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刻意压低的气泡似的笑声掠过耳畔,林琼仿佛听见了邹彦生用舌尖抵过牙尖的动静,说不出的勾人。 “看到你送我的礼物,被用过了。” 林琼真的像个礼盒一样,被收礼物的人慢慢拆开了,仔细观赏,反复占有。 一段木制的楼梯,他被串在邹彦生的怀里,跟着他攀爬,每一阶都泣不成声。 他哆嗦着,一边骂人,一边被迫去找被他藏起来的东西。 然后像条搁浅的鱼,望着远方摇晃的墙壁,不断喘气时,林琼终于明白了邹彦生说的“一起用”是什么意思。 也明白了人这辈子无时无刻不在做选择,前和后不能同时得到满足,否则欲.望太盛,反而会产生一点点被吞吃入腹的恐慌。 可不管他怎么反悔,恼羞成怒,言语刺激,甚至学会了嘴软,态度反复横跳,都没能逃出被快乐支配的荒唐夜晚。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嗓音沙哑,被邹彦生抱进了他那个巨大的按摩浴缸里。温热的水流和缱绻的情思一起包裹住他。 可水面的平静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们又接吻了。一开始只是嘴唇贴贴嘴唇,后来就互换位置,他把邹彦生垫在身.下,感觉自己浮了起来,却不知那是肉.体还是灵魂。 在水中接受一层层拍过来的浪花时,他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他真的变成了一尾鱼,水纹是他的鳞片,空气和水流从他迟钝的腮片中滤过。他游到瀑布之下,因水花的击打而跳跃,在剧烈的抖动里迎来新生。 沉闷而混沌的思维中,他竟然空出脑子,回忆起以前从某本书里看来的,用于描写□后的某句话。 “打开窗户,夏夜在我们晒黑的肌肤上流淌。” 当时觉得很美,但如今想来,那一定不是女方爽.到后发出的感想。林琼用最后一丝力气来吐槽,如果是承受方来形容,一定会这么来比喻才显得贴切: 我像瓶拔了塞的红酒,流淌在了这片夜里。 作者有话要说: 并没有在大年三十更新……! 谁能想到□这个符号已经快变成我的常用符号了。 PS:最后引用的那句话摘自加缪的《局外人》。
第64章 day64 64 林琼的下.半.身好像被撕开了,两条腿更是又酸又痛,厚重的乳酸堆积感。 邹彦生也还在睡,两片浓密的睫毛温顺地垂闭着,挡住他那双招人爱也招人嫌的眼瞳。挺括的鼻梁下方,那张嘴边还衔着满足的笑。 林琼看着就想踹他一脚,可惜无能为力,只能恨恨地瞪着。 他持久的注目礼终于唤醒了邹彦生。只见这只人面禽兽的五官动了动,僵睡的身体复苏,最后像童话里的睡美人那样,张开了一双清澈的眼,缓缓捧出温暖的笑意。 “早。”邹彦生可比他有余裕,不仅四肢仍然健全,也没被人在身上开洞,凑过来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 痒痒的,像猫一样打招呼的方式,莫名令人安心。 身体的不适让林琼仍然充满怨念,他用念经一样的语气说:“我像被一只阿哈尔捷金种.马□了三次。” 邹彦生刚想去亲吻他脖颈的动作骤然停住,脸埋在他的锁骨里,肩膀强烈地抖动着。 “别笑啊。”林琼额头上青筋直冒。 邹彦生:“抱歉。” 这回他直接笑出了声。 林琼发誓,他这辈子要封心锁欲。 而且他对邹彦生的胴.体已经半点兴趣都没有了!一点点,一咪咪都没有! 他在家瘫了整整两天,尹思明来京市叫他出去玩他也不肯动。尹思明又想来看他,也被他拒绝了。 菜狗嘴上不把门:“你也做了那个什么小刀剌屁.眼手术?” 这个“也”字指的是符千帆,据说老符今近年来不太爱动弹,深受混合痔所扰,上个月在多方规劝之下,才放下包袱和脸面,去把手术做了。 林琼呵了一声:“剌我的可不是小刀。” 是转基因大青椒! 消极三天之后,林琼深感这样当废物是不行的,他得开始运动了。 邹彦生有健身房,而且设备齐全,还能免费压榨邹彦生做私人教练。 但林琼是死也不会这么做的,用阑尾想都应该知道邹彦生安不了什么好心。加上邹彦生最近比从前清闲,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多,怎么想怎么危险。 多番考虑之下,他决定下单健身游戏卡。 然而等东西到了,他也没立刻燃起锻炼的动力,直到几天后阿哈尔捷金种.马再次发力,他才痛定思痛,决定这次真的要运动了。 在家运动他没有毅力,又不想让罪魁祸首来辅助他,最后他还是决定报个健身班。 符千帆听说之后,竟然兴冲冲地找过来,说是要组成一个健身小队,为此他专门请了一位知名的私教。林琼想着不蹭白不蹭,结个伴互相监督也是好事,就答应了下来。 转眼就是林琼的生日到了。 顾枝蔓跟他们商量,那天是带着工作室的核心员工一块儿去吃个饭,还是单独给林琼庆祝一下。 林琼本来想说私下吧,别费劲。但后来又改了主意,说一块儿热闹点也行。 最好热闹一个通宵,让邹彦生没有把自己“送”给他的机会。 结果是那天晚上大家的热情太旺盛,林琼几乎招架不住,多喝了几杯。他的烂酒量根本不用装,很快就喝得醉醺醺的,最后被邹彦生捡了回去。 林琼半梦半醒,睁眼看见邹彦生放大的俊脸就停在他的面孔上方,含情脉脉。 林琼:“你干嘛呢?” 邹彦生:“我在想你如果再不醒,我就要嘴对嘴喂你喝醒酒汤了。” 林琼往上推他的脸,用行动表示拒绝。 “其实我对睡梦play也有点兴趣,”邹彦生表情遗憾,“漫画里看起来都很……” “少看点那种漫画!”林琼瞬间共情了那些投诉游戏和动画片的家长。垃圾食品,误人子弟啊! 酒醒了一大半,林琼反而精神萎靡起来。邹彦生不辞辛苦,鞍前马后地伺候他,又是给他敷面膜,又是给他捏肩膀捏手指,充分展现着作为伴侣的贤惠。 等他的动作闲了下来,林琼忽然一言不发地抱住他的腰,额头靠住他的手臂。 邹彦生顿了顿,内心荡漾着淡淡的喜悦。 林琼有时候的表现像猫,双标这一点尤其像。他可以任性亲近别人,别人却不能随意亲近他。 “怎么了?”邹彦生抚摸着他的头,好像把一辈子的温柔都用在了这个动作上,“今天晚上感觉你没有很开心。” 林琼闷闷地“嗯”了一声。 “是不是人太多了,你不喜欢?” 林琼闷闷地摇头。 邹彦生只好继续揉他的头发,直到听见林琼说:“我就是有一点……想我妈了。” 从去年发生争吵开始,他们母子就再也没见过面。虽然林珏有几次露出了些许和解的意思,可两个人总是聊着聊着就不欢而散。 但吵得再厉害,冷战期再长,到了这个日子,林琼能想起来的,还是林珏的好。 想起他们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是林珏用单薄的身体为他撑起了一片无雨地。 邹彦生试探着问:“要不要再和阿姨聊聊?” 林琼却又摇头。“聊得够多了,想不通,结果还是一样的。” “是我的问题,”林琼最终承认了,“是我不甘心,所以束缚着她。” 可他其实乐见林珏现在的幸福,也并不想打破它。 “其实我觉得她也还在生气。” “为什么这么说?”邹彦生问。 “感觉上吧,她其实没法理解我。而且……”林琼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其实以前我们也冷战过,但是时间都不长。她每次想和好,都会做点吃的,然后跟我说,吃饭了。” 邹彦生会心笑了。“我妈也是这样。” “想和好吗?”他问林琼。 林琼抿着嘴,没有回答。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那个心结,怎么去和好了。 这天之后,林琼迎来了一段时间的赋闲期。邹彦生接了一个剧的客串角色,戏份不算多,也没有改的必要,根本用不上林琼。 林琼的心思就放在了编剧课和健身上。空闲的时候,他就去满世界看话剧和音乐剧。碰上邹彦生有空,就一块儿配个种。 所幸林琼那上千一节的健身课略有成效,再也没出现过三天下不了床的惨烈景象。 不知不觉,竟然又是好几个月过去了。 春暖花开的季节,邹彦生主演的第三部 电影定档,并着手准备首映。 首映礼就在京市,邀请了各方媒体,当天整个主创团队都会出席做宣传。由于首映礼基本上需要邀请资格,因此许多不可能抵达现场的人都在网络上扬长脖子,等待知情人士透露一点比预告片更详细的内容。 更令人吃惊的是,在售票平台上,一部这样的文艺片,预约想看的人数竟然已经突破了百万。 舆论会这么热闹,既因为主演是邹彦生,又因为总编剧是林琼。 这说明互联网的确是有记忆的,大家都还记得那句:邹彦生能拿影帝,双木小玉京直播跳脱衣舞。 就连林琼心里都在期盼,到了首映礼上不要有无良媒体提这一茬。 首映礼的受众一般是剧组邀请的影评人,以及一些电影爱好者。坐在前排的一般是媒体和其他重要嘉宾。比较主旋律的电影还会邀请当地的文体高层。 而主创团队的成员有优先邀请资格,林琼听说邹彦生的邀请名额用掉了,好奇地问他邀请了谁。 邹彦生说:“算是我的粉丝吧。” 他这么含糊其辞,林琼表示他其实也不是很关心:“那我也要邀请。” 他邀请了尹思明和郝一嘉。 他作为主编剧的第一部 电影,最想和一直支持他的人分享。 难得的是邹彦生没有吃醋。他反而表现得很高兴:“这是一个让他认识到你有多爱我的好机会。” 林琼:“你是三十岁,不是三岁了,OK?” 终于到了首映礼当天。 主创团队在另一个房间,和观众们同步观影。 灭灯之后,巨大的屏幕上显现出一帧帧画面。 长达五分钟的时间里,仿佛是一部默片,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由贺菱饰演的女主角岑尔看向外界的视角。 争吵的姨母和姨父,能从口型看出来的脏话,朝她扮鬼脸的两个表弟,日复一日,没有变化的一切。 直到那个叫万风的年轻男人从她身边掠过,从小偷的手里抢回她不知何时被取走的小提琴,又像个踩着彩云而来的英雄似的,把小提琴递到她面前。 “你的琴!” 声音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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