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很兴奋啊,都精神起来了吧,那正好,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这节课咱们一半时间做试卷,一半时间讲讲题。” 众人刚刚攀升的兴致瞬间就如冷水浇头一般凉了个彻彻底底,一点八卦的念头都没有了,尽是遍地哀鸿。 老张是班主任,也是数学老师。开学第一天讲新课,大家未必听得进去,还不如写写题讲讲题。 东明高中的传统,20分钟小测验,每科都有,只是今天上午排的数学,刚巧被开学讲话占用了。 本以为逃过一劫,众人还高兴来着,未曾想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该来的总是逃不掉。 写题讲题,一节课很快过去。 正巧也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伴随着老张最后一题讲解完毕,下课铃响起。 “大家还有不懂的吗?” 听着铃声响起,听着人群下楼的喧闹,肚子仿佛被唤醒,饥肠辘辘的叫唤着展示存在感。 有问题也必须说没有。 “没问题啊,那就下课。秦轼同学稍等一下。” 刚准备收拾东西去干饭,转头就成留堂的了,秦轼欲哭无泪。 此时的叶阳泽非常没有死党同甘共苦的觉悟,他大声嚷嚷道:“秦哥,还是红烧肉、上海青和西兰花外加一杯绿豆沙啊,兄弟先帮你打饭,老地方见,拜拜不谢!” 话毕就跟几个关系好的大摇大摆地走了,独留秦轼一人面对老张。
第2章 献殷勤的第二天 老张在讲台收拾东西,班上同学渐渐走完了。 他下来招呼秦轼跟他去办公室,示意边走边说。 楼道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只听见两人的脚步声。 一阵一阵风吹过,席卷拨弄楼下白玉兰树的枝叶,响起哗哗沙沙的摩擦声,飘来阵阵清新甜蜜的花香。 老张先开的口:“是这样的,咱们高二是最后一届分科,然后我们班大半同学选理,又运气好的再次分到我手上。大家重新分了班分了宿舍,又因为今年学校扩招,宿舍比较紧张。” 话音刚落,两人刚刚好走到办公室门口。 老张掏出钥匙打开门,放好东西出来又继续说。 “那位新同学想申请单人宿舍,然后因为宿舍比较紧张,现在是没有名额了,人家就说双人也行,再不行走读。毕竟是高二了,能住宿还是住宿比较好,对吧。” 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老张找他干嘛,肚子饿的慌,秦轼没仔细听,只是胡乱点头。 老张见秦轼赞同,他继续道:“听说你一人交了两份宿舍费住一间双人宿舍,可不可以考虑让一个床位出来,当然,多余的钱还是会返还给你的。” 啥?搞半天还耽误他吃饭是在觊觎他的床位。 秦轼睡眠质量不好,当初来东明读高中,原因之一也是他的特色宿舍。 一人寝,两人寝,四人寝,八人寝,不同价位、任君选择。当然,也是要凭手速抢的。 只是单人和双人的很热门,很难抢,高一秦轼睡的单人寝,高二重新分科,班级宿舍通通换了。 他今年没抢到单人寝,正好班级人分配选择宿舍双人寝名额是单数,空着怕有人来,秦轼索性花双份钱一人住双人寝。 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有人想来。 秦轼直接拒绝:“老张你知道我睡眠不好的,脾气也不好,万一新同学闹腾惹到我了,我就不能保证什么了,为了他好,还是别了。” 一路走着也快到教师饭堂门口了。老张给自己个台阶:“万一人家习惯好呢,等见面了再看看呗,你回去再考虑考虑,不强求,看你的意愿。去吃饭吧。” 秦轼点头,目送老张进去,转身离开。心想:不用考虑了,不可能的事。 * 东明饭堂价格实惠,菜色味道都不错,学生们吃饭劲头很足,饭堂向来是人潮汹涌的。 饭点的饭堂格外喧闹,只是现在过了排队高峰期,排队打饭的人少了,大多在座位上吃。 “秦哥怎么这么久啊,快来吃。”叶阳泽老远见秦轼进门就拼命伸手招呼。 叶阳泽旁边的座位摆好餐盘饮品,显然是等他来。 他往那儿坐下,先拿起绿豆沙,吸管剥开插破塑料膜,喝了一口。 秦轼皱眉,道:“不冰了。” “可不是吗,放这么久。老张找你啥事儿啊,那么久?”叶阳泽吃的快,餐盘早收拾了,此刻手拿一杯绿豆沙喝着。 秦轼再抿了一口绿豆沙,道:“他觊觎我的床位。” 噗的一声,坐叶阳泽对面的同学遭殃,被喷一脸。 他慌忙道歉递纸,对面坐的是他的舍友之一,显然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对这种意外也没多生气。 叶阳泽惊讶问道:“什么!他不让你住宿舍啦?不是他在班级群里早一周就催我们调好时间抢宿舍,能住校就住校的吗?而且,你不是今天才被警察叔叔表扬吗,怎么就要流放你回家睡了,怎么回事啊?” 秦轼无奈扶额,显然被自己死党的脑回路噎的不清,遂解释道:“我,双人寝,有空床,新同学,想睡,懂?” “哦哦哦。”叶阳泽恍然大悟,竟把这一茬忘了。 他一副哭唧唧的样子,“秦哥你不大气,一人睡两人房,我还只抢到住四人房呢,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家兄弟,我跟新同学换一下怎么样?” 秦轼静静吃饭,冷漠无情回答道:“不,你打呼,我拒绝。” 往事不堪回首,遥想假期某日,几个关系好的约了出门玩,后面时间晚了住酒店,叶阳泽硬是缠着他开一间商务双人床房。 当晚呼噜震天响,秦轼一晚上没睡,挺尸般的熬了个面青眼黑,如今想起还是余威犹在,令人瑟瑟发抖。 叶阳泽表演欲爆棚,瞬间是西子捧心般受伤道:“我的心受了重伤,要两听可乐才能好。” 明目张胆的趁火打劫,秦轼懒得看他表演,饭卡丢给他示意人滚蛋,他好安安静静吃饭。 “谢皇上赏,奴才告退。”话毕招呼剩下两个人丢下秦轼跟他走。 叶阳泽人很膨胀,嘴上很嚣张,他大手一挥:“走,爸爸我请客,刷秦哥的卡,咱们买爆小卖部,冲啊!” 秦轼挥挥手示意都去,随意买。三人才嘻嘻哈哈跑了。 吃完饭回宿舍,宿舍门口放了一听可乐,饭卡就架在罐子上。 显然他们买东西速度挺快,还专门跑了趟五楼给他还卡带喝的,只是没遇上他人,直接就这么大咧咧的放门口了,也不担心放这里被人顺手牵羊,手笔很叶阳泽。 钥匙开门,秦轼随手捡起东西,进门顺手放书桌上。 一看手机快一点了,下午两点半上课,秦轼手机订好两点十分的闹钟,换上睡衣休息。 * 老张还不死心,下午秦轼睡眼惺忪踩着铃声进的教室,一进去数学课代表就如狗狗见了肉骨头一般粘上来。 “老张找你,快去吧,等你等的花儿都谢了!” 估计还是床位的事,秦轼不想去,“上课了,下课再去。” “别啊,老张说了,急事儿。”数学课代表急的不行,甚至想上手拉秦轼去办公室。 老张早料到秦轼油盐不进,直接把锅甩给了手下爱将,期盼人能唤醒秦轼的同学情谊,让秦轼从了他。 而数学课代表不负组织的众望,此刻尽职尽责,硬是顶着扑通直跳的胆怯的小心脏与校霸进行拉锯战。 秦轼无奈,不是吧同学,不知道他是校霸吗,不怕他生气了动手吗,这么坚持不懈的,他作为校霸的颜面呢? 瞧瞧,这小爪子跃跃欲试,恨不得趁他不注意给他拖到办公室去。 这个学期是怎么了,怎么一开学就开始地位不保了呢。 就离谱。 细细说来,秦轼能高一刚来就稳坐东明高中校霸的宝座,还属原校霸的锅。 新生开学,自然是安排了一些学长学姐做志愿者给予新生帮助。 秦轼长的帅,能借机与帅气学弟互动甚至是加个联系方式的大好机会,学姐们自然是摩拳擦掌、冲锋在前。 其中就有原校霸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原校霸怒了,老子辛辛苦苦在追的女神跑去向其他男的献殷勤,一肚子火憋着,遂找了秦轼的麻烦。 秦轼也没坐以待毙,某楼道里以一抵五,一战成名。 后来还捅到学校层面了,监控调查显示秦轼正当防卫,别人先动的手。打架毕竟不好,最后秦轼得了口头批评,其他几个记大过写五千字检讨书全校朗读。 原校霸家里有点小钱,要面子不愿意全校朗读检讨书,直接是转学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了,结果后面不知哪儿传的谣言:秦轼家里超级有钱,有实力,原校霸耀武扬威这么久对上他都被逼退学了,其他的四个小跟班全校朗读五千字检讨书。 千万不能惹秦轼,不然被打一顿不说,轻则全校出名,重则退学家里蹲。 一开始,秦轼也想过澄清谣言,结果没几个信。 后来他发现,担着校霸的名头,再也没人狂蜂浪蝶一般在他身边晃,清静了不少。 而且该是朋友的还是朋友,不是朋友的就普普通通是个同学,莫名其妙的起到了人际交往过滤作用,也是不错。 现在,因为升旗台见义勇为表彰事件和校园论坛环保卫士事件,他作为校霸的霸气滤镜摇摇欲坠。 眼瞧着数学课代表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态度,秦轼无奈认输,办公室一游出发了。 * 办公室里。 “咱们秦哥考虑的怎么样啦?”老张挺时髦,拿着同学们叫秦轼的称呼调侃他。 套近乎也没有用,他是不会同意的,秦轼心里道。面上一副思考已久,最后给回答的样子。 他也套近乎道:“老张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知道的,我睡眠不好,起床气也重,万一那个新同学打呼磨牙放屁,天天挑灯夜战到凌晨三点,天天澡不洗衣服不换,我到时候真的会忍不住动手的啊。” “你知道我当初把那个黄锡和其他四个打的屁滚尿流,然后还……” 哎哎哎,越说越离谱了,张衡忙打断他,道:“我可是你班主任,我还不知道吗,当初那个监控视频我也看了,人家先撩者贱,不怪你。” 他一副很了解校园学生文化的样子,继续说:“而且,那学生之前在学校里拉帮结派闹事的,教导主任也头疼。后面听说你成了新校霸,学校学生闹事的情况也少了,多好啊。” “是吧,我秦哥这么好的人,体谅体谅新同学,就先试一试嘛,觉得住的不满意,到时候再说嘛。” 说什么,忽悠他先把人放进去,到时候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把人家赶出去不是,秦轼这般想着,坚决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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