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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一声低到不行的“嗯”，随即是关门声，他叹一口气，心想这么好看的小伙子现在很少见咯。 这边，江向灯下车后给陈赋发了一条消息，说他到了。 算起来，这还是陈赋医院上个月搬迁后他第一次来新场地。 眼前的楼房只有四五层，在附近一众高楼大厦里显得可爱，但江向灯知道，这幢建筑在某些方面远比它所看起来的“小”更为巨大。 简单来讲，这算是一家私立医院，因为以前开在河边，所以名字叫“滨开”，医院主要开设心理科，院长陈赋一手把它带大，从写字楼里的一小层到现在的一大幢，他做了很多，钱似乎也投得不少，江向灯不太了解，最近的消息也只是陈赋提到过，医院最近盈利的钱有一半都拿去做了慈善。 陈赋也给他讲过，如果可以在保证医疗效果的前提上，他这里的收费会比许多私立医院低许多。 想到这里，江向灯捏了一下太阳穴，他最近因为音综小火以后带来的焦虑挺多，睡得都比以往少了，不知道改天能不能来挂个号，倒也不是图便宜，而是对这家医院放心。 他在大门附近逛了一圈，也进一楼门诊瞧了一眼，最后选择在医院内周边的椅子上坐着等会。 掏出手机的时候，江向灯突然眼神一闪，敏锐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他参与的节目录制不算多，但就是这样养成了一个不算好的习惯：对镜头比较敏感。所以现在他能准确地察觉到，周围有人在拍他。 他不动声色地往鼻子上捏紧了一下口罩，晃着手机看周围，很快便发现，左后方的栏杆外，也就是医院大门处，有人在盯他。 江向灯不太能推断他是否是故意在拍他，于是他找到了一个角度，把手机前置摄像头摆好，假装自己在拍照，实则对准的是身后的那个人。 那人似乎以为他放松了警惕以及变化了动作，很快就掏出相机朝他在的地方按下了快门。 江向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有些慌张，确认后他的首先反应是给陈赋打电话，播出几秒没有接通，他也记起来了陈赋这个时间在忙，他工作时候手机都是静音。 所以不出意料的，他的电话没有打通。 他思考了一下，在这里被拍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但肯定不能接陈赋下班了，于是他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一路畅通到大门口，几乎就是那个转角处，江向灯的呼吸突然一滞。 因为他的眼前，正奔来了起码五个人，身后还有扛着机器的。 他眨眨眼，脑袋里一片空白。 “你好，请问你是《创作与海》节目里的江向灯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只有心理科的医院呢？是患上了心理疾病吗？是什么原因呢？“ “那我能否大胆猜测，你坐在那里是为了等门诊叫号，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你是否觉得创作者得心理疾病会有影响吗？” “如果你有心理疾病，能否判断为你创作出来的东西被污染？能否……” 一系列刁钻的问题袭来，江向灯被吓到了，第一时间竟然也没有往后跑，或者说，他也跑不掉了。 人堆里有记者小声说：“影帝没蹲到，结果蹲到了个意外之喜啊。” “可不是吗，影帝得病这个事都这么久了，说不定热度还没有他大呢！” 江向灯捕捉到了这段对话，心中有点崩溃，自己这还真是赶巧了。 林姐交代过他，被陌生媒体凑上来最好的处理办法是：不要生气、不要回答。 说句实话，江向灯数了一下，眼前起码有十个人围在他身边，他低头在口罩里轻轻笑了声，真是录节目都没看见这么多摄像头采访他。 他跟媒体僵持着，周围有看病的路人发现了这场面，也有跟着上来凑热闹的。 江向灯试图往前走了一下，被堵得没了脾气，这会地点是医院门口到里面的空地，保安也没能看见这边聚集。 那怎么办？他看一眼手机，六点零一分。 几乎是立刻的，江向灯拨打了陈赋的手机号。 对面很快接通，他不会担心陈赋说出来什么情话，但这会情况确实有些焦急，所以他没有等陈赋开口，便先一步说：“叫保安到一楼门口这里救一下我，我被一群娱记围着了。” 陈赋听见后立刻挂断电话，边从办公室走出来边给保安打电话，传达着信息。 下楼的路上他随便抓了个人：“刘护士，跟我走帮我个忙。” “对，等保安把人清理走，你去带那群人里围着的最漂亮的人进医院到我这来，麻烦你了。”陈赋吩咐说。 他脚步快得出奇，到达一楼时远远看了一眼前方，无关人员已经被清得差不多，他颔首示意，刘护士便走那边去了。 不过须臾，他的眼前便走来了几个人。 走在中间的那位似乎在喘气，能看清他白皙的额头上带了几点薄汗，眼神中有些水雾。 他收住情绪，但还是在看见江向灯委屈表情时心间一紧。 自己都许久未曾这样欺负他了，怎么容得其他人如此对待？ 陈赋垂着眸，脸色沉沉不明，听着保安的道歉吩咐了几句，对刘护士表达感谢后，才紧握着江向灯的手带他上了二楼。
第二十章 改变和帮助 “你以后直接到我办公室等我就好。”陈赋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 江向灯“噢”了一声，还想撒撒娇，却又被前方高大的背影冷得有些泄气，他无端地缩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最终咬着下唇没有继续言语。 跟着他走到了二楼最左侧，眼前是独立着的一间屋子，江向灯简单看了几圈，便听见了陈赋的话：“要坐会吗？” 他歪头，看着里面陈设，是简单的布局，接待区有一张桌子几个椅子。 “我能坐吗？”他问。 他给椅子转了转圈，觉得多有意思的，布置的物品都是暖色调，直观看着很温和。 陈赋走到办公椅的后面，打开了一个背景墙一样的隐形门，说：“进来休息会，等保安清理完媒体再走。” 江向灯探头往里面瞧，对方“啪”的一声把灯打开了，他才看清里面是一间小休息室。 一个衣柜一张床，还有放着水果和书本的桌子。 “老公你这休息质量比以前好太多了哎。”他惊讶道。 以前主动给陈赋带饭去他以前的办公室，都看见他是趴在桌上午睡的。 江向灯纠结了两秒，把想扑上去躺着的情感抑制住了，只是坐在了床的边缘。 “嗯，以后我工作的时候你来这里也有地方休息了。”陈赋说。 他说完便自己出去了，关上门的时候没什么声音，他面色平静，其实内心正想象着老婆在自己床上打瞌睡的样子，心中沉沉。 而江向灯见他似乎是要打电话，看着他离开后便注视着门口，悄悄往后躺了下去。 陈赋身上的书页香味萦绕在他的头顶，他闭上眼，好生小憩了一会，又在门前传来响动的时刻立刻立起了身体。 跟着陈赋离开这里时，他心虚般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好在被子并没有被他压乱。 而脑袋再转会来的时候，他又正好碰上了陈赋的目光，对方好看的桃花眼这会微微眯着，似乎有些不爽。 他摸不透老公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下意识翘了下嘴角，想哄他开心。 “嗯，我们开车从后门走，保安刚才来电话，说他们最近会加紧巡查的。”陈赋带着路。 说到这，江向灯才会想起刚才的场景，好奇地问：“他们本来是堵谁来的啊？” “等等，让我猜一下，娱乐圈里公开过心理疾病的影帝，嗳？有这号人吗。”他把自己想得蒙圈。 他平日里不追剧，但偶尔会去看电影，加上本身就是个小明星，对娱乐圈里面的人还是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但要同时达成这两个标签，他还真不清楚。 “他患病有几年了，也公开过言论，你或许可以搜搜，”陈赋打开车门，看江向灯还在原地站着，招呼说，“上车。” 随即就看见面前拿着手机的江向灯瞪大了眼睛，几秒后又变得屏住气憋红了眼，如果他能有两只耳朵，此刻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陈赋有些担心他，解开安全带下车，沉声问：“怎么了？” 江向灯无力地倒在了陈赋身上，再把手机递给了他看，声音模糊着说：“被发黑帖到网上了。” 他想着来气，小声嘟囔着：“就说我自己有病传导不正之风什么的，真的是找不到黑的地方了吗说这歪理。” 当他准备打电话给经纪人林姐说去的时候，林姐先打电话过来了。 “喂？” 林姐是老牌经纪人，懂得如何处理这些情况，她了解了事情发展后，问了一个很深刻的问题：“灯灯，你没事你去心理医院干什么啊？” 江向灯不好意思地回答说：“对不起林姐，我是去接我老公下班呢。” 对面停了三秒，最后无奈地说：“了解了，你刚完成工作，就在家好生休息，别盯着网上看哈！” 林姐有些担心江向灯，她带了他好四年了，也算知道他的性格，感觉他会被网上的事情给影响到。 他刚刚翻红了一次，现在被娱记虚构出这种黑料还是会受一波影响。 “没事的林姐，麻烦你们啦！”江向灯捂着手机乖巧地说。 他这会后背贴着老公，挺舒服的，都不想起来了。 “走了。”陈赋说。 江向灯屁股突然被拍了一下，吓得他立刻把和林姐的电话给挂了，回神红着眼看始作俑者，发现他已经把自己准备塞到后座里去了。 “唔，我自己会走路。”江向灯小声抗议，收到的是陈赋开门推人关门的快速操作。 他还想再说什么，车就起步了。 路过医院大门的时候，他看着窗外，门口已经没了那些扛着机器的娱记，但是自己的“黑料”，的确是实打实地被造谣出去了。 -- -- 江向灯已经三天没有登上微博了。 他的大名和“心理疾病”在前天热搜登顶，随即发酵得越来越热烈。 团队从上热搜起，便立即发了声明，但相信的网友很少，还拿着他以前发表的歌曲扣歌词字眼说证据确凿。 而他的粉丝和自来水也都处于浑浑噩噩之中，江向灯不知道是挡了谁的道，一大波职业黑子掺杂在里面黑他，与相信他的人们不断抬杠。 江向灯的父亲江义有打来电话，说要不花钱把热搜撤下去，结果晚了一步，娱记们又开始牵扯到其他艺人，这事已经不是由钱可以平息的。 但听林姐说，其他艺人的暂且不提，关于他的攻击近些天倒是有些消停下去了，但他还是不敢登微博看，他有点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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