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郝运来亲自开车在机场的停车场。 车窗外,一眼就能看见身穿黑羊绒大衣的独孤朗。他外型过于出众,在喧闹的人群里,他沉稳得如一座山。 他手推着行李箱,跟着人群慢慢走着。 大家都赶着过年,旅人们大包小包的,独孤朗倒成了最轻装上阵的那个。 快过年了,但这人似乎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行程比艺人郝运来还忙,去了两周英国,说好的回来,结果突发任务,又直飞美丽国。 眨眼间,两人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走在独孤朗前面的一个身躯佝偻的大妈,一个人推着两个行李箱,行李箱上还挂着一大袋东西。眼看面前有好几级的楼梯,大妈正苦恼着如何蚂蚁搬家,独孤朗走到她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大妈看着独孤朗的模样,有点犹豫,最后还是把其中一个行李箱交托给独孤朗。独孤朗一手一个行李箱,毫不费力地下了楼梯。 他本能站在原地等大妈下来,偏偏又折回去,帮大妈把剩下的那个行李箱也搬下来。 两人低声道别,独孤朗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仿佛一切没发生过,推着行李箱快步朝前走。 他看了一眼停车场,都是等网约车的人,一时间看不见郝运来。他掏出手机,刚拨通郝运来的号码,就听见“哔哔”两下喇叭声。 黑眸朝声音的方向看了眼,冷漠的嘴角弯了弯,往车的方向走去,行李箱的滚轮声在他身后慢一步。 郝运来没下车,手指在方向盘轻轻敲着,从倒后镜看独孤朗放行李箱,想起在宁城的时候,行李箱也都是他来搬的。这人力量实在惊人,要是手能拿得过来,十个行李箱也就洒洒水。 莫名其妙地,想起那夜在浴室,他被独孤朗像娃娃一样抱起,背后肌肤贴着冰冷的瓷砖,他双手无奈地抓着独孤朗的双臂,手臂肌肉结实的手感,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明知他难受,那人还故意在他耳边说:“不怕,掉不下来。” 想到这里,耳朵不自觉红了半只。 放好行李的独孤朗拉开车门坐上副驾,安全带都没系,伸手握住郝运来的后颈,霸道地吻了上去。 “emmm……”郝运来碧绿色瞳孔瞪到最大,整个后背紧绷着,手指不自觉地蜷缩。 心里想着:这人怎么这样?! 可独孤朗本就很磨人,让郝运来的双手不自觉虚搭在他的脖上,甘愿被独孤朗的气息笼罩着。 独孤朗的吻突然又霸道,但没有深入,他轻咬着郝运来的下唇,声音里藏着意犹未尽的暗哑。 “我想你了。” 郝运来鼻尖跟他的鹰钩鼻触碰厮磨着,刚刚离得远,现在靠近了,才倏然发现独孤朗左脸颊上结痂的伤口。 他双手从颈后瞬间移到脸两边,皱着眉:“脸怎么搞的?” 郝运来的一双手太小了,放在独孤朗的脸上对比更明显,小麦色肌肤衬得那双手白嫩分明。 独孤朗贴了贴的手,任他看着,不以为然:“划了一下,小伤。” 别人的划一下,是正常的。但谁那么大能耐,能在独孤朗的脸上划一下? 郝运来并不好糊弄,手放到档位上,准备开车,声音闷闷的:“难怪最近都不肯视频,瞒我?” 独孤朗大手覆上他的,没让他挂挡,歪头看他:“没想瞒你,心疼了?” 郝运来一脸你说的什么屁话的表情,反问:“不然呢,我还要欢天喜地说,哇,独孤朗你脸上有疤,好man哦!这样?” 独孤朗没忍住的笑出了声,丹凤眼弯成了月牙,他的手指用力收紧,跟郝运来十指紧扣。在他手背狠狠亲了一口。 “你喜欢man的?” “不喜欢!” 郝运来没好气看了他一眼,硬拽回自己的手,开车出停车场。 “我是我,你是你,标签你,为什么……” 车厢里传来【重生】的音乐,声音从独孤朗身上传来。听见音乐声,他脸上也有一丝慌乱。从口袋掏出手机,都没来得及看来电人是谁,就按了接听。 比起接听电话,他似乎希望把来电铃声按停。 郝运来冷冷撇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得意,独孤朗这个闷骚男。 电话不长,独孤朗很快就挂掉。他默默把手机调成静音,轻咳了声:“巨石电话,他说小野之前的学校离住的地方太远,接送不方便,直接转到附近的初中,你猜是哪家?” 独孤朗在国外十几年,哪能知道上市内的学校。郝运来都没动脑,脱口而出:“我们学校。” 独孤朗笑笑:“对。是不是挺有缘分?” 他们的初中叫上市实验附属中学,分了初中部和高中部。作为市重点中学,不少人选择初中高中连着读六年。 但独孤朗和郝运来,一个呆了将近两年,一个呆了四年。对这个学校最深的记忆,就是遇到彼此。 想到这里,郝运来也笑了:“小野已经开始回附中上学了??” “嗯,上了,今天刚好一周?”他们在红绿灯停下,独孤朗指了指左边,“往左。巨石让我们去学校接人。” 本来,今天晚上,郝运来打算跟独孤朗二人世界吃个晚饭,怎么突然改行程接娃了? 看着郝运来疑惑的表情,独孤朗安慰道:“巨石在任务拖了点时间,聂加陪罗里去医院复查,只能拜托你这个养父去接孩子了。” “养父??” 25岁的郝运来,对着这个称呼多少有点不适。 独孤浪捏了捏,喜当爹的脸:“走吧,颜值那么高的养父,去母校给孩子长长脸。” 不情不愿,郝运来打了左转灯,往实验附中的方向去。 路上有点堵,他们到实验附中的时候,已经5点半,小野没在校门口等。郝运来停好车,戴上口罩和帽子,跟独孤朗进学校找人。 不知不觉走到了风雨操场,荣誉墙的位置跟十多年前一样,里面都是优秀学生的照片。郝运来还记得,直到他初三,荣誉墙上还有独孤朗的照片。 独孤朗在他身后,双手揣兜,慢慢跟着:“10多年,好像也没什么改变。” 郝运来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变了,我也变了。” 独孤朗手指指着心脏的位置,凑到他耳边:“这里没变。” 人长大了,外貌变了,心始终没变,一直藏着那个郝运来。 “在学校,检点些!”郝运来推开他,眼睛朝操场看,十几米外,小野背着书包慢慢走来。 实验附中的校服蓝白相间,离远郝运来就看见,她蓝白长袖外套上全是泥点。 郝运来看见的,独孤朗只会看得更清楚。 他们快步走到小野面前,小姑娘认得独孤朗,但看看戴着口罩和帽子的郝运来,有点警惕。 郝运来快速把口罩拉下来,碧绿眼眸笑眯眯地,他蹲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惊觉她脸上也一条细长的刮伤。 郝运来用独孤朗听不到的温柔声音说:“小野,今天Lucky哥哥和独孤叔叔来接你放学。” 独孤朗撇了他的头顶一眼,沉着声音问小野:“伤口怎么回事?” 郝运来说话的时候,都不敢大声,就怕吓坏小姑娘。独孤朗却一句直球,硬梆梆的! 可出乎意料,小野没有委屈,连眼睛都没红一下。 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独孤朗说:“打架。” 郝运来刚想问,为什么打架?谁欺负你?告诉老师没? 结果,被独孤朗抢先问:“赢了么?” 小野也是够刚的,眼皮都没挑,挑起嘴角,就像上次赢了那场保龄球:“当然。” 小野挑眉反问独孤朗:“你呢,赢了么?” 意思是看到独孤朗脸上的伤,以为他也打架,反问他同样的问题。 独孤朗露出你有没有搞错,也不看看我是谁的表情。冷着说:“当然!” 这两人的对话展开得,也太出乎意料了。要是只听声音,不看真人,郝运来都感觉,这是罗里在说话,而不是一个初中的小姑娘。 郝运来眼神关切地看她脸上的伤口,担心地问:“伤口疼不疼啊?” 小野摇摇头,对郝运来的关切表示大惊小怪,背着书包径自走到独孤朗身边,主动拉着他大衣下摆,意思是要走。 独孤朗垂眸看着小姑娘,对她的亲昵有些诧异。从小到大,除了郝运来,少有人不怵他的。 郝运来的脸上也是满脸惊讶,久久没回过神来。他这张脸,从来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没试过被冷遇的,何况对手还是“冷峻非酋”独孤朗? 可事实如此,他也不纠结,直起身迈着大步,跟在他们身后。原本小野牵着衣摆,后来嫌麻烦,直接牵上独孤朗的手了。 郝运来在后面,看着一大一小,莫名不痛快。小姑娘家家,见着陌生人,怎么没有一点防备心? 等他走到停车的位置,独孤朗坐驾驶位,副驾早就被小野占了。 ???? 郝运来趴在车窗外,敲了敲。车窗缓缓落下,郝运来点点小野的脑袋:“小野,后排宽敞,要不要跟哥哥换?” 小野嘟嘴:“不坐。”说完,主动系好安全带。 独孤朗探头过来,嘴角弯了弯,没帮郝运来说话,自顾自地把车倒出来。 郝运来白眼翻上天,独孤朗出差一个月,刚下飞机没一会儿,就请了那么大一个电灯泡。 抢人老公不止,连副驾都抢!副驾是另一半专座,这不是世界共识吗! 他黑着脸,拉开后车门,把小野的东西丢到一边,双手交叉,双腿叉开,非常不满地坐在后排。 副驾的小野倒是一脸漠然,她的右手搭在车窗边,降下车窗眯着眼吹风,一脸惬意。 独孤朗从倒后镜看着郝运来,心里觉得还挺有意思。 “我是我,你是你,标签你,为什么……” 车厢里,又传来【重生】的音乐,独孤朗下意识看了眼口袋的手机,不是他的。 这时,副驾上的小野从校服裤子里,掏出巨石给她买的新手机,屏幕大的手差点握不住。 她按下接听,回答电话的声音也很冷。 郝运来听见铃声,一副“我还在生气,但听见自己的歌还挺愉悦”的状态。 “你们所有人,都把【重生】设置成来电铃声了?” 独孤朗专注开车,应了声:“嗯。” 独孤朗这个“嗯”听着轻描淡写,实际上大有乾坤。 那天,他在英国收到郝运来新歌发布的消息,第一时间发了一封邮件,让全公司员工把手机铃声、微信语音铃声,统一换成【重生】。 为了检查执行效果,他还故意给所有人打电话,一旦铃声不对,脸就瞬间冷得能杀人。以至于那段时间,这首神秘的东方音乐,在银狼安保集团内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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