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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明瑞自然察觉到了身边两人的变化，顿时有些意外，同时心底有点别扭。 这种被维护的感觉，多年没感受到，使他的反应显得多少有些生疏，不得不假咳一声，将其掩饰过去。 面对瞬间朝自己身上投来的担忧，乔明瑞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释：“我没事，就是突然嗓子有些痒，不用这么看我。” 为了避免被继续追问，他连忙将话题转移到杨雀身上：“不要想太多。当时是我从应聘人员的简历中挑出的你。” “要真说起来，你还得称呼我一声伯乐？” 满意地看着杨雀面容扭曲起来，乔明瑞心中冷笑。 其实一开始殷渠并没有想选杨雀，是乔明瑞觉得，与其将这种在原书剧情里，给殷渠添了大乱子的人挤出去，不知什么时候惹出事儿来，不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真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就可以将苗头掐死在摇篮中。 殷渠对他的选择与未雨绸缪，虽然不解，但未有任何异议，将原本定下的助理名额，从一个变成两个。 真正被两人看中的那位，基本上不在身边，一直在前线，替殷渠处理公务，只有杨雀被殷渠刻意留在身边，依照乔明瑞的吩咐，暗中盯着，看他什么时候闹出幺蛾子。 只不过，杨雀这对殷渠的爱慕，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几乎摆在了明面上。但殷渠不为所动也就罢了，偏偏还仿佛一无所知。 这让乔明瑞有些想不通。 被他怀疑的殷渠，其实很冤。 虽然从一开始，殷渠就知道杨雀的种种行为和目光代表了什么，无奈乔明瑞在选中杨雀的时候，就给过他暗示，因此殷渠只把杨雀的一举一动都当作是别有用心的伪装，完全不觉得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就连刚才的那番话和那个眼神，都被殷渠报以“他绝对是想离间我和明瑞哥的感情”的猜测，再结合早上对方刻意在自己和乔明瑞打电话时开口的事情。 以及乔明瑞故意对杨雀的夸赞。 这几件事加起来，要不是乔明瑞开口，恐怕刚才殷渠早就勃然大怒，命令杨雀滚蛋了。 这会儿见杨雀一脸震惊而不愿相信的表情，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冷哼一声：“你这是什么反应？明瑞哥选中你，你还不高兴？” “要不是看在明瑞哥的份上，我才不会选你。让你做报告、安排行程，你却说自己不会，非得去端茶递水、送文件。看就连这种小事，你都做不好，整天不是文件撒一地，就是把水倒在我身上，一天到晚除了红着眼睛道歉，你还做过什么？” 一口气说到这儿，殷渠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失态，连忙小心地觑着乔明瑞的表情，发觉对方没有反对的意味后，顿时像是得了令牌般，理直气壮起来。 看着被说得有些无地自容的杨雀，他抓紧时间，乘胜追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么苛责你，让你只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连陈助理都悄悄跟我说，可以把手头的工作分一些给你，让我不要对你太严厉。” 杨雀将自己的手抓出红痕，这次是真心实意地红了眼：“我不知道他们是这么看您的，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什么？”乔明瑞拍拍殷渠的手，示意对方冷静一下，自己笑着看向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杨雀，“只是想和我的未婚夫示爱，对吗？” “我没有！”杨雀不假思索地反驳，但脸上那被戳破心思后的心虚，却难以掩饰。 殷渠慌了神，连忙抓住乔明瑞的手：“我绝对没有对他产生过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急。”乔明瑞无奈又好笑地回握，这才让对方冷静下来，随后，再度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杨雀的齐肩长发，弯了弯唇，“你大概不知道，其实在应聘之前，我见过你。”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你明明是短发，但听到我们公司的招聘人员讨论，并偷看了她们手机里的照片后，没过几天来报道时，就变成了长头发。” 乔明瑞把玩着殷渠的手，笑容中带着轻蔑：“模仿我，好玩吗？” 刚才那段话自然是假的。他怎么会有那个闲心，亲临招聘现场，只不过是被殷渠和乔明瑞两人一起定下的陈助理，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才会背地里悄悄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 乔明瑞这才知道，杨雀想要模仿他。 他并不生气，毕竟圈内都在猜测，殷渠是被自己用美色所惑，哪怕能力再出众，也心甘情愿为他当牛做马。 乔明瑞只觉得讽刺，竟然会有人想要成为自己的替身？ 他看向浑身颤抖，面色惨白的杨雀，叹息一声：“做自己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变成另一个人的影子？” “就算真的得偿所愿，可鱼目就是鱼目，一辈子，都不会变成珍珠。” 刚说完，乔明瑞的手就被用力地攥紧。他心中一动，侧过头，果不其然，在殷渠的眼里看见了不赞同。 乔明瑞有些困惑，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是这个反应，但没等他深入思考，杨雀放弃般的大喊大叫，攫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我就是喜欢殷渠，怎么了？” 杨雀愤恨地一把撤下假发，顶着一头短发，浑身发抖地瞪着乔明瑞，“你不喜欢他，凭什么也不让别人喜欢他？！” “我知道你们这种有钱人是什么意思。自己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也不允许别人染指。” “但殷渠他是人，他会哭也会笑，会因为你的虚情假意，而奋不顾身，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你。” “我就是心疼他，嫉妒你，想当你的替身，那又怎么了？就算他喜欢上的是你乔明瑞的影子，可至少得到了回应，不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努力猜测你每一个举动背后，所暗藏的深意。” 他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你觉得我可怜，但我不这么认为。” “毕竟像你们这种人，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被人喜欢，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殷渠脸色骤变：“你闭嘴！” 被他这样呵斥，杨雀有些摇摇欲坠，却出乎意料地，最终还是扛住了，飞快地擦了一下眼睛，咬着牙，继续说：“我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他盯着殷渠的眼睛，像是想要记住，更像是在提醒，语气坚定：“我喜欢的就要去争取，哪怕是假的，我也甘之如饴。” 随后，他做了个深呼吸，垂下视线，轻声道了句“再见”，便拿着自己的假发，转身离开，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乔明瑞轻叹一声，打破了杨雀离开后所留下的沉默：“颁奖典礼应该快要开始了。你们两个是打算留下来，还是跟着小星一起进去？” 时舟犹豫片刻，还是摇头：“算了，我这次回国是有正事，万一撞见沈昭那家伙，那就麻烦了。有他们几个狗皮膏药黏着，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他拍拍越子星的肩，随后对着乔明瑞晃晃手机：“好友已经加了，等我离开之前，会约你再出来聚一聚的。” 眨了眨眼，他戏谑地看着面露杀气的殷渠：“当然，不会再拉上你喝酒了。” 乔明瑞和殷渠知道他的意思，默契地同时攥着拳头，抵在嘴角，轻咳一声，又同时僵住。 时舟顿时大笑，爱怜地抚摸越子星的脑袋，留下一句“傻孩子，果然还没开窍呢”的叹息，扬长而去。 “你在车上等我，还是跟着我一起进去？”乔明瑞假装没看见殷渠那又红了一片的耳根，平静询问。 殷渠不假思索地回答：“跟您一起。” “你确定吗？”乔明瑞正想扶眼镜，谁知惯用手抬了一下，没抬动，这才发现还被殷渠握着，连忙又咳嗽一声，正想提醒，孰料对方率先放开。 殷渠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我不放心您一个人。万一那沈昭又脑子坏掉，在大庭广众之下搞什么幺蛾子，如果我在场的话，还能用身份名正言顺地给他好看。” “给他好看”四个字，让乔明瑞突然联想到被对方揍过的文连云和季柏川，脑子里蓦地闪过了“就差沈昭没被揍”的奇怪话语，因为过于离谱而使得他下意识笑了一声。 在殷渠茫然的注视中，乔明瑞连忙正色：“你说的有道理，那就跟我一起去评委的房间？” “好。但在您上台后，我会去观众席坐着。陈助理提前给我弄了个座位，就在沈昭的位置后面。到时候，万一沈昭要想做什么，我第一时间就能把他制住。” 乔明瑞那个“就差沈昭没被揍”的念头又在脑海中转了一圈，竭力忍住笑意：“好，那样我就放心了。” * 坐在主办方座位上的沈昭，没忍住又往选手席看了一眼，冰冷的视线旋即扫到身边的负责人身上：“乔明瑞人呢？还没联系到？” 负责人满头冷汗：“打、打了，关机……但，但他说过要来的！您看，那后边儿全是他的应援海报。这都是一个学校的，肯定知道他会来，才会做这个不是？” 沈昭从那堆花里胡哨的“Moon世界第一”应援牌上收回目光，勉强被说服：“也是，他不是会爽约的人。” 负责人连忙点头：“就是，可能是被什么事儿缠住了。您要不放心，我们可以让刚才的偶像们来一次返场表演嘛！” 沈昭对那群光彩四射的唱跳偶像不感兴趣，但想到可以给乔明瑞留出时间，赶赴现场，便皱着眉点头。 谁知没多久，负责安排表演的人员苦着脸回来：“他们不同意……” 负责人瞥到沈昭脸上的不满，连忙说：“那就加钱！” 对方摇头：“我说过可以加钱，艺人们是同意了，但那个键盘手不乐意，说要急着去见什么人。” “这键盘手怎么回事？不行就换一个！”负责人拍板。 “……他本来就是来救场的。原本的键盘手受伤了。” “那、那就放背景音乐嘛，不要乐队了！” “偶像们不同意，说没乐队，效果不好，容易被抓到把柄……” 负责人：“……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他们到底有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沈昭听得有些烦了：“算了，先开始吧。反正冠军是最后公布，他不会迟到的。” 负责人得了消息，连忙挥手让工作人员下去，自己战战兢兢地挨着沈昭坐好，心里十分没底，默默祈祷乔明瑞一定要来。 否则的话，他可担不起沈昭的怒火。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见了他的愿望，很快，他就看见身穿西装、神色淡漠的长发青年，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顿时大喜过望：“小沈总您看，乔明瑞来了！” 正无聊得闭目养神的沈昭，闻言一下睁开眼，看向负责人指的方向。 而恰好，乔明瑞也朝他这边看来，旋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让沈昭瞬间失神，直到负责人小声提醒，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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