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直是姜宁的执着,也是他的软肋,“她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啊,你欺骗她整整7年!她有抑郁症的你不知道吗?” 他眼中噙着泪,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应华清,“不过也对,你根本就不爱她,她死了,你就能跟小三远走高飞,你就能正大光明地花她的钱给小三给私生子用,多好啊。” 大概是“小三”和“私生子”的字眼他们从没背负过,叶默母亲非常反感这几个字眼,极力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小三,小默也不是私生子,是我先认识你父亲的,也是我和你父亲先谈的恋爱。” “可是他们有结婚证,这你怎么解释?是我母亲强人所爱?是她逼婚?” 叶母哑口无言。 姜宁继续问叶母:“当时天台上有几个男人的脚印和一个女人的高跟鞋印,你当年跟她说了什么,让她失去理智做出跳楼的举动?” 这一瞬间,叶母有片刻不安,她后退摇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姜宁慢慢靠近叶默母亲:“你是不是让我妈把他让给你?你装可怜了?求她了?还是用言语激怒她了?啊?!” 姜宁声音很大,把叶母逼到退无可退,她被吓到不敢说话,一直摇头。 叶默挡在叶母面前:“姜宁你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跟你们有什么好说的?你妈不工作,你爸投资几次生意皆以失败告终,你觉得你家的钱从哪儿来?你从小吃的穿的用的,花的都是我母亲的钱!你长大了开公司捧你的钱,也是我母亲的钱!甚至跟你借的那八十万,都是我母亲的钱!” 姜宁大声控诉着,表情逐渐变得扭曲。 如果姜宁说的是真的,叶默无地自容。 “可怜我那耳朵不便的外婆,要等我长大赚钱了才能给她换一个助听器,可笑吧?”姜宁眼睑微颤,深呼吸调整着心率。 短暂的沉默后,他感叹道,“你们一家子,段位真高,我都快窒息了,何况我母亲!” 保姆撞着胆子过来询问:“先生太太,要报警吗?” “报吧,”姜宁说,“有桩陈年旧案、有桩遗产纠纷,正好让你的先生太太好好跟警察说说。” 叶母整理了下仪容,吩咐保姆:“你们先回去,我们处理一下家事。” “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处理。”姜宁拎起背包,走到门口顿住脚步,“我们父子…不,你也从没把我当儿子看待,那就算不得父子了,名义上的父子,就到此为止吧。” 他平静地离开叶默的家,平静地走到小区门口。 保安大叔似乎认出了他的背影,喊住了他:“哎小伙子,你是上次那个在门口等了一夜的人吧?找到你想找的人了?” 姜宁点点头:“找到了。” 他说,“又失去了。” 保安大叔奇怪地盯了他一眼。 “不过没关系,我其实一直失去着,只是自己没意识到而已。”他朝保安大叔挥了挥手,行走在车来车往的街道上。 他浅浅低笑,又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他这人生,太可笑、太可悲了。 - 姜宁走后,叶母过来关心儿子的情况。 叶默挡开母亲的手。 “小默……” “别碰我!” 叶母解释:“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小三,我先认识你爸的,是姜宁的母亲,她喜欢你爸,追求你爸,她才是小三。” “所以呢?我爸就跟她结婚生子了?接着不到半年又跟你搞在一起了?” “不是的,我们当时都没钱,生活很困难……” “所以你们是看上了她的钱?让我爸骗她结婚?” 叶默的质问,叶母没有反驳。叶默对自己的父母失望透顶,他一拳打在坚硬的墙壁上,这一拳没有留余地,拳头快速渗血,青紫一片。 “姜宁当时才七岁,将心比心,他已经没有母亲了,你怎么舍得抢走人家的父亲?!” 叶母要查看叶默的拳头,叶默不让,一个大男孩从记事开始就没哭过,但他此时眼圈泛红,两行眼泪流得停不下来。 这哭泣,是为可怜的姜宁,也是为失望透顶的父母。 叶母想挽留一些颜面,不厌其烦地跟儿子解释:“我没抢你爸,我真没抢,我们一直以来都是相爱的,这个你是知道的呀。” “是,你没抢,你们两个狼狈为奸一拍即合,你们拿人家的钱潇洒过自己的生活,这跟吃人血馒头的人有什么两样?放任一个小孩和一个残障外婆一起生活,断了他们的生活费,这跟禽兽又有什么两样?我都怀疑,如果姜宁母亲没有意外死亡,你们会不会想过要杀了她然后获得她的……” 一个巴掌下来,叶默被他爸扇得嘴角渗血。 沉默片刻,叶默转身快速收拾衣服。 叶母阻拦:“这么些年我们对你怎样,你爸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清楚,你为了别人跟我们翻脸,这不值得啊。” 从小到大,父母很恩爱,对待叶默很宠溺,叶默一直觉得自己的原生家庭很幸福,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以前不清楚,现在清楚了。如果我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么我只会更加痛苦。”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叶默转头就要离开这个家。 叶母求应华清说几句话:“小默最听你的话了,你赶紧说话啊。” 叶默顿了下脚步,却不是听谁说话。 “恭喜你啊爸,”他说,“你的两个儿子都是gay,你的小儿子还爱上了你的大儿子,这叫什么?这叫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 姜宁从小区大门口出来后,席君昊就把电话打给了白赊月:“应该摊牌了。” 白赊月吩咐:“确保他安全,不能发生意外。” 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姜宁全程没有逗留,直接回了香江自己的家。 席君昊得以在车中小眯一会儿。 姜宁两天都没有出门,等再次开门,是姜宁的助理打开他家的门,助理不到一分钟就又出现在门口,且表情紧张。 席君昊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忙上前询问:“姜宁不在家?” “不在房间,打他电话也不接,都失联了一个上午了你说他去哪儿了。”许欢欢急的直跺脚,回答后才反应过来,“你谁啊?” “他朋友,这样,你们把他家仔仔细细翻找一遍,任何一个柜子都不要放过。” 许欢欢挺敏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席君昊的目光投下来,许欢欢头顶猛地一凉。 “找不到,那就真要出事。” 家里翻遍了,找不到人,席君昊去小区查看监控。许欢欢将情况汇报给魏柏后,又把电话打给了叶默。 “他不见了?”叶默吓了一跳。 “不知道是不见了,还是单纯手机打不通,他最后跟你在一起的,如果你联系到他,麻烦让他手机充上电,我会随时联系他的。” 叶默挂下电话后就满世界找人,找了一天没找到,他没办法,打电话给认识的人,最后打电话给盛飞。 盛飞正在片场补妆,准备接下来的一个镜头,他难以置信地问:“他不见了?这么个大活人,不能吧?” “发生了一些事,他挺接受不了的,”叶默说,“你好歹跟他在一起五年,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哪里,你应该知道。” 盛飞想了一会儿:“他好像从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是从来没有心情不好,还是没在你面前表现心情不好?” 叶默随口一问让盛飞当即一怔,好几次他都察觉到姜宁心情不佳,只是自己,没有一次会去多关心一下。 “他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跟他表白了吗?怎么,你伤害他了?” “确实伤害他了,伤得很深。” “叶默!你还是个东西吗?当初你在我面前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姜宁被叶默伤害,盛飞的第一反应是指责叶默。 “你是不是……是不是强迫他了?你得逞了?叶默!我都没有强迫过他,你……你特么说句话啊!” 叶默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又问,“所以你到底喜欢我还是喜欢姜宁?” 盛飞没答。 “不说了,如果你找到他了,跟我说……不,跟他经纪人说,你知道他经纪人联系方式的,你们同一个公司的。” 电话被挂断,盛飞觉得叶默奇奇怪怪的。 失踪的姜宁也很奇怪,在盛飞的固有认识里,姜宁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担心。 但他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因为叶默。 爱情?即便是,他与叶默这么短暂,也没被他欺负,没道理要闹失踪,那是因为什么? 想起上次姜宁打他电话也很奇怪,盛飞越想越急,越想也越担心,他推开化妆师:“今天不拍了,我有急事。” 助理忙过来劝他:“全组人都在等,你这样会得罪导演的,还会被指耍大牌,可别冲动啊。” “耍就耍吧,又不是我的原因多次ng,”盛飞脱下戏服,“如果他有事,我才真会做出点冲动的事情来。” 盛飞寻了半天寻不到人,想着姜宁与宋羽潇关系好,于是联系上了宋羽潇,宋羽潇又联系了罗定,身边的朋友几乎都出来寻找姜宁了。 后来,不知从哪儿传出的消息,说姜宁和叶默是亲兄弟,姜宁因为受不了父亲的欺骗才会情绪崩溃进而失踪。 众人只把这话当一个玩笑,只有盛飞知道,这话很大可能是真的。 再后来,魏柏说已经找到了姜宁,众人这才放心下来,但盛飞不放心,他在姜宁家门口守了几天,一无所获,问魏柏姜宁在哪里,魏柏只说由朋友陪着。 他问朋友是谁,魏柏又什么都不透露了。 他又问在哪里找到的姜宁,魏柏说是在姜宁母亲墓前。 盛飞这才反应过来,他其实早就应该想到,姜宁不会把不开心展现给他的外婆,除此之外他最惦记的,就是他母亲了。 本来……自己也可以成为他可以惦记、可以依靠的人。 - 白赊月是第一个想到姜宁会在他母亲墓前的人,当他赶到迦和墓园时,姜宁靠在姜彦红的墓碑前昏睡过去。 他的头发上结着霜,外套被披在了他母亲的墓碑上,好像这样就能为母亲遮风挡雨,而他自己只着一件毛衣。 白赊月将外套搭在姜宁身上,弯腰抱起姜宁。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姜宁睁开一条眼缝。 光线刺眼,眼睛因为哭泣和寒冷痛得睁不开,但他认出了白赊月身上的味道,轻声道:“是白叔叔呀。” “嗯,是我。” 连续两天没吃没喝,姜宁说话气若游丝,“我本想接下来的时间都陪我妈的,她太可怜了,我下去陪她她至少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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