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都挺久没生气了。 陈商叹了声气, 去厨房弄了点吃的, 准备一会儿去哄人。 结果房间门锁上了。 这还是郁初第一次锁门。 陈商在门口站了会儿,敲了一会儿门, 郁初也没什么动静。 不知道是有多喜欢那个人。 陈商揉着眉心,把吃的放到桌上,回了房间。 卧室里, 郁初整个人闷在被子里, 夏天的夜晚, 开了空调, 屋内很凉快, 屋外蝉鸣声一片。 郁初闭着眼死死抓着被子。 刚刚他差一点就告诉陈商了。 还好。 还好昨晚的那个梦, 让他清醒过来。 第二天下了大雨, 夏天的天气就是这么变幻莫测,雷阵雨来得很突然。 郁初整理好出来的时候没看到陈商人, 吃完早饭准备出门的时候, 陈商就出现在客厅了。 郁初还没说话, 陈商已经像平时一样拿过他的书包,“怎么不走?不是快迟到了?” 陈商到现在都还以为郁初的上课时间是七点半。 郁初哦了声, 跟在陈商身后下了楼。 雨下得很大,外面都积水了。 郁初绕开水坑,低头,就瞥见陈商一脚踩在水坑里。 白色的运动鞋瞬间湿了。 陈商跟没察觉一样。 郁初:“……” 郁初抬手,把伞抬高了点,完全帮陈商挡住雨。 陈商这回察觉到了,愣了下,扭头,抓住伞柄,手就在郁初上方一点,小拇指触碰到了郁初的食指,郁初愣神的功夫,陈商已经把伞偏向他了。 郁初抿了下唇,撇开脸,“我还以为你傻了。” 陈商轻笑了声:“昨晚没睡好,有点神游。” 显然他感受到鞋子湿了,鞋子里面肯定也湿了。 “不去换鞋?”郁初绷着脸。 “就一点路。”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车边。 陈商先上了车。 郁初懒得再管他,坐上车之后,就往后座上看。 陈商会在车上备他的鞋子,但他的鞋,陈商似乎穿不上。 车子启动后,郁初依然绷着一张脸。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陈商先开口,“昨天的事……” “我不会谈恋爱。”郁初看向窗外,打断陈商的话。 陈商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已经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谈恋爱也正常,我昨天只是……” “身为长辈关心一下,我知道。”郁初说得毫无情绪起伏,手却死死抓着安全带。 当然是这样。 陈商是这样想的,但郁初这么一说,他下意识想反驳,他这回并不是把自己摆在长辈身份上。 可能是…… 是什么? 除了长辈,还能有什么? “下次我不会再向你朋友打听这种事了。”陈商干脆没接这句话,“昨天抱歉。” 郁初不需要道歉。 他抿起唇嗯了声,半晌又说:“我不会谈恋爱。” 似乎是为了让自己安心,陈商心头一松,还想开口劝导,郁初盯着打在窗玻璃上的大雨:“他不会喜欢我。” “我们一点也不配。” 窗玻璃上有陈商的身影。 还映出了陈商略显震惊的神情。 送郁初到补习班,陈商在车里坐了挺久。 久到他感觉自己鞋子都快干了。 他没听过郁初这种语气。 无所谓,但又有些难过的语气。 郁初似乎真的很喜欢那个人。 陈商很头疼地揉着眉心,回去的路上差点闯红灯,下车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车上的伞被他放家里了,而撑出来那把伞他给了郁初。 昨晚他没睡好,导致今天这么乱糟糟的。 陈商干脆直接下车进了雨里,跑回了廊下。 下午到郁初放学的时间,陈商揉着太阳穴。 他补了一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觉也没睡好,起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开车去补习班的路上又差点走错道。 等郁初的功夫,陈商翻了翻车上,没有止疼药。 他长这么大,还没头疼这么厉害过。 郁初上车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陈商单手撑着脑袋,脸色不正常的潮红。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陈商脸红。 但一看就是病态的红。 郁初皱了下眉,手刚伸到陈商面前,陈商就睁开了眼,似乎才发现他上了车,就连看过来的时候,郁初都感觉到了病气。 郁初脸色冷下来,“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陈商用手背捂了下自己额头,“没有。” 郁初气笑了,“你恒温。” “我从来没发过烧,就是有点头疼。”陈商说着凑到郁初面前,“不信你摸。” 郁初的手直接贴到了陈商额头上,果然烫得厉害。 郁初掀起眼皮,目光冷冷的:“快烫得能煮鸡蛋了。” 陈商却跟愣住了一样。 之前都是他贴郁初,这是第一次郁初贴他。 郁初的手很热,但似乎,确实没他身上烫。 回去的路上,陈商也不再狡辩自己没事了,甚至连车都开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走神,连累郁初。 还好一路安全回到家。 郁初快陈商一步进家门,一声不吭掏出了药箱,翻出里面之前陈商给他买的退烧药和体温计,又去厨房倒了杯热水,没给陈商一点说话的机会,直接递给他。 陈商瞬间失笑。 郁初冷着一张脸,“还笑得出来。” 陈商连忙把笑憋回去,“不笑了。” 他自知理亏。 估计是因为鞋子湿了,又淋了雨。 就是没想到他这体质居然也能感冒发烧。 陈商这一烧,直接39度。 郁初气压更低了,陈商也不敢说话忤逆他,似乎又回到了上次他胃病犯的时候。 “晚上喝粥。” 郁初已经把米放进电饭煲了。 “你去睡一觉。” 陈商不敢有任何异议,听话地回了房间。 估计是吃了药的缘故,他这回入睡轻松且快。 就是感觉睡着的时候,有人时不时在贴他的额头。 不知道第几次进出陈商房间,确认陈商生命体征正常不用拨打120,郁初的粥已经熬好了。 但陈商人还没醒,郁初干脆一边做作业一边等陈商睡醒,再时不时进陈商房间确认他还活着。 所幸陈商的烧退得挺快,四个多小时后就不烫了,应该是退烧了。 郁初蹲在床边,盯着陈商的脸看。 陈商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已经褪去,但唇很干,郁初用棉签沾了水给他润唇。 这种行为郁初已经孰能生巧。 当初他妈在医院的时候,他做过很多次。 陈商睡觉非常安分,完全不会挪地方,甚至姿势都没变过一点,就算出了汗,他也没有踹过被子。 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但郁初记得自己之前跟他睡的时候,陈商明明会换睡姿,有时候刚睡的时候陈商明明是仰躺着,醒过来就变成了侧睡,还非得把他揽在胸口。 总不能是死了吧。 郁初伸手在陈商鼻子下探了探鼻息,正常,还有呼吸,很均匀的呼吸。 收回手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陈商的上唇。 因为刚用棉签润过,还是湿润的。 触感温热又柔软。 郁初一怔,手慢慢转动,变成指腹贴在陈商唇上。 心跳变得很快。 梦里的场景一股脑全冒了出来。 陈商会在梦里用指腹摩挲他的唇,原来是这种感觉。 陈商也会在梦里亲吻他。 那又是什么感觉。 郁初闭了闭眼,耳根瞬间一片通红,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赶紧收回手,瞥了眼陈商还紧闭的双眼,平稳的呼吸,闭上眼睛,慢慢的,慢慢的靠近陈商的脸。 就这么一次。 以后陈商会离开。 陈商永远都不会喜欢他。 陈商永远都把他当成小孩儿。 他本来就是坏小孩儿。 那就再坏一次。 郁初不敢呼吸,小心翼翼地贴近,贴近一点,再贴近一点,屏住呼吸,最后小心翼翼贴在陈商侧脸。 是热的,柔软的,但和指腹感受到的又完全不一样。 就贴了一下,立马分开。 原来是这种感觉。 和梦里的完全不一样。 但又好像一样。 都让人心跳快得好像要死掉了。 郁初红着一张脸,腿打着颤,轻手轻脚出去了。 房间门关上的瞬间,床上本该睡着的人,慢慢睁开眼睛,跟傻了一样。 好久,才碰了碰自己刚刚被郁初亲过的侧脸。
第40章 一个小时后, 郁初又一次踮着脚尖进了陈商房间,没敢看陈商的脸,他只用手背试了下陈商的体温。 比之前烫。 陈商又烧了。 他睡得不安稳, 眉头都皱着, 郁初给他量体温的时候他都没醒。 郁初没敢再出去, 给他擦脸擦手,眼睛都没敢闭, 还时不时点开手机的拨号键。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陈商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郁初也没敢开空调, 37度的天,房间里又闷又热, 连着郁初身上都是汗湿。 但好在陈商体温下去了。 郁初换了盆水进来,陈商已经睁眼了,他看起来很不舒服, 半眯着眼歪头看向郁初, 因为郁初给他用棉签沾水沾了一晚上, 陈商的嘴巴并不干涩, 但声音有点哑, 他问郁初:“几点了?” 郁初说:“七点。” “你是不是没睡?”陈商坐起来, 发了一晚上的高烧, 他这会儿人是虚的,就是觉着这屋里闷得厉害, 看了眼空调果然没开, 再一看郁初衣服也湿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有人一直在动来动去, 果然不是什么错觉。 也不知道郁初怎么忍下来的。 郁初没回答,拧干毛巾, “你自己擦。” 陈商接过毛巾虚虚笑了下,“你去睡觉,我现在好多了。” “一会儿去医院。”陈商擦脸的时候郁初眼睛就一眨不眨盯着他。 跟在盯梢一样。 陈商擦完脸又擦了下脖子,身上粘得厉害难受,习惯性想脱了上衣的时候,突然顿住,抬头看向郁初,“我觉得我已经退烧了,你今天还去补习班吗?” 他把毛巾扔回盆里,神态和之前一样。 “我请假了。”刚才出去换水的时候郁初就给老师打过电话。 外面还在下雨,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要下一个多星期,昨晚雨停过,早上才又下了起来,外面积水比昨天还大。 “那你去睡会儿,我要是不舒服就喊你。”陈商看向窗外的大雨,感觉头还在隐隐作痛。 但烧肯定是退了。 郁初脸色不好看,熬了一整晚,几乎没休息过,再年轻的身体也遭不住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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