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发了疯似的跑向教学楼的天台。 是啊,这个季节天台上的风很大,很容易就可以把信息素的味道冲散,而且楼层很高,下面的人是不会闻到信息素的味道的,这是目前原棋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可能藏身的地方了。 这也很有可能也是夏笛会想到的。 他一刻不曾停止的从一楼向上奔跑,气息混乱却不是因为疲惫,而是紧张。 夏竹由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心里焦急地反复默念着: “夏竹由,一定要在那里啊。” 天台的门没有锁,推开天台门的那一刻,原棋的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去了,他果真在天台一角发现了正在发抖蜷缩着的夏笛。 整个天台弥漫着浓郁的玫瑰香,沁人心脾,勾人肺腑,夏笛身旁的抑制剂全都空了,还有一支摔坏在地上不知道用没用过。 天台上的围栏很高,夏笛像极了囚困在栅栏里的玫瑰。 原棋毫不犹豫跑过去蹲在夏笛面前,将他从角落里抱起来,夏笛双脚离地失去平衡,第一反应就是双手缠在了原棋的脖子上。 他的视线里晕晕乎乎的,哪怕离那么近也看不清这是谁来了,呆愣愣地直盯着原棋的脸,原棋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带着玫瑰的香气,像是玫瑰的漩涡。 原棋的眉目间处处透露着怒气,音量都不自觉提高几分:“用了几支?” 夏笛精神恍惚地看着他,没说话,还呆呆地笑出声来,只是莫名的发笑。 原棋紧皱眉头,将近低吼出来一般又问了他一遍:“夏竹由,我问你用了几支!” 夏笛极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被他的吼声吓得一颤,愣了几秒才通过声音认出来面前正抱着他的人是谁,似乎有些不确定般,缓缓开口:“原……棋?” 原棋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无论问什么都是废话,跟一个脑子不清醒的人对话,能问出来什么? 夏笛身上的温度已经明显开始退下去了,但是看着地上散落着的空抑制剂,他的太阳穴还是忍不住突突地跳,毕竟用了那么多,难保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原棋想抱着他去医院,刚迈出一步,夏笛突然在怀里剧烈晃动,不让他走。 “别……别出去,o……omega不能被别人知道。”夏笛的声音被结合热磨得甚是虚弱,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原棋,呼出的热气也撒上原棋的脖颈。 一说起这个原棋就火大,骗子还敢来和他讲道理,“夏竹由,你是真的想找死吗?用了那么多抑制剂,现在连医院也不愿意去。” “不……不能被发现。”夏笛脑子里极度不清醒地又重复一遍。 果然,无论跟他说什么,夏笛都听不进去,只是自顾自的执拗着自己的想法。 夏笛的眼睛里蒙了层水雾,抑制剂还没彻底压下他结合热脸上的潮红,身上也出了汗,像是刚从海水里捞出来一般,连眼睫毛都被汗水糊在一起,粉嫩的脸蛋看上去软软的。 “棋……哥哥。”夏笛软软地喊了一声,央求道:“别去……别去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原棋一震,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轻叹一口气。 “小竹由,我现在问你,为什么骗我说你自己是beta?”原棋尽量耐着性子问道。 夏笛紧咬住下唇不肯说,眼睛红红的,很是委屈的模样,原棋也是真拿他没法子了。 他纠结很久,红着眼睛说:“……不是故意的。” “我带你下去,用我的信息素帮你掩住,不会让人发现你是omega的,乖乖跟我去医院,好不好?”原棋尽量让语气变得柔和些。 夏笛这样怎么能不去医院? 夏笛依旧呆呆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反应慢了好几秒才答了一声“好”。 红酒味的信息素瞬间溢出原棋的身体将夏笛包裹了起来,直至埋没他身上每一处的玫瑰香。 夏笛被这浓郁的红酒味信息素勾的昏昏沉沉,像是处在汪洋大海中,任自己怎么奋力挣扎都挣脱不开,他不自觉往原棋身上蹭,最后还趴在原棋的肩头睡着了。 红酒味的信息素穿过楼道校园,不少alpha和omega都受到了影响。 悬铃木叶子半黄,飘落出一整个灿烂璀璨的秋天。 夏笛被送进医院后,他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做了什么,只迷迷糊糊地听到原棋似乎很着急地和人说些什么。 他被人放在床上,在病床上睡了好一会儿才醒,很舒服,像是清晨起床,然而他一睁眼便是怒气冲冲注视着他的原棋。 和清晨该有的景色完全不符。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夏笛被他的视线看的发毛。 来的时候原棋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了,结果医生最后给出的那几句话的几句话狠狠的砸了他一下,这不是夏笛第一次用那么多支抑制剂了,他的体内有很多药物遗留,而且若不是他送医院送的及时,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原棋一把将手里的病号单摔在病床上,可是下意识规避了夏笛,防止麻烦他身上:“夏笛,你是不是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你知道刚才医生说什么了吗?你要是再逞能些,现在躺的地方就不会是这里,应该是停尸房!谁让你这么胡闹的?” 夏笛有些惭愧低头:“我……”他找不到什么理由为自己开脱。 而且注意到他叫的是夏笛,而不是夏竹由,就知道这次原棋是真的生气了。 夏笛自知理亏,难得没回怼。 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清楚的,不知道是不是分化的太晚的问题,一只抑制剂根本压不住结合热时夏笛体内的信息素,自从有了结合热这个东西,他每次打抑制剂都是两支打底,多了不限,要不然信息素就会出现失控现象。 他也知道抑制剂用多了对身体不好,医生也不是第一次提醒他了,原本计划着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下回就开始节量,谁知道,这次正好让原棋撞上。 他悄悄抬头准备打量一下原棋的脸色,谁知正好被原棋回瞪回来。 “我又不是故意的。”夏笛喃喃道。 原棋轻捏鼻梁,缓上一口气,问:“omega的事为什么瞒着我一个人?” “不是只瞒着你,除了我妈和之前南城一中的同学,我都没说。” 门外的医生恰好敲门进来。 他看了眼病号单,问道:“夏笛,是吧?” 夏笛现在看见白大褂都有些莫名心虚,他缓缓点头。 医生一推眼镜,接着叮嘱:“这次算你幸运,下次别那么莽撞了。小小年纪不知道好好照顾好自己,以后抑制剂最好不要再用了,你的身体里积攒了太多抑制剂药物的残留,他们对身体很可能会产生极大的危害,不能再冒险注射了。”。 “啊,不用?节量不行吗?”夏笛惊异一刹。 啊?如果不能用抑制剂的话,那以后的发情期怎么办?难受死吗? “这得看你自己的身体情况。”医生说,“能恢复很好的话,倒是还有可能,但是近半年都别想了,不过我会给你开些缓解药,药效自然是不如抑制剂管用。” 没等夏笛考虑好,原棋就先一步帮他答应下了。 他懵懵怔怔望向原棋,他怎么能帮我回答,我本人还没同意呢! 原棋察觉到他的目光却一句话也没解释。 医生摇摇头,感叹说:“弄成这样不仅自己受罪还麻烦你男朋友。” “啊?”夏笛赶忙解释,“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医生上下打量他们,一个alpha,一个omega,就这还普通朋友,估摸着又是学生早恋怕被家长发现的借口喽。 夏笛没在医院待太久,醒来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确认没什么事了,就闹腾着要求原棋给他办理出院手续,着急赶回学校。 原棋其实想让他多待一会儿,可是他好像没什么立场。 温度已经没有中午那么热,可惜他们没能打到出租车,原棋就地扫辆共享单车载他,偶过的秋风还挺清凉,是很多年前那个熟悉的北城的味道,这是夏笛第一次真心实意的感受到自己相隔四年又回来了。 他看着这里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如同呓语般小声说:“原棋,我好像回来了。” 岁月在这一刻被撕裂成点点星光,散落在这条缓慢悠闲的路上。 原棋也长舒一口气,在心里暗暗回答:是啊,你回来了。 绿色共享单车载不了多少东西,但他却载住了如此沉重的久别重逢…… ----
第7章 安定 政教处白主任似乎早在等他们回来,他们前脚刚进校园,还没来得及回班一趟,后脚就有路过的同学告诉他们去趟政教处。 入学的第一天,夏笛的母亲韩女士以及原棋的母亲周女士就“成功”的作为被请家长来到政教处享受一日游。 进门时,她们还沉浸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来得及去接你。”“好久不见了,周姐。”“……”的重逢喜悦之中,白主任站在她们旁边就如同摆设。 “报告!” 白主任一见他们两个进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救星,立马咳了两声切入正题。 “原棋,夏笛!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联手旷课?尤其是你,原棋,旷课出校门还放信息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出去了?” 原棋的信息素很强,就这样溜达一圈在校园里弄出了极其严重的影响,幸亏他的信息素虽然传播范围大了点,但对个人都没造成太大的影响。 韩女士和周女士在旁也有些担心,怎么突然就干这种事儿了呢? 夏笛刚想解释是自己的个人原因,原棋就先把它拦下来了:“我的问题。学校有什么处罚,我都接受。” 夏笛跟着补上一句:“我也接受。” “你们干什么去了?” 他们都不吭声。 白主任不了解夏笛,但原棋他还是知道的,不想说的绝对不会说。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啊,现在这个年龄的孩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叛逆。 再问下去他也问不出什么,不过见他这么快就认了,也就随便又唠叨了几句,给他们搭了个台阶下,毕竟原棋在学校里可是一名成绩非常优秀的学生。 “幸好没有人因为你的信息素失控,要不然……” 十来分钟后…… 既然如此,你们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就每人一千字旷课检讨,明天交给我,再记过一次,下次别再犯了。” 两人乖巧地点点头。 韩女士认真听着白主任的每一句话,依旧不放心地反复问道: “主任,这不影响我们家夏夏的转学吧?” 韩女士和周女士一个比一个温柔漂亮,刚进门时,白主任还以为他们是亲姐妹呢,两个人一副完全不陌生的样子,聊的甚是融洽,一看就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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