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你,不会拒绝我的吧。”看着对方真挚的眼神,顾清缠无法拒绝,可是又没有办法答应。 “哥?” 万重山一声声的催促,最终将顾清缠拉出了思考之中,他抬起了头,一双漆黑的眸子正视着对面的万重山。 黑色的镜框架在他的鼻梁上,显得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斯文了些许,他颔首张唇,最后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字,“会。” 万重山震惊,他本以为自己为他做了那种事,顾清缠会对他百依百顺,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冷漠的拒绝了自己。 万重山的语气有些着急,“哥。你不是需要一个相亲对象吗,我觉得我也可以啊。而且我为了哥,我……” 顾清缠制止了万重山的话,“重山。” 万重山的心一顿,“怎么了哥。” “三百六十五。在你死之后,我一直再为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而赎罪,我想问过三百六十五个尸体后,不管你会不会原谅我,我都会去找你。 我想了很多自杀的方式,也曾想假借他人之手,离开这个世界。 我一直在赎罪,甚至是在为了你的一句原谅而活着。” 顾清缠看向了窗外,看见窗外鸟语花香的景象后,顾清缠勾起了唇角,“他们都劝我不要这么做,也有人说你会原谅我的,但是只有一个人,他叫我原谅我自己。 是的,我想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你的意外不是由我造成的,我完全不需要向你道歉。 我恨的只是当初那个软弱的自己。” “重山,这春天的花开了,地上的蝴蝶也该顺着春天准备破茧成蝶了,你我都该去迎接新的季节了,而不是一直纠结在过去,烂在光明灿烂的春天里。” “清缠哥……”万重山错愕,愣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浅浅的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人,是汤朊吗?” 顾清缠没有隐藏,“对。” 万重山冷笑了一声,“你说的对,当年,你已经奋力帮我从那帮人的手里将我救出了,甚至如果没有我,以哥对击剑的掌控完全可以顺利脱身的。 哥,当时你走也并不是懦弱。是因为你无法接受我,无法接受为了给我解药而帮我做那种事。不是我该原谅你,而是应该谢谢你,谢谢如此优秀的你,让我爱了这么久。” 万重山的眼角逐渐挤出了泪,“我先走了哥。” “重山!”顾清缠想要抓住哭泣的万重山,却发现万重山的肩膀抢先一步被另一个拽到了怀里。 顾清缠惊讶的抬头,“轻舟?” 路轻舟满脸铁青,甚至有些愤恨的咬牙切齿的捏着万重山的肩膀,“跟我回去。” “我不跟你回去,我不……清缠哥救我!”万重山本想转身投入顾清缠的怀抱,没曾想先一步被路轻舟抓上了车。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狠狠的将车门关上,路轻舟冰冷的说道,“万重山,我才是你哥,顾清缠他不是!” 路轻舟的车子开的很快,新买的银鬼甚至飚到了一百八十迈。 一路上,气氛很是尴尬。 路轻舟板着脸,而万重山表情也很泄愤。 “不是死了吗?怎么舍得回来?” “谁说我死了,我尸体都没有,怎么就算死?” 听着万重山那不痛不痒的语气,路轻舟不禁提高了嗓门,“那你他妈的办什么葬礼?当初躺在那棺材里的时候你怎么没说你没死?” “那是因为万科,我和万科约定好的,只要他拿了那个肇事司机的赔偿费,他就放了我,从此不来打扰我!” “那他妈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只想好好的活着,不想那个赌鬼爹像吸血鬼一样的天天吸我的血!” 路轻舟的气都喘不匀,他死死的握着方向盘,“当年的事,汤远裴到底对没对你做那种事。” 万重山沉默,“……” 路轻舟又一次问道,“我踏马的问你,汤远裴那个畜生,到底有没有侵犯你?!” “没有!”万重山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你满意了吧,路轻舟!这样你是不是满意了,假的都是假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让顾清缠愧疚罢了! 包括我留的遗书,让你毁了顾清缠那也是假的!包括我的死!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毁了顾清缠!你满意了,你满意吗?!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配得上他?!” “啪!” 顺带着巴掌落下的,是路轻舟一起的急刹车,路轻舟将自己狠狠的撞在了方向盘上,“妈的!万重山你这个畜生!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因为你爱我。” 路轻舟的瞳孔不断的放大,“万重山你说什么?” “我说因为你爱我!所以我要骗你,你是我最好的棋子,因为你对我的爱,是你无条件忠诚于我的筹码,所以我要利用你。 路轻舟,你真的能过得了我这座山吗?” “哈哈哈哈哈哈。”路轻舟笑的很猖狂,直到额头上的血迹留在他唇角的时候,他才闭上了双眼,嘴角浓重的血腥味蔓延,路轻舟竟然觉得像砒霜一样的甜。 “真甜啊,妈的!”
第35章 是我害了她 与此同时,咖啡厅。 见万重山和路轻舟两人争吵,顾清缠本想追出去的。 店里的服务员,见顾清缠急忙的跑出去,以为顾清缠和万重山两个人要吃霸王餐,赶紧就将人拦了下来。 “先生,你的咖啡还没有付钱呢。” “啊?”反应过来的顾清缠掏出手机扫了两百块,等他再追出去时,门外路轻舟的车子早就不见踪影。 又折了回去,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顾清缠给何翘和春生点了两杯咖啡,想了想家里那位既爱吃醋,又爱撒娇的主,顾清缠又给汤朊点了一杯。 咖啡厅里的环境很安静,有很多人在这里待上一个下午,手里拿着一本书读。 顾清缠闲不住,又爱看书,于是也随便在店里寻了一本书。 那是一本关于心理咨询的书,听说帝都大学一位颇有威望的心理学教授已经对治愈心理有重大创伤的人有了新的进展。 顾清缠对心理学这块很感兴趣,他又翻了几页。 大概讲的就是,这位教授发现,如果对人的海马体进行刺激,再加以引导,那么就可以将海马体中的记忆抹去了。 也就是对你造成伤害的记忆。 创伤之所以会反复的刺激你,对你生活进行影响,最主要的就是因为在大脑皮层的深处,通过环境的刺激和心理的刺激。会反反复复使你记起。 如果能把这些刺激从海马体中抹去,那这个人的关于创伤的记忆就不会再反复的记起。 “先生。你要的咖啡好了。” 顾清缠本想再继续读下去的,拿起面前的三杯咖啡,顾清缠把自己的手机收好,朝着外边走去。 外边的天极好,天空蔚蓝,树木葱绿,偶尔还会传来两声叽叽喳喳充满喜悦的鸟叫声。 顾清缠没由来的也跟着心情好了一些。 拿起手机,顾清缠给汤朊发了一个短信。 顾清缠:[我买了咖啡,要喝吗?] 手机还没有完全放进上衣口袋里,顾清缠就感觉到了震动。 是汤朊。 汤朊:[你在哪,我去找你。] 顾清缠:[准备去殡仪馆。] 汤朊:[嗯,我马上过去。] 顾清缠今天没有开车,这些年因为路轻舟一直叫他坐在后座的原因,他到现在还不习惯坐在前面或者自己开车。 习惯总要慢慢的改。 随手叫了一辆网约车,顾清缠拎着咖啡便往殡仪馆的位置赶。 出租车的司机是一位老师傅,看起来大约有五六十岁的样子。 前面有两个电话一个是网约车接单的手机。一个是平时用的电话。 平时用的手机还在通着电话,只听对面的人操着浓厚的口音,十分吃惊的说道,“哎呦。老曹啊,你不知道啊,俺刚才在东头那个酒吧门口接了一个顾客。 哎呦喂,造孽啊,是个小姑娘,约摸也就只有二十一二,穿的那个骚啊,满头是血,把那白衣服都泡红了。 脑瓜子都让人干开瓢了,还管我要烟呢,现在的孩子真是疯啊!疯的很。” 顾清缠不爱管闲事,以前做律师的时候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也就不觉得稀奇了。 他转过头去,默默的把耳机戴上。 司机也注意到了顾清缠的举动,将手机的声音调小了一些,“哎呀你这么大声干啥,我车上还拉着顾客呢。” “你快来,这女的撒钱了,遖峯好多钱,老曹,赶紧把人送到地方,来医院找我。” 司机一听加大了油门,飞速的赶路。 顾清缠到时,汤朊还没有到,何翘和春生知道老板要回来,早就在门口等好了。 虽然只有两人,两个人也站的排排齐。 “老板!”何翘一见顾清缠下车便一个飞奔过去,春生则是很细心的把顾清缠手里的咖啡接过,以防咖啡溅到顾清缠的身上。 何翘爱说话,偏偏春生又是不爱说话的主,说不了两句,就会躲在一旁,殡仪馆又没有什么人,除了死人就是尸体,好不容易顾清缠可以听她唠叨,何翘抓着顾清缠的手就不肯放手, “老板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感觉殡仪馆都清冷了不少,就连我化妆的尸体好像也冷了不少。还是老板你的手热乎。” 默默抽回了手,顾清缠说道,“尸体本来就是冷的。” 等何翘一大串絮叨完,春生才毕恭毕敬的对着顾清缠喊了一声,“老板。” 三个人寒暄了几句,顾清缠便要进屋看看,当初自己是被顾河绑回去的,所以好多东西还没有拿。 刚要进屋,突然电话响了,顾清缠以为会是汤朊,没曾想电话那头,却是陌生的女声。 “喂,请问你是高祈颜的家属吗?病人现在在医院需要家属签字,请你过来一趟。” “祈颜姐?”挂断了电话,顾清缠脑子一片空白,他想起来刚刚那个司机电话里说的那个脑子开瓢的女生。 突然一种不安感蔓延全身。 “我得去一趟医院,你们看好殡仪馆。” “老板。你去哪?”见顾清缠的脸色苍白,何翘大致猜到了刚刚那通电话的内容,她拿了车钥匙,简单套了一个衣服,“老板我送你过去,春生。你看好如果有人来的话,就说我们殡仪馆今天关门。” “嗯,何翘姐和老板放心。” …… 医院。 顾清缠和何翘赶到时,发现顾清湫也在门口。 顾清湫现在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手术室的门口来回转悠,“清缠。你怎么也来了。” “医院给我打电话了。”顾清缠往里面瞅了一眼,“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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