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也有些伤感,想着岔开话题。 把病房看了一圈,评价道:“这里布置得还挺别致。” 目光落到被章殊然抱着的乐乐身上,宁夫人展露笑颜:“这个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章殊然放下乐乐,在爸爸的鼓励下,乐乐来到宁夫人面前。 “漂亮阿姨你好,我叫乐乐。” 女人总是乐意被人夸漂亮的,面前的小女孩脸圆圆的,漂亮得不行。 宁夫人牵着乐乐的小手,喜笑颜开的。 “我可不是阿姨,你可以叫我奶奶。“ 宁先生眼巴巴的看向宁杭:“这是你和小准生的?” 时准愣住:“......” 宁杭拍了下额头:“爸,你在想什么,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生,这是章殊然的女儿。” 时准窝在宁杭怀里,脸上有些发热。 宁夫人看了看面前的乐乐,又打量着章殊然。 “章殊然是吧,你有对象吗?” 章殊然刚想回答,就听到了让他震惊的话。 “我家还有个大儿子,虽然不像宁杭这么体贴,但也是不错的人,你有没有兴趣见见?” 章殊然尴尬的笑笑:“阿姨,我半年前刚离婚,乐乐是我和前妻的孩子。” 宁夫人并不在意,直接将乐乐抱在怀里。 “那有什么的,你和我大儿子结婚,乐乐就是我孙女了。” 宁杭知道自己妈妈总是突然冒出些可以衬得上荒谬的想法,但这次着实让他吃惊,就连时准也不免伸着脖子看向章殊然。 宁杭咳了两声。 “妈,你问过大哥了吗?” 提到宁熠,宁夫人面露嫌弃。 宁先生话语里也有些轻视:“我原来觉得你大哥天天扑在工作上,是个有上进心的,配公主都绰绰有余,这都三十好几了,还天天想着工作,别说女朋友了,男朋友都没交过。” 宁夫人冷哼一声:“合作伙伴把人都送他床上了,药也下了,他却把人扔出去,忍着药性处理了三个小时的文件,你让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怎么想。” 根据夫妻俩的描述,时准多多少少觉得宁杭的这位大哥有些不对劲。 一个男人,二十几几岁没有谈过恋爱可以说正常,但三十好几还是,那觉得要多思考原来。 可是被下了药,还带着药性处理三个小时的文件。 嘶...... 时准不太敢往下想。 章殊然手足无措的起身:“我还有事,乐乐,你陪着小准叔叔,爸爸先走了。” 他的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章殊然见过的家长大多是自己父母那样嫌他丢人,或者是虞兴凡父母那种看不起他的,宁杭父母这样的实在不多。 如果真的可以,用奇葩来形容也不是不可以。 宁杭啧啧两声,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看吧,把人都吓跑了。” 宁夫人叹了口气:“我倒是不担心你,小准这么好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就是你哥,每天冷着脸,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我是生了个儿子么,我生得是个工作机器。” 时准伸手戳了戳宁杭。 “我还没见过你哥呢。” 宁夫人捏了捏乐乐的脸:“他就像古早言情小说里的那些霸总,除了生意上的事做得优秀,其他方面尤其是感情,被恶毒女配耍得团团转都不知道。” “当然,他的生活里没有恶毒女配,只有工作。” 乐乐的脸肉嘟嘟的,捏起来手感很好,宁夫人忍不住又亲了两口。 宁先生将宁杭叫了出去,宁夫人放乐乐和小动物们玩,自己坐到了时准身边。 “小准,宁杭这辈子是认定你了,我们也很喜欢你,咱们是一家人,以后我就是你妈妈,有什么事就和妈妈说。” 时准的鼻子又开始发酸。 他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一个男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宁夫人又从包里拿出了条黑白棋盘格花纹的围巾。 “天越来越冷了,再过段时间A市就要入冬了,妈给你买了条围巾,那两个臭小子都没有。” 时准摸着手里的围巾,面料很软,摸起来也很舒服,又轻又保暖。 宁夫人将时准抱在怀里。 “小准,你知道吗?其实妈当时生的是龙凤胎,宁杭还有个妹妹。” 妹妹? 时准微微皱眉,他从没听宁杭提过。 “她叫宁心,那天是她生日,我带着她去买礼物,宁杭他们在家里准备蛋糕,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我没护住她。” 宁夫人的声音哽咽起来。 “作为妈妈,我看着我的孩子死在了眼前,我是痛心的,但家里人都不怪我,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时准听着她的话,觉得他们的经历和自己的很像,只不过调转了身份。 “我日思夜想,想用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我宁愿当时死的人是自己,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第八十六章 催眠被打断 时准眸光闪动,妈妈临死前看他的眼神,似乎是含着笑意的。 恍然间,时准看到了妈妈。 她穿着最喜欢的浅蓝色连衣裙,戴着贝雷帽,站在院子里画画。 察觉到了小儿子的目光,抬眼看了过来,嘴角带着笑意。 阳光为她恬静的笑容镀上了柔美的光辉。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男人举手投足间气质不凡,那是他的爸爸。 熟悉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慈爱。 时准站在远处,看着最亲的爸爸妈妈向他招手。 他犹豫了好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朝他们跑了过去。 在即将进入求而不得的怀抱时,眼前的两人突然散了。 周围的场景迅速变幻,最终沦为黑暗和铁链。 时准猛地睁开眼,大哥二哥、宁家夫妻都在他身边,脸上都带着不愉。 林医生正将一块怀表放到口袋里。 “滚开!” “我要见时准。” 往门口看去,宁杭正在和什么人吵架,那人想要越过宁杭,却被宁杭拦了下来。 那人冒出了头,看到时准时,眼前倏然一亮。 “时准,我有事找你。” 时恒站起身;“我去把他赶走。” 时准拉住了他。 “还是我来吧。” “宁杭,让他过来。” 宁杭深深的看了时准一眼,侧过身放计鹤洋进入病房。 计鹤洋消瘦不少,双眼凹陷,眼下是明显的乌青,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应该几天没换过了,看来这段时间过得挺不好。 计鹤洋犹豫着开口:“时准,我知道没脸见你,但......” “那你还来干什么?” 时准反问,表情十分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又小又普通的事。 计鹤洋神情一僵,看了时恒一眼,继续说道:“时家停止了对计家的帮助,甚至放话谁要是和计家有往来,就是和时家作对,你知道这件事吗?” 原来时恒这些天没露面是去做这件事了。 时准扯了扯嘴角:“不知道。” 计鹤洋心中有一瞬的喜悦,既然时准不知道,是不是说明心里还对计家有感情。 他知道时恒时易恨死他们计家了,但他们这么宠时准,只要时准发话,他们还是会像三年前那样拉计家一把的。 可时准接下来的话如凉水般,将他的那点窃喜彻底扑灭。 “现在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时准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曾把这个人当做好友,可他却把自己当成利用的工具,把他们的罪全都推到自己身上。 时准只觉得自己的好都喂到了狗肚子里。 不,就算是养条狗,认识十几年,又养了三年,它也会对自己忠心耿耿。 既然人家不稀罕,他又为什么要浪费这份好。 计鹤洋看着眼前的时准,觉得这人太过陌生。 “时准,你难道要看着我们计家破产吗?虽然有我能力不足的原因,但公司是我爸妈的心血啊,他们对你那么好。” “谁知道他们的好是不是别有用心?” 此时的时准丝毫不介意用最恶毒的心思揣测他们计家人。 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妈妈死在他们的策划中是事实,爸爸也因为妈妈去世备受打击去世,就连自己,也活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时准抬起左手,盯着手腕处的纱布。 “你们计家三年前就该完蛋,是我圣母心泛滥,觉得有愧于你才嫁给你,用时家帮了你,可以说没有时家你们计家三年前就没了。” 计鹤洋只觉得晴天霹雳。 时准竟然是这么想的,原本那点希冀彻底破灭。 “现在只不过是让你们计家走上他原本就该走的路,计鹤洋,你有什么不满呢,我可是让你多享受了三年富有的人生啊。” 时准突然笑了,这个笑容在他的脸上有几分扭曲。 他靠近着计鹤洋,计鹤洋被他骇人的目光逼退几步,却见下一秒时准扑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现在要把付出的东西全都收回,计鹤洋,你去死好不好,你死了,说不定我爸妈就会活过来了,你去死吧!” “时准!” 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地上的小动物们四散逃开,一群人蜂拥而上,想要分开时准和计鹤洋。 可时准用的力气太大了,像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掐的计鹤洋直翻白眼。 一针镇静剂下去也没能止住时准的行为,时易咬牙又打了一针,众人这才合力将时准和计鹤洋分开,又将时准抬回床上。 计鹤洋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直到胸腔重新吸入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他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时恒对着他怒目圆睁:“滚出去!你究竟要把小准害成什么样子才满意,非要逼死他么。” 计鹤洋想说不是的,他只是想过来求时准放过他们计家而已,没有想害时准的。 狄拉克拖着计鹤洋的衣服将他扔出了病房。 病房里医生护士再次涌入。 时准手腕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这道口子,被主人割开后,每当有好转的趋势就会因为刺激再被撕裂。 病床上,时准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嘴里不住的呢喃:“为什么是我爸妈死?” “死的应该是他们,是他们的错,他们害死了爸妈。” “不,是我,我是诱饵,是我害死了爸妈。” “不,是他们,他们策划的,他们死了,爸妈就会活过来了。” “......” 宁夫人不住的抹眼泪:“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看得让人心疼。” 林医生不住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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