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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觉地打开手机摄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脑袋，感觉还是长一点的头发更适合戴帽子，虽然军训讲究外貌并不重要，但他是要去问喜欢的人要联系方式呢。 他走回自己班在的位置上时已经有几个脸熟的女同学在了，其实他们系比较冷门就一个班，班上也只有二十几个同学，他记忆里挺好，一来二去也认得差不多了。 江向灯把包挨着同学们放的地方放下了，刚站起身就看见了他的一位同班同学慢慢移动了过来。 他对她有印象，因为她的成绩非常出色，上次中国古代史她拿了小测第一，江向灯顿了顿，看着她走一步往自己朋友那处回了三次头。 等她距离稍近一些时，江向灯跟她眼神交汇了一刻，确认了她是想来找自己，便眨眨眼小声问她：“有事吗宋同学？” “啊？嗷嗷你好可爱呀！”宋同学边叫边捂脸，注意到了一件事，又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姓宋啊！” “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很好听的名字，”江向灯笑着说，“找我干什么呀？” 宋甘棠被对方萌得不像话，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再回头看了一眼姐妹们的鼓励眼神，方才一口气地说：“江向灯同学，我们很喜欢你，想和你拍个照，可以吗？” 她说完便不敢呼吸，见江向灯没有立刻答应，便小声跟着说：“可以吗，拜托了。” 江向灯呆呆地“啊？”了一声，再指了指自己的军训服：“你确定吗？我可以呀。” “耶！确定！姐妹们来准备好相机！”宋甘棠元气满满地说，用江向灯后来给小桂花复述的话来讲就是：平日里我注意到的她被历史磨平的疲惫眼神全然地消失了。 他乖巧地配合一群漂亮女孩子摆了个“耶”，收到了一群小鸡啄米似的“谢谢”后才完成任务。 “宋同学，能给我看一眼照片吗？”江向灯试探道，然后就喜提加到了第一位除班委外的同班同学。 宋甘棠开心地发送了照片，附文是：你真的好优秀好漂亮好温柔！谢谢你愿意和我们合照！！希望你继续发光发亮！！！ 江向灯收到信息也弯了弯嘴角，第一次感受着同学们的关照喜欢。 尽管他也许会在夜晚时怀疑自己不够好，会在某个时间突然自卑纠结，但这都不重要，至少在他打字回复感谢的时候，他的心情久违的舒畅。 【作者有话说】：下章见面
第三十九章 下次要看着我的眼睛 历史专业的教官姓何，他看着很严肃，但训练的内容都还比较合适，没有头天就放压力示威，至少江向灯能不滑水全力以赴完成这些要求。 但因病免训的同学只有一位，所以他和为数不多的男同学是又训练又搬水，一来二去等到中午解散的时候还是累得不行。 江向灯把包里的纸巾拆开擦擦汗，正好就看见许桂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 “怎么感觉你精神还很好？”他疑惑问。 许桂眨眨眼，开心地说：“我们教官人特别好，看我们班上女孩子多就让我们去有树荫的地方训练！没晒太多太阳没流太多汗，爽死了！” 他趴到了江向灯身上一起往前推着走，随意地问：“你昨晚睡得早，还没给我说你想怎么找高岭之花要微信啊！” 江向灯“唔”了声，如实说道：“就，等我解散等他下课，再挑个合适的时机找他要吧。” “你觉得你要到的概率是多大？”许桂问。 结果收到了一个奇低的数字：“我觉得？15%的概率。” “啊？”许桂不明白，他一开始觉得江向灯会很有自信，毕竟先天优势和后天优势都拉了陈赋历任追求者一大截，他缓和了一下诧异，才不解地问，“那你怎么还想着要啊，不直接找长辈要？这个他肯定不会拒绝啊。” 江向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还是想试探一下我现在在他的什么位置吧。” 之前见面时他对自己喊他哥哥没有表示，也没有称呼自己的全名或有身份指向性的“同学”，江向灯确实不知道他在陈赋心里是什么样子。 他看着小桂花若有所思地点头，把他往食堂排队的地方带，说：“这样，我到时候要联系方式的时候你就站我旁边，帮我注意一下陈赋的微表情什么的。” “被一大群人注视着，说实话有点恐怖，但谁叫我是你的好妈妈，就这么定了，如果他要走了你就托住他等我来，见机行事！”许桂认真说。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不一样的情绪，“啪”的一声，两只手一起击了个掌。 许桂想的是等江向灯被拒悲痛欲绝时如何用一百种方式安慰他。 江向灯则是有些期待又有些踌躇，脸红红的在胡思乱想着。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转眼就到了周二的上午，此时历史系正在进行基础队列练习，江向灯悄悄分散了一下注意力，发现了队伍的右侧慢慢聚集了一群学生，应该就是陈赋在的班级了。 果然没过一会，他就看见了陈赋一个人揣着手从楼梯上走到操场了。 “后面的江向灯认真点！再发现你乱瞟走神就罚下蹲了！”何教官严厉道，自从昨天搬了东西，他对几位为数不多的男生有点印象，特别是这个长得最帅的。 江向灯闻言乖乖地把眼神拐回来了，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教官的这声训斥声音太大，正好让陈赋听见了。 这边，陈赋抬眼看到了江向灯，嘴角不自觉有了点弧度，他到以前训练的指定位置放下包，做了些热身。 几分钟后老师来了，说最近几天跑道被新生军训占领了，只能自己去挑器材运动，便先解散了。 按照往常这就是自由活动的意思，陈赋会直接离开操场趁下午没课回家，而现在他看见了江向灯，便计算着时间，走到器材室拿了一副羽毛球拍和一个羽毛球。 “林晨理，打球吗？”他在台阶上找到了上课练习时有几次点头之交的同学。 林晨理刚戴上眼镜似乎在看哪里，闻言又摘了下来，和一旁的女同学告别后接过了球拍，说：“来。” 打了一会他已经有些累，他明明懂一些球技，却也老是输球，让他觉得有些不得劲，便用手接过球还给陈赋了。 “不打了吗？”陈赋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没有多语，转身去器材室还东西了。 他回来的时候看见林晨理还坐那的，他没多想，转身坐到一旁楼梯上不在意地喝水了，再趁着地理优势盯着江向灯在的地方。 他将腿往前伸了一些，拿出手机给母亲发着消息，偶尔抬头观察一下江向灯，距离有些远，他看不见江向灯的脸但也看得清楚他长长的手臂和腿，肌肤在太阳光下白得透亮。 想着等江向灯解散了他也就走了，陈赋看见历史系队列略有躁动的时候，他就已经背好包了。 他把口罩和耳机挂上，准备转身离开，刚走上了平地就听见身后有个气喘吁吁的脚步跟着。 什么人？他带上防备拧着眉回头，却意外看见了一双干净漂亮的眸子。 江向灯刚刚军训结束就看见了陈赋的背影，本就是灰头土脸的时候还跑了几步，把他累得够呛，他看见陈赋回头后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礼貌地点了点头。 “那个、hi，哥哥！”其实江向灯现在的脑袋一片空白，脸上带着的都是以前接受学校表彰时的标准且刻板的微笑，他想从包里拿出手机，却胡乱打到了一旁小桂花的身上，他小声念了几声“对不起对不起”。 一阵沉默之后，周围的气氛都快降到了冰点，江向灯深呼吸了一口气，都不敢抬头看着陈赋，怕被内里的情绪冻伤，他鼓起勇气将自己的语气变得普通、表情变得寻常，开口说：“就是，我能不能加回你的联系方式呀？” 此刻的场景不算暧昧，甚至连温暖都算不上，他刚刚说完这句话，便做好被拒绝的等待了。 但对面的陈赋没有离开，江向灯有些踌躇，此刻他内心不知名的情愫奔涌而来，有点不确定却也不敢再出声打破当下莫名的平衡，而在他胸腔内的心跳声越振越响之时，陈赋开口了。 “下次提要求的时候，先看着我的眼睛。” 死神的镰刀终于挥舞，而对方离开的背影就是答案。 江向灯被拒绝了，与此同时的，他现在的脑子全然是陈赋低沉的嗓音，和他抬起头时掠过的陈赋的眼角，他看起来明明那样冷漠，给出的答复竟然只是一个对“下次”的要求。 他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想要试探，现在却更加拿不定主意了。 江向灯捏住手机，耳畔嗡鸣不停。 -- “灯灯，灯灯，走了。”一旁的许桂第一时间发现周围有人围着，咬着牙拖着江向灯就是往食堂走。 到了里边排上队离开人群了他才松一口气，转而抱上了江向灯的背，想开口安慰他，又在注意到他表情时奇怪了一下：“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开心？” 他松开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疑惑问：“也没发烧啊？难道是刺激到失智了？” 江向灯抿了抿下唇，慢慢捂住自己的脸，缓缓说：“我感觉我更喜欢陈赋了！” “完蛋，这孩子真的傻了。”许桂也傻眼了。 他冷静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他跃跃欲试的声音：“小桂花，你帮我看的微表情怎么样啊？” “高岭之花戴着口罩，脸上就是冷冰冰的，什么也看不出来，我失败了。”许桂摊手。 “你这也太菜了，没关系，还会有很多机会的，”江向灯淡淡道，“我真的确定好了，我要追他！” 他端上餐盘走到露天的座位上坐着了，太阳光正好洒落在他的头顶，他的眼底似乎有流光闪烁。 许桂隔了很久才“嗯”了一声回应，他是在场听到了陈赋那似有若无的答复的，感觉这句话会有很多引申含义，但他和江向灯是两个呆头呆脑的恋爱小白，所以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怎么都分析不出来。 但现在，他决定支持自己的好朋友：“灯灯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那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呢？”他也坐下，准备看他表演。 江向灯右手握拳，往天上冲击了一下，眼睛笑得像一只狡猾的小猫咪。 “其实在我知道自己会要联系方式失败时就想到了plan B！”他仰起头，指了指从包里拿出来的手机，“既然有亲人朋友这层关系，那我就找伯母要到陈赋的手机号，相信他是不能拒绝的。” “牛哇灯灯。”许桂成了一位无情的鼓掌机器，手上拍得起劲。 他朝江向灯招了招手：“冲呀！也先别吃饭了。” “嗳？”江向灯歪歪脑袋走回去，“怎么啦？” “你不是要找你伯母要陈赋联系方式吗，行动起来呀！”许桂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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