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抬头朝商珉弦看了两眼,只犹豫了很短暂的一瞬,然后点点头,似乎是达成了某种交易。 商珉弦已经拿起大衣准备出去了,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负责人追了上来,身边还跟着白衣女孩儿。女孩儿这会儿已经在外面套了件大衣,手里还拿了把伞。 负责人说:“商总,外面雪又大了,我让她送你。” 商珉弦莫名其妙地看了负责人两眼,觉得他怕是有什么大病。大晚上的,让一个小姑娘送他一个大男人。 “不用,又不远。”商珉弦直接拒绝了。 这会儿庄清河应该已经睡着了吧,要不要去他房间看看他?会把他吵醒吗? 商珉弦在心里琢磨着,负责人在他耳旁又叨叨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出了饭店门,雪果然大。商珉弦一抬头就看到了隔壁夜总会大门出来几个人,那个现在应该在房间乖乖睡觉的人就在其中。 冬夜空气清冽,行车道上是重叠的车辙印,街灯在雪片中簌簌朦胧。 商珉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看着庄清河。连白衣女孩儿走到他旁边帮他撑伞,他都没察觉。 庄清河和那几个人站门口说话,相谈甚欢的样子,手臂上还挂了个女孩儿。 商珉弦:“……” 昨晚怎么没操.死他! 庄清河跟几人告了别,看他们离开后,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了过来。 冬雾弥漫,冷风席卷而来,庄清河漆黑的眼睛看着商珉弦,又看向他身边给他撑伞的女孩儿,视线在看到她的眼睛时停住不动。 雪越下越大。
第42章 正好凑一桌麻将 冬夜灰暗的天空浮动着铅灰色的云朵,参差低垂,显得厚重。空气中寒意萦绕,城市被浓雪泼得一片冰白。 庄清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朝商珉弦走过去。他没说话,而是盯着旁边给商珉弦撑伞的女孩儿,盯了好几秒。那女孩儿被他盯得避开了视线,往旁边看去了。 然后庄清河才把视线转向商珉弦,笑道:“哈哈,好巧啊,你瞧咱俩多默契。” “……” 到底什么药能把人药傻???有多少他买多少! 庄清河这时又贱兮兮地说:“咱们四个都能凑一桌麻将了,吼吼~” 商珉弦心想,吼你个头啊吼。 “商老板,打吗?”庄清河问他。 打?商珉弦看向挽着庄清河臂弯的女孩儿,没说话。 庄清河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说:“你刚吃完宵夜别那么早睡啊,我开个棋牌室,打两圈消消食怎么样?” “……” 原来是打麻将。 要答应吗? 商珉弦的视线再次落在庄清河臂弯上,如果不打麻将,庄清河是不是就要带这女孩儿回去睡觉了?他此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立场管庄清河的事。 “好啊。”商珉弦答应了。 庄清河下榻的酒店就在街对面,他们回去后另开了间棋牌室,四人居然还真就坐下来打起了麻将。 这情景真是诡异。 商珉弦忍不住又一次想,庄清河就是有这种本事,他总能把事情弄得很滑稽。 商珉弦的女孩儿叫小米,看起来文静,但好像也是个爱搓麻将的。 小米觉得庄清河好说话一些,故而问他:“咱们打南方麻将?还是北方麻将?” 庄清河回她:“入乡随俗,按这边的规矩,打北方的。” 庄清河的女孩儿叫豆豆,跟小米正好同属杂粮类。 豆豆问:“打多大的啊?”然后她拽着庄清河的胳膊撒娇卖乖道:“小庄总,我刚听他们说你打麻将可厉害了。” 庄清河没认下这个话,只是笑了笑说:“没事儿,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你好好打就行了。” 那边小米闻言,看着商珉弦张了张嘴,又兀自闭上了。 商珉弦注意到她的视线,开口道:“输了算我的,好好打。” 庄清河闻言抬头看了眼商珉弦,又看了看小米,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两个女孩儿一听没有输钱的风险,也开始活泼风趣了起来,一左一右跟庄清河聊得有来有回的。 商珉弦看着他们,觉得他们仨才是一个画风的,自己和他们之间好像一层结界。 不过庄清河好像也没什么聊天的兴致,聊着聊着就冷了下来。有好一会儿,屋里都只有麻将碰撞声。 两个男人不说话,两个女孩儿自觉担当起活跃气氛的任务,自己聊了起来。 豆豆:“小姐姐,你口红颜色好好看啊,什么色号?” 小米:“这是叠涂效果。” “啊,是哪几个色号?你把链接发我一下好不好?” “好啊,我加你微信。” “好,你等一下。”两人位置面对面,拿出手机横跨桌面扫码加好友。 庄清河本来要去摸牌的手默默缩了回来,等她们忙完。 两人加完微信,一边打牌,一边在那聊起口红色号了,庄清河中途还被她们问哪个色号好看。 庄清河瞟了一眼豆豆的手机,说:“这不都一个色吗?” 杂粮姐妹花闻言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意思是,男人懂个毛线。 庄清河觉得自己好像被鄙视了,就随手指了个颜色,说:“我觉得这个不错。” 豆豆心直口快:“啊这个颜色啊,号称渣男最爱色号,专斩渣男。” 庄清河:“……” 商珉弦闻言,冷呵一声。 他这个冷哼直接把杂粮姐妹花冻成了两坨冰块,她们觉得这个男人好可怕啊,表情冷,气质冷,声音也冷,浑身都是一种迫人的寒意。 于是两人瞬间就不敢活泼了,打住了关于色号的话题,专心打起了麻将。 庄清河则幽幽叹了口气。 商珉弦麻将打得一般,因为没在这上面钻研过。他在国外的时候,华人圈里的人聚在一起喜欢打两圈。他是那时候学的,纯粹为了应酬。 他知道庄清河打麻将是厉害的,但他今天也没赶尽杀绝。庄清河的上家和下家就是俩小姑娘,明显能看出他放水了,不仅如此,他还给人喂牌。 商珉弦冷着脸,心想,他可真体贴,难怪在白玉京那种地方混得如鱼得水。 就这么打到十二点多,中间休息了一会儿,一算账,被庄清河喂牌的豆豆赢得最多。 小米开玩笑:“赢家要请宵夜。” 豆豆大方道:“没问题,我请。”接着她问庄清河:“小庄总,你想吃什么?” 庄清河还没说话,商珉弦就在一旁说:“他戒宵夜了。” 庄清河抬头看他,手里的麻将在手指里轻转,一下一下敲在桌子上。在空气凝固前,他才对豆豆说:“我吃个粥。” 商珉弦定定地看着他。 豆豆拿出手机点餐,问:“海鲜粥?” “白粥。” 豆豆:“哈哈,给我省钱呢?” 庄清河笑了笑没说话。 豆豆捧着手机又问商珉弦,语气明显收敛了许多:“……那,那个,您要吃什么?” 商珉弦冷声:“我不吃。” 豆豆抱着手机缩小了自己。 吃完宵夜已经一点多了,小米和豆豆话里话外都在问两人要不要休息。 然而两人也不知道是在较劲,还是在试探。 商珉弦说:“接着打。” 庄清河看着他的眼睛,两个呼吸后,淡淡道:“好啊,接着打。” 又打到凌晨三点多,杂粮姐妹已经困得不行了,豆豆熬得眼酸,甚至去洗手间把假睫毛和美瞳都卸了,然后回来接着打麻将。 商珉弦:“我真是疯了,有觉不睡,跟你搓一夜麻将。” 庄清河看了眼他身边的小米,说:“你可以这么想,咱们是探讨了一夜的哲学,是不是觉得充实一点?” 商珉弦蹙眉:“哲学?” “麻将就是门哲学。”庄清河低头码着牌,说:“在极度的混乱中创造秩序。” 商珉弦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你就不像愿意遵守秩序的人。” “你还挺了解我。”庄清河头也不抬道:“我喜欢破坏秩序,混乱才是达成目的最好的手段。” “按这个逻辑来讲,你应该不喜欢麻将才对。” 庄清河已经把小长城砌好了,说:“有时候我们必须先学会创造秩序,才能更精准有效的破坏秩序。” 时间一点点流逝,杂粮姐妹实在困得不行,打哈欠的频率越来越高。庄清河看她俩眼睛都睁不开了,说:“屋里有床,你俩困了去睡吧。” 商珉弦这才发现角落里还有扇门,原来这是个套房。 两个女孩儿实在熬不住,互相搀扶着去睡了,桌上只剩他们两个,熬了一夜,庄清河还是清清爽爽的模样。 这会儿已经快五点了,这座寒冷的北方城市天亮得早,外面已经蒙蒙亮,又是一个冻白的早晨。 商珉弦看着庄清河的手,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随手拿着一块麻将在手里摩挲把玩。 屋子里很安静,商珉弦看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正要说话的时候,庄清河突然抬头:“要聊聊吗?” 商珉弦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 庄清河起身,出门前想起了什么似的,从上衣内口袋掏出皮夹,把里面的现金都掏了出来,放在麻将桌上。 商珉弦看到了,嘴角抽了抽。 庄清河是真大方,故意放水让人赢了一晚上的钱不够,什么都没干也没忘记付“过夜费”。 回到庄清河的房间,商珉弦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拽住庄清河推到墙上,压着声音问:“你这一晚上在干什么?” 庄清河微仰着头看他,不知廉耻地说:“勾引你啊。” 商珉弦看着,眼里隐隐含着火。具体是哪种火,就说不清了。 这一晚上,庄清河就没老实过,一直在麻将桌底下蹭他的腿。后面越来越过分,甚至脱了鞋把脚探到了他的腿.间.磨蹭。 “商珉弦,你是生气了嘛?”庄清河看着他的头顶,说:“我看你头发都炸起来了。” ?商珉弦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很整齐很服帖,没炸。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庄清河又在骗人。 果然,他低头朝看去,庄清河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商珉弦放下手,哼了一声。 “真的生气了?”庄清河戳了戳他的胸口。 “你又撒谎。”商珉弦绷着脸。 庄清河张了张嘴,想说这只是逢场作戏,虽然也确实是事实,可是这话还没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好渣。 于是他也为难了,看着商珉弦,还能怎么哄呢? 没有办法了,庄清河实话实说,坦白自己撒谎的原因。 商珉弦蹙眉:“你投电影那事儿我两年前就知道了,你还瞒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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