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件,江诚早已泣不成声,他埋在宋爻的肩上痛哭不已,那张信纸被他的泪水打湿,宋爻眼眶通红,抱着江诚不停地安抚着他。 宋爻帮他将信件收拾好放回到文件袋中,文件袋还有几张银行卡,房产证以及房子钥匙。 宋爻不禁泪目,赵齐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离开,早知如此,他们早上就算不去参加年终盛典,也不会让赵齐去赴死! “诚诚,没事,医生还在竭力抢救,一定会没事的!”宋爻哽咽着安慰他。 江诚缓了很久,慢慢平复心情,他的双眼已经哭得红肿,他一直在默默祈祷着,希望上天有好生之德,让赵齐哥哥捡回一条命,哪怕让他失去所有,只要赵齐哥哥能活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从赵齐被推进手术室,到现在已经7个小时了,走廊里不绝于耳的喊声哭声,吵得江诚头晕目眩,他无力地靠在宋爻肩膀,怔怔发呆。 终于,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熄灭,门被打开。 宋爻拉着江诚立马冲到主治医生面前,询问赵齐的情况,医生经历长达七小时的手术,脸上露出极其疲惫的神色,他摘下口罩,脸部现出一道深深的勒痕。 医生神情十分悲痛,低沉着嗓音说道:“情况不容乐观,患者头部受到重创导致颅内出血,胸部、腹部受到撞击肋骨骨折、肝脾破裂、肾脏损伤,同时身体多处骨折脱位。目前仍在昏迷中。” 江诚听到这些话时,浑身颤抖,宋爻将他整个的重力靠在自己身上,否则江诚肯定已经腿软跌倒。 宋爻问道:“可以治好吗?”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只说道:“家属做好一切准备吧。” 护士将术后昏迷不醒的赵齐推到独立病房后,便离开了,宋爻推了张椅子过来,让江诚坐在床边。 江诚握着被白色纱布包扎着的赵齐的手,看着曾经温文尔雅的赵齐哥哥脸上满是深浅不一的伤口,江诚忍不住涌出两行热泪,赵齐的左眼眶青紫,眼角血流已止住,鼻梁似乎也歪了,嘴角有深深的划痕,整个面部显得狰狞而恐怖。 “诚诚……”宋爻轻声唤他,江诚毫无反应,他盯着赵齐那张快变形的脸,一直哭。 宋爻坐到江诚身边,只能默默陪着他。 这时,江诚的手机不断响起,宋爻拿起一看,是晓敏打来的,于是,他拿着手机到病房门口接听。 “喂?” 宋爻刚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晓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弟弟!你怎么这么对我!他是我爸!虽然他做错了很多事,你怎么能背刺他!你在哪里!你要给我当面说清楚!” 她哭喊了好几分钟,宋爻都默默地听着,直到她喊累了,停下的片刻,宋爻才缓缓道:“是我,诚诚现在在医院,不方便跟你谈。” 晓敏依然哭唧唧道:“哪个医院?为什么在医院?他怎么了?” 于是,宋爻便说了医院名称,这些要面临解决的问题,只能他亲自帮江诚解决了。 挂断电话后,宋爻回到病房,发现江诚还是一动不动地握着赵齐的手,他满脸泪痕,宋爻帮他擦干眼泪,放好手机。 然后关上病房门后,去楼下买了点粥和包子,江诚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等宋爻回来时,正好看到晓敏沿着走廊查看门牌号,宋爻立即将她拉到了走廊尽头的楼道处。 “宋爻!我弟在哪里!你让他出来见我!”晓敏嗓门大,她这一喊,立即吸引了整个走廊上病人的关注。 宋爻低声说道:“你声音小点可以么?这里是医院。” 晓敏一想到她爸就这么被警察带走,委屈感涌上来,眼泪直流,她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哽咽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当时你们找我帮忙时,只说我三叔做的事,既然你们都知道我爸这些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见晓敏越说越激动,宋爻耐心温和地解释:“首先,诚诚今天说的那些是真实发生的,这就是江子强做过的事!我们没有冤枉任何人,警察自然会调查清楚。” “其次,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我们当时告诉你全部真相,你能保证不跟你爸说吗?那我们前面那么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了。” 晓敏摘下眼镜,不停地抽泣抹眼泪,耸肩颤抖着哭。 宋爻继续说:“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但也请你换位思考一下,诚诚又有什么错,你爸是怎么对待自己的手足的?诚诚连自己的爸爸面都没见过,他就失去了家人啊!现在唯一的赵齐哥哥,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他又为何要承受这么多痛?” 说到这里,宋爻不禁眼眶通红,如果可以,他希望所有的痛苦都强加在他一人身上,而不是让诚诚去承受。 晓敏此刻除了哭,一时无言。 这件事,都是江子强和江华造成的,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宋爻难得一次跟晓敏说了这么多话,希望她能理智点,最后,宋爻说:“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阵,不要打扰诚诚,等他熬过了这段时间,你们再好好聊聊。” 晓敏蹲坐在楼梯间,默默地流眼泪。 宋爻看了眼手里拎着的快要凉掉的粥,他迈步离开了此处。
第48章 回到病房,江诚依然还是原来的动作坐在赵齐床边。 “诚诚,先填饱下肚子。”宋爻喊他,他没有反应。 宋爻只好拖了张椅子,挨着江诚坐下,他打开餐盒,一口一口喂江诚吃饭。 还好是买的粥,江诚不用咀嚼可以直接下咽,宋爻耐心的喂他吃粥,陪他说说话,时刻关注着江诚的情绪。 临近深夜的时候,宋爻提醒江诚睡觉,江诚依然守在床边不肯动,于是宋爻只好找来一个枕头,让他趴着休息会。 而他自己则搬来一张靠椅,靠在上面闭目小憩。 呼吸机发出轻微的“嘶嘶”声,整个病房透出一股静谧和安详的气息,宋爻和江诚都安安静静的守护在病床旁边。 直到凌晨三点多时,赵齐的身体突然轻微抽搐,江诚闻声而醒:“齐齐哥哥!” 宋爻立即站起来按下床头的紧急按钮,赵齐睁开那双被血液浑浊了的双眼,他认出了江诚,眼里滑落出一滴泪珠。 赵齐想说话,但嘴巴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齐齐哥哥,你不会有事的。”江诚早已泣不成声,他握着赵齐的手,让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赵齐突然开始抽搐喘息,几个医生在此时冲进了病房,“你们先出去!” 宋爻拉着江诚退出病房,站在门外,他们看着医生用除颤仪电击赵齐胸口,一下一下,赵齐的身体弹起躺下,他的眼神已经变得虚无空洞。 “他会活下来的,诚诚。”尽管眼看着赵齐离死亡只差最后一口气,宋爻还是在安慰江诚。 江诚心里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或许呢?他可以活下来的,他刚刚还睁眼看到我了,他不会有事的。 医生在病房里抢救,每一秒都变得无比煎熬,好像一个人的生死就要在这一刻注定。 不多时,江诚便看到所有医生停止了动作,他们站在赵齐的床边,摘下医务帽,江诚听到心脏仪器变成一条横线的声音,那声音就像尖锐的爆鸣声刺穿他的耳膜,所有声音离他越来越远,他好像掉入了无尽的深水里,那些在岸边喊他名字的声音,逐渐听不见… “诚诚!”宋爻几乎发疯地抱着昏迷过去的江诚,打开门冲了进去,两边都是要照顾的人,这让他焦头烂额。 他把江诚放在一旁的躺椅上,给他盖上外套,身后的医生朝他说道:“先生,请节哀。” 几位医生离开了病房,这一刻,宋爻终于绷不住,捂着眼睛开始擦眼泪。他静静的站在病房中央,看着赵齐那具已无生命体征的尸体,再看看因伤心过度而昏迷不醒的江诚。 他抹干眼泪,打起十二分精神,他理应承担起后续工作。 他联系了火葬场的人,来负责赵齐的后事,晚上抱着江诚回了家里,夜里他和衣而睡,抱着江诚,以防再有什么突发事件,方便他立刻处理。 江诚这一晚睡得很不安宁,即使在梦中,他的脸上也流露出不安和困扰。他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偶尔还会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这使得宋爻也没睡好,晨曦的微光,映衬出他疲惫和焦虑的神情,他实在是太担心江诚了。 上午他弄了一份早餐,并多备了一份放在厨房,打算等江诚醒了以后再热给他吃。 两人从昨天宣布接手江氏茶叶集团股份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宋爻和江诚的手机都被打爆了,他不得不开始接听电话处理集团的事。电话是小谢打过来的,宋爻怕吵醒江诚,于是去了阳台接听电话。 小谢现在六神无主:“宋经理,两位江总都不在,集团的业务签字怎么办?我现在这里堆的文件快成山了,小江总在吗?可以上班吗?” 宋爻顿了顿,说道:“签文件的事能缓几天就缓几天,大家都知道集团发生了什么事,肯定也能理解。” “是是,”小谢又说道,“但是董事会不是还有其他成员吗?那些人盯上了前江总的股份,而且他们貌似声音很大,反对一个不满20岁的小孩来管理公司。” 宋爻沉默了片刻:“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暂时没了,那个……我们江总真的不会放出来了吗?”小谢怯怯地问道。 “不会了。” 宋爻望向远处的高楼大厦,眼神坚定,他和赵齐提供的证据足以让他们两兄弟,在监狱里呆到死了! 宋爻在家处理着工作上的事,一整个下午,江诚都没有醒,宋爻几次三番进卧室看他,摸他额头,生怕他身体发烧感冒或有其他事情。 傍晚时分,阳光透过窗户,将室内的一切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爻哥,我好饿。” 江诚嘶哑微弱的声音从宋爻背后传来,宋爻惊了一下,立即放下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从沙发处站起来。 “诚诚!你醒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宋爻冲到他面前抱住了他。 江诚埋在他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想了想:“没有特别想吃的,就只是很饿。” “那我去给你下一碗面条,先充饥,好不好?” “嗯。” 宋爻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听到江诚还能准确描述自己的身体感受,他真的很开心,他知道,人在极度悲伤时,身体是会产生钝感,什么感觉都没有的。 他先去给江诚倒了杯水,让江诚坐在餐桌前等他。 宋爻一边在厨房里下面,一边时不时探出头看江诚,江诚很乖巧地坐在桌边发着呆,等面吃。 很快,宋爻端着刚出锅的面条过来,面条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搭配上新鲜的鸡蛋和肉类,江诚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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