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咬了咬牙。 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能连累别人! 他只好喊了一声:“洗就洗!快放了他们。” 舒销年得意的笑了。 眼前的这家茶庄似乎跟他有些关联,只见他随意吩咐了一声就有人殷勤的送来了洗车的工具。舒销年他们坐在门口的遮阳伞下面,又叫了几碟子花生瓜子,配着今年的新茶,就这么一边喝茶一边看他洗车。 该死!倒霉!还好没被女生看见,要不丢脸丢死了! 陶然忿忿地念叨着,极不情愿的给他洗了一回车———他的两个同班同学仍然被人押在一旁,以示威胁。 洗完车后他一身衣服都湿了,陶然没好气的把抹布扔到舒销年面前:“洗完了!” 舒销年摸着下巴看这个随便抓的小壮丁,样子长得很清秀,下巴尖尖的,一对杏仁眼睛幽黑清澈。刚才洗车的时候那小腰撩得他……他还没见过一个男的腰能细成那样,真想上去握握看是不是能两手掌握。 “哦,谢谢。” 舒销年站起来走到陶然面前,陶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刚才掐疼你了吧?给我看看,青了没有。”舒销年去提他的T恤。 陶然自己拎起T恤看了看,腰侧被他掐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现在已经已经有点内出血了,想必明天就会变成恐怖的青紫色! “走开!” 陶然打掉舒销年的手,过去跟几个同学站在一起,最后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像你们这种纨绔子弟,早晚在人生的道路上大翻车!” 舒销年:…… 陶然这句话又惹了祸,舒销年本来还想就这么算了,结果被诅咒“大翻车”,还是在“人生的道路上”。 他忍俊不禁,唿朋唤友地开了车,一路追着他们三个跑了好几公里。 路上他几次伸出脑袋调戏陶然:“嗨!你们走的真慢,要我送你们一程吗?不过可能会半路翻车哦!” “那个白T恤的,你的腰怎么这么细?再给我掐一会儿呗!” “白T恤!腰疼吗?哥哥给你揉揉!” “白T恤!跟哥走吧!哥带你去赛车!” 鬼才跟你走呢! …………………… 鬼才…… 要早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给他做保姆,他一定……不会参加那次春游的! 陶然回忆起来当初不愉快的一幕,心沉了下去,这个二少爷真的不好相处呢,人那么坏! 舒销年倒是有点兴高采烈,打了个响指站起来绕着他走了一圈,“哎,原来是你啊?那还成。” 陶然略微一愣,成? “会做家务嘛?” 舒销年怀疑地端详他的小身板,果然还是很瘦。 “会的。”陶然小声回答。 “会煮咖啡吗?会烤面包吗?会做蛋糕吗?会按摩吗?” 陶然心虚地低头,他说的这些自己都不会,是要被退货了吗?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会、会擦背的。” 舒销年乐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好、好。会擦背!” 他问舒杳华,“哥,这回的保姆会擦背,算不算特殊服务啊?不算的话那我可就领受了啊。” 舒杳华站起来,正了一下上衣对站在一旁的老刘道:“就这样吧。” 他对陶然客气而又矜持的点了一下头,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就先离开了。 陶然目送舒杳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有些犹豫的开口,“我、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啊?” “哈?” 舒销年懒腰伸到一半,放下手好笑地看他,“你说什么呢?你现在就是我的人了!记着,我走到哪儿,你就得跟到哪儿。懂了没?” 他拍了拍前襟并不存在的灰尘,双手插兜往外走。 见陶然还像一头呆鹅一样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老刘赶紧推他一把,叫他跟了上去。 舒销年站在花廊里等他,看小保姆低眉顺眼地跟出来了,他乐滋滋在原地打了个转,带着他慢悠悠的逛出弥芳轩,沿着花廊向东走。 弥芳轩的东西北三个方向都以花廊围之,这花廊建的非常明阔,廊内廊外花开如织。此刻几个园丁围着墨绿色的围裙正在往廊檐下挂新开的吊兰,看见二人走过便都停下手,默默地低头。 陶然从没有这样的经验,面上微红,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狐假虎威的错觉…… 跟着大老虎穿过长长的花廊,一个转弯后,眼前豁然开朗。一条人工湖绕着弥芳轩往北延伸而去,满池碧波荡漾,池水里的荷花才露尖尖角,田田的荷叶连成了一片,远看就像一层肥厚多汁的草甸,衬托得嫩粉色的荷花苞愈加亭亭玉立,在正午的阳光里绽放着无尽的生机。 这个时间,阳光最是温暖。 舒销年在莲香池边站了一会,感受柔软的风拂过自己的脸庞,提示一般的对保姆道:“过了这个莲香池就是我住的地方。” 陶然被这漫天漫地漫池的荣华富贵给熏得头脑发晕,哦了一下就没声音了。 舒销年侧头,意外的发现在这样诗情画意的景色里,他的小保姆却明显气色不良。 尖下巴,削肩膀,瘦瘦的身材……怎么比之前还瘦了? 舒销年弯了弯脖子,去看他衣服下面的腰身,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盈一握…… “你这个腰……,不是你怎么这么瘦!”舒销年伸手在他腰上比了比,靠!不会真的只有一掌宽吧,“给你第一个任务,三个月以内胖一圈。否则我就把你吊在前面那个月牙儿桥下面,让花鲤鱼咬你的jj!” 陶然赧然地看了一眼舒销年,漆黑的杏眼里扫过一点无奈。 他也不想这么瘦的,这半年来,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睡过一晚觉了。 “愣完了没?走吧。”
第3章 二少爷,你不是怕黑吧? 陶然跟着舒销年走过湖上的月牙桥,对岸奇诡的假山簇簇,假山之上又有一道白墙,可见前面的院落是一片高地。 这片高地就是舒家两个儿子居住的东苑了。 大少爷舒杳华住在靠北的万景院,弟弟舒销年就住在靠南边的丹秋院,两个院子之间隔着一个佣人们居住的榴花馆。因为两兄弟都不喜欢陌生人随意进入自己的领域,住在榴花馆的佣人基本上就只需要侍弄好东苑的一切就可以了。 走过东苑大门,能远远望见属于榴花馆的葫芦门。 在舒家做了几十年的桐妈早就得了弥芳轩的信,带着阿娇笑吟吟地等在榴花馆门前。 舒销年指着陶然对桐妈说:“就他了,叫陶然。桐妈你带他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再带去我那边吧。” 桐妈不同意:“饭都摆好了,还是先吃饭吧!” 舒销年看一眼陶然的小身板,记起了要养胖他的任务,于是无所谓的点点头,迈开长腿就往里走。陶然紧跟其后,走进院子就看见满院子都是石榴树,欲开未开的石榴花就像一朵朵跳跃着的火焰,将整个榴花馆映衬的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呀!” 他不由得出了一声,随即惭愧地低下了头,显得自己多么少见多怪呀,他想。 阿娇咯咯咯地笑着,过来拉了拉他的胳膊:“别怕,我们东苑这里没有老夫人那里规矩大,也比西苑那里头自由的多。也就是二少爷脾气坏了点,爱捉弄人……” 她是个长相明艳胆子大的,迎着舒销年吊起来的眼皮子又加了一句,“不过,二少爷最听大少爷的。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大少爷,管保二少爷要吃瘪!” “就你能说!改天大少爷结婚的时候,我就派你去刘上将家里送聘礼。看看你对着刘将军那张脸,还说不说得出朵花儿来!”桐妈啐了她一口,“还不去厨房看着点,你还想上桌吃饭不成?” 她对陶然笑笑说:“阿娇是我女儿,我跟她爸爸都是在德园里干活的,他爸爸是给少爷们开车的,也会点园艺活儿。以后你跟着二少爷,他那个丹秋院里花花草草的少一点,尽是树了。你要记着,这个时节,院子里的落叶要及时扫干净,可是到了秋天叶子最红的时候,那掉在地上的红叶你千万别给他扫了,二少爷宝贝着呢。他这一年到头就盼着秋天枫叶红了,要等到叶子发了黄,你再叫工人给他弄干净了地上……” 舒销年不耐烦地打断她:“这么多事你一天两天都解释不清楚,还吃不吃饭啊?” “啊?哎哟你看我,老了就是不行了。”桐妈连忙给他俩盛饭。 陶然放下包就跑过去帮忙准备,桐妈看他做事情伶俐,满意地想:不错,手脚勤快,话也少,确实比阿娇合适多了! …… 吃完午饭,舒销年漱了口,一边擦嘴一边提意见:“晚饭开始,多加两个荤菜。” 他瞥了一眼陶然面前的饭碗,吃的干干净净,满意地颔首:“就放到这家伙面前,让他多吃点。瘦的皮包骨头的样子我带都不敢带出去,还以为我们家闹饥荒呢!” 桐妈从围兜里摸出本笔记记下来。 “我下午要去俱乐部训练,你刚来,今天就别跟过去了。就呆在榴花馆里,跟着桐妈好好学学怎么做我的保姆。知道吗?” 陶然连忙点头,“我、我住哪里呀?”他还拎着他的行李箱呢。 走到门口的舒销年回头不可思议地看他,“你说你住哪里?当然是跟着我住了!等着,我……”他仰头算了算时间,“晚上八点多回来。”说完就大步流星地消失在门外了。 桐妈安慰他:“二少爷说话算话的,他自己张罗了一个山地车俱乐部,最近正在训练新人。等他回来了你再跟他回去丹秋院。来,我跟你说说每天要做的事。” 陶然哦了一声。 陶然这个下午就在榴花馆,由东苑第一保姆———桐妈来教导他如何成为一个“对少爷有用的,不被少爷嫌弃的,讨少爷喜欢的好保姆”。 舒销年这个人有点精神洁癖,所以他从不主动请朋友来家里玩,有人来找他,也大多数是在前院把事情就给了了。能进到他的丹秋院里的,那肯定就是极好的朋友了。 陶然跟了他,首先就要记着他的习惯,比如门房打电话过来说谁谁谁来找少爷啦,千万不能自作主张把人给他请进来了,非得要问过舒销年本人才行。 舒销年喜欢吃甜食,爱吃夜宵,他的丹秋院里带个小厨房,陶然得记着晚上问问他想吃点什么。要是他提出一些不可能实现的要求,比如大冬天的半夜突然想吃冰激淋什么的,那就要好好的安抚。只要过了当天,过后买了给他补上,他也不会太计较。 舒销年爱干净,爱泡澡。要是夏天天气热,他就会把空调开的很大,然后继续泡澡……,要天天的给他刷洗浴缸,还有浴室的地面。要是被他看见一块霉斑,那你人就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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