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的间歇,孤余风赤着脚走在米色的地板上,他的指尖划过书架上一排排书,最后停在了一处,他说:“你也会看戴安娜王妃的传记?” “会看。”叶闻新回答得言简意赅。 “你喜欢她么?” “还可以,”叶闻新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但不太幸运,听说她芭蕾舞跳得不错,可惜没找到一个会欣赏的人。” 孤余风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叶闻新也没想到,他会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在很多天后,为他跳上这一只舞。 一个人愿意记住另一个人的每一句话,愿意满足另一个人隐藏的心愿,愿意为另一个人制造一场他期待已久的浪漫,要么他是真的爱他,要么他是真的不想放弃依附他的权利。 这两个选项无论是哪一个,叶闻新都非常满意。 没多几天,他拍下了一枚戴安娜王妃生前佩戴过的项链,送给了他的“王妃”。
第125章 在英国旅游的日子,美好而舒适,然而假期总归是有尽头,两人离开城堡的那一天,孤余风忍不住扭过头看了看。 叶闻新没有回头,只是说:“明年我们再来。” 这句话俨然不是一句敷衍的话,叶闻新极少说谎话,绝大多数都能做到言出必行,因而孤余风也成功被这句话打消了离开的不舍,反而笑着说:“明年看情况吧,要是碰到更有意思的地方,我们就换个地方度假。” “好。” 他们从英国回来的时候,娱乐圈出了件大事。 五个知名小生、两个知名小花被带走了,原因是偷税漏税、数额巨大且拒绝补缴。 孤余风听了这消息有些担心,特地给白灵打了个电话,询问自己的纳税情况,白灵非常镇定地回答:“放心,工作室的税务情况都是由鑫鑫影视的专业团队代理的,每一笔税款都依法缴纳了,去年还得了个区级的纳税口的奖状。” 孤余风在风波中安稳无恙,但不代表其他人不受波及——至少有三成以上的艺人需要补缴税款,也有不少人一贯大手大脚,为了凑税款不得不缩衣节食甚至四处借款。 孤余风也收到了几条借款的信息,但他都婉拒了,给的理由也很朴实:“我的钱都在我老公那里,工作室的账目也不独立,实在没什么钱。” 孤余风说得当然不是实话,但叶闻新很乐于在这个方面替他背一些锅。 当然,除了负面的影响外,孤余风竟然也吃到了风波的红利——有一部早早定下男主演的仙侠剧,因为男主演涉嫌偷税漏税,而不得不更换演员,而孤余风也收到了来自导演的试戏邀约。 孤余风翻了翻手中的几集本子,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叶闻新看他喜欢,随口问:“需要我帮你投资么?” “暂时不用,我去试戏看看,如果他们觉得不合适,那也不能非把我塞进去。” “好。” 孤余风筹备了几天,去剧组试了戏,当场就被定下了角色。 当然,导演组决定得这么快也是有多重因素的。 一来剧方购置版权的时候只买了几年,如今还有五个月版权就要到期了,再不拍就来不及了;二来孤余风长得好,换上服装后不仅跳不出毛病、还格外贴原著角色的脸;三来孤余风背靠资本,一旦剧组缺钱,孤余风的老公大概率能立刻补上。 当然,江湖还传言,孤余风演的戏,过审的概率非常大。 综合考虑下,孤余风自然成了这个角色的不二人选。 剧组的美工甚至连夜赶工,在孤余风签下合同的第二天就发布了官宣定妆照。 孤余风转发了这条博文,很快地,他这条转发博的转赞评就都过了万。 《逍遥路》的后劲十足,剧粉的热度尚存,加上他与叶闻新的CP粉战斗力极强,俨然也有了“流量”的雏形。 孤余风很适应这种热度,无论是线下和娱乐圈相关人士的交往,还是线上各大社交平台的发言及点赞,都格外游刃有余。 白灵经常感叹,孤余风不亏是初代的顶流,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而所有的经历都变成了经验条,让他变得温和而圆滑。
第126章 定下孤余风后,剧组没过几天就正式开机了,因为涉及到大量的实景和绿布拍摄,孤余风不得不随组赶赴多地拍摄,每周只能有一天回到家中。 孤余风有些忐忑地向叶闻新提了这件事,叶闻新没有犹豫,直接说:“放心去拍戏,剧组定的酒店如果住不惯,也可以住在我名下的靠近剧组的房产或酒店里,我稍闲些时,会去剧组探班看你。” 孤余风看起来惊喜极了,他抱着叶闻新的脖子亲了又亲,说:“我会好好拍戏,也会天天想你,你也要想我,有空的时候多来看看我。” “好,”叶闻新还挺吃一套的,“你还挺粘人。” 孤余风欲言又止。 “怎么,想说粘人的不是你,而是我?”叶闻新含笑道。 孤余风眨了眨眼。 “你难道不粘人?” “也粘。” 两人对视一笑,叶闻新亲了亲孤余风的脸,说:“能在一起的时间会很长,趁年轻,我们都该做些想做的正事。” -- 孤余风收拾好行李、进组拍戏了,叶闻新也将大部分的精力用在集团内部改革和新业务板块开拓上,因为晚上不必回家,他也与可靠的“长辈”和熟悉的“朋友”们聚了聚,顺便谈妥了一系列合作事项。 日子平静地一天天向前滑过,直到有一日,叶闻新收到了来自老宅的电话——顾女士有要事找他。 叶闻新不太想见顾女士,但对方大部分时候都很“安静”,鲜少提什么要求。 既然是要事,碍于血缘关系,还是要见上一面的。 处理完了公事,叶闻新乘车回家,下了车绕过层层廊道,最后撞见顾女士身着旗袍、手执水壶,正在为花浇水。 他的脚步没有停顿,扬声说:“您倒是好兴致,今儿怎么想起来浇花了。” “昨晚梦到了你父亲。”顾女士温声回答。 “怎么,他在梦里有什么吩咐么?” “那倒没有,”顾女士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水壶放到了一边,又问,“你和余风和好了?”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叶闻新说这话的时候,倒是仿佛“忘了”之前的种种波折,“我们很好,不劳烦您挂念。” “你们很好,那就很好了,”顾女士感叹了一句,又说,“我在老宅里住了这么多年,有些烦了,想去法国住一段时间。” “怎么突然想出国?”叶闻新沉声问。 “住老宅住得久了……” “你瞒不过我的。”叶闻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我需要给你个理由么?” “算算日子,年度的体检结果也该出来了,指标不太好么?” 顾女士沉默了很长的时间,叶闻新很有耐心地等着她,一时之间,院子里只有树叶摩挲的沙沙声响。 “癌症。” “哪个部位?到什么阶段了。” “乳腺癌,早期。” “切了,五年生存率会很高。” “不想切,想在法国过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日子。” 顾女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略带了一丝恳求的,她很少叶闻新什么事,叶闻新也想答应她,但他做不到。 纵使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淡薄,顾女士也总是他的母亲,而他是做不到看着自己母亲去死的。 “切了,如果不切的话,我会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你也不想他的坟墓被迁出叶家陵园吧?” 顾女士一点也不惊讶听到这句话,她苦笑着说:“你可以不逼我么?” “我知道,死亡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你巴不得早一点去追随那个男人的脚步,”叶闻新的声音很轻,“但我不想你死,即使你连见也不愿意见我。”
第127章 “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顾女士试图反驳。 “您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傻子。”叶闻新反驳的声音并不大,但顾女士几乎立刻停止了话语。 叶闻新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忌惮和恐惧,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变成了罪无可赦的反派人物,非要逼迫顾女士去做他不想做的事,也非要逼迫顾女士和她的爱人天人永隔。 叶闻新对这样的情景并不陌生,在那个男人刚刚离开后的几年时间里,顾女士尝试过很多种自我了结生命的方式。 她甚至歇斯底里地用所有恶毒的话语辱骂过叶闻新,试图让对方放弃阻止她奔赴她的爱人。 叶闻新一开始还会难过,但很快就变得麻木,到最后他能够平静地给出让顾女士无法拒绝的威逼利诱,然后谈判成功。 他谈判成功过很多次,这一次也并没有发生意外。 顾女士唯一隐瞒过去的机会就是叶闻新猜不到她的身体健康,可惜她低估了叶闻新对她的关注度,以及对“出国”这个词的敏感性。 白夜的离世让叶闻新有了超乎常人的应激反应,以至于他再次听到相关词语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顾女士生了重病。 他很希望他猜错了,但最后顾女士的态度证明他猜对了。 叶闻新用上了他熟稔的谈判技巧,顾女士节节败退,最后只能接受叶闻新的条件。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当天叶闻新就亲自“护送”顾女士进了叶家占股的医院,术前检查需要三天,手术安排在了第四天,顾女士躺在病床上看着叶闻新面无表情地签署了一张又一张的术前协议,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 她哽咽地开口说:“我不想做手术,我想完整地做个女人,到下面去见你父亲。” 叶闻新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他的逻辑清晰到了近乎可怕的地步,情感的表露也近乎于冷漠。 他说:“如果那个男人对你还残留一些感情和愧疚的话,他一定是希望你做这个手术,能多活些日子;如果那个男人对你没有丝毫感情的话,那更简单,不管是你美是丑,是完整还是残缺,是年老还是年轻,对他而言都毫无区别。” 出乎叶闻新的预料,顾女士并没有抬手让叶闻新滚出去,她只是低声提醒:“那是你父亲。” “好的,妈妈,”叶闻新从善如流,“我亲爱的妈妈,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喊他爸爸,不过能听到这句话的只有你,他是听不到了。可能,即使他听到了,也不会太高兴的,你知道的,他一直不怎么喜欢我,要是没有我,他离婚会变得相对容易一些的。” “……你不要怨恨他。” “我没有怨恨他,毕竟,他的存在是我说服你的有力筹码,如果没有他的话,恐怕我们不会心平气和地在这里交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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