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方同时提出,白赊月与白辰礼有多年恩怨纠葛,完全有作案动机;证人方面,对其进行监视居住的司法人员能证实,白辰礼经常说,白赊月不会放过他;物证上,白辰礼从医院离开,是由白赊月发生车祸又重新修好的那辆宾利车进行接送;至于时间上,凶案发生之时,白赊月正好在现场。 陪审团此时反应各异,盛飞体感他们心中的尺寸已经偏离白赊月。 但说到这儿,辩方说:“有证人。” 目光所及,姜宁被带到证人席上,他皮肤很差,眼睛肿肿的,看到白赊月后,眼中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姜宁尚未坐下,白赊月便向法庭表态:“我不同意他出庭作证。” 他对自己的律师说,“我跟你再三交代过,不准他做我的时间证人,你答应过的,作为律师这点职业操守都没有吗?!” “不是的白先生,他出庭作证必能还你清白。” “这官司你能打就打,不能打,我自己也能辩护。” 律师于是不出声了。 许久没见的恋人,一见面就说这样的话,姜宁已经崩溃了,他大声冲白赊月喊:“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出庭作证?明明只要我出庭作证,就能还你清白,为什么、为什么……” “你不让我出庭我也要说,法官大人,那天晚上,我和他在……” 因为是刑事案件,不公开审理,现场只有双方亲属、公职人员,以及陪审团。 最然这里没有闲杂人等,但难保不会把庭审内的八卦带到庭审外,更何况,庭审那扇门后,早已围满了各路媒体记者,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能窥见一二。 白赊月厉声打断:“如果你说出来,我立马认罪,我说到做到。” 姜宁愣住了,直到庭警将其架走。 证人情绪失控,法官提议暂时休庭。 盛飞看着他们两个人,好像能明白些许。 姜宁能够成为白赊月的时间证人,一旦作为证人,俩人的关系必将曝光,姜宁的《末世》作为年度大热还在上映中,势必会关系到很多人,姜宁的前途、公司这些年筹备《末世》的心血,都将被影响到。 一个为了证明对方的清白可以不惜毁掉自己,另外一个,为了对方的前途宁愿自己深陷囹圄。 他们都极其深爱着对方啊…… 白心水这些天一直守着他爷爷。 “爷爷,你知不知道那个案子今天审理?我知道爸爸没做过,姜爸爸为了爸爸的清白要去做时间证人。” “我知道也许有用,但姜爸爸的前途就……” “爸爸肯定不会让他做时间证人的,他那么爱姜爸爸,您快点醒来好不好,醒来告诉我们真相。” 白心水回想他自己过去的几年,“因为长相,我从小就怀疑我的爸爸可能不是我亲生的爸爸,越长大,这个怀疑就越甚,直到在阁楼发现妈妈的日记,也是在那个时候白辰礼找到我,我知道他与爸爸不对付,但我真的想回到你们身边。” “我如愿回到你们身边,后来有姜爸爸的加入,我觉得我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在那个家中,爸爸会揍我,姜爸爸会护我,我觉得我与其他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成济叔叔最近开始搞事了,如果爸爸有事,姜爸爸和我都撑不下去,所以爷爷,如果你真的错了,如果爸爸真的是为了你……求你快些醒来吧,求你把这些事都告诉我们……” 香江市中级法院。 盛飞没什么机会和白赊月说上话,直到白赊月再次被带上被告席。 “他最近一直吃不好睡不好,他没有你不行的。” 盛飞喊的声音有点大,所有人都看向盛飞。 这句话,白赊月心知肚明是跟他说的。 “我知道你为了他不会做犯法的事,我相信这其中有隐情,你不要一时冲动。” 庭警一左一右架起盛飞,要将他轰出法庭。 “哥。”盛飞喊,“我们还没相认,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白赊月为之动容,但要钻法律的漏洞,他不能就此心软。 不然,他与父亲都不能全身而退。 白赊月请的律师很专业,也是真心要为他摆脱嫌疑,但白赊月的目的并不在此,最后,他将律师换下,自己为自己辩解。 形势越来越处于下风,法庭外却传来一个好消息——白老爷子醒了。 对于此,其他人都很兴奋,因为老爷子可能是这起案件的唯一的目击证人,但也可能是参与行凶的帮凶,总之对这起案件来说,是个进展。 案件正在审理中,老爷子作为证人出现在法庭上。 他坐在轮椅上,手背上还打着吊针,他主动联系周琛,急于快速出庭作证帮儿子摆脱嫌疑。 白赊月看到父亲,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他想说话,白老爷子先行开口:“我就睡了几天,没有我看着,看看你把这些搞得,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样的处事方式?” 老爷子说话气息虽弱,但不减他一贯的霸道之风,看到父亲身体逐渐恢复,白赊月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爸爸……” “我教过你,人活一世,第一重要的是自己,第二是陪伴自己一生的老婆,第三才是家庭,但你总是反着来,从小到大,外人只道你多么的冷酷无情,可我知道,你从不会为自己考虑。” 白赊月听完却笑了:“您也好像从没把自己放在第一的位置,小蕾、白心水、我,哪一个不排在您前面,言传身教,您一直在教我。” 老爷子当即一哽。 法官提醒:“证人请讲与本案有关的情况。” 老爷子郑重回答法官:“本案受害人是我大侄子,嫌疑人我儿子,因为家事引发的一场命案,请允许我与我儿子扯一扯家事。” 法官点头:“长话短说,不要浪费时间。” 白老爷子接着对白赊月说:“你张叔那一次,我答应过你,是最后一次。” 利用金钱让小混混代替这位张叔儿子去坐牢,白赊月和老爷子发生过好几次争吵,事实已经尘埃落定,要反转过来也难,最后以老爷子答应白赊月以后绝不触碰法律红线画上休止符。 然而后来,白辰礼动了白赊月的生母。老爷子又说过,白赊月的麻烦他都会帮忙解决,因此看到白辰礼和父亲同时倒在船上,白赊月有理由相信是他父亲做的。 “我答应过你的事,一直以来我都尽量做到。” 白赊月急于知道答案:“所以……” 老爷子点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赊月彻底松口气。 这二人像是在打哑谜,控方问老爷子:“请问作为临时辩方证人,您是被告人时间上还是空间上的证人?” “都不是,”老爷子面向控方席,又看向法官,“我这个儿子肯定什么都没交代,也是啊,他怎么会供出自己的父亲才是真正的杀人犯。” 话落,全体哗然。 法官连敲三下法槌,示意安静。 “证人,你需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控方立即询问:“那么你承认是你杀了白辰礼?” 老爷子又摇头:“请听我讲完。” “我知道白辰礼在保外就医,很担心他会伤害我家人,所以也在暗中监视他,他确实想对我儿子做点什么,但他的消息被我拦截下来,并以我儿子的口吻向他释放消息,我们把见面的地址约在那艘轮船上。” 检控官发现当中疑点:“白辰礼保外就医,没有通讯设备,我们的人也在对他进行监视,他是怎么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走掉的?” 老爷子笑得轻蔑:“任何地方都有腐败,中间传递信息的是一位公职人员,监视他的人总共只有几位,你们稍加一查就知道是谁在从中帮助白辰礼。” 这一点,他们从没想到过。 “自从我这腿患上风湿后,好多年没开车了,没想到如今还能开车。我开着我儿子的黑色宾利去接他,他上车后才发现驾驶室的人是我。” “他想搞我儿子,他以为来接他的人是我儿子,所以他做足了准备,但他已经上了我的车,没有退路。” “到了船上,我们聊了很多,几十年前的事到现在的事,我想你们不会感兴趣,他认为自己很失败,疯了一样狂笑,接着,他掏出一把匕首放在我面前。” 检方:“你的意思,凶器是死者自己带上船的?” “对。” 检方思考着:“自己带着凶器,自己又被自己的凶器杀害,你不觉得这太离谱了吗?” “更离谱的在后头,”老爷子继续说,“他一直都是个疯子,为达目的,就算拿自己的命去赌又怎么样?” 说到这儿,老爷子一顿,全场的目光都在看向他。 “他把刀塞给我,接着抓住我的手,用力刺向他自己的心脏。” “哦嚯!”众人没想到是这个走向,低头小声议论。 法官示意安静。 “我的本意是想劝他,当然,如果他还想毁我儿子,我肯定与他拼命,只是没想到他会做这种极端的行为,我反抗过,最终不敌他的力量,倒地后就逐渐失去意识。” “在尚未昏迷之前,他从我口袋中拿出手机……联想到今天的场面,应该是把电话打给了我儿子。” 检方:“这么说来,直至白辰礼死,白赊月都没出现?” 老爷子回答得很严谨:“他打电话给我儿子,我儿子再驱车赶过来,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怎么的,他都该凉了,所以我认为,他死之后,我儿子才出现在那艘船上。” 检方问:“你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既然是有血缘关系的,为什么会反目成仇?” “你但凡了解白辰礼,你就知道他不是人,他是畜生、他是人渣,他是……” 检方立即打断:“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这就涉及到父亲以前做的事,白赊月向法官说明说:“此事与本案无关,证人可不用作答。” 检方立即说:“这是揭开白辰礼为什么想要陷害白赊月的迷题,证人非答不可。” 法官点头:“证人必须作答。” 老爷子叹口气,忆起前尘,浑浊的眼中仍泛起泪花。 “他看我们在香江发展越来越好,想来分一杯羹,我不同意,他绑架了我的女儿,挖了她一颗肾脏,血淋淋地寄给我们。” 这个回答,让在座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检方:“但据我们所知,你没有女儿。” “我的干女儿,其实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的儿子,是我捡回来的儿子。” 所以之前网上的传言是真的,白赊月为其母送葬的事情也是真的,全体再次哗然。 法官落下法槌:“安静、安静!” 相比案件的真相,豪门秘辛显然更能让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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