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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会哄着他，却不肯多说一句实话。 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他是失忆了，并不代表他失去了自己的主见。被他圈在谎言中的这段日子，已经够长了，他不想再当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傻子。 “你就是要离开？” 李仕书抿了抿嘴，点头。 见李仕书坚持这个决定，傅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书，有些事情，你没必要这么坚持，我也不想你受伤的，但是我该说的都说了，还是改变不了你的决定，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李仕书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气息变了，变得冷酷，让人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他往后缩了缩，想掀开被子赶紧跑。 傅燃却好像看出他的意图，在他有动作之前，就扑上去压住了他。 “去哪儿呢？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呢。”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视频播放起来。 李仕书好奇他在做什么，所以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 可当看清楚视频中的其中一个人是他自己的时候，当即脸色大变。 两具赤.裸的身体交chan在一起，被压在下方 的人的口中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jiao喘，一双水雾缭绕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勾魂夺魄。 而另外一个人，除了傅燃又能是谁？ 这是什么？ 他录了视频？ 看视频中的房间，好像不是他们现在住的地方。 难道这个视频是在车祸发生之前拍的吗？ 傅燃为什么拍摄这样的视频？ 为了在必要的时候要挟他？ 他别开脸去，不愿意再看。 傅燃关闭视频，用力钳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你可以走，但是这个视频，我可以发给任何人。你的学生也好，陌生人也罢。” 眼前的傅燃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李仕书往后缩了缩身子，想从他的桎梏中挣扎出来。但是下巴被钳地生疼，疼得他忍不住落泪。 所以这些天以来，傅燃对他的种种，都是伪装出来的吗？ 温柔是假的，只是为了让他安心地呆在谎言 里。 “重新做好决定了吗？”傅燃逼问道，“如果答案让我不满意，视频会马上发出去。” 李仕书的身上在发抖，他恐惧万分地看着傅燃，眼中满是愤怒。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想让你受伤，是你逼我这么做的。”傅燃抬手擦掉他眼角的泪水，眼中的冰冷融化几分。 李仕书没有应对的能力，也无法再让其他人来救他。 他只能跟傅燃回家，再次回到牢笼。 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突然觉得迎面有冷风吹来。 可是这里是高楼，并且没有开窗，怎么会有风呢？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才反应过来阳城已经进入十二月了。 阳城的冬天不会下雪，干冷的天气，刮不尽的寒风让人感到厌烦，就像李仕书现在的心情。 “小书。” 身后传来傅燃的声音，李仕书听见了，但是没有回应。 这样的关系维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李仕书不懂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逼迫他不允许他离开，可是呆在这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会变得更加糟糕吗？ 还是说，傅燃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吃饭了，小书。”傅燃走过来，神色如常地叫着他的名字。 李仕书没有胃口，甚至，他无法想象自己再跟他坐在一起吃法的样子。 能当做无事发生吗？ 怎么可能呢？ 他做不到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 他摇摇头，波澜不惊的视线落在地板上。 傅燃沉默了一会儿，冰冷的语气直直地钻进他的耳朵里，“绝食？你以为你闹绝食，我就会放了你？” 李仕书别开脸去，并不想搭理他。 他会错了自己的意思，还认为自己是在对他摆脸色。 傅燃掰过他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多看一眼都不愿意了？” 李仕书垂下眸子，肩膀被他死死扣住，他疼得眉头紧锁，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你可以啊，李仕书，又回到以前那副臭脾气了。”傅燃冷笑一声，把他松开，“你就是这一副高傲的样子，才让我喜欢得要死。” 李仕书侧身站着，浑身紧绷，丝毫不敢松懈。 他不是自恃清高，也不是高傲，不过是他不想再对傅燃露出笑脸。 对傅燃百般顺从讨好的样子，实在是傻。 见他毫无反应，傅燃咬咬牙，腮帮子在隐隐发抖，“你要是觉得你绝食就可以让我妥协，那你就错了，如果你一直不吃饭，我就会叫医生来给你输营养液。” 心中的委屈和愤怒越堆越高，李仕书红着眼瞪着他，他攥紧拳头，很想揍他一拳。 为什么他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威胁的语调？ 长此以往下去，李仕书觉得自己会喘不上气来。 面对李仕书的愤怒，傅燃视而不见，转身进去书房里，“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客厅里瞬间寂静一片，静到只能听见李仕书略微显得急促的呼吸声。 因为愤怒积压在心里，气到呼吸急促。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会是个头？ 前面好像漆黑一片，什么光亮都没有。 他浑身无力地坐到沙发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黑夜。 现在的他陷在漩涡里，就算挣扎，也无济于事。 他只能寻找希望，寻找一个不太可能出现的希望。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恢复记忆，可是事实偏要跟他对着干，并且试图把他扔进荆棘丛林中。
第58章 臭脾气 大概是临近年底了吧，又或许是因为傅燃自信李仕书不会再离开，第二天一早，傅燃准时出门上班去了。 他西装革履、面容冷酷的样子，让李仕书感到十分陌生。 或许，这就是傅燃以前展现在他面前的样子。 李仕书坐在沙发上，播放了一部目前正受欢迎的综艺节目。 节目上的艺人们正在做泼水游戏，笑料连连，李仕书看着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甚至可以说，眼神有些呆滞。 十分钟，又或者是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有了动作。 他将视线从电视屏幕上挪开，望向那扇紧闭的大门。 他可以选择逃跑，但是他承受不住后果。 记忆缺失，并且身无分文的他，要怎么继续离开这里之后的生活呢？ 他不敢赌。 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一期综艺节目播放完毕，李仕书拿起遥控器，想关掉电视来着，但是他环视一圈屋内，觉得屋里静悄悄的，显得冷冰冰的，所以还是放下遥控器，任凭它播放下一期。 整整一天，李仕书要么在沙发上躺会儿，要么去床上躺会儿。 因为减少了运动量的缘故，他就这么躺了一整天，也并不觉得饿，所以今天他滴米未进。 傅燃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当即就怒了。 “你是打算饿死你自己吗？”说完，傅燃发现他压根不对他的话有反应，又添了一句，“你以为这样我会心软？” 李仕书从沙发上爬起来，撑着身子站起来，好像在说就算一天不吃饭，也是饿不死人的。 “我待会儿做好了饭，你要是再不吃，你试试看。”这话说得恶狠狠，可是很明显，傅燃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那天他之所以会晕倒，医生告诉他，是因为他脑部的淤血在扩散。 换句话说，在不多久之后，李仕书就会恢复记忆。 如果到了那一天，场面一定会闹得相当难看，傅燃想。 他脱下西装外套，转身走去厨房洗菜做饭。 李仕书重新坐回沙发上，望了一眼已经暗下来的天空。 日子真是难熬，从来没有这样度日如年过。 晚饭做好，傅燃站在餐桌前叫他吃饭。 李仕书不想跟他对着干，但又不想顺从他，于是他起身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饭菜，抬脚走进了卧室里，再“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傅燃气到太阳穴突突地跳，大步走到卧室门前，冷声道，“李仕书，你别再耍你的臭脾气，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李仕书站在漆黑的房间里，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 他不知道傅燃会做些什么，但总归他是不会轻声细语哄着他的，他也不习惯傅燃那样对待他。 因为他知道，那是傅燃伪装出来的。 门内外同时安静了几分钟，打破这一份寂静无声的，当然是傅燃。 他重重地推开门，怒目圆睁地盯着面无表情的李仕书，咬牙道，“你到底想怎样？我没有伤害你，我在全心全意地对你好，除了隐瞒了你一些事情之外，我对你到底如何，你感受不到是不是？” 单方面的付出和自我感动有什么意义？ 李仕书觉得，傅燃是在逼迫自己接受他所付出的。 他不爱他，不管怎么样，李仕书都妥协不了。 “吃饭，别让我再说第三遍。”傅燃的拳头攥得咯咯响，仿佛在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要是再不吃，说不定他会动手了，李仕书心想。自己扛得住这一拳头吗？大概扛不住，因为傅燃的力气很大，李仕书是清楚的。 他越过傅燃，抬脚走出卧室，走去餐桌边坐下了。 让傅燃的怒火到达顶点，再按照他说的做，看他怒火无处发泄的样子，似乎是一种乐趣。 李仕书拿上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咀嚼两口之后，感觉心情好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身体摄入了碳水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傅燃看着他的动作，硬是将心中的怒火全都压了下去。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李仕书已经在按照他的说法去做了，他没有理由再发火。 吃了半碗米饭之后，李仕书放下了筷子。 傅燃没说什么，似乎默认了他的做法合他的意。 洗了碗之后，傅燃进去书房里工作。 李仕书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挑挑选选很久之后，播放了一部《熊出没》大电影。 他不是想看电视，单纯是因为无聊而已。 还有就是，屋里他过于安静，他不想让自己的耳边变得这么安静。 因为一旦安静下来，他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电影的时长只有一个多小时，他也就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结尾曲响起，他才回过神来，伸手去拿遥控器。 想着再看一部电影，但是他打了个哈欠，感觉有点困了。 才九点钟不到，怎么就困了？ 明明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做。 算了，困了就睡吧，他懒得再像是跟谁赌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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