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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看电影的吗？”沈漠之哭笑不得：“好多年前的老梗啦！” “没太看过。”霍阎将切好的土豆丝放到水里面冲洗：“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在国外的时候, 生活里的娱乐内容也不是特别多，看电影也好，还是其他年轻人喜欢的娱乐项目都好，我几乎都没太碰过。不过我的兴趣也不在这上面, 有这个时间，我应该会愿意多摸摸枪/械, 也好在任务里活下来。” 起锅烧油，葱姜蒜干辣椒爆香。 霍阎将土豆丝倒进锅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生活的所有动力都是为了活下来。” 出任务也好，进副本也罢。 霍阎以前一直都只是为了活下来而已。 他没有心思思考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也没有时间去想这种庸人自扰的问题。 光是为了见到明天升起的太阳，他就花费了比别人要更多的心血和努力。 别的孩子在上学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做任务，保护目标，伪装身份进行暗杀，磨练枪法还是被卷入一场枪战？ 都有可能。 可即便是这样，他在退隐之后都没能阻挡住袭击向养父一家的炸/弹。 如果不是有系统在，他也没有机会认识沈漠之，偶尔过一过这样表面闲适的生活。 “现在好了，我有了新的目标，就是和你一起活下去，过普通人的日子。”霍阎将土豆丝加入青椒翻炒起来，又倒了生抽还有醋，确定土豆丝熟了之后放入适量的盐，出锅装盘：“酸辣土豆丝，开胃下饭，尝尝看？” 沈漠之夹了一筷子，幸福地直眯眼：“好吃，出于对这道菜的礼貌，我觉得高低得配上一碗饭才行！” 真的好吃，他想一直都能吃。 当然，还有约定的佛跳墙。 两个人的中午饭随便吃了点，晚上沈漠之大显身手，做了不少菜，用以回馈中午下厨的霍阎。 饭后的消食活动，就是洗了两个小时的澡。 沈漠之在浴缸里扑腾着抗议：“我都把这事儿给糊过去了，你为什么还在计较！？你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霍阎淡定给沈漠之的脑袋上加了一瓢水：“小不小这事儿咱们还需要重新讨论吗？” “不！不讨论！”沈漠之捂着脸，把脑袋浸在热水里吹气装死。 水面上冒出一连串的泡泡。 他的脸滚烫通红，到底是水温太高，还是浴室里温度太热。 沈漠之不知道，沈漠之想不明白，沈漠之只想从这里出去。 就算是浴缸再大也不能这么个洗法！ 这么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好了，洗好就出去吧，在这里闷久了当心头晕。”霍阎大发慈悲。 沈漠之连滚带爬就要从浴缸里出去。 “哗啦”一声，是他腿软扑腾在浴缸里溅起的水花。 霍阎实在是没忍住，笑得畅快。 沈漠之捂着头：“让我死了吧……” 没脸见人了。 第二天，沈漠之从一团松软的床上醒过来，深感老腰疼痛，从嗓子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哀叹声：“诶诶诶诶——” 抬起胳膊，入眼是一片暧昧的红痕。 床的另一头，坐着满脸严肃的苏常。 沈漠之肩膀一抖：“白天见鬼了？” 苏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沈漠之，他是猜到好友不太可能攻了霍阎，却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成人系画风：“你才是鬼！你看看，你看看，才几天不见，你都沦落成这样了？少年人啊，纵欲伤身我可告诉你啊，你才多大，你就这么颓废了？你大好的青春啊，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践身子，你那个对象也不太不知道心疼人了，啧啧啧，才确定关系几天了，你们就过的这么……” “你闭会儿嘴，我脑袋疼。”沈漠之听苏常这个碎叨，真想拿个馒头堵上他这张喋喋不休的嘴：“你怎么进来的？” “你说呢？”苏常抽出一沓子A4纸来，恨不得甩到沈漠之脸上：“我至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是宁死不接啊？要不是你家那位最后可怜我终于接通了，我连你们家大门都进不来！” 沈漠之慢吞吞套上衣服，将苏常丢过来的资料放在一边，看了一圈，没看见霍阎的人影：“他人呢？” “人家已经结束晨跑给你买早饭去了！”苏常提到这儿又是好一顿恨铁不成钢：“你说人跟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来着，都是一夜春宵啊，怎么有的人神清气爽精神焕发，有的人就跟那迟暮老头一样反应迟钝？” 沈漠之拿起A4纸挡住脸，嗓子还带着刚刚起床的微微沙哑：“我可告诉你，我还没洗漱。” “干嘛？还要我伺候你啊？”苏常撇嘴，没洗漱的人很了不起吗？ “因为没刷牙，所以我现在口气肯定很‘清新’，你要是再跟我絮叨，我就贴过去跟你聊了。”沈漠之因为苏常一直叨叨叨，压根就没有找到档口可以去起床洗漱的。 没洗漱的时候他不想说话，可这会儿苏常老和尚念经一样的在他耳边一直念念念，他已经有了把苏常毁尸灭迹的念头了。 苏常闻言，捂住鼻子，大退三步：“快滚去洗漱！！” “你，原地待命。”沈漠之撑起身子，花了小十分钟将自己打理好，也终于清醒过来。 霍阎也正好在这个时间回来。 看见霍阎，沈漠之脑子里就自动闪过夜间幻灯片。 表情那叫一个怨念。 啧，武力压制这件事，什么时候是个头！ 霍阎蹭过来，当着苏常的面来了个窃玉偷香。 苏常：“……” 来人啊，杀狗了！ 霍阎提着小笼包小馄饨还有一些汤粥，直起身子，终于舍得将注意力分一点给苏常：“你也没吃呢吧，一起。” 苏常一抹嘴：“那我不客气了。” 沈漠之打他的爪子：“滚去洗手！” “好嘞！”苏常也不见外，洗了手就去捏包子，然后将自己的调查资料拿过来。 白白的A4纸上落下两个油指头印。 A4纸：我脏了。 沈漠之当场嫌弃的表示再也不会碰这个资料。 苏常一伸脖子：“呐呐呐，文件袋里还有两份，拿去看，爸爸……” 然后他就看见了霍阎寡淡但有杀气的脸。 “爸…吧…啊…把另一份也拿出来，给你家这位看看！” 苏常猛灌了一口豆浆压惊。 好家伙，一个爸字他差点拐出来十八个音，要命了。 呜呜呜，好大儿找的对象太凶，他惹不起！ 以后再也没有对着沈漠之自称爸爸的快乐了！ 但是好大儿的对象买的早点是真的挺好吃的……苏常自欺欺人的想：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就大方一点，不跟霍阎计较了。 吃饱喝足，开办正事。 苏常将资料调出来。 这回他花的精力比上次还要多，付凡的资料也更加细致了。 上一次他们是没有重点，所以将几个大方向的基本资料都调查了。 这一次，知道要找什么，苏常有了使劲儿的地方，查到的内容也就细致了许多。 为了防止遗漏，苏常甚至把付凡的父母、祖父母和外祖父母的基本信息都筛查了一遍，还有付凡上过的幼儿园、初中高中和大学。 总归是能数得上的经历，都被他给摸了一把。 “时间比较急，你们大概看看，具体的重点信息我来直接说明。如果还想在这个基础上调查的更细致，我这边就有点困难了。”苏常又捏起一只小笼包，几下嚼完后将自己的看法说了说。 “付凡这人小时候过的挺不顺。作为父母来说，他爹妈几乎没尽过正常父母的义务，家里的日子过的能省则省，可是也只省孩子，不省自己。他小时候应该连大多数小孩会有的过年新衣都没有。日常的衣服也都是别的亲戚家孩子淘汰下来的产物。” “可是，他们家早期并不至于穷成这个样子。付凡父母当时的收入也算正常工薪阶层收入，如果是为了存钱的话，没有必要只抠搜孩子，却不抠搜自己。这俩人，自私到骨头里了。” 苏常点了点资料上付妈妈和付爸爸的照片：“后来我发现，付凡的父母，其实是两个赌鬼，有瘾的那种。早期不敢投入大笔资金，所以日子明面上还过得去，可后来一次时来运转，赢了把大的，就开始收不住手脚了。” 久赌无赢家，付家的日子就从这件事开始，一路走向衰退。 付妈妈和付爸爸因为欠赌债太多，被债主追到了公司要债，造成恶劣影响被强行辞退，夫妻俩为了维持明面上的面子，又不敢让付凡退学，只能想方设法继续克扣付凡的吃穿用度。 付凡身体一直瘦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付爸爸付妈妈不想去做苦工，可被追债的人逼得太急，只能强迫自己去做之前看不起的工作。 等付凡到了能工作的年龄，夫妻俩就让孩子去给人当童工，将他打工赚来的钱全都填补进自己赌博的亏空还有日常的开销里。 如果付妈妈和付爸爸从此不再去赌，那赌债总还有填平的一天。 可两个人欲壑难填，总觉得自己会时来运转，所以又故态复萌，揣着所剩无几的那点钱去到处赌，数额从小到大，没钱就借着再借，把房子压出去了也要借，活像是被那些代表着金钱的数字蒙蔽了双眼。 直到后来，追债的人一刀砍在付爸爸腿上，砍得他差点变残疾，这才稍稍断了两个人赌下去的心。 可是赌债没法立刻还完。 付凡只能加倍努力打工，他将自己除了上学之外的其他时间都用在了打工上。 好在他还算争气，靠着自己的能力上了大学，又将父母的赌债填平了很大一部分。 付妈妈付爸爸本来不愿意让付凡去上大学的，可付凡威胁他们，不让他上学他就死，到时候那些来追赌债的人没钱拿，就只能接着砍人了。 这些换来了自己上学的机会。 而他在大学期间也一直勤工俭学，他和父母约定，不管赚了多少钱，身上只能留自己的基本存活费用，其他全都寄到家里去。 否则付爸爸和付妈妈就会来闹。 学校也好，毕业之后工作的公司也罢。 不给钱，大家一块死！ 付凡不想死，他其实原本有过这个念头的。 可认识了裴京京之后，他就再也不想死了。 他不敢让裴京京知道自己的生活，所以只能缩在阴影里，像个鬼影一样，跟踪裴京京，暗恋裴京京，却不敢让裴京京知道他的心。 付凡在这种环境长大，却怪异的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情绪。 按说长期处于压抑环境的孩子，能保证情绪稳定的概率并不会特别高，不是出现反社会心理就是跟抑郁挂钩，严重一点的还会产生双相类的精神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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