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松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有时候觉得你和你哥一点都不像,有时候又觉得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比如?” 廖松琴却不说了,微微低下头,冲慕稚眨了眨眼。 慕稚掐他腰,极快地抬头在他唇上贴了一下。 他终于开口,“比如你们发呆的时候看起来都很傻,只不过一个傻得可爱,一个傻得可怜。” 慕稚咂舌,“你讲话真狠。” 他被廖松琴推着往前走,“快点把行李放好,然后陪我去花园谈恋爱。” 他声音不小,过路的人纷纷看过来,慕稚脸开始发烫,却奇异地没有想要躲起来,“谁去花园谈恋爱啊。” “那现在的大学生都去哪里?” 廖松琴说这句时倒把声音压低了,“哪里都可以,主要是想亲亲。” 慕稚:“……前天不是一直在亲吗,还不够啊?” 廖松琴长叹,“阿稚,你不懂。” 谁想懂这个! “那,带你去新建的人工湖好不好?” 他说好,临要出发,慕稚忽然又改了主意,“我带你去食堂吧!” 廖松琴:“?” 在廖松琴的记忆里,大三那年学校食堂换了承包商,此后就变得又贵又难吃。 金汤肥牛没有金汤,清汤寡水地铺在面条上,一眼看上去全是白色的。 “可能你毕业得太早了吧,”慕稚笑眯眯的,“我大一那年就很好吃呀。” “六年而已。”廖松琴说得云淡风轻。 现在又觉得六年不算什么了。 慕稚想笑话他,对视会儿,控制不住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南三食堂的甜品店买一送一,慕稚很开心,买了甜筒冰激凌,两个都让廖松琴拿着。 “你手不要侧过来呀,”慕稚还挺不满,“等会儿化了滴下来。” 廖松琴把甜筒凑到他唇边,“有点化了,舔一下。” 再往楼上走,碰上水果摊搞活动,买鲜切西瓜送柑橘。 慕稚购入两盒,一份给室友,另一份拿在手里戳了西瓜喂给廖松琴,等着他剥柑橘。 廖松琴剥出一片,“来,小猪。” 慕稚不跟他计较。 他们在校园里到处走,南二食堂最好吃的是瓦香鸡,南一麻辣拌…… 廖松琴开始怀疑,“今天吃完以后,你再也不用去食堂吃饭了?” 慕稚笑得停不住,“就是想跟你一起在学校里走走。” 不是单纯的约会,而是两个大学生似的,窝在食堂角落,吃两口,对视会儿,自然而然依靠在一起。 大学里的恋爱总是不同的。 慕稚眯起眼,“如果我是慕宁……” “你是慕宁?”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和你同一年入学,住进同一间寝室……” 廖松琴剥着第二个柑橘抢答,“也会喜欢你。” “那不好吧,”慕稚一脸为难,“寝室里住了对情侣,剩下的两个室友怎么办啊。” “我们一三五住寝室,二四六七出去同居。” 廖松琴说着,忽然笑起来,“像现在一样。” 一路走着,来到了慕稚一开始允诺要带廖松琴去的人工湖。 人工湖后有一片竹林,越过层峦山石,能看到一座掩在竹子后的小亭子,现在学期伊始,没有人来。 廖松琴赞扬道,“很会找地方。” “再说就不亲了。” 廖松琴闭上嘴。 下午的阳光很好,明澈地照着亭子。人声隔着竹叶渺远地飘来,衬得周遭越发幽静。 忽然有人拖着箱子踩过石子路,一道女声响起:“一个月那点钱别全花在吃上,你恩格尔系数都要爆了,和同学出去玩玩,听到没?” 男声帮腔,“你大一多瘦啊,现在直接出栏都行。” 那名学生稍显屈辱地反驳,“大家都吃这么多……” 慕稚看了眼手边的几个袋子,炸串散发着不容忽视的香味,他抿了抿唇,沉默。 廖松琴无声地笑。 就这么坐了会儿,周遭重新静下来。 廖松琴伸了个懒腰,突兀地问,“你知道我父亲的事吗?” 慕稚侧头,“知道一点。” 廖松琴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我父亲是猝死的。”廖松琴看着初春的风拂动竹叶,“他是个工作狂,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去应酬的路上,喝酒更是不要命。” 坐到廖父那个位置,需要靠酒拿下的生意已经不多了,可他偏要喝,偏要拼,拼得命都没了,也没能做出多大的成就。 他的起点太高,能力平庸,再怎么折腾都是枉然。 “所以奶奶很讨厌我用工作忙当借口。”廖松琴抚了抚慕稚额发,“听得这么认真?其实你知道得差不多了吧。” 慕稚拉住他的手,“但我是第一次听你说。” “可能是因为记忆里的形象已经模糊了。”廖松琴笑,“母亲把我养得很好。” 哪有自己说自己被养得好的。可又不得不承认,廖松琴说的是对的。 “所以你才老是往外跑,而不是跟慕宁一样长在公司?” “差不多。”廖松琴眯眼,“不过刚毕业那会儿我也算工作狂。” 后来家里多了个看似能把自己照顾周全的高中生,笨笨的,躺地上都能睡着,还嘴馋挑食,不多花心思根本养不好。 偏偏廖松琴从中得出趣来,此后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这些就不必说出口了。 慕稚动了动,侧躺下去。 在廖松琴大腿上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后,他问:“你想听我爸爸妈妈的故事吗?” “当然。” 等了会儿,慕稚依旧没开口,廖松琴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睡着了?” “没有,在想讲什么。” “看来故事很多。” “嗯,以后再慢慢跟你讲。” 斑驳的阳光从指缝间漏下来,慕稚索性抓起他的手盖在脸上,“先讲我印象最深的吧。” “我爸爸有段时间精神不太好,一直要吃药。” 吃药就会打瞌睡,记忆里很多个晴好的午后,妈妈坐在阳台上,爸爸枕着她的腿午睡。慕稚拍了拍廖松琴,“就像这样。” 再然后慕宁就会搬一张椅子,坐在旁边看漫画。 “那你在哪里?”廖松琴问。 “我在楼上练琴。” 怕吵醒爸爸,那段时间总是关着窗练,午后的阳光把房间照得很亮很亮,闪闪发光,像贝壳里最梦幻的一颗珍珠,再想起来时总蒙着层模糊的滤光。 有时也会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段日子,无忧无虑,每天睁眼就能得到很多很多爱。 廖松琴捏他的耳垂,“好认真的小孩。” “偶尔也有反过来的时候啦,”慕稚亲了亲他的指腹,“慕宁上家教课,我看漫画。” 后来琴不再碰了,漫画也丢到一边,只有岁月始终如一地走。 “我们的家庭好像都不圆满,又好像什么都不缺。” 上帝掷出骰子,落地前无人知晓哪一面朝上,“咔”的一声,命运如板上砸钉,无法重来,亦无法转移。 “而且,我现在又多了一个家人。”慕稚抬头,春风卷起他们的衣摆与发梢,他抬手,捧住廖松琴的脸,“亲一下。” 廖松琴就俯身,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完。 不要怕孩子们,下周就接着这个剧情更番外啦! 先更哥哥x林初的线,然后是松琴阿稚的恋爱小烦恼,比如有的人太重欲(。 我们有缘下一本见,没缘的话下下本见,好吧不想再看见我也可以。 然后,那个,就是,可以点进我的主页给一个小小的关注吗? 下一本更《没想送你花》音乐剧演员x花店老板 隔壁新开的《失恋告急》是陆隅x陈令的恋爱轻喜剧,破镜重圆。 大家晚安!会在后记里感谢很多很多陪伴我的宝宝们。
第48章 加更if线 如果阿稚没有被寄养 1 慕稚紧张了一整天。 今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楼下宴会迎来送往,慕妈妈找寻许久,在二楼琴房逮到了正在翻阅什么东西的小儿子。 “干什么呢?”她抱怨,“妈妈找不到你,可着急了。” 慕稚原本有些慌乱,闻言放下手中的琴谱,走过来抱了抱她,“对不起嘛,这就下去。” 下楼时,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松琴哥来了吗?” “还没呢,说是刚从公司脱身,大概在路上了。” 慕妈妈挽着他,侧身看了看慕稚矜贵的发型,干净的眉眼,一身西装衬得他青涩又贵气,只是看过来时的眼神依旧澄澈。 还是个孩子呢。 她上手揉慕稚的脸,“我们宝宝真可爱。” 慕稚:“?” 谢过一位位宾客,终于能喘息。慕稚频频张望入口,却总也见不到那个人影。 慕宁凑过来:“找松琴?” 他神色复杂,说是愤怒,又有些酸溜溜的,“这么喜欢他?” 慕稚明亮的眸子一弯,很直白,“嗯!” 慕稚打算今晚就告白。 他第一次见到廖松琴是初升高的升学宴,各色亲戚、商业伙伴中,穿着白色卫衣的男大学生坐在无人的角落,安安静静喝着果汁。 发现了盯着他的小孩,廖松琴就招手,“过来。” 慕稚穿着定制西服,小大人似的,被叫到了还有些脸红,小跑过去,“哥哥。” “两个礼物。”廖松琴双手藏在身后,“红包,游戏机,你想要哪个?” 慕稚不缺钱,也不喜欢玩游戏,这两样他都不怎么喜欢,但犹豫会儿,慕稚依旧露出了甜甜的笑,照顾这位客人的感受,“都想要。” 廖松琴一愣,笑得不行,“慕宁,你弟弟真有意思。” 他把手拿出来,举起一个红包,还有个厚厚的文件夹,“我还以为你会说都不想要呢,给,这是琴谱,听说你喜欢小提琴。” 慕稚眼睛睁圆了,伸手要接,廖松琴却没松开。 他冲慕稚眨眨眼,接着说,“还有我和你哥的高中笔记,要好好享用哦。” 慕稚抱着文件夹,听到慕宁打趣,“廖松琴,把我的笔记和你的笔记放在一起,阿稚看不起我怎么办?” 原来他叫廖松琴。 慕稚不吭气,原地站了很久,终于等到两人拌完嘴,他在心里拼命加油鼓劲,随后伸手—— 廖松琴感觉袖子被人扯了扯,低下头,看到慕家的弟弟眼神闪烁,脸颊红红的鼓起来,又很快瘪下去,看起来腼腆又可爱。他酝酿会儿,抬头紧盯着廖松琴:“我,我喜欢玩游戏的。” 廖松琴不解,微笑着,“嗯?” “就是,想和你一起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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