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东哥。” 虽然贪恋外边干净的空气,但闫正清还是打算赶紧回去工作,毕竟现在是工作时间,他们这样开小差,不好。 “什么事?嘿嘿,好事!” 夏东贼兮兮的笑着,眉毛上扬,一只胳膊搭在闫正清肩上,左右看了看,凑到耳边小声说。 “赚大钱的事,你说是不是好事?” 夏东继续兴致勃勃的说,“有个大老板后天来镇里办事,我打听好了,他会招几个人帮工,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要是干好了顺了老板的眼,还有机会跟着老板去外面做买卖。” 闫正清配合的露出个期待的表情,心里有些不以为然。 不管章锋和杰子劝他离开小镇的目的是什么,可他们说出来的话是没错的,这镇子就这么大,该挖掘的都被挖掘透了,没什么可发展的了。 所以对于夏东所谓的赚大钱,他没当回事。 然而夏东说的这番话却让他感到一丝古怪。 大老板来镇里办事?还要帮工?办什么事需要帮工? 闫正清好奇地问:“你说的大老板是来办什么事?” 谁知道这一问夏东立马变脸,脸色拉下来,“你问这干嘛?” 闫正清心里一突,打了个哈哈,脸上讪笑着,“嗐,我从来没见过大老板,这不好奇嘛。” “大老板的事可不是咱们能好奇的。”夏东说的意味深长,“你就跟着我走,其他的别好奇,好奇那么多有啥用,还不是穷的叮当响。” “多干活少好奇,年轻人就是心气儿高,哪有那一步登天的好事!” 夏东以为他好奇老板怎么赚钱,想着也去学老板,抢老板的生意。 心里不屑的想,要是什么人都能当老板,我现在还在这小破镇子里?啧,要不是看这几天这小子的老实认真劲,想着多个老实的小弟,我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毛头小子就是麻烦,缺规矩! “是是是,东哥说的对。”闫正清看夏东还有继续教训的意思,赶忙附和着打断,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不过……” 夏东一看他露出这表情,皱起眉头,“不过啥?我可跟你说,要不是把你当兄弟,想着拉你一起发财,这好事可轮不到你。” “我知道,东哥能把我当兄弟是我的荣幸!”闫正清十分感动的说。 “可是我……我已经定了后天去市里。” “啊?!”夏东惊讶,“你要去市里?” “嗯,我本来就是想在镇里赚个路费,这几天路费也凑的差不多,就准备走了。” 夏东张了张嘴,他没想到这小闫居然说走就要走了,他这前几天还跟兄弟吹牛比,说是新招了个小弟,结果这小弟就要走了,这不打脸吗! 不行!他得劝劝。 “小闫啊,东哥跟你说几句真心话,外面不好混,东哥是过来人,不会害你,你在市里没个依仗,活的就会像土里的泥鳅,谁都能抻抻拉拉,还不如在这镇里,至少能当个人。” 夏东这番话说的语重心长,辛酸真挚,他自己都被感动了。 闫正清果然也露出被打动的表情,目光幽幽叹了口气,“我懂,可是我这刚出山,出来前我对着父母的坟发过誓,说一定在外面混出样子,这不能连市里都没去过就放弃啊。” “这样吧东哥,我先去市里看看,要是混不出来,我还是要回来的,到时候在跟着你混,怎么样?” 夏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还混不出来再回来?到时候谁还理你! “小闫,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道理你懂吧?机会不是时刻都等着你的。” 闫正清低头蹙眉,绷着嘴,一副挣扎犹豫的模样,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对不起东哥,你就当我不见棺材不落泪吧!” 两人一番虚与委蛇的扯皮,最后夏东看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他的主意,这才放弃。 一前一后回了酒吧。 昏暗的灯光,迷眼的薄烟,闫正清站在暗处的角落,彩光照不到的地方,脸上的神情无人窥见。 他感觉这个镇子就像一个隐藏在迷雾中的怪兽,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夏东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偏头看向吧台,章锋正在给客人调酒,嘴上叼着烟,刚毅的面容被烟雾覆盖。 闫正清低眉敛目,心里的不安一点点扩散。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玄妙危机感,直觉告诉他,离开这个小镇! 这一晚回了家,闫正清反复琢磨。 章锋、杰子、夏东、王海这四个人看上去是兄弟,现在看来不一定,章锋和杰子都在暗示他离开小镇,但两个人明显没有通过气,不然没必要都来跟他说。 夏东跟他们肯定不是一伙的,甚至有可能是对立关系。 剩下的王海现在情况不明,他没有任何举措,跟他的关系不远不近,但根据平常他和夏东随意开玩笑来看,似乎又是跟夏东关系较好…… 闫正清有意想要探索这四人背后的东西,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要打听,不要冒险。 他一旦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一定会牵连到林茵茵,那他的这次工作很可能失败。 一切以工作为主! 闫正清做了决定——他要遵从警示离开小镇! 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说服林茵茵跟他离开。 …… 于是,就有了闫正清提出的这个贸然请求。 不过真正的理由他自然是不能告诉林茵茵的,所以他编了一套说辞,并借此机会向林茵茵告白,做出以后会照顾她一辈子的承诺。 花言巧语的攻势下,本身就对闫正清有好感,又从没被人追求过的林茵茵冲动的答应了。 她本身就无依无靠了,天大地大哪里对她来说都一样,更何况……她现在有了男朋友…… 她愿意跟他走。
第7章 是日,长途汽车总站。 两个显眼的人上了去往市里的大巴,正是闫正清和林茵茵。 林茵茵答应跟闫正清离开后,就准备把房子卖了,反正以后她都跟着闫正清了,他去哪她就去哪。 而且去了市里花销大,卖房的钱可以先用来解解急。 闫正清知道后制止了她。 先不说卖房耽误的时间太久,迟则生变,就算立马能卖,他也不建议她卖。 这房子对于林茵茵来说,不止是一个住处,更是她和奶奶所有记忆的储存站。 现在她会出现这种想法,无非是太孤独寂寞,将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又因为过于自卑,害怕被抛弃,想要展示自己是有价值的,所以才会如此。 闫正清知道,房子真的卖了,她会后悔,哪怕不是现在,在不久后她也会后悔。 他的工作是给她幸福快乐,自然不会埋下这样一颗种子。 林茵茵不知道真相,只当闫正清是为她着想,心里越发甜蜜的同时又隐隐不安。 除了钱,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帮到他。 窗外的树影快速掠过,小镇也渐行渐远,林茵茵看着窗外。 土路变成了柏油路,破旧小楼变成了高楼大厦,还用她从未见过的“大电视”,高高镶嵌在楼层外,播放着新产品的gg。道路两旁精美修剪过的绿植,各色各样的商场。大巴带着他们仿佛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 川流不息的车辆,嘈杂的车鸣声,过往的人群,安静的世界突然涌入这么多声音,让她不知所措。 更加恍然的是这里的繁华美丽太过动摇人心,她下意识看向闫正清,眼睛里流露出害怕。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秒,手上传来一阵温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与她相扣。 没被刘海遮挡的那一只眼睛注视着她,微微弯起,泛着柔光。 林茵茵的心一下安定了,露出笑容,紧紧回握他。 两人刚到市里,手头紧,只能先租个地下室,虽然地方小又阴冷,但两人都没在意环境,端着两桶泡面,在微黄的灯光下相视一笑,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 一个月过去了,两人白天黑夜的轮流着出去工作,林茵茵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闫正清本来想继续酒吧服务生的工作,阴差阳错进了夜总会。 夜总会更奢华热闹,工资也高,最重要的是小费多,并且还有卖酒提成。 闫正清自己买了把剪刀,把挑染成紫色的斜刘海剪去,冲天的红发也全都剪了,只留一二厘米的长度,整张脸完全露出,不为别的,只因这样小费更多。 事实也是这样,虽然才工作一个月,他的小费和提成却是男服务生中最多的。 再加上他深知职场法则,维持好与同事的关系,让他们虽然嫉妒他却不厌恶他,这样便不会在背后给他下绊子。 离开了小镇,那股不安也淡了,闫正清时不时的会为林茵茵准备一些浪漫的小惊喜,她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看来离开小镇是正确的决定,不止扼杀了未知的风险,他能感觉到,离开了小镇的林茵茵反而更加放松了。 一切看起来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如果能继续这样顺利下去的话…… “闫正清,过来一下。” “什么事,经理。” “你去给二号包厢送瓶xo”经理的眼神有些躲闪。 一般都是一个服务生负责一个包厢,不过有时候忙不过来,也会调换别的服务生,特殊情况下,会有客人指定服务生。 “好。” 闫正清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拿了瓶酒去往二号包厢,他自然看出了经理的不对劲,不过他以为是富家女或是有钱的太太。 这种情况并不稀奇,之前就有过富家小姐和富太太提出要包养他,不过被他有技巧的拒绝了,事后客人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给了他一笔不小的小费。 所以对于这种事,他并不担心,也就没注意到身后的经理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副心虚歉疚的样子。 进了包厢,心下诧异。 包厢里坐着两个男人,正中央的男人五官深邃,轮廓锋利,靠坐在沙发上,明明是放松的姿势,在他做来却依然不减一身迫人的气势,看向他的目光像是冰锥,令人感到一阵寒意。 坐在右侧,面对门的男人身体前倾,双手十指交叉虚握放在膝前,一副谈判的标准姿势,看到闫正清进来,冲他笑了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不知是灯光还是镜片的原因,映的瞳孔很浅,是浅棕色。 两个不同类型,却都很出彩的男人。 这跟他进包厢前的想象完全不同。 “需要帮您调酒吗?” 闫正清心里虽然诧异,面上却丝毫未露,挂着微笑询问客人的需求。 “嗯,麻烦你了。” 回答他的是戴银边眼镜的男人,斯文有礼。 闫正清拿起酒瓶和饮料,有条不紊的将酒兑好,在这个过程中两个男人一直盯着他上下扫量,那种目光就像是见到了待估量的商品,令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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