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述有些莫名:“会。经常拼乐高,爸妈也会送一些玩具模型。” “那你会给玩具取名字吗?”喻斐又问。 “……”展述意识到什么,“记不清了,应该会吧。” 喻斐像在自顾自钻牛角尖,语速很快地接着问:“会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还跟玩具说话吗?” 展述无奈地唤了他一声:“幺儿。” 喻斐安静了,连呼吸也跟着弱下去。 展述又轻叹一声,静了一会儿才说:“我真的没事了,你相信我。” 他嗓音低沉而温柔,在黑暗的房间里听来格外沉稳可靠。 喻斐没有说话,不知是听话了还是在琢磨其他事情。 展述竖着耳朵听了半晌,以为他睡着了,也放下心来打算睡觉。 谁知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听到喻斐很小声地嘟囔了几个字。 展述在黑夜中再次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房间再度恢复静谧,良久,他听见喻斐可怜兮兮、黏糊又清晰地复述:“我只是有点心疼你。” 展述被这轻飘飘的几个字砸得懵然,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携着热乎乎的体温横过中间的被子,摸过来包住了他仍带着凉意的手。 “展述,”喻斐再次提高了声音,尾音颤得明显,“我只是心疼你。” 【📢作者有话说】 喻小斐:TAT展小述是个小可怜。 展小述:(⊙_⊙)…… * 来晚了来晚了踩着点来的鞠躬!
第32章 大屏幕 黑暗与寂静将时间的流逝无限拖长,展述的呼吸停滞了几秒又恢复如常。 纤瘦手掌没能完全包裹住他的手,温暖的热源却在肌肤相贴间妥帖踏实地传来。 提及自己的家庭和过往,展述从小到大一直如同站在第三视角一般平静客观,理性得近乎淡漠。 他从不避讳让外人知道自己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但他这股野心似乎从来不曾出现在亲情中。他很难被父母的关心或疏忽牵动情绪,甚至可以说他所秉持的一直是得之坦然失之淡然的心态。 展述不觉得这是坏事,情绪波动起伏无疑是耗神的,对他来说,现在这样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的相处模式就是最好的状态。 只是很显然,家庭幸福和睦的喻斐觉得这是天大的事。 他说的话带着微弱哭腔,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轻而易举地把展述心底砸得一片柔软。 他喉结小幅度滚动两下,嗓音始料未及的艰涩:“……为什么?” 喻斐还沉浸在低落中,缓了几秒才反问:“心疼还需要理由吗?” 展述深吸了一口气,吐气时换作一声喟叹,同时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侧身转向了喻斐。 然后他将手臂钻过喻斐腰背与床之间的缝隙,肘弯一曲,把人带得朝自己转了半圈,像是搂进了怀里,但又克制地保持了一段距离。 温热体温更加清晰地传递过来,展述的掌隔着一层棉料贴上喻斐清瘦的背脊,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拍了拍。 “那我就代替当年的我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也要跟你再说一句没关系,都过去了,比起回忆过去,我更注重当下。” 他轻抚脊背的动作很温柔,声音在黑暗中听来沉稳而包容。 “当下最重要的当然是睡个好觉。睡吧,小队长。” …… 他说睡个好觉,喻斐便当真连梦都没做。 展述说完那句话也没将手抽回去,喻斐被他的动作吓得浑身紧绷,又在他温柔的话语中逐渐放松,竟也忘了睡姿的事。 大床软硬适中,展述总是微凉的身体也慢慢暖了起来,柔软和温暖将喻斐逐步拽入梦乡,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搂住自己的那条胳膊小心翼翼地抽了出去。 喻斐醒来时是平躺的姿势,扭头看了看,他跟展述不知什么时候滚回了原来的位置,两个人都睡得很老实。 还好没有出现各种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那种尴尬场面。 喻斐暗自庆幸,心底某个角落冒出一股不甚明显的失落,在他的刻意压制下被忽略过去。 展述还没醒,睡梦中的侧颜比平时缺了些攻击性,即便是棱角分明而凌厉的下颌线与五官都比他清醒时看起来更柔和。 不过在喻斐眼里差别不大,因为展述平常在他面前就没高冷过,冷战那几天除外。 想到冷战,他又记起了昨晚展述分享的曾经,一时间痛上心头,不禁又开始责备自己——明明知道他们相处的时间过一天就少一天,为什么还要浪费两三天去冷战呢?! 展述睁眼时就撞进了喻斐这样愤恨与忏悔交织的目光里。 他尚未完全清醒的大脑顿时被强制开机,开口时嗓子还是哑的:“……怎么了?” 喻斐深沉地闭了闭眼:“没事。” 反正他能保证,自己以后绝不会再跟展述闹矛盾闹脾气了。 展述似乎慢半拍地看懂了喻斐的表情,面上浮现出些许无奈的神色。 他半阖着浓密眼睫叹了口气,似是欲言又止,最后直接坐起了身。 “起床吧,”他嗓音低哑,抓了抓睡得凌乱的头发,“你想不想去哪儿玩?如果没有什么想法的话,今天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喻斐也收拾好心情,跟着他坐了起来,没追问去哪儿,半开玩笑道:“京市可是你的地盘,我听你安排。” 展述配合地从鼻腔笑了一声:“没问题,保证给我们小队长安排得妥妥当当。” 或许是因为急于在喻斐面前重建哥哥的威信好让他放弃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展述先是给小王去了个电话,沟通交涉一番过后便陪喻斐研究了一上午原创作品主题,又打着“劳逸结合”的旗号拉着他玩了一下午switch。 一天下来本来应该过得轻松又开心,只是阿姨为了给他们做饭来来回回跑了三趟,着实让喻斐不太好意思。 作为客人享受着这顶配的待遇,他吃午饭时头都快埋进碗里,小声向对面的人提出建议:“你怎么不让阿姨在这儿待着呢,反正做晚饭的时候也是要来的,何必麻烦她多跑。” 而展少爷只别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言简意赅道:“不方便。不用担心,我会付给阿姨对得起她的工资的。” 喻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方便,不过他终究不是这里的主人,只能看着阿姨在饭点时赶过来,把饭菜端上桌后又匆匆离开。 他们晚餐吃得比平时要早,光是主食阿姨就准备了玉米紫薯和粗粮饭三种。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在体重管理期的喻斐刚上桌就看愣了,拿起筷子的手微微颤抖:“这是……碳水宴?” “噢,今晚可能消耗量会有点儿大,我特意让阿姨多准备了点主食。我建议你保证自己吃饱了再出发。” 什么活动强度大到要吃这么多主食? 喻斐不理解但尊重,乖乖多吃了比平日多一半量的主食和蔬菜。 好在洗碗不用再劳烦阿姨,饭毕将碗筷扔进洗碗机,小王便带着两名工作人员上门了。 展述正在房间里找东西,喻斐上前迎客,发觉缺了个眼熟的人:“摄像大哥呢?” “用不着他,”小王摆摆手,掏出带云台的运动相机,“今天我就是摄像大哥。” 他刚说完,两个工作人员便凑过来,给喻斐外套胸口处挂上了一个Go Pro。 喻斐还没反应过来,拎着两顶棒球帽的展述从身后走来,递给了他一顶。 “试试大不大。” 喻斐脸只有巴掌大,头围自然也大不到哪儿去,戴上展述的帽子果然松了些。 他摸索着自己调节后脑勺的帽绳,余光看见工作人员给展述也戴了个小相机。 喻斐口中一句“到底去哪儿”的困惑还没问出来,就听小王说:“走吧,再晚点儿快来不及了。” 帽子还没调好,喻斐应声抬起头来,慌乱中手里被塞了两个口罩,就这么素面朝天神神秘秘地被拉出了门。 他们一路着急忙慌,但无奈这个时间正赶上京市的晚高峰,司机师傅刹车油门来回踩也无济于事。 时间越来越晚,喻斐明显感觉到展述拿起手机和朝窗外看的次数也逐渐增多。 他一头雾水,也跟着往窗外看,发觉路上的车越往前开越堵,行人也堵得水泄不通,几乎所有车开到这一路段都被迫停下来,开门下来几个人便调头驶离,像是前方被封了路。 这幅场景跟喻斐印象中的某些片段慢慢重合,直到他们也被道路尽头的交警和保安拦下,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扭头看向身边的人—— “这是……演唱会?” 展述已经戴好帽子口罩整装待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朝他伸出手。 “走吧,带你做一次观众。什么都不用想,跟着全场一起欢呼就好了。” 喻斐被展述拉着手腕下了车,脑子也终于转过弯来,大概猜出了今晚这里是谁的场子。 这里是京市最大的体育场,也是无数心怀歌手梦的青年最梦寐以求的演唱会场馆。 Skyline已经开过两轮巡回演唱会,第一年没有来京市,第二年经过数次开会商讨,选择以作为京市收官站。 喻斐清楚地记得,敲定场馆时,钟哥、盛总和所有工作人员都不约而同直接跳过了这个体育场。 倒不是怕票卖不完会遭人嘲讽鄙夷,只是Skyline还太年轻,等台风更沉稳、实力更强大再来这里开也不迟。 Skyline几个人对此也心照不宣,没人提出异议。 能有在京市体育场开演唱会的经济实力和艺术水准,对自己的号召力有如此自信,更重要的是能让展述带人进场,喻斐只能想到一个人—— “向哥。” 喻斐摘了口罩,冲面前的人扬起一个略显拘谨的笑容。 后台和喻斐每场演出目睹过的一样忙中有序,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步履匆匆,他们在化妆间见到了已经做好妆造的向惟。 他头上固定发型的发夹还没拆,本就英俊的相貌在舞台妆的加持下更加帅气,面部颜色比素颜时看来更鲜明,浓眉羽睫、唇红齿白,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无比强烈。 若非他一身白西装外穿了件保暖的长款羽绒服,手里捧着的保温杯飘散出缕缕热气,看起来还真像天上清冷的谪仙。 “又见面了,喻斐弟弟。” 向惟也朝喻斐笑了笑,不等笑意褪尽又瞥了眼展述。 “这小子前两天临时找我要门票,我原本还想说他有求于人还这么傲慢,拽给谁看呢,好在他及时补了句想给你一个惊喜,我才勉强答应他。怎么样,有被惊喜到吗?” 展述“啧”了声,嘴角却是上扬的:“卖友求荣是吧?” 向惟说的或许只是场面话,但喻斐仍觉得受宠若惊,连忙说:“很惊喜!谢谢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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