表面下费力挖掘。 其实他原本只想浅啜一口,却不觉看得投入,任由烟猖狂地滑入肺中,更多更多。他们互相盯着彼此,直到江行起不想再看,缓缓吐出一片烟雾来,将烟拿开。 这时有人行动了。宋泽立刻夺过他随手夹住的烟放进嘴中,笨拙、全凭本能,生涩的技巧实在拿不下烟,烟不像人,会被新手强大的天赋和意外所折服。所以烟不再顺滑柔和,将他呛得难受。苦味也不是宋泽喜欢的,他低头咳嗽,有点狼狈。 手里的烟不知不觉回到了它该回去的位置,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 宋泽再抬眼的时候,江行起还在为他顺气,另一只手却正好把那一整盒烟都扔进了垃圾桶。 他顾不上刚刚的难受,眼神在无声地询问。 “我不吸了。”江行起说:“以后改吃软糖。” 酸甜的那种软糖,嚼起来好像很费劲,又很容易,人不一定会喜欢吃,但是真正送到嘴里又很有滋味。 ---- # 胜者与败者的判定
第47章 可恶 再回到主场时,邓攸宁果然在找他,嗅到宋泽身上的烟味,再想起朋友提醒她的话,便问了一句:“去找江行起了?” 宋泽颔首。 “安慰他啊。”邓攸宁说:“关系挺好。” “不是。”宋泽避开她的试探:“何阿姨呢?” “她有点头疼,先去休息了。” 联系到之前听到的话,缘由不难猜想。何夫人果然也只在晚宴上露了一面便离开。宴会尾声时,邓攸宁问他:“今晚是在这里休息,还是回家?” “回家。”宋泽直接答。 “嗯,我今晚也有点忙。”邓攸宁并不意外他的答案:“司机送你好不好?之前的那个车。” “没问题。”宋泽颔首。 “那我们下次再见。”邓攸宁抱了一下他,“晚安。” 等他拿着手机走到室外,才恍然发觉自己身上的烟味已经被邓攸宁身上的香水味盖住,风一吹,有淡淡的木质香残留。 虽然不认识车型,但他还记得车的位置,车的内部环境。宋泽坐进后座便开始玩flappy bird,报了家的地址。司机没有说话,只是半晌后才有动作,将车驶出庄园。 周遭的景色昏暗起来,仿佛只有面前的屏幕是发亮的,宋泽专心操控着小鸟不断调整位置,飞出一个个障碍物。 这样平缓的路程不知道行驶了多久,他抬头看向四周,是不太眼熟的景色。 不过他自己很少开车,宋泽只当自己不了解路段,再度低下头继续游戏。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司机把车停下。 正常情况是他到家了,但宋泽望向窗外,这里显然不是他的家,周围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 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他拿手机要给邓攸宁打电话,同时对司机说:“你开错了。” 司机不吭声,没有人回应他,车内很安静。 手指要按下通话键的一瞬,忽然黑屏,宋泽想起之前玩游戏时弹出的低电量提醒,他尝试启动手机,同时解开安全带。 真的看不见,全然陌生的环境,只能看见很远的地方有路灯微弱的光芒。 宋泽有些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他的心悬了起来。 直到下一瞬车顶光被突然打开,一切马上无所遁形。而江行起的声音响起:“不看看司机是谁,也敢上车吗?” 宋泽:…… 他没能忍住,用熙城话骂了一声。 可是骂完之后,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说江行起一声不吭开这么久的车是无聊?或是幼稚?还是质疑他该看的不是心理咨询而是熙城精神卫生中心? 不过江行起倒是在两人都要开口前先接了一个电话,车内狭窄,四周没别的车路过,很静谧,江行起也没戴耳机,想来他可以闻到他身上沾染的木质香味,所以他也可以隐约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邓芷问江行起怎么忽然就走了,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直接回答,江行起说:“见个朋友。” 她用撒娇的口吻向江行起道歉,很是诚挚,一通话说下来,江行起只答:“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或许是这样对话会让人有点恐惧失去,虽然并未得到,所以那边的语气慌张了一点,好像要哭了。 宋泽想,她是真的很喜欢。 “好了,不说了。”其实江行起的语调一直如常,但大概是带安慰性质话语内容在这事件里更起效,就连宋泽这个通话外的人听到竟然也会有点奇怪的“如沐春风”感,他知道,这就是江行起的可恶之处。 可是马上,在人情不自禁得寸进尺时,他又无情地、也是一样的语调说:“不么了,朋友在看我,晚安。” 宋泽:…… 实在很难不让人想起他追江行起的时候。 他知道清者自清,平时也不屑于说什么,但此时宋泽为自己解释:“我没看你。” “没说你。”江行起拿出一个绿毛大眼丑得令人无法直视的公仔,示意:“他在看我啊。” 这个公仔不说眼熟,分明就是那天被他扔下楼的那个。宋泽再度沉默。 江行起则微微笑了。那天之后,小莫跟着他的描述,买了几十个绿毛大眼公仔,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最丑的。 谁知道呢。他真的很喜欢,那天有人站在花园里,手上拿着这个公仔。 “来这里干什么?”最终宋泽还是主动开口,他选择问点理性的问题,将事情拉回正轨。 可江行起靠在驾驶座上,双手离开方向盘,直接无所谓地答:“我开累了。” “那你让我来开。”宋泽说。 江行起也没有拒绝,他点点头,从驾驶座上下来,但是也没有上后座,反而直接到路旁,一副“随意你怎样”的模样。 宋泽看着他,走了,真的走了? 不是去后座?而是去了另一边? “你去干吗?”所以他也没有上驾驶座。 江行起拿着手机点点点,似乎在回复消息,头也不抬:“看仪表盘。” 宋泽依言看去——很好,油表报警,几百米都开不出去。 而回过头去,江行起还在点点点,这样的死亡打光,竟然全然没有给这位的颜值减分,反而像长得很帅的男鬼。 嗯,再结合背景的荒郊野岭,更符合设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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